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虽将信将疑,但到底少年人好奇心重,又见马登猛拍胸脯,只得凑向人群。
待他走近一看可吓坏了。说是人群不如说是人圈。四周是他们商队的人,中间则分为两方。一方是四个怪人:最左边的一个是瘦子,身体干枯。中间是两个武师模样的人。右边是一矮子,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四人一色天青的衣服,腰围宽带。另一方是四爷与护院武师们。
马四爷倒颇镇定,抱拳问道:“请教对面是哪条线上的朋友,不知来此有何贵干?有什么用得着马某的地方,但请直言。”
对面人对望一眼,靠右的一个武师咳了一声,道:“没什么。不过久闻‘马扶波’的大名,想知道你凭什么叫这个名字。”
唐青还不明白,马登可懂。心道:这是来踢场子的。这样说话毫不客气,根本不是请教,又或如他所说的抻量,而是找事。唐青看着马登双眉扬起,不知何意。刚要开口,马四爷已然发话:“对面的朋友,马某行道江湖,自问无仇无怨。今日朋友来此,相请于我,马某实在费解。马某之名,是蒙江湖朋友抬爱。是否有名无实,自有公论。不过阁下这种行为,怕不好吧?”
中间靠左的武师刚要答言,那小个子尖声叫道:“你倒说的好。你说无仇无怨,那可记得十年前琼州莺歌海?”
听到这话,马家这面几个中年人齐声叫骂。唐青奇怪,问马登。马登摇头,显是一无所知。再看马四爷,则微侧头颈,似有难色。马登一呆,心忖:难道其中有事吗?忽然马四爷一摆头,片腿下马,淡淡道:“既然是故人之事,非要手底下见,我也无法。不过蒋通泉之事,实非我过。你们要我的命,我也不能束手待死。请!”
说到这儿,马四爷向前几步,自有人接去坐骑。对方之中,那瘦子向前纵出,落在马四爷身前两步许处。马四爷看了看对方道:“请通名。”对方一笑,一把摘去面罩,道:“四爷什么时候把我蒋别泉忘了?看来四爷从南岭躲到此地,真是想将旧事尽忘呢!”
马四爷没说话。眼先眯起,脸色随后沉下。冷道:“进招!”
对方也不客气,双手前伸,微收后并拢。浅浅一笑,道:“不知家兄的凤萧是否还在通文兄手上?”马四爷双眉一挑,一个“上步登山”,抢先出手。
唐青莫明其妙,问道:“这个‘通文兄’是谁呀?”马登道:“这是家父的名字。”
两人说话间,马四爷与那蒋别泉斗在一起。唐青是第一次见人过招。只见两人拳来脚往,也看不太清楚。马登可看得出一些门道。只见二人招数多是走空,又或未及身而被闪开。马登心想:爹曾说过,与对方对打,与人比谁中的拳多,谁先躺下,是下下等的做法;懂得躲避,是为下中等;懂得躲避,而又不忘击敌,才算初入武道之门。眼前之战,这两人无论如何都已登堂入室,自己不知何年才可与之并论了。
正想间,两人又过了10招。马通文一个侧劈,手做刀形,斜斫对手颈侧。对方一声长啸,左手前探马通文心口,右手后随。一派只要你死、不要我活的格局,一边的马登惊叫起来。唐青却因眼力不够没有看到,故而一脸迷茫。马通文大惊。他与蒋别泉识于微时,相交多年,却不知他为何下此毒手。时已不容他多想。右手手刀刀化为爪,抽出两成真气。左手横掌封胸。只听“呯”的一声,两人分开,跃落两旁。马登一看,爹竟比对手多跃后五步!
马四爷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吓呆在牲口背上不会动了的两小。他昔年曾为南疆海鹤派“五指山”之一。与“五指山”中的另一位,即那些蒙面人口中提到的将通泉并列。眼前的蒋别泉,不过是蒋通泉的弟弟,功夫由乃兄传授。就算自己单掌对双掌,且并非全力,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呀!
他正想着,蒋别泉早又向前进身。一式“直捣黄龙”,以臂为棍,直捣前心。马四爷无暇多想,双掌翻动,迎了上去。这时,刚才那发话戳破多年旧事的小个子,向身边各人喊道:“去,杀了那几个武师!”一边的三人欠身领命,飞扑而出。
马登见状,一惊而醒。叫道:“大家小心!”话音未落,三人扑到。其中一人厌烦地一掌侧劈,马登应掌一个头朝下掉在沙地上。一边的唐青要去扶他,一个没坐稳,也栽了下去。
屠杀开始了。三名武师如虎入羊群一样,在队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血雨横飞。护队武师虽然拼死却是无用,不多时已被杀去一半。几个车夫大着胆子上前相助,也是立毙。这时,队中一个青年叫胡小三的,见一名黑衣武师到了身前,正背向自己与两名护院作战。两手一伸,抱起地面上一块石头,照头打向黑衣人后脑。哪知黑衣人便如脑后生目一般,刀向后一挑,石头立时飞了。刀子就势向前一递,眼看要给他一个前后通气。远处的小个子双眉一皱,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中指一弹,石子飞穿过失措的人群,准确无误地击上了刀背。刀向旁一偏,从胡小三衣下掠过,立时拉出一道长口子。鲜血“哗”的一下流了出来,人也晕了过去。
小个子救了小三一命后回头,继续盯着马四爷。那刀被撞开的武师,“嘿”的一声,向胡小三吐了一口,才抽身对付其它人去了。小个子看了看四周,他虽为报仇而来,可不愿斩尽诛绝,更不想对下人、车把式动手。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地上的死尸中,早有不少这类杀之不武的人了。心道:必须速战速决。只要拿下老匹夫,自是大局可定。再将其它人分分,作武师的一概处死,其它人便可放了。胜似如今站在这里,还要时时提防老匹夫逃走。主意已定,他一跃而起,投向战场。
这时马四爷与蒋别泉已打了百多招,蒋别泉正一招狠似一招地攻上。那小个子一到,立喝:“住手!”蒋别泉相当不情愿地让了开去。马四爷微微一定,心道:这小子二十年不见,长进了不少啦!要知刚刚接战时,他觉得对方还比他差一点儿。可对方竟愈战愈勇,内力也跟着提升。如今,已与自己持平了!刚才无暇分神,此际一停下,目光连忙四下搜找儿子的影子,可惜却未找到。
小个子一声冷哼,道:“四爷,可曾想过你也有今天吗?”马通文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他此时挂念儿子,可也不能去管。只得道:“如要说话,先停止对我部下的残杀。本人从不与正在杀我手下的人说话。”小个子一笑道:“这有何难,停。”
四外的三人听到这个“停”字,便停手并跃到人丛之外。但仍采取包围之势,各站一方。几名队中武师想要冲出,却被马四爷伸手拦住。
小个子笑道:“你定想知道我是谁吧。你以为我蒙面便是不想让你知道?其实我是乐意之至!”说着一把扯下头罩。马通文见了,心中一震。
这是一张刚毅的面孔。国字方脸,准正面端,皮肤乌黑,当是常年居于海边所致。马通文叹了口气——当年的蒋通泉蒋二哥,正是这个样子!
果然,对方的声音传入耳中:“本人蒋荣,有字鲸函,今年十六。四叔,这些年来,过的可好?”
马通文当然明白此乃反话。叹了口气道:“好,好。好个世侄,老夫受之有愧。”一边的蒋别泉叫道:“老匹夫,你不知道吧,贵世侄现已脱离‘海鹤派’,自创‘独秀门’。今于桂林独秀峰立门,受天命而为门主。江湖朋友们高看,称他一声‘破浪扬波手’。”马通文仰天一笑,道:“蒋门有后,蒋门有后啊!”他自知今日必难幸免,又不见两小被抓,心中大定,立时恢复当年本色。
这个时候,两个孩子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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