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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扬的《藏风快斩》应对精细的剑法会有奇效,但是要他一下子对付这么多飞剑就有些吃力了。
章袈站在远处操纵飞剑不断攻击,将只善近战的子扬打了个手忙脚乱。一直以来,子扬都是仗着自己功法跟武技的奇巧而占尽便宜,现在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他被章袈的无赖手法困住了。章袈的飞剑绕着子扬翻飞不停,将他死死缠住,根本不给他向章袈本人靠近的机会。
章袈气定神闲地指挥着飞剑,笑呵呵地道:“怎么样,我这‘戮仙剑网’你还满意吧?我平时闲得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拿飞剑将苍蝇困住训练飞剑术,你这只无头苍蝇现在就好好玩吧。”
子骞虽然不希望子扬太出风头,但是看着子扬被围他还是焦急地问身边的承运:“师父,小师弟被困住了,他能不能破开这飞剑术啊?”
承运盯着擂台上的子扬,“子扬的刀法不需耗费太多真力,他应该能多支撑一会儿,时间久了,他就能发现章袈的破绽,到时候他就可以突围而出了。”
子扬的想法与承运一致无二,那章袈的飞剑术虽然厉害,但是操控如此多的飞剑对真气的消耗肯定不少,等章袈体内的真气难以为继的时候,他就可以乘势杀出,近得章袈的身畔后,对付一个真气消耗很多的章袈子扬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他此时的处境虽然有些被动,但他还是在耐心地等待章袈露出破绽,等待他反败为胜的大好时机。
章袈对子扬所想好像一无所知,他不遗余力地操控着飞剑追逐围困子扬,虽然对子扬没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章袈很享受这种侮辱子扬的过程,他嘴里兴奋地叫道:“躲啊,使劲躲啊,小心,身后又有飞剑哦。”
擂台外的弟子们看得直摇头,本来他们还期望子扬能给他们再次带来惊喜呢,却不想子扬一上场就被章袈追着他,完全没有还击的余力。有些弟子是子扬的铁杆追捧者,他们见子扬落了下风,就高声喊些“真汉子加油”、“子扬拼了”之类的口号,但事实是,为了避免观众干扰参赛者,擂台的防护罩是隔音的。
与乱石峰众人站在一起的鹿老头儿看着章袈把力气都花在“调戏”子扬上了,就摇着头对坐忘峰院主章太炎说道:“老章啊,你这徒弟也忒托大了吧,虽然子扬境界没他高,但是这么下去难保不会被子扬来个大翻盘啊!”
一把大胡子的章太炎眯着细长的眼睛,笑呵呵地说道:“鹿老头儿啊,你就是喜欢瞎操心,我自己的徒弟我还能不知道?章袈这孩子看着傲气,其实是心细如发,他绝不会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的,你就好好看着吧!”
鹿老头儿被气得一笑,“我跟你打个赌,如果子扬赢了你就送他一件宝贝,如果你的徒弟章袈赢了我就送章袈小子一件宝贝,你看怎么样?”
章太炎狭长的眸子闪出一丝光,他笑得跟一只老狐狸一样,“好啊,赌就赌,你年轻时用的那把铁犄剑不错,到时候就送给我的徒弟吧。”
鹿老头儿哼了一声,“你的太炎刀也很好,反正你现在也用不着,就给子扬准备着吧。”
子扬在飞剑的蹂躏下挣扎多时,微微有些乏力,他心里正自感慨灵体境的章袈真气之充沛,手上却忽然感到一丝异样,飞剑的力道变弱了!虽然这点力道的变化很不明显,但对于一直苦等时机的子扬来说,这点变化已经很足够了,这说明章袈已经开始气力不济了,子扬心里窃喜,暗暗作好了反击的准备。
情形果如子扬所料,飞剑上的力道在不断减小,但是章袈貌似没有发现自己真气逐渐不足这事,他依旧满脸疯狂地控制着飞剑追杀子扬,同时跳着脚大呼小叫:“我让你躲,看我的飞剑不给你刺出几个窟窿来!”
过不多时,子扬就觉得是该反击的时候了,他手腕一翻,刀底风声呼啸,一阵劲风旋起,将袭来的三四柄飞剑蛮横卷开,而其余的飞剑此时尚未回转,在子扬跟章袈之间一时空无一物,子扬涌动全身真力如猛虎出柶直扑目瞪口呆的章袈,但是不知为何,他在发动反击的那一刻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可是机会稍纵即逝,子扬压下不安咬牙往前冲去,手里的菜刀已是耍得声动如雷。
就在子扬奔至章袈跟前时,原本看着像是被惊呆的章袈却突然面容一冷,只见他双手一拍,从他袖中就又飞出四柄短剑直取子扬面门。子扬被惊得欲要退身,可那几柄刚才还来不及回转的飞剑却早已等在他撤退的路上,而章袈更是一手掣住飞过的戮仙剑,大笑道:“意外吧?早就知道你会等我力竭再近身攻我,所以我故意做了陷阱,就等着你往里跳呢!”
在章袈的大笑声中,判断失误的子扬来不及格挡,就被两柄三寸许的短剑穿胸而过,而戮仙剑也刺穿了他的大腿,章袈看着血流如注的子扬,冷声道:“渣滓就是渣滓,永远不要想着能翻身!”
擂台外的子骞大呼:“师父,师弟他没事吧!”
薛盼盼也拍着胸急道:“师兄,快让鹿师兄开了防护罩救小七!”
鹿老头儿这次反应极快,他捏着手里的玉简就要打开防护罩,却见里面的子扬缓缓举起手摇了摇,那意思是先不要打开防护罩,他还能比赛。
子扬虽被短剑贯胸而过,但好在未伤着肺腑,他咳了口血沫缓缓往后退开,将刺在大腿里的戮仙剑退了出来。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子扬红着眼睛盯着章袈,一字一顿道:“我不是渣滓,乱石峰上谁也不是渣滓!”
章袈见子扬还不认输,冷冷道:“念在你我是同门,我饶你一命,你速速认输,不然再比下去你恐怕要丢了性命。”
子扬又吐出一口血沫子,呵呵一笑道:“有本事你再来打啊。”
擂台外的人虽然听不见子扬跟章袈两人的对话,但他们看见了子扬受伤,也看见了子扬摇手,许多人立即激动得红了眼睛高声叫道:“子扬加油,我们与你同在!”甚至有女弟子喊道:“子扬不哭,古浪不爱你师姐爱你!”
鹿老头儿看得直摇头,“疯了,疯了,这也太不要命了——老章啊,你徒弟下手也太重了吧!”
章太炎依旧眯着眼,“动手比试,些许伤痛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子骞听了章太炎的话,跳脚叫道:“些许伤痛?那是些许吗!”
承运皱眉喝道:“子骞,不许对你章师伯无礼!”他深深看了一眼擂台上的子扬,然后平静地对鹿老头儿说道:“鹿师兄,既然小徒还要比,那就让他们继续吧。”
鹿老头儿骂道:“继续个屁,我是裁判,胜负已分,我看就无需再比了!”说着他就要打开防护罩。
承运紧紧握住鹿老头儿的胳膊,坚定地说道:“让他们比下去。”
章太炎看着承运的眼神,嘴里嘀咕了一句:“猛虎未老啊。”
鹿老头儿也感觉到了承运语气里的那种坚持,他甩开承运的胳膊叫道:“小的疯了,老的也疯了!”然后他将一块玉牌塞给子骞说道:“快去云天阁请你崔洋师叔过来,让她带上药箱子做好救人的准备。”
承运看着鹿老头儿,轻轻说了句:“谢谢你,鹿师兄。”
章袈看着倔犟的子扬,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戾气,他一剑拍翻本就站立不稳的子扬,尖声叫道:“我不能杀了你,但我就不能把你打趴下?我要打得你认输为止!”
“那你便来打啊。”子扬这么一个怕死的人倒不纯是为了争一口气而死撑着,他刚刚在受伤时突然感到紫府内真气翻腾,隐隐有进级之象,所以他就想先凭着自己身体素质的强横硬撑过一段时间,等他顺利进级之后,他就可以出其不意地给章袈一击,让原本设局陷他将要落败的章袈也感受一下什么叫“意外”。
章袈虽然火儿大,但是外面有许多同门都在看着,他也不好对子扬再下重手,正郁闷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虽然不能再当众重创的子扬,可是羞辱一下子扬还是可以的。
章袈将十几柄飞剑控着,他也不去刺戳子扬,只是让众多的飞剑绕着子扬乱飞,飞剑穿梭之间,子扬如果不躲避就会被飞剑在身上浅浅地划出一道血槽,虽然不是什么重伤,但是也挺让人疼的。子扬只好拖着有一个血窟窿的伤腿踉跄躲闪,但是章袈嘴角噙着森冷笑意追着他不放,也不给他造成什么重伤,就是追着他满擂台乱转,像是猫捉耗子一般存心戏弄他。
子扬知道章袈是在故意羞辱自己,以此迫使他认输,但是他紫府内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翻盘的机会近在眼前,即使他受到再多的羞辱,他又怎么能为了意气之争而认输!如果他可以为了一口气而认输的话,他又为什么不能为了这一口气而坚持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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