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当初在五常开会的时候了,那时候萧雅菲对我,就像是此刻的胡书记对检察院的小张。我明白,小张和我是一类人。只不过他换了个地方,看来这里和五常也没什么区别,开会都是说废话的好平台。
“立法就能解决问题吗?立法是不是需要人民代表大会通过,那么人大代表都是代表谁的呢?老百姓有人知道自己是被谁代表的吗?他们知道代表自己的人大代表是谁吗?自己选过自己的代表吗?根本问题还没解决呢,就来考虑什么财产公示,岂不是幼稚?解决问题要从根源入手,我们体制问题的根本就是人大代表代表的不是人民。我的话完了,不用鼓掌了,我不稀罕,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小张本子都没拿,抬屁股就走人了。
胡书记指着小张的后背说:“初生牛犊啊!老张也算是虎父无犬子了,散会吧。”
大家一听都开始离席,本子扔了一桌子。这是在表示抗议呢,我看得出来。很明显,这会的议题是很遭到反对的。胡书记最后挠挠头站了起来,对老书记说:“走吧老书记,今天中午去北戴河,上次的高尔夫比赛还没打完呢,今天我们必须打完分出胜负。”
严市长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行不通,也不知道省里是怎么想的,拿我们搞试点。有本事拿北京搞试点,北京拿下了,全国哪里还拿不下?我们一个小小的地级市,连个省会都不是,就算是拿下了,对中国这复杂的情况,有什么意义呢?我觉得还是从北京搞比较合适,河北省不适合搞这个试点。”
胡书记哈哈笑着说:“是啊,北京也值当搞一次,从市政府,到各部委,再到中央政治局,北京军区,来个一锅端,大快人心啊!”
我呵呵笑着说:“胡书记说的是,就算不是北京,也轮不到我们小小的秦皇岛啊,有本事去上海,去天津,去重庆,直辖市好几个呢,要么就去搞广州,搞武汉,搞成都这些省会城市。在秦皇岛搞,还不如去我们村,先把村支书,村长和治保主任、妇女主任的财产公示了。关键是有什么用啊?”
这时候在我身后萧雅菲喊了句:“小陆,会开完了,你不走等啥呢?”
我赶忙站了起来:“我等你呢啊!我们走。”
最后,我把笔记本也扔在了桌子上,萧雅菲根本就没拿这玩意。大家走的时候都很和善,互相问候,互相认识,在院子里开了个联谊会一样,很多人找我握手,和我攀交情。还有个抚宁县的县长说他有个朋友的车被扣在了大队,要我帮帮忙。我问怎么回事,他说醉酒驾驶,人都被抓起来了,事儿挺大的。还说也是刚知道是您上任了,没有去拜会还请海涵啊!
我大逼嘴一咧说:“没事,瞧您说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这位县长给了我他朋友的名字,然后要了我的手机号,说明天他联系我,来市里找我处理这件事。
这位和我告别后,萧雅菲看着我说:“你学聪明了。”
我说:“形势比人强,拉拢一个人总比得罪一个人强,人家是副县长,年纪又不大,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到市里当个什么财政局的局长啥的。”
“看来你一直都不傻,只是和我装傻。”
“我现在才是在装傻呢。人是不能和大形势对着干的,不然就会粉身碎骨,还要遗臭万年。”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不然我还真的怕你乱得罪人,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说完打了我一下后背说:“死鬼,今晚我去你那里吧。”
我看了她一会儿说:“我有事儿。”
“你又不是女的,你有什么事儿?你来大姨夫了?”
“那到没有,我真的有事情。”我说。
她气呼呼地说:“陆英军,你别后悔。我告诉你,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当我怕你?”我说完拉开车门就上车了,头也不回地开车就走了。
老子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可是这个萧雅菲怎么就这么喜欢威胁别人呢?我把她扔在了市政府心里觉得不舒服,但是又觉得解气,你威胁我一次,我就给你一次教训,我就不信你永远没记性!你威胁我,如果让你成功一次,今后就会成为习惯了,那还了得。
开车到了单位,我就把这身衣服换了下去,帽子也挂在了衣帽架上。然后连蓉和我汇报下大队里的事情。我这才问了下,是不是刑拘了一个醉酒的?连蓉嗯了一声说:“这人醉酒驾车,被查到后还出言不逊,车里四个人还把小孙打了,小孙被打得头疼,住院了。还呕吐的厉害,好像是打了眼睛和鼻子了。”
我眨巴着眼睛说:“这不是无法无天吗?袭警罪名可不清,这要是在美国,早就击毙了。”
“这里不是美国,那个家伙叫嚣,说他姐夫是县长,打你也白打。把小孙气坏了,巡警到了就把这人给抓了,其余的一看不好,都跑了。”
“这种事儿抓住一个就行,慢慢都会咬出来的,一个也跑不了。”我说,“今天抚宁县的县长找我了,说他有个朋友醉酒驾车被抓了,我以为就是个小事儿,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儿。”
连蓉小声说:“这可要谨慎处理,这个赵县长和胡书记的关系可不一般。他表姐好像和胡书记经常在一张床上翻滚。”
“业余小舅子吧!”我说了句。“那就是胡书记业余小舅子的小舅子打了我们的人呗。”
“应该是业余小舅子的业余小舅子。”连蓉说:“赵县长的老婆是四川人,哪里会有个本地的小舅子?!”
“真够乱的。”我说完坐进了椅子里,“连蓉,给我倒杯水。我好好想想怎么处理。”
“放人呗。”连蓉说:“让这位赵县长出一笔钱给小孙,然后让那个业余小舅子去赔礼道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前都是这么处理的。”
我嗯了一声说:“那也要看看小孙的想法吧,毕竟小孙是受害者。如果能这样敢情最好了,如果小孙不同意呢?”
“他不同意也要同意,要以大局为重。”连蓉问我:“陆队,喝什么茶?”
“随便什么茶。”
“咱这里有大红袍,是我藏起来的,上任大队找了很久没找到,说是朋友送的,这东西可值钱了,我知道他要滚蛋了,就把这茶叶藏起来了,用来贿赂您的,我奸不奸?”
“真奸。”我呵呵笑着说:“就喝这个,我也常常传说中的大红袍。”
我们这里说谁奸,可不是贬低谁,这里面多多少少有点夸奖的意思。在我们这里,奸和傻是一组反义词。也有人觉得是“尖”,尖子的尖,但是我还是觉得“奸”更加恰当一些。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连蓉进来说:“陆队,北戴河和山海关支队的队长都来了,要见见您,和您汇报下工作呢。”
我看看表说:“估计是到了饭点儿了,要请我去吃饭的吧。”
“陆队,带着我不?”她嘿嘿笑着说:“这事儿我有经验。”
我站起来说:“走,你就说我请他们去吃饭。这顿饭我请。”
“回来我去给你报销,招待费有的是,谁缺钱咱们大队也不缺钱。况且是招待下属,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又腐败了。”我叹了口气。
连蓉嘿嘿地笑了起来。随后她对我说:“人家都是带着秘书来的,带了俩小姑娘,估计是来敬酒的,到时候看我的吧,您可千万别喝多了。”
(https://www.biquya.cc/id21080/127671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