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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鲁、海里刚到奚王术里的兵营,就被五花大绑,押着到了中军帐里。
“帐下何人?”术里问道,
“你是何人?”曷鲁反问道,
“大胆!这是草原上的雄鹰,天上的太阳,奚王!”一奚将喝道。
“哦,原来是奚王啊。我乃契丹迭剌部挞马狘沙里,曷鲁。奚王吐勒斯,多年前就已对我契丹巴剌可汗称臣纳贡,今日是何道理?敢问面前的奚王,可是吐勒斯之子?”曷鲁厉声问道。
“哈哈,果然有胆识。”术里笑道,“那本王问你,阿保机却又为何兴兵而来呢?”
“海里,你说说。”曷鲁对身旁的海里说道。
“回奚王。我乃巴剌可汗之子,痕德廑可汗亲侄,海里是也。怀里有我遥辇氏家族信物,大可拿去一验!”海里不亢不卑说道。
就在术里拿着信物端详的时候,曷鲁说道,“契丹与奚言语相通,本就是一家人。我夷离堇怎么会有觊觎之心?汉人当年杀了我们奇首可汗,此仇誓不敢忘。而那楚里部去诸,勾结汉人,连年烧我牧场,其心可诛。阿保机德才兼备,受我契丹万民敬仰,所以才会有两万契丹勇士追随至此。你可以杀我,但从此契丹与奚,兵连祸结,兵戎相见,恐怕也不是奚王你想看到的吧?”
曷鲁这几句话,实在是有份量。术里不禁犹豫起来。
海里见势,又说道,“痕德廑可汗,知道那楚里部多次冒犯奚王,实乃替奚王讨伐。兵行诡道,故没有预先知会。并交代夷离堇,此次回师之时,要带我一同拜见奚王。商谈两家结为姻亲之事。”
“哦?是吗?你说说看。”术里心动了。
“我听闻奚王爱女,才貌双全,不禁心生向往。故请我叔父,向可汗提亲,愿结百年之好。”海里回道。
术里打量起这个海里,相貌俊朗,谈吐不凡。而且早有耳闻,海里是遥辇氏后辈之中的佼佼者,很有希望是下一任契丹可汗。想到这里,问道,“那楚里部怎么办,去诸之子怎么办?
曷鲁回道,“奚王。此番兴兵,就是教训楚里部的不恭之心。夷离堇早就派人前去告诉那去诸,只要他今后,对奚王和我契丹不在二心,断绝与汉人的来往,我们即刻退兵放人。你若不信,可以唤来那去诸,一问就是。”
术里再也坐不住了,从座上走下,亲手揭开海里和曷鲁的绳索,笑着说,“呵呵,马上就是一家人啦,真是误会啊,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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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的队伍来了———。”
当剌葛听到帐外的呼喊之声的时候,恋恋不舍地牵着女儿荷古,往外走。
“荷古,我的女儿。”剌葛的妻子辖剌已,跑上前来拽住荷古,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剌葛的不由地想起一年前,阿保机来到他家里的场景。
“本来呢,我是想让奥古,嫁给扫剌的。可是二弟,你也知道,因为你早死的嫂嫂,咱娘一向心疼奥古,她定会不答应。而且,姥爷剔剌也有意将奥古许配给室鲁。唉,我这是实在,实在是没辙了。咱兄弟几个的儿女,快成年的也只有我侄女荷古了。”阿保机望着低头不语的二弟,解释着。
剌葛还是没做声。
“就像我前面说的,楚里部是奚族强部,去诸父子也多有人心,如果,从此归顺我契丹,这对咱世里家来说,不啻是件大好事啊。还有,咱世里家的女儿嫁给他扫剌,定会扶为正室。我想,荷古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剌葛长叹了一口气。
阿保机见状,起身说道,“二弟,是大哥为难你了。那我先回去了,看能不能说服娘,还是嫁奥古吧。”说完,朝外走去。
“大哥,你别说了。剌葛同意了就是。”剌葛终于回道。
“二弟,难为你了。”阿保机回身,两兄弟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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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驾到———”
婚宴的宾客,纷纷迎立。
痕德廑可汗在阿保机、剌葛的陪同下,走上了主座。
“有请新郎,新娘———”
随着司仪的喊声,扫剌、荷古,分别从一旁的两个帐篷里,缓缓走出,然后牵手向酒宴走来。
“扫剌,拜见契丹可汗。”
“荷古,拜见可汗。”
“好,好,好。不必多礼。我痕德廑今天是客人,还是继续婚礼吧。”痕德廑笑道。
阿保机看向司仪,示意他继续。
“迎请神灵———”
只见宴席中央,一堆柴禾被点燃,几个萨满巫师,随着鼓乐,围着篝火,进行着跳神之舞。
“剌葛,怎么愣在那里啊,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喝酒。”痕德廑说道,
一直望着女儿的剌葛,赶紧回道,“哦,是啊。可汗,我敬你!”
“哈哈,荷古这么好的女孩子,别说她爹剌葛,就是我这个当伯父的,那也是割舍不下啊。”阿保机笑着,拍拍剌葛的肩膀,“二弟,大哥敬你!”
“嗯,你们世里家的喜事是办了。再接着就是海里的了,阿保机,海里的婚事,你替我筹备的如何了?”痕德廑问道。
“大小聘礼,按可汗的意思,已经悉数筹备妥当。半月后,我就差人送去。”
“哈哈,那就好。来,大家同饮!”
世里家族的婚事,自然就是整个迭剌部的大喜事。四方部族闻讯而来,简直成了草原上的盛会。述律部的三兄弟,室鲁、敌鲁和阿古只,也是受邀而来。
阿古只,早在去年就举行过了成年礼。这次,他与两个哥哥一并坐在了贵宾席上。陪同他们的是阿保机的三个弟弟———迭剌、寅底石和安瑞。
室鲁、敌鲁,与迭剌、寅底石,年龄相近,尤其是在阿保机的率领下,曾经一起征伐过室韦、于厥等部,自然多些话题。同年的阿古只和安瑞,就被晾在一旁。而这俩人,打小就不怎么亲密,也没什么多的话说。自顾自地看着为婚礼而备的助兴表演。
百无聊赖的阿古只,突然眼睛一亮,叫道,“奥古———”
姐妹情深嘛,从昨天起,奥古就一直陪着新娘荷古。这才刚忙完,正准备去找月里朵和图欲。
奥古停下,转过头看了看,对着阿古只点了点头,走了。
“怎么回事儿?”阿古只自言自语道。
“这你还不明白,她害羞呗。”安瑞坏笑道,又转向室鲁大说道,“室鲁,你看,你的小媳妇害羞跑了。”
周围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陪着康照坐着的韩知古,也看见了这一幕。
当他第一次听说,再过两年,奥古就要嫁给阿古只的大哥室鲁时,韩知古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他觉得,那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情;当奥古亲口对他说,她不想嫁给室鲁时,韩知古看见她流了眼泪,也只是有些心疼;而此刻,一种从未有过,怅然所失的滋味涌上了韩知古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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