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子熙话韩烨没能拦得住,只一口气便蹦了出来。
场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先有反应还是陈氏,只见她哎呀一声,人便撅了过去,到底是多少日子缺食少粮熬着,孙耀乙痴了坏消息,立刻成了压断她神经后一根稻草。
甚至连平日里霸道,硬气孙德望都只颤抖着嘴唇,老半天没找到音!
老二许久没回来,他早就心中揣着不安。如今他已经不是香坊村有五个儿子里长了,老大病还剩一口气,老三老四与自己离心离德,已经撕破了脸,老五年纪小尚且难以依靠,唯一疼爱老二还成了……他还有什么指望?有什么盼头?一时间孙德望万念俱灰。
孙家老三孙耀丙倒是十分光棍,他笑着道:“嘿!这会子好了!爹妈!你二老这宝贝嘎达是指望不上了吧?看你们还白疼了他那些年呢!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该!”
老四孙耀丁撇了撇嘴没说话,不过瞧脸上表情似乎也对二哥不幸消息压根不意。
杨子熙说完这话,便掸了掸衣袖,掉头便准备离开。却听身后孙德望抖着嗓子喊道:“杨姑娘留步!”
杨子熙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们仁和堂可没有故意害你儿子。若是你们做爹妈仔细些,也该知道他时不时会头疼,原因便是他脑子里长了个瘤子!这病根应该有好些年了,若是早些医治,这病尚且还有救,起码手术风险会低很多。如今他人我们仁和堂住着,本该让你们去照看陪护,可瞧着现下这情况,只怕你们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能照管他?所以我这趟只是来告知你们一声。你们恨也好怨也好,我和仁和堂诸位都压根不乎!”
说罢也不再理会孙家人,杨子熙带头出了屋。
走到院外,与门口陈泼皮照了个面。杨子熙忍不住叹息道:“陈少还真准备把人给逼死?这事再继续下去。只怕里面要人吃人了!得饶人处还是且饶人吧!”
陈泼皮吐掉嘴里叼着野草,坏笑道:“孙家那是钻了钱眼子里了,我又不是要他们命,不过是几方田产,他们却宁可守着饿死都不肯撒手,也真够意思!这事我还就是跟他们死磕上了!小神医慈悲心肠,却还是莫要管我等闲事为好。”
杨子熙见说不动他,便也不再坚持,她与孙家非亲非故,还有些嫌隙。不过是人事劝一句罢了。
回程路上,杨子熙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道:“没想到孙家对孙耀乙事接受如此平静。”她突然将话兜了个底,原以为孙家人起码也得扯脖子撕脸大闹一场,没想到一屋子人各自有各自心思。压根没有太大反应。
韩烨冷笑道:“小师父这是还没看透呢吧?孙家人个个都是只顾自己,哪里有血脉亲情?且不说嫉妒兄长得宠几个小儿子,恨不得兄弟早亡,自己好多得家产。就说孙家二老,小师父知道为何能闹腾孙德望这回不闹腾了吗?因为他听到孙耀乙消息后,第一个想到不是为儿子遭遇鸣不平,而是想到自己失去了依靠!没了依靠、缺了撑腰。孙德望我们面前连话都说不完整,又怎么敢和我们闹腾?”
杨子熙想了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若是真心疼爱子女父母,即便是知道自己不敌,也是要寻仇人拼命吧?她才不相信孙家会不怨恨她不怨恨仁和堂呢!可偏偏孙家人很有眼力价儿。生生将怨恨埋心底,没有发泄出来。其实所谓识时务为俊杰,越理智人,也就意味着越冷血罢。
摇了摇头,杨子熙将孙家事抛之脑后。通知家属义务她已经到了,至于怨恨什么……就如她所说:还真都压根不乎!孙家算什么?管放马过来便是!
“只不过这么一来,孙家人恐怕不会接孙耀乙回去了,语晴再这么忙前忙后照看下去,只怕迟早要病倒,你瞧着这事如何是好呢?”杨子熙皱着眉又道。
韩烨想了想道:“语晴这是有心结缘故,首先得开解开解她,再者小师父可以给她些差事做,让她远离孙耀乙病房,见不着就惦记少了。至于照看活计,我瞧着我们医馆是得再增添些人手专门做护理工作了。杨一余嫂她们各人有各人需要忙事,李孝枫招募来人又都田地里忙着,这会子秋收是腾不出手来。我们医馆如今四个病房都满了,一个瘫痪,一个断胳膊、一个缺肝少肾,一个傻子,都需要人照看,光是黄嫂和陈嫂两个人压根管不过来,我们至少还得再添两个帮佣丫鬟或仆妇。”
“那……医馆开支够吗?”杨子熙不觉有些迟疑,她不管账,不了解医馆财务情况,这几个月来倒是忙于教徒弟,减少了坐诊时间,医馆会不会早已入不敷出了?
韩烨叹了口气,心道小师父还真不是个管家料,对经济方面压根是一窍不通啊!
他安抚杨子熙道:“小师父知道为何禹王爷明明可以回自己王府养病,却一直留我们仁和堂没走吗?”
杨子熙诧异望着他,心道刚刚不是谈招人事吗?怎么话锋一转便谈到禹王身上了?
却听韩烨接着道:“那是我们不让他走啊!我和李嫂禹王住进我们仁和堂第一天,便达成了一致。我们私下里与王府大总管谈妥了,王爷住我们医馆每日开支费用是二十两银子,有一天算一天。所以半个月下来,我们仁和堂净利润是两百多两,比往常月份翻了数倍不止。即便是增加些开支也不妨事了。”
“这么多钱?”杨子熙闻言瞪大了眼睛,“淮州城内好客栈天字号房不过才一天十五两!”
“人家那是客栈!只包吃包住!我们仁和堂还包养病呢!自然是不同!”韩烨毫不犹豫回到。
杨子熙想想觉着这话十分有理,便坦然接受了。看来禹王还真是值钱很呢!可是得多留他住几日!
远仁和堂病房内朱琛运丝毫不知道自己某人眼里,已经成了会下金蛋母鸡。当然他也觉着仁和堂这一天二十两纹银价钱很是不便宜,但耐不住他必须留下啊!
且不说禹王心里藏着糟心事,只说韩烨和杨子熙两人顶着秋风归途中,便谈妥了招揽仆妇事。思来想去,杨子熙决定这招人不能只从关系好白石村里招,虽然仁和堂和香坊村村民有过冲突,但如今孙德望已经不是里长了,香坊村正处于无组织状态,陈姓和孙姓两家姓氏都有些离心离德,如果能这时候拉拢一把,也未必不能改善仁和堂和香坊村关系。
“既然招两个人,就干脆一个从香坊村找,一个从白石村找吧。”杨子熙和韩烨计划道,“要招能住医馆,没有牵挂,好是寡妇没儿子,孤苦伶仃人。”
“自是如此,只有危难中伸手援助,才能让人死心塌地。”韩烨感同身受道,“我们仁和堂可不能弄些吃里扒外家伙来。”
“寻人事若不然就让黄嫂负责?”杨子熙道,“她常跑白石村,与香坊村人也有来往,是我们医馆活络。她选人定然知根知底,错不了。”
“成!”韩烨点头应道,话说招丫鬟仆妇,又不是招募家丁,他一个大男人终究是不合适参合,还是让女人们做主好。
一回到医馆,杨子熙便将黄嫂喊来说了此事。
“能住医馆人容易找。可没有牵挂失儿寡妇却不好寻。”黄嫂开门见山道,“白石村和香坊村都穷叮当响,村民们能顾得上自己嘴就不容易了,哪里懂什么从一而终道理?别说失儿寡妇了,连拖油瓶寡妇都早早改嫁,寻个男人做后半辈子依靠,十八岁配八十岁都不嫌弃呢!所以村里还真没啥寡妇。”
杨子熙忙又问道:“那黄嫂可有合适人推荐呢?”
黄嫂琢磨了片刻,方道:“这白石村倒是有个丫头挺可怜见儿。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尚未嫁出去。旁人家爹娘都是指望着闺女早些嫁个好人家,唯独他家特别,爹娘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孬货,明明是个穷苦人家,闺女不过是生得水灵了些,就指望着攀高枝,嫁到淮州城里达官贵人家去。所以一拖二拖便耽搁了。这闺女手脚麻利,贤惠很,是个好闺女,我想着让她来医馆帮佣,给些银子攒嫁妆,也算是帮衬一把?”
杨子熙觉得还成,二十岁女孩子当下便算是年纪大了,应该是稳重,挺合适当护工。
“那还有一个呢?香坊村里你瞧着谁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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