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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扬的紫府里,真气形成的云雾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牵扯着,一会儿卷聚如乌云欲雨,一会儿散乱如春风吹絮,就连金紫色的先天灵气也被牵动起来,一点一点地跟那些真气混在一起,两者最后完全混在一起,紫府里就只剩下一大团浓得发稠的真气,其中透着点点金紫色泽。紧接着,那一大团真气开始凝缩,过不多时便从中凝出了一滴金紫色的液滴。
真气初凝结,这意味着子扬进阶到了法身大成!
可是这还不算完!
当那一滴金紫色的液滴滴到紫府中形成的山丘上时,整个紫府开始震动起来,随即那金紫色就在紫府内奇妙地蔓延开来,可是那一滴液滴太少,金紫色并没能蔓延到太大的范围,但是随着紫府的震动,那一团真气又开始凝缩起来,从中不断凝出金紫色的液滴,一滴,两滴,三滴······每一滴液滴的滴落,都会使紫府内的金紫色范围扩大一点,如此这般,等真气全部化为液滴滴落后,子扬的紫府彻底变成了金紫色,嘘嘘兴奋地叫道:“你终于晋级为灵体境了,而且还是先天灵体哦,不过你可得感谢我,是我给了你《紫府重楼》的功法!”
子扬也在脑海里高兴地连声道:“好好好,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不过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打赢章袈这厮。”
子扬的紫府其实就是他整个身体的内观之象:与普通灵体期的人相比,他的身体自成一方小世界,其显之在内便是紫府,显之在外便是肉体。他此番连连晋级,紫府吸收了真气跟先天灵气混合凝结出的液滴后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强化,他的肉体增强的同时身上受的伤也被慢慢修复,就连大腿上被剑贯通的伤口也好了八九分。子扬实力暴增,便一心想着雪洗前耻,但是章袈还有再战之力,子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赢章袈,一时踌躇起来。
嘘嘘明白子扬心中所想,他就对子扬说道:“我有一计可助你打败章袈,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子扬想也不想就急道:“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但你现在还是先说说你的计策吧。”
嘘嘘干脆地说道:“我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你前面引诱章袈失败反被他算计了一把,但你现在若故伎重演,再诱他一次的话,毫无戒备的章袈准会掉进你的圈套,就像狐狸再聪明也没法一直都避开同样的陷阱一样,诈而再诈便不是诈了。”
子扬嘿嘿一笑,竖着大拇指夸赞道:“嘘嘘甚得吾心啊!”
子扬是用神识跟嘘嘘交流的,这一切都发生在子扬脑海中,章袈根本无从得知他们两个的阴险计谋。
子扬长年跟师兄子骞、师父承运之流相处,除了练就一副够厚的脸皮外,他演戏的本领练得也很是不错,只见伤已好了的子扬仍装出一副瘸瘸拐拐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像极了他是在被章袈的飞剑追着欺负,时不时地,子扬还故意让飞剑划到一下他自己的身体,反正伤口不深,他也不担心什么。而章袈心里已是恼火至极,所以他也没察觉到还在“狼狈”闪躲的子扬有什么异样。
擂台之上,子扬瘸着腿到处逃躲,章袈操纵飞剑紧追不放,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章袈已定大局,而子扬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但是擂台外的章太炎不这么想,他觉得这一切太过正常了,正常到他察觉出一丝不正常。是的,这场本该已成定局的比赛此时却透出不寻常了!
鹿老头儿也认为子扬是在苦苦支撑,他叹了口气说道:“老章啊,看来我的铁犄剑要便宜你的徒弟了。”
站在鹿老头儿身旁的承运却摇摇头,“鹿师兄这话可说早了,依我看这胜负还未分呢。”
鹿老头儿以为承运是好面子才这么说的,可他看承运面色认真,不像是强作镇定。
章太炎深深看了一眼承运,然后又看向擂台,子扬此时被飞剑环绕攻击,其处境可谓风雨飘摇,但他如一枝柔韧的蒲苇,任凭风吹雨打也只是摇摆却不翻倒。
就在章太炎细细推敲子扬打得是什么算盘的时候,被子骞请来的崔洋却奇道:“咦,不对呀,这子扬境界低,而且受了伤,但我看他与章袈纠缠多时却丝毫不见疲态,虽然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可他的步调就没变过,像他这样的重伤的人又怎么会一直保持步调不变呢?看来这小子隐藏了实力,他应该不只是法身小成,或着是他在战斗中晋升了,那章袈小子一直这般追着不放,怕是要吃亏。”崔洋修为不低,眼力界儿也高,加之她是学医之人,习惯了从伤患病人的角度看问题,所以她才很快便发现问题。
鹿老头儿听崔洋这么说,不由惊讶地“哦”了一声。
承运却是一笑,说道:“还是崔师姐看得准,前几日我让子扬吃了掌门给的千年灵螭肉,想来他的境界有所提升。”
站在承运身后的薛盼盼悄悄在自家男人身上掐了一下,低声道:“你个死鬼,把灵螭肉给了子扬也就罢了,你怎么还瞒着我,难道我这个作师娘的会舍不得?”
承运后腰软肉被掐,疼得他吸了口冷气,他使劲咳了一下,意思是回去再给薛盼盼解释,而薛盼盼也不想男人在师兄弟跟前丢了面子,便又狠狠掐了一下才松手。
鹿老头儿经过崔洋的提醒也逐渐看出了端倪,他摸着短胡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哈哈哈,这子扬每次都会给人一个惊喜,老章啊,你那徒弟这次可没那么清醒啊。”
章太炎却轻松一笑:“年轻人嘛,受些打击也无妨,我看章袈败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鹿老头儿笑骂道:“怪不得师叔叫你‘妖怪章’呢,你这人聪明也就罢了,还难得地有一副好心态,什么事你都能看开,不像一些聪明人容易钻牛角尖。”鹿老头儿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承运,承运面色如常,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崔洋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豁达才是真智慧呢。”
章袈为了羞辱子扬,控着十多柄剑追他,真气损耗比之前对战更剧,无奈子扬演戏演得太像,章袈这回确实没发现异常,他还在一厢情愿地等子扬力竭认输呢。
表面看来是飞剑追着子扬,但其实是子扬有心引着飞剑乱转,故意消耗章袈的力量的同时他也在悄悄靠近章袈,而被胜利跟怒火冲昏头脑的章袈也没注意到子扬的走位有什么不对劲。当跟章袈相距五步的时候,子扬突然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
章袈见状精神大振,他控着飞剑悬停在子扬上方,大喝道:“这下你认不认输?”
子扬抬头咧嘴一笑:“认输?让我也给你一份大礼吧!”
子扬单手拍地,变故突生,一股罡风绕着子扬形成,旋如羊角直卷头顶众多飞剑。
子扬弄出的旋风异常强劲,卷得那些飞剑摇摇晃晃,真气消耗过多的章袈发现他竟有些控制不住飞剑了。
就在章袈努力控制飞剑的时候一道人影滚到了他身旁,章袈再也顾不上飞剑,他用手里的戮仙剑直直刺向人影。
子扬晋级灵体境后能用真力发出罡风,他便仿效刀底风发出旋风干扰章袈,然后用趟地刀贴近章袈偷袭。章袈慌乱之中刺出的一剑力道准头都有欠缺,实力大进的子扬轻松格开了这一剑,然后狠狠一刀捅进了章袈的大腿,但灵体境的人肉身已算坚固,子扬的菜刀并没能捅入太深。
章袈吃痛,怪叫着往后退去,子扬一滚身再次贴近他,又是一轮快刀挥出,现在他的刀底已不闻呼呼风声,但无声的罡风威力比以前大了好多倍,着慌的章袈根本架不住子扬的快攻,两人快速地对了几记之后,子扬照准章袈还在流血的伤口又是一刀插进去,两次被捅在同一个地方,章袈腿上的伤口迅速扩大。
傲气的章袈从未这般狼狈过,他又疼又怒,一时急火攻心,脑袋不由有些眩晕,身子也跟着开始摇晃起来,他先前操控的那些飞剑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章太炎见章袈状态不佳,怕再让打下去会给心高气傲的徒弟心里留下阴影,影响到他以后的修行,就对鹿老头儿道:“鹿师兄,我替章袈认输了,你开了防护罩吧,这磨练固然好,可要是磨练得过了就会适得其反。”
鹿老头儿见章太炎主动服输而且说得又有理,就捏了一下手中玉简,打开了防护罩。
那些擂台外的弟子们看见子扬突然发威,将原本神气的章袈打得没了还手之力,就兴奋地大叫:“子扬加油,打翻他!”然后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开始高呼那句口号,“这拳要是不翻,你就死定了!”声势之壮,将附近几个擂台外弟子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后来当上云天门太上长老的鹿老头儿,回忆起许多年前的这场比赛时仍旧唏嘘不已,他会哈哈一笑,然后骄傲地大声说:“你知道吗,那时候云天门的弟子可有干劲了!他们喊得口号是那么的雄壮,那是对敌人的蔑视,是对少年自我的强大信心,是坚信能打倒一切的力量!”
子扬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给摇摇晃晃的章袈再来一刀,突然降下的防护罩却让他听到了那将会伴随他一生的口号,“这拳要是不翻,你就死定了!”这本来是子扬跟古浪打架时他喊给嘘嘘的一句话,却不料被人误传,成了一句响亮的口号。此时,就算是喊出这句话的子扬本人也觉得,如果真把这句话当成一句喊给敌人的口号,也还是蛮让人热血沸腾的,尤其是听着这么多人同时在高声呐喊。
子扬热血上头,也跟着叫道:“这拳要是不翻,你就死定了!”然后他交刀在左手,右手狠狠一记冲拳打在章袈腹部,本就站立不稳的章袈被这一拳打得直直向后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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