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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熊岳城车站到了,老五下车了。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瓦房店车站到了。
车门打开,暖风袭面,抬头望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嗯,还是大瓦国的天气好阿。
还没走出出站口,司机们拉客的声音就隐隐约约地传入我的耳中,其中有一个司机说的是:“大姐,你捎货么?”
然后有一个女的回答:“嗯,我捎货。”
听到这我不禁会心一笑,周围的人也是一阵大笑,因为我们这把“捎”字是念做“sao”的。
我一边出站,一边循声望去,刚才那位说自己是“捎货”的大姐大约四十岁左右,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手里提着一箱鸡蛋。
我们的笑声,让白衣大姐很疑惑,她可能是以为我们是笑她身上沾了什么东西,连忙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把自己的全身看了一遍。她的这番动作,引得围观的我们再次大笑。
不知道是谁特意喊了一句“大姐你是骚货么?”,白衣大姐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为什么笑她。她脸色一红,指着那个司机便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他妈的骂谁是骚货呢,信不信我找人削你?”
不得不说,我们东北的女人都是很讲礼貌的,你看,连想削谁一顿都会告诉对方一声,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问白衣大姐是不是“稍货”的司机连忙解释:“这位小姐,不是,这位大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说你是骚货,我刚才的意思是说你要捎货么?”
司机的解释没有换来那位白衣大姐的谅解,却换来围观的我们再次的哄笑。
白衣大姐直接怒道,“你他妈的才要骚货!”
说话间,她把手里的箱子使劲向司机扔去,司机见状立刻转身逃跑,不料却脚下一个不稳,摔倒了,箱子便砸到了他的头上,里面的鸡蛋洒了出来,碎了一地。
看完司机和白衣大姐的热闹后,我继续往外走,除了司机还有很多拿着上面写有“旅馆”二字牌子的大叔大妈问我住店不,我不停地摇头摆手,表示不去。
记得以前这些大叔大妈中有很多是拉皮]条的,他们会明目张胆地问旅客:“哎,住店不?有小妹,来玩玩,五十块钱一次!”,但由于这两年瓦房店大力地扫黄打非,都不见了。
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曾经有四个人被拉皮]条的拦过,这四个人,长相或是显老或是显得猥琐,这四个人分别是“处男哥”郑好、“制服哥”卓不群、“白玩哥”白龙、“时间哥”郝利。下面我按时间顺序,为大家讲述一下这四个人与拉皮]条的故事。
邻班有一个叫郑好的同学,高一时,他路过火车站,被一个拉皮]条的大妈拦住了,郑好解释道“我还是处男我不去!”,那个大妈听到郑好这句话眼睛一亮,拽着他就走,边走边说:“哎,走走走,处男更要试一试了,绝对让你爽翻天!”,郑好吓坏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顺利挣脱大妈的手。
高中校队有个人叫卓不群,高一某天他路过火车站遇到一个拉皮]条的大叔,自此,卓不群隔三差五的就会去火车站一趟或是出去开房,找小姐玩制服诱惑。卓不群仗着自己长得五大三粗,家里有点儿小钱,经常在学校闹事儿,终于在高三上学期时被学校开除了。被开的卓不群心情不好,他开房叫了一个小姐,电话打完不久就有人来敲门,他开门看是一个穿警]服的女人,卓不群也没多想,“呜嗷~”一声扑上去了...最后他因袭警和嫖]娼判了三年。
高考后去学校估分填志愿,填完后我、小五、王英杰和白龙闲着没事儿溜达,溜达到了火车站,一个拉皮]条的大叔拦住白龙:“帅哥,我家有小妹,来玩玩不?”,白龙看我们笑他,直接摆手说“不玩”,大叔继续推销:“来玩玩呗,全是二十几岁十几岁的,你想怎么玩都行!”,白龙继续摇头:“真不玩,我怕我的玩法你接受不了。”,大叔笑了,说:“哎看你说的,我们店的妹子什么玩法没试过,你说吧你想怎么玩?”,白龙回他:“白玩。”
高考后,郝胜和郝利坐火车上大连去玩,结果进站前郝利被拉皮]条的大叔拦住了,郝利推开大叔的手说:“不行阿大哥,我这车还有十分钟就走了,马上就检票了...”,大叔拍了拍郝利的肩膀,“哎呀,没事儿阿兄弟,这时间对你来说够够的了,走吧,上我那让小妹给你爽爽,爽完了再坐火车,多爽。”,郝利一听这话立马暴走,跟拉皮]条的大叔打了起来。
一辆5路公交车驶入我的视野,我的思绪随着它的运动而发散。
通往瓦房店第八高级中学的公交车只有两列,一列是17路,一列是5路,17路直接到八高门口,但很久才有一趟,高中三年,我们学校坐过17路的人屈指可数。5路分两种,一种是终点站到瓦房村的,一种是终点站到曲大屯的,到八高要坐后者,且到站后还要走大约200米。然而我去八高报道时,只记得录取通知书上说坐5路就能到,我在火车站看到5路就上去了,也没看终点站是到哪儿的,结果-我坐错了。
后来我问了好多人,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学校,脚都走痛走麻了。然而脚上的痛却及不上我心中的痛一分,我永远忘不了我刚从瓦房村车站下车时,问了十多个人知不知道八高怎么走,他们都说不知道这件事儿。呵呵,一个与你们村相距不过两公里、起码搬来有十年的学校,你们村都有好多人在那上学,你们竟然会不知道...
也许,真是人之初,性本恶?
不知道现在曲大屯那家卖面包十元两斤的麦香坊现在还在不,那家卖素馅包子一元三个肉馅包子一元两个的包子铺现在还在不,车站旁的那家超市还有十五一箱的纯牛奶现在还有不,网吧现在还剩下几家?
不知道八高今天有没有放假,现在的校服是什么样的,教过我的老师现在都怎么样了,语文老师是不是还那么幽默,数学老师是不是还那么自大,英语老师是不是还把学生当成幼儿园小孩教,物理老师是不是还跟学生大讲中庸,化学老师的声音还是那么尖锐,生物老师还是不是还那么温柔?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同学去学校看望老师?哈哈,突然想起来我上次我去看老师遇到的一件事儿:那天我走到校门口,正好遇到一个学弟想要出去,但因为没有假条被门卫拦着了,学弟好说歹说,可门卫就是不让学弟出去,学弟火了,咆哮道:“我早产了三个星期,我想出去连我妈拦不住,你凭什么拦我?”
今天四月二十九日,正是槐花盛开的日子。八高里和八高外面的山上一定很漂亮。
高一下学期,快五一的时候,八高里几十颗槐花绽放,八高外面的山上满是盛开的槐花,赤橙黄粉白,似云似锦,如诗如画,呼吸间,空气都是香甜的,这给了我极大的震撼,那时我产生了一个伴随了我三年的想法:我一定要带女朋友去那座山上去逛一逛!
然而高一时,我和女友是异地恋,高二时我是光棍,高三时我依然是光棍...呵呵,我始终没有登上过那座山,这算是我高中时的一个遗憾吧。
因为于晗王明都没放假,郝胜的电话打不通,加上我爸妈打电话催我回家,让我没了在市内逛的兴致,我便准备直接打个出租回家,而从瓦房店到赵屯的出租车,大多数都聚集在瓦房店剧场前。
从火车站到剧场,最近的路是沿出火车站出站口右转,行约五十米,走到一个台阶前,顺台阶而下,沿台阶下的路右行约六十米(这段路,遍布小摊),走到一个路口处,再次右转,行大约三十米,就到瓦房店剧场了,或是沿着条路行约三十米,道路右方出现一个岔路,拾阶而上,走大约三十米,再左转,继续走大约三十米,也可以到达剧场。
似乎所有火车站的附近都会有好几家小型的手机营业厅,这种手机营业厅,我曾去过三次:一次是去充话费,一次是去买数据线,一次是去买山寨机。这三次经历,均没有留给我好的回忆-第一次店家把话费冲错了,第二次是买的数据线用了几次就坏了,第三次是店家强卖给我一部手机。
自此,我再也没有进过这种手机营业厅。
一路走来,遇到过很多发传单的人,各种各样的店铺和小摊、路人询问商贩及及双方讨价的画面映入我的眼帘-
一个中年妇女蹲在卖盆的小摊前问摊主:“大哥,你这盆结实么?”,摊主是个行动派,直接拿起一个盆,边掰边对中年妇女说:“你看....”,结果“嘎”的一声盆破了,摊主继续说道:“这五块钱的就是不行,来看看这十块的...”,说话间摊主又拿起一个盆...
一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对一个坐在他面前的落魄青年说:“你二十岁恋爱,二十五岁结婚,三十岁生子,一生富贵平安家庭幸福晚年无忧。”,青年听后,不可置信的喊道:“大师。我今年三十五岁,博士,光棍,从未谈过恋爱,你算错了吧?”,算命闻言先生略微沉思后,惋惜地对青年人说道:“年轻人,知识改变命运啊!”
....
五花八门的叫卖声和广告传入我的耳中-
“本店手机,一百元一台,含一百元话费,一百五十元一台,含二百元话费!”
“浙江温州最大皮革厂,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王八蛋老板黄鹤在外面吃喝嫖赌,欠下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拿皮包抵工资!原价300多,400多,500多的皮包,现在通通只要10块,20块!黄鹤王八蛋!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工资!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全场卖两块,全场卖两块,走过路过,机会别错过,机会难得,赔钱甩卖,买不买没关系,挑啥都两块,买啥都两块,走过路过都来瞧一瞧都来看一看,挑啥、拿啥、买啥都两块,原价都是十块八块的,现在全场卖两块,全场卖两块,买啥都两块,随便挑,随便选,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你买不了上当,真正的物有所值,拿啥啥便宜,随便挑,随便选,都两块,家有家财万贯,还得精打细算,你往这看别回头,该出手时就出手!”;
“铁棍山药,中国正宗好山药!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都吃了!床受不了!”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轻轻松松三分钟,无痛人流去无踪,梦里三分钟超导可视无痛人流术,三分钟梦幻保宫无痛人流术给您最安全的保障,无痛人流,留住产权,流去意外,无需等待无需扩宫解除早孕烦恼只需三分钟,术中更安全术后更省心无痛人流,为女性考虑得更长远,健康的女人最幸福!”
....
在我的脑海里吹起朵朵涟漪....
曾经有一次我和小五走过这里,有人在发优惠券,我们走到发优惠劵的人身边,小五伸手去接,发优惠券的大妈却没给小五优惠劵,小五怒了,质问大妈:“刚才走过去的人你都给了,为什么不给我,你是瞧不起我么?”,大妈:“给你也没用,你也用不了。”,小五反问:“你不给我看你怎么知道我用不了?”,大妈白了小五一眼,问:“丰胸,你能去么?”
我在这家39元服饰店和那家29元服饰店买过短袖T恤,我在这家两元店买过象棋圆珠笔,我在天津大麻花店买过很多次面包和大麻花,我曾在两栋桥下买过很多次十元五双的袜子,两元一袋的干果,十元一包的外国烟,十元一本的小说...或是自己来,或是有小五陪伴,或是有王英杰陪伴,或是两者都在。
很多店铺看上去一如当年,很多广告是从我上高二时瓦房店市内就已经开始播的,恍若昨日才问此声,可事实上是快四年了。唉,时间过得可真快阿...
话说每次听到这些广告,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另外两条广告:一条来自两洞桥边的一家箱包行-“好消息!大好消息!某厂家因经营管理不善,导致商品积压,特委托本店处理一批高档箱包,高档皮箱98元,高档背包68元...”,另一条来自剧场旁边的一家照相馆-“出售胶卷,快速洗相,酷酷大头贴,酷酷大头像,一寸两寸三分钟快取...”
这两条广告,早在我上高中之前就不知道已经被播了多少年了,成为瓦房店给我最深的记忆之一。
不知道,这两家店现在距离成为百年老店还差多少年?
虽然我早就明白那家箱包行的广告当不得真,但即使如此,每次路过那家箱包行,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第一次听到这个广告时所想到的那个问题:到底是哪个厂子那么倒霉,瞎了眼找了这么个下家?
一路走来,发现以前常年在此乞讨的那位老大爷今天不在。
那位老大爷身材微胖,面容洁净,白须约有两寸,衣着陈旧。他时而是小臂上打着支架,时而是小腿上打着支架,支架入肉处红肿,看上去很是瘆人。他的手偶尔有部分皮肤的颜色和其他地方的颜色不同,显得要洁净许多,他的手指上偶尔会出现几枚戒指。一开始他乞讨的装备只是一个碗,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添了一个音响,无限循环地播放着《大悲咒》。
虽然今天那位老大爷不在,但还是有乞讨的,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身着红色上衣,蓝色牛仔裤,白色李宁运动鞋,衣服上有很多的污渍。她低头跪着,长发凌乱。在她身前的地上有用粉笔写的一大段话,大意是她是外地人,刚来此地手机和钱包就都被偷走了,现在身无分文,回不了家,希望可以得到好心人的帮助。
路上行人很多,但是却没几个人在她面前停下来,即使停下来的,大多也只是看看地上写的是什么,看完就走。
本来我也是想看完就直接走的,一个不缺胳膊不少腿的人,怎么不赚点儿钱?再说了,谁他妈的闲着没事儿出门带粉笔阿?明显是个骗子。
但我转念一想:万一她不是骗子,粉笔是她捡到的呢?即使她是骗子,只想着不劳而获,那么她已经丢掉了做人的尊严,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同样值得可怜。
世上有没有鬼神我不知道,但我一直坚信做好事会有好报,即使她真的是骗子,那也抹杀不了我的这次举动是一种善行的事实。
然而掏钱的时候我又转念一想:“如果她用乞讨来的钱去做坏事怎么办?那么我就是帮凶,我给她钱就是恶行阿!”
矛盾了几秒后,我哂然一笑:想那么多做什么!?陆文彬,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失败么,就是因为你总是想太多!没学会走,就想着跑。你跑个屁阿跑,未来那么远,着手于眼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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