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西临洛水河,后背大青山,一条官道从村东经过,倒也是一处山青水秀,交通便利的好地方。
李家虽不是首户,却也算是数三数四,是三间大瓦房为主屋,几间厢房,颇是气派。李小凡排行老二,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大哥李易现在洛阳城秦王府当差,已经是执事头衔。小妹玉莲从小被慈云庵雪慧神尼看中收为入室弟子,佛医双修,颇得神尼真传。李小凡少年神童,又天生神力,却选择打柴卖给含香楼补贴家用,家里人虽然不理解,倒也没有说什么,城中含香楼老板是他们本家,日子倒也得过挺开心。
李小凡背着和尚,径直穿过院子,到了一间厢房,屋内一床一桌一凳,倒也干净整洁。
他先将木盒放到桌上,再将和尚轻轻放到床上:“大师,这里是李家村我家,你不要嫌简陋,暂且住这里罢!”
和尚吃力的起身,摆了个跏趺道:“多谢李施主老衲觉远,多谢了,”听声音,不紧不慢,从容镇定,甚至还透着一股祥和味道,怎么听也不像是个病人。
“大师,你先休息,我待会再来。”李小凡心里有些犯嘀咕。
觉远老和尚点头合什答应着,看样子,却实有些困倦了。
李小凡又跟觉远和尚交代了几句话,提起木盒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李小凡洗完澡,换了新衣裳,来到前厅。
门口立着一位老太太,长的慈眉善目。
“娘!小妹可回来了?”李小凡敢紧上前道。
老太太接过木盒,道:“早回来了!不是我按着,早去城里找你了!”
“小妹上次到今天有一个月了吧?她在哪呢?”李小凡边说边找。
“三哥!”淡淡幽香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从正堂传来,伴随着一股淡淡地幽香。
李小凡身前出现一位白衣少女,与李小凡差不多高,容颜柔美,肤若凝脂,如亭亭清莲,不沾一点儿烟火气息。李小凡上下打量着少女,笑眯眯道:“不错,这才一个月就回来,看来修练大有进境呀!”
“那是,”柔美少女骄傲地笑道。两人凑到一起,聊了起来。
“真的么?”李小凡故意反问道。
“不信,你可以考考啊!”玉莲不服道。
“好的,你跟我来。”李小凡迈步向后院走去,李玉莲不明所以的跟了出来。
李家客房内,李玉莲看了看觉远和尚的病情,开始检查的恶疮,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专业的味道,李小凡看着不由地暗佩服,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一点不假啊!
仔细检查了一番,李玉莲终于停下来,看着觉远和尚,肯定地道:“大师,恕小女子直言!大师这不是病。”
“施主,但讲无访。”觉远和尚平静地道。
“如果我判断的不错的话,大师这应该是被诅咒了。”李玉莲一脸肯定地说。
“诅咒?”李小凡一阵地头晕,这些以前只在书上看过的东西,居然让自己碰上了。
“女施主果然眼光过人,老衲泄露天机太多,这也是老衲的劫数!”觉远和尚看着两人平静地道。
“能治不?”李小凡急切地道。
“不是医术所能治疗的!”李玉莲摇头道。
“缓解下病情呢?至少减轻一下痛苦吧!”李小凡不甘心地盯着妹妹道。
“我佛慈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何况身体只是一服皮囊而已,施主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觉远和尚对一脸着急地李小凡宽慰道。
“减轻一下痛苦,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李玉莲琢磨一下道。
“什么办法?”李小凡追问道。
“你等我一下。”李玉莲转身出去,留下李小凡和觉远和尚两人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玉莲回来,递给李小凡一张纸,道:“二哥你可以给按此方大师抓药,应该能有点效果。另外,二哥可以修习佛法,我佛讲究:普渡众生,消灾解惑。以二哥资质,修佛有成,为大师消除痛苦也不是不可能。”玉莲趁机,又开始向李小凡弘扬佛法了。
“真的?”李小凡知道妹妹又开始忽悠自己了,不过这次他倒没有直接拒绝。
“当然!”玉莲肯定道,随即又看向觉远补充道,“你说是吧!大师?”
“真的么?大师?”李小凡向觉远求证道。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觉远和尚高颂了一声佛号。
“那好吧!”李小凡想了想无奈道,“不过,我可不剃发啊!”
“当然可以啊!”玉莲一想到二哥入佛门后,要称自己师姐的事情,就满心欢喜。
“那我就拜在大师门下吧!”李小凡看着玉莲笑道。
“啊!”玉莲顿时傻眼。李小凡心中一阵好笑。
“老衲可不敢再贪天之功,还代师收徒吧!称李施主一声师弟如何?”觉远和尚看着李小凡施礼。
“多谢师兄!”李小凡赶紧还礼。
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洛水边上,觉远和尚向李小凡辞别。
“了凡师弟宅心仁厚,与我佛有缘。又天生慧根,短短三个月,修行佛法,竟能助我脱苦海,臻至初禅境界,如能继续,定能修成正果。你果真不愿意随师兄一起修行?”觉远一脸诚恳道。
“多谢师兄好意,佛在心中留,处处皆修行。”李小凡推辞道。
“佛在心中留,处处皆行,师弟不全心修行佛法,实在可惜。”觉远和尚惋惜道。
李小凡沉默不语。
“这本《天人自在经》,乃师兄早年所得,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师弟智慧过人,可参悟一二,未尝不能参破。还有这佛珠紫檀佛珠师弟可经常佩带身上,有凝神除魔之效。”觉远和尚终于放弃劝说,从怀中掏出一卷经书和一串佛珠递了过来。
“小生愧受了。”李小凡双手接了过来,“师弟此去天龙寺,山高路远,要多多保重。”
觉远和尚与李家众人告别后,迎着朝阳走向远方。
“三哥,到底为什么不愿意随大师一起去修行啊?”李玉莲打趣道。
“我不想被人从路上救回家!”李不凡重重地说。
“啊——!”玉莲顿时傻了。
第二天,李小凡腰里别着一把斧头,缠着一根绳子,又像往常一样去了后山打柴。
咋夜刚下过雨,后山又陡又滑,他却脚步轻快,如履平地。
沿着山路往上,一直往里走,到了山谷尽头,停在山壁前,拨开一片青藤,露出一个洞口,洞口有一人高。洞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面什么也没铺,床头插着一排飞刀。十几把飞刀插在床上,在火光下闪着寒光,每柄飞刀间距相同,整洁划一,煞是好看.床头立一木架,上面挂一条毛巾,一条黑布条,两件粗布旧衣裳。
只见他脱下鞋,盘膝坐到硬木床上,跏趺而坐,双手于脐前结印,合眸定息,一动不动如雕像。呼吸渐渐变缓,变细,变深,如丝如缕,又绵绵不断,如坚韧的蚕丝。火光映照下,他严肃的脸庞渐渐柔和,露出一丝微笑,若有若无,神情庄严,慈和,与寺里的佛像隐隐有几分相似。他呼吸越来越细,越轻,至完全停住,但见胸口起伏,却无呼吸声,山洞内一片安静,偶尔有火把发出“吡啪”声。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一个时辰后。李小凡慢慢睁开双眼,伸手自床头拔出一柄飞刀,大拇指按住,刀身完全贴在掌心,手掌朝下,旁人看不到飞刀的存在。凝视墙壁某处,周身一动不动,唯有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匀长细缓。右手忽然一颤,寒光一闪,一闪即逝,飞刀钉在洞口的墙壁上,刀身一半陷入墙中。他皱着眉,又慢慢拿起一柄飞刀,凝神后再次射出,一抹寒光之后,飞刀射进石墙中。随后,他又射了八刀,十柄飞刀在墙上排成一个圆形,非常齐整。
他却摇摇头,叹了口气,仿佛不甚满意,下了床,将十柄飞刀都拔出来,放回床头。
接着,李小凡从怀里掏出觉远和尚留给他的《天人自在经》。能被觉远和尚一直带着的,又参悟不透的,想必不是什么俗物,他隐隐生出几分期待来。
他慢慢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图画。一株巨大的莲花在湖面上盛开,一人盘膝坐在巨大莲花上,浑身迸射光芒,如一轮太阳,光芒掩住他五官,仅看清一个轮廓。光芒之中,隐约可见他跏趺而坐,双手结印,宝相庄严。这人双眼紧闭,做入定状,额头有一只竖眼,左胸口有一朵莲花代替了心脏,李不凡凝神望去,莲花似乎在旋转。
他“咦”了一声,凝视这旋转的莲花。渐渐的,他神情变得恍惚,只觉浑身酥软,畅美难言,恨不得永远如此,身体越来越轻,飘飘欲飞,似欲投入虚空。他双眼蓦的大亮,手一松,册子滑落床上,双手迅速结出大金刚印,随即定住,浑身一动。
半个时辰过后,他慢慢睁开眼睛,松开手印,目光清亮柔和。
感觉这幅图委实古怪,看着眼前却一片光明,如沐春风,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了。闭上眼,却又一片黑暗,仿佛陷入无尽的虚空,让人不明自拔。
不过,他也不太在意,他知道参悟需要机缘,不能强求。随后,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转身出洞,砍柴,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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