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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雅菲这时候偷偷塞给我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我这才明白,原来大家都有一个本子和一支笔,这是做会议记录的。真的需要记录吗?记录回去有人看吗?我看大家都是新本子,大家也都是经常开会的人了吧,如果每次开会都用一个新本子,那么大家的本子得有多少了啊!每次找一个会议记录,都要在众多的本子里翻找一遍。哈哈,要是我就不会这么做,我会弄一个很大的本子,然后编目录做导引。而不是每次都用一个新本子。
哈哈,形式主义罢了。开会就开会,该记住的脑袋就能记住,记不住的写在本子上也是记不住。这不是解方程式,不需要记到本上子这么麻烦。
老书记发言说:“我们这次会议,主要是想在我省搞一个关于财产公开的试点,大家可以发表各自的看法。”
没有人说话,老书记说:“那么我先说几句吧,在做的都是公检法的干部,我想既然搞财产公开,我们应该起带头作用,只有我们带头了,之后才能去执行各局,各个政府,不然等我们去执行的时候,人家说,你们公检法都没执行,凭什么要我们执行呀?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往桌子前凑了凑。萧雅菲小声说:“这是严市长。”
我和萧雅菲有了个眼神的交流。之后我静静地听着。严市长秃顶,头发很短,头顶闪闪发光。他说:“我说几句吧,相信大家对财产公开都是支持的,我坚决同意公开。就从我做起吧。”
老书记这时候嗯了一声说:“严市长觉悟还是很高的嘛!”
萧雅菲举手,老书记说:“萧局,请发言。”
“我也是坚决支持这个决定的,我坚决配合省里的决定。”
接下来,很多人开始喊口号。我心说,有鸡巴用,简直就是儿戏。老书记最后看着我说:“小陆,就你没说话了,你是不是有意见啊!”
我嗯了一声说:“真的让我说?”
“废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里不是一言堂。”
萧雅菲开始掐我的大腿,但我还是憋不住,说了句:“掐我干啥?”
顿时哄堂大笑,萧雅菲脸一下就红了,抬头就在我的肩膀上打了一下:“讨厌!”
这下,大家笑的更猛了,萧雅菲一看这情况,站起来说去下卫生间,红着脸就跑出去了。老书记也笑够戗,就像是我俩说了一场相声。最后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老书记才指着我说:“小陆,你说说吧。你觉得我们市搞财产公开的试点,可以吗?”
我摆摆手说:“这是绝对行不通的。”
严市长立即笑着说:“小陆,怎么行不通了?”
我发现,这老家伙看我的眼神都亮了。他很欣赏我的样子啊!不用说,这家伙是最不想搞财产公开这一套的。
这时候,我看到老书记旁边一个老家伙端着水在吹,吹完后也没喝,放在了桌子上,他说:“小陆,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严市长这时候说:“胡书记,你觉得行得通吗?”
原来这个家伙就是胡书记啊!脸很宽,头发花白,穿着一件白衬衣,干干净净的。一双小眼睛眯着,闪闪发光的。一看就知道这老家伙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我开始为萧雅菲担心起来了。
老书记这时候说:“小陆,说说你的看法。”
我嗯了一声,回头看看,萧雅菲也不来。我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啊!反正也这样了,我就自己做主说了吧。我开口说:“财产公开由下而上是行不通的,搞试点更是行不通。我可以给大家举个例子,今天我们开完会,一定会让大家将财产报给党委,那么接下来会公示接受监督吧。如果这财产报上去了,自然就好办了,关键就是这上报的过程,会有人报吗?不报的话,会怎么样?如果大家都不上报,偏偏就你一个人去上报,是不是和大家为敌呢?上报前是不是会互相打电话搞串联,问你报了吗?你打算怎么报?”
老书记嗯了一声说:“要是我要求大家上报呢,不上报就是违纪。”
我呵呵笑着说:“老书记,你太幼稚了吧!你凭什么要求大家上报?法律依据在哪里?你讲党性,我们就和你讲法律,中国哪条法律规定大家必须上报财产给你了?你逼急了,我们还有一招对付你,我们会在下面开小会,然后一致认为,既然是财产公开,为了彰显公平公正,那么全市各单位一并上报,不然有失公允。这关你过的了吗老书记?”
“一起上报就一起上报,我接受一起上报的决定。”老书记说。
我呵呵笑了几声:“可是问题又来了,我们又会开一个会,这次是全市范围内的高层会议。大家一致通过,既然是公示财产,可以全省一起搞,为什么非要从我们秦皇岛一家搞呢?即便是一家搞,那么是不是省里也该做个表率作用啊?比如,我打个比方,去年胡书记送了某省长一栋房子,胡书记就会和这位省长说,省长大人,现在纪检委的要搞财产公开,可能要从省里先下手,你看怎么办?”
我撇撇嘴,摇摇头说:“老书记,你这是人治,靠着你就想搞财产公开,简直就是开玩笑。你在这里搞试点,想都不要想,这个试点,你三年搞不成,十年也搞不成,一百年也搞不成。”
胡书记这时候说:“小陆,大家都是清廉的,怎么就搞不成?我觉得大家都是会配合的。”
这话我听着真的恶心,清廉吗?我这么一个人都不敢说自己是清廉的,我说:“清廉?我可不这样认为,只要是财务不公开,政务不公开,官员财产不公开,就不可能有清廉的领导。我第一天上班,我们单位就给我搞了一场欢迎的宴会,吃的喝的我没有花一分钱,我觉得我们大队里也不会有某个人出一分钱,那么这些钱是谁出的呢?我想这些钱都是老百姓的钱,是民脂民膏吧!”
我把帽子摘了,放在了桌子上说:“我知道这是小事,但是我只是想说,这是体制问题。”
这时候,我看到检察院的一个小伙子站了起来,他笑着说:“我媳妇是个医生,昨晚抢救了一个病人,好像是在电脑前呆久了晕过去了。结果经过了抢救,这小子身体指标都正常了,但就是不醒过来,医生们就很纳闷儿,开始议论,说要是别人的话早醒了,这个人怎么还深度昏迷啊!我媳妇说,也许是体质的问题。这小子立马坐起来了,说不是体制问题,不可能是体制问题,是个别官员的思想问题导致的腐败。”
这时候旁边一个法院的中年人扑哧就喷了一桌子茶水,哈哈笑着说:“这个小子是不是市政府雇佣的网络大水军啊!”
我也呵呵笑着说:“俗称五毛狗,发一条赚五毛,看来这小子真的是累坏了。一天能赚好几百吧!”
老书记开始敲桌子了,喊着说:“够了,有完没完?看来你们是不打算接受省里的决定,在这里搞试点了啊!”
我这时候说:“老书记息怒,我们接受,但是这件事行不通。其实您也知道行不通,之所以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还不是想看看我们的态度吗?我们的态度都表达了,所以,您也达到了目的了。要是真想搞明白这件事,不要找我们司法和政府,去找立法机构。先立法,才能有法可依。几千年前的商鞅都知道人治是行不通的,在中华大地上的大秦帝国率先搞了法治,随后才强盛起来统一了神州大地。怎么到了如今大家都开始装糊涂了呢?”
检察院的小伙子呵呵笑着说:“最重要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到底是什么目的。这是既得利益者的难得糊涂吗?”
胡书记伸手压了压,然后说:“我觉得小陆和小张说的没错,这件事还是要从立法机构入手,先从法律层面解决,立法,不公示的按照贪污受贿和财产来源不明处理,和贪官同罪。这也符合逻辑,你要是清官,为什么不敢接受公示呢?”
严市长这时候点点头说:“看来财产公示还是时机不成熟,还需要立法机构先从法律方面入手啊!我看讨论的也差不多了,先散了吧。”
那个被称作小张的小伙子站了起来,他个子一米八左右,还是很帅气的。他笑着说:“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会开的没意义,来也白来。”
胡书记一拍桌子说:“小张,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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