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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平凡,我的懦弱,我无知的世界意识。
一个如同初生太阳的人,在未表现火红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用水给扑灭了。
灰溜溜的,只剩下一团废渣。
我自豪,有人会问我的名字。我会被一个新鲜的生物承认,最好的,是被欣赏。
每个人,都来来往往行走在世界广袤的大地上,他们怀揣着微弱的梦想,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
没有任何驱动的力量,没有任何鼓励的目光。
我们只是僵硬地往前走,至于为什么,又还到哪里,我们不知道。只是在低头是,看见了脚边匆匆而过的人群,便知道了,自己也该向前。
有的人倒下,有的人便跨一步,从卧倒的尸体身上过去。
没有人会停留在这里,去探讨这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倒下的。
这就是生命的征途。
就像奋不顾身迁徙的动物,只是我们的目的地不是美好的天堂。
我看见她安静地躺在病房里,那一定会是和几十年前一模一样。重症病房几个字依旧闪着耀眼的红光仿佛一个目光通红,周身是血的怪兽,赤裸裸地看着你,想把你吞没。
小区的几个人依偎在走廊的椅子上,不顾白炽灯扰人的白光,睡着他们的美觉。
奚落的几个医生和护士走来走去,迈着急切的步子,小心,谨慎的在走廊里穿行。
“谁是家属?”走廊的一侧,传来一个医生粗大的叫喊声。
熟睡的人群突然惊醒,身体乱糟糟地立起来,拖着疲倦,想一个个刚出炉的陶瓷制品。
我冲上去,他们紧随而至,将医生瞬间包围起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我问。
“她乳头发炎了,现在正在恶化。”
“怎么会这样?”我问。
“应该是没有敷药的结果。”
“她怎么会没有敷药?”我失声,质问医生。
“我怎么知道。”他不带一点感情的冷漠刺破我的着急。
有一个护士突然走过来,对医生悄悄说了几句,医生便对我们说:“病人醒了,你都们可以去看看了。”
他向前走,我们紧紧地跟着他。他的助理护士轻悄悄地开门,一手的熟能生巧。
椅子迅速被几个劳累的人攻占了,我慢慢走过去,跪在她的床头,握紧她插满针头的手。
她不能说话,虽然她的嘴巴很努力的一张一合,但是声音却丝毫没有发出。
“你别动,好好休息,医生说,不会有事的。”我说,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她。我看见她虚弱的身子,没有一丝的力气而言,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那个蛮横的她。她骨头光秃秃地伸展出来,肉仿佛被狠心的人,一下子用斧头全削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问。
“不知道。”我低下头。“怎么会这样。”
我的泪水流下来,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我还会为她落泪。
手机突然想起来,我慌忙挂掉。
她应该醒了,此时的她,拥有的,是一觉醒来的安详,昨日的一切,在她心中都没有留下任何烙印。
我放下她的手,走出病房,来到医院的后院里,抽烟。不知道老阿姨这次还能不能好,我曾经那么讨厌她,在心里咒骂她,现在,都只剩下希望了。我想她能够迅速地好起来,能够再次现在小区门口,大声叫喊。
发炎?到底严重还是不严重呢?听着觉得只是小病而已,可是为什么她会被折磨成那样,而且,从医生的眼神里,我觉得我读到了绝望。
我不敢相信她万一不再了,每天的我,再次经过那里的时候,会不会想她想到发疯。
电话又叫起来,打断我的思绪,将我快要涌出的泪关在眼眶里,浸泡着我僵硬的眼球。
我按下接听按钮。
“你在哪?为什么不来上班?”果然是她。
“楼下大妈病了,我在医院里。”我说。
“关你什么事?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她呵斥我。
“我不正经?”我轻蔑地笑她。“你真黑心。”
电话那头突然不说话了,我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但我就觉得她这么说,很过分了。
“我没有你那么大气。”她犹豫了好久才说。
“我只想为你付出。”
我明白她的心。只得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她说。“今天晚上我迟点回来,你先睡吧。”
“是要加班吗?”我问。
“恩。”她说。
“几点离开?要不我去接你?”我说。
“不用。”她的语气有点慌乱,“只要你能接纳我,我真的好高兴。”
“恩。”我说。
挂了电话。抽了支烟,看看时间,才发现都是下午十分了。肚子没有感觉,从早上开始就没吃。忙碌了一个上午,分分秒秒都是紧张,这让我怎么吃得进去?
正想着再进去看看老阿姨,突然记忆起答应曲儿去医院的事儿了。
我急忙打电话给她。
一个电话,两个电话,都是没有人接听的状态。我一下子着急了,冲到医院正门,打了个车。
一路的堵车,我的电话始终在联系她,可是打了几十个也没有人接。我的头慌乱的疼痛,乱糟糟的生活,都快把我逼疯了。
我记得小时候总是抱怨年纪轻轻的不好,想长大,想承担一切,但是现在,突然后悔起来。长大的世界,是孩子不能理解的,有婚姻的压力,有人间百态的愤懑。
年轻的时候,我喜欢站在车站里,看来来往往的人群。飘荡的人,总会让我觉得自己在体会长大。渐渐,当自己也融入漂泊的人群,站在车站的刹那,想到的,只能是安宁的渴望了。
她学校的大楼突兀的出现了,司机通情达理地将我送到她们寝室门口,我疯狂地冲下车,现在她们楼下,焦急地依旧拨号。
终于通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
“我在你们楼下,你怎样了。”
“你上来吧,3楼321房间,今天放假,没事。”
这是我第一次上女生寝室楼,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我顾不上这些了,着急找了和楼梯口就冲上去。
找到321我叩门,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刹那,我看见了她苍白的容颜,连平日里血红的嘴唇都是苍白的。她低迷地看看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身体就软绵绵地滩下去,我赶紧抱住她,将她放回床上。
“怎么样了?”我摸着她的额头,问她。
“谢谢你陪我。”她看看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低下头。
“我能理解你有事。”她虽然很宽容,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下来。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十分委屈。我真无能,竟然让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去面对这么残酷的事。
“楼下大妈病了。”我说。“昨天晚上,她倒在门口,今天住进了重病监护室。”
她平淡地点头,好像这些对于她只是人间常态。“那她怎么样了?”
“不好,算了,别说她,你呢?”我说。
“孩子我打掉了。”她说。
“在小医院?”我问。
“不管是不是小医院,我真的好后悔,我不该将自己交给她,不该啊。”她咬紧嘴唇,吃力地痛哭。
我将她的头抬起,放进我的怀抱里。“对不起,我没能早些帮助你。”
她不再哭泣,只是眼泪仍然打湿了我胸膛处的衬衫一角。
她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我松开她,她软绵绵地拿过电话。
“什么事?”她说,带着冷漠,将刚才的痛哭抛置脑后。
他们说了半天,我看得见她脸上吃惊的表情。
挂了电话,她说:“秦琛来了,就在楼下,马上上来。”
她不再称呼他“琛”了吗?他们的关系已经如此冷漠了吗?
“他来了,我去别处吧。”我说。
“行,委屈你了。”她说。
我赶忙起身出去,不是因为畏惧,而是他们关系都成这样了,解释和信任已经无从谈起。
我开门,秦琛就撞进来,他气喘吁吁,本来是担心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愤怒。
“怎么回事?”他咆哮。
“他只是来陪我。”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那么多。
“他陪你堕胎,那我呢?”他突然狂笑,然后怒吼:“那是我的孩子!!!”
她的眼泪落下来,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刻的她一定最需要关心和温暖,但是,上帝却给了她一卡车的麻烦。她没有力气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曲儿!你给老子听清楚,老子曾经那么爱你,你这么做对得起老子吗?”
“是!你好,你付出得多!”她的声音突然加大,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的最后呐喊:“我瞒着父亲,生日送手机给你,你知道吗,一个手机对我来说是什么概念,那是比奢侈品还奢侈啊!”
“我将身体交给你,我清白都没有了,我已经不是处女了,你知道吗!!!!”
“我相信你,以为你会给我我要的幸福,可是你做了什么!!!!”
“不就是一次吵架嘛,不就是看见我抱了他一下嘛,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多付出的情分上原谅我!!!!”
她说完,捂住肚子,咬着嘴唇。吃力地喘息。
“你怎么样?”我冲到她身边问她。
“我没事。”她说。
“你父亲来找我了。”秦琛一字一句认真说。
“你说什么?”曲儿大为吃惊。
“我们的爱情,岳父都不同意,你还在坚持什么?”
“他那边我会做工作,可是你为什么要放弃?”曲儿说,空气里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他们之间,在我看来,只剩下失望在挣扎,抓不住的机会,放下倒更好。
“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秦琛说。
“那好吧,”她说,“我们......”
一个“分”字还没有说出口,就有一个身影破门而入。
“父亲!”曲儿大叫。
男人什么也不说,就冲上去,将曲儿的手抓住,托下床,往前拽。
“父亲,放开我,你要干嘛?”曲儿用力挣扎,却无力挣脱。
拖到门口,男人松开手,回头,重重地将一耳光扔在曲儿脸上,曲儿向后退了几步,倒再地上。我看见有斑斑血迹洒落在地面上,曲儿的嘴角全是鲜血。
“您干什么,她现在很虚弱!”我冲上去挡在曲儿面前。
“虚弱?哈哈。”男人大笑。“这种人,根本没有活着的必要,死了最好!”
“你怎么能这样说!!”秦琛终于看不下去了,先白了我一眼,然后对曲儿父亲说。
“想必你就是她男朋友吧,”男人带着轻蔑。“我告诉你,你们两个最好好聚好散,不然,我带人去你们家找你爸妈算账!”
情况越来越乱,屋里只剩下彼此争执的气愤。
谁也不清楚是怎么一个瞬间,曲儿突然抓取桌上的水果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什么都听不见了,世界就希望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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