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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抬头看伏双双，但还好她没有对我发难，而是继续说：“哼……咒符这种东西容不得半点马虎，阴阳五行、气息调和也不能受半点干扰，你忽然捅破了窗户纸，这就让整个施咒的过程产生了破绽，虽然有那么一点效果，至少在后来的几天里，鲛人再出现的时候，这栋楼的气息还算正常。但整体而言，那个本可以直接形成屏障抵御阴鬼的咒符，是被你直接破坏了，今天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刚才会发生那些诡异的事情，就是因为你那天色欲熏心的结果，知道么？”
我更加不敢开口了，我巴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伏双双对我偷看她裸体这件事，没有第一时间对我痛下杀手，确实已经让我欣慰，而且有些奇怪了。要知道，她想杀我的话，完全有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警察也查不出来。
伏双双说：“那天晚上公寓楼忽然停电，加上我确定有妖物进了这里，于是下楼查看，正好碰上了刚刚完成屠杀的鲛人，当时我身体还被阴气困扰，根本没有力量和她硬拼，所以情急之下才躲进了你的房间里，而当时，小黄就在我的房间里盯着外面的一切，那时候它还不是萨摩，而是我的抱枕，但这并不代表小黄没有能力和鲛人一搏。鲛人当时站在你的房门前，之所以没有直进来，一个原因是，她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小黄就在她身后，她要是冲进来，会腹背受敌。大概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当时就已经感受到了你身上有一种能让妖物的法力失效或者虚弱的气息，这大概算是你的天赋。”
我终于忍不住了：“什么？！”
伏双双这回倒没有怪我，说：“这个世界上有这种能力的人虽然可能不多，但也绝对不会十分稀罕，或许随便上个网，抓出几千个灵异论坛的网民来，他们中就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只不过，人类早已经接触不到妖鬼了，尤其是在这个国家，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我终于明白了那晚上的事情了。
厌火国人不惧火焰，这应该算是妖力的一种，但碰到我的时候，他的妖力却失效了，所以那时候，那个男人才会疼得差点在地上打滚。
我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还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能力，只可惜这样的能力，根本没办法让我在人类的世界里有什么优势。
不过，现在更让我惊异的是，萨摩居然真的就是那个抱枕，那时候我想，难道《封神演义》里说的是真的，什么八九玄功天罡变化真的存在，抱枕还能变成狗仔？
当然，当时的我没敢细问。
伏双双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你，一开始我不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只是怀疑，但后来我慢慢发觉，你这个人虽然又蠢又懒，而且无耻下流，猥琐色情，但是却正好符合我的需要。”
伏双双这一通骂让我想去撞墙，敢情她是在利用我，不过也对，不是利用我的话，她这种又有“魔法”——原谅我，当时的我只能用这么不专业的词来形容伏双双的能力——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接近我保护我呢？
我依然乖乖的，不开口不说话，伏双双则继续说：“至于林娟，如果她只杀了那一对父子，可能情有可原，但很显然，她被利用了。一个人犯了一次错误，并且要隐瞒错误的时候，就会犯第二次，他们不得不用更多的错误来弥补错误，显得越来越深。大概也是因为发现了你的特殊能力，所以她，或者说他们开始追杀你，所以林娟才会在网吧厕所里杀人，我想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去找你的，但你不在，她被别人看见了，于是那个人就当了替死鬼。”
“林娟钻下水道的时候，下水道里头居住的那些乞丐也成了牺牲品，她只能杀，否则她就会被抓住。不过还好，最后她还是没逃过自己的命。”
其实林娟有没有死，至少那天我们还不知道。
但回想一下那玩火者的手段，我想林娟是绝不可能活下来的。
其实，林娟死亡的事情是在几天后我才确定的，因为见了报了，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个豆腐块。官方把事情处理的很简单，说怪物杀人是以讹传讹，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情杀，林娟则在杀人后畏罪潜逃，又因为别人看见她的脸而干掉了几个无辜者，最后由于良心受到谴责，自焚身亡了，尸体被发现在市郊。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不必赘述。
当我听完了伏双双所讲的故事之后，我总算有了那么一点豁然开朗的感觉，甚至暂时性的忘记了依然存在于周边的危险。
其实这的确是一场简简单单情杀，这一点，官方说的也没有错。
这背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只不过这情杀中参杂了一场人和妖物异民的失败的恋情，一切才显得诡异和扑朔迷离，我想林娟应该是错的，否则她就不会在杀了那对父子之后再去杀其他人。就如伏双双所说，当人去隐瞒自己错误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去犯下更多的错误。
我站在一边，重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那一切，包括那晚的停电，包括在灯下爬的人——那应该是还没有死的男人吧？后来鲛人把他直接从窗子上拖了回去，再进行残杀……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仇恨和勇气让一个弱女子变成了一个恶魔？哪怕她本生是一个妖类。
还有那晚上鲛人的歌声，回想起来，凶杀案发生的那晚，鲛人的歌声里有种说不出的哀怨，大概那首歌，是鲛人用来悼念亡魂的吧？是悼念她杀的人，还是悼念她死去的母亲呢？大概一切都过去了，都不重要了。
伏双双最后说：“那天我让你引开警察，就是为了去现场找这颗珍珠，鲛人找寻这件东西的时候不是停电就是时间紧迫，毕竟不容易找到，但小黄不一样。拿到这颗珍珠之后，我试着通过死者周边的人查到的林娟的电话打给她，她没有接，后来我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我那时候猜想，她应该还在用这部手机，她不断杀人，就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既然要隐瞒身份，就没有改头换面畏罪潜逃的必要。”
“只是我失算了，我没想到那时候她已经死了。”伏双双说，“而且我也没有想到，控制她的居然是那一群人。”
我叹了口气。
一切都明白了。
但我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
倒不是眼前危险仍在。
只是这件事让我简单的脑子有些负荷过载。
“其他的事你都知道了，你不知道的也能猜得到。”伏双双说，“下面说第二个条件。”
我愣了一下，看着伏双双。
伏双双说：“第二个条件其实也简单，从今以后，你必须跟着我。”
我说：“什么，跟着你？”
伏双双笑了笑，说：“对，跟着我。”
我说：“我不是老拖你后腿么？”
伏双双说：“勉为其难，你勉勉强强还算对我有帮助。”
我知道她需要的是我对妖怪“虚弱化”的那个能力，她虽然厉害，但却偏偏欠缺了这一样。
我说：“这，我得想想。”
伏双双说：“你也可以不答应，不过相信我，你走不出本市，走出去了也会被那些人抓回来，到时候他们要拿你当活体标本研究，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句话，真真正正的说的我头皮发麻。
伏双双又冷笑一声，说：“给你三声的时间，你要是呆在这里，就说明答应了，你要是不答应，就立刻滚出去。”
外头天已经黑了。
刚才刚刚闹完鬼，这个时候要我走出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当时心里叫苦不迭，这女人说我无耻，其实她钻起空子来比我更无耻。
我正在纠结着，忽然，身后的门又被敲响了，我吓得差点跌倒，门那边的人说：“喂，我是房东啊，我晚上八点半的火车，现在得去火车站了，你是交钱继续住，还是怎么着？赶紧决定！”
这一回，一旁的萨摩却平平静静，轻轻摇着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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