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们带回了这样那样的家乡特产,争相说着各自暑假经历的趣闻,一片欢声笑语。秦菲坐在床上安静的听着,她很想念父母,离开家整整一年,连爸爸受伤都没能回去。路费也许可以筹借,只是回去也无法为家里分担什么,除非她退学。可是她不能,她是父母的精神支柱,她如果退学,父母有可能再也直不起腰来。
她在泪水滑落之前逃开,理由是她要去银行了。
到了银行,机械的填单,排队,她慢慢沉淀自己的思念。
“喂!”她被人挤了一下,因为不留神差点儿跌倒,后退一步才稳住身体,又踩到身后同学的脚,她连声道歉,对方表示不介意,她才转回身,看向来人。
“站你前面不介意吧?我们赶时间。”说话的是李露露,旁边站着汪岚。汪岚是同系隔壁宿舍的女生,高干子弟,艳丽孤傲,理学院院花,跟李露露形影不离。两个人站在一起,总有一丝诡异:汪岚身材娇小,面容精致,很漂亮;李露露身材高胖,面容粗旷,很不漂亮。可是她们的出双入对,让这种对比越发明显。
秦菲一个深呼吸,已是笑意盈盈,“没有关系,只要后面的人不介意。”
“你倒是识趣。”李露露似乎没有听到后面半句。
秦菲望望后面长长的队伍,还真没有发现有人有意见,就沉默了。
“秦菲,你跟纪向衡怎么回事?”李露露突然大声问她,眼神含怒。
秦菲诧异,“谁啊?不认识,没听过。”对周围的注目视而不见。
“你......”李露露还想说什么,被汪岚拉住袖子,打住了。
秦菲对她的怒气实在不能理解,她是真的不知道谁是纪向衡,同学?老师?学校的人那么多,她哪里有精力?她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能把班上的同学跟姓名对号入座的说。
很快就轮到李露露她们,不知道她们办的什么业务,用了很久,秦菲这对排后面的人换别的窗口排队办完了,她们还没有结束。
秦菲也不急,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抄记起英文单词来,她坚持每天记五个新词已经整整一年,从未间断。上厕所,等公交,有时候是走路,她利用所有零碎的时间学习,整块儿的时间挣钱。
可是那天,她到底没有汇成款。等排到她,已经过了五点,银行系统汇款端**易关闭,她只好改天去。也许她早该换窗口,她如是想。
晚上睡觉,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被打的浑身是血,听见母亲一遍遍的骂她“人穷志短”、“妄受教养”,却看不见母亲的脸,醒来一身的冷汗。
第二天一早她就打电话找卫峰,问他要高湛的电话。卫峰二话没说报给了她。
秦菲把剩下的钱都取了出来,约高湛见面,高湛说没空。秦菲问他要银行账户,高湛回她,“你买东西用过了还能退货?你不是家电,我也不会这么没品。”说完就挂了电话。秦菲再打过去,他直接关机。
没有办法,她只好又约了卫峰,在学校旁边的上岛咖啡等他。
卫峰来的不快,刚坐下,在她开口之前很快的说“湛哥是对的,钱是你应得的,我们绝对不会要。”他看着她尴尬的脸,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也确实需要这笔钱,你没有做错什么。”
这种类似宽慰的话让秦菲再次迷惑了,卫峰又看了她一会儿,就离开了。秦菲一个人坐到深夜,在咖啡厅打烊之前回到了宿舍。洗嗽,睡觉,无梦的夜。
隔天的傍晚,她接到了卫峰的电话,说周六过来接她跟少爷一起吃晚餐。
秦菲心里一时五味陈杂,脑中嗡嗡作响,连电话是怎么挂的都不知道。
李诺,李诺.......她在心底低低的唤,一遍又一遍,原来梦还没有醒,他还在,她可以碰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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