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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封帝国临东的一个叫白垠村的小村子,对村里人来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可是对住在村北的袁家来说,今天却是个既欢喜又紧张的日子。
伞匠袁云生的媳妇今天临产,全家上下都等候在屋外,焦急的翘首往门口望着,明知什么都看不到,却总希望自己能第一个看到产婆笑眯眯的出来告诉他们好消息。
袁云生更是急得在门口转来转去,每次听到屋里传来媳妇的痛喊声就不由得再次抓紧了拳头。
屋里又传来产婆的声音:用力,深呼吸,深呼吸。再用把劲,孩子的头就要出来了。
袁云生再也忍不住了,转过头对母亲说:妈,如欣进去这么久了,刚听产婆的话,这孩子到现在连头都还没出来,这都几个时辰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唉,你着急也没用啊,我也纳闷着,这是怎么了,刚才明明看着就是要生了,这进去后,产婆一直守着的,怎么就这么久都没出来。唉,小的不听话,连着大人遭罪哦。老天保佑,顺顺利利母子平安啊!”老妇人对着天空拜了拜。
“妈,您说会不会是这产婆不在行啊?”
“胡说什么呢?当初生你的时候,也是刘婆给你接的,要不在行怎把你生出来在这里多嘴。”
袁云生缩了缩头,又转过头去望向门口,眼里的焦急更多了几分。
就在袁家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时,没人注意到天上的变化。本来只是有点阴霾的天空,这时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乌云,转眼间,哗啦啦的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这下可好,把门口等待的几个人,一下全给浇得一惊。
袁云生望着母亲,眼神充满了惊讶:妈,下雨了,竟然下雨了。咱这龙平镇不知多少年没下过这种大雨了。“老妇人同样也是惊讶万分,望了望天空,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开顶漏接水啊?“众人一听,立马回过神,随即跑向楼上,留下老妇人和袁云生在门口继续等着。
这时的村里,刚才还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子,突然间全变了模样。每家的房顶上,都像支起了一把巨大的倒过来的伞,落在上面的雨水,全顺着流到了底部,底部又有一根竹筒把水全接住盛在一口大缸里。屋外,到处可见摆着瓶瓶罐罐,只要是能装水的,都被主人家放到外面来接水。
就在袁云生家也同样忙着接水的时候,异象再起。只听见远处树林哗啦做响,此时若有人看到,定会惊得嘴巴都合不拢。那树林由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飓风所侵袭着,整片山林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狂风似乎想把整座山头连根拔起。
袁云生当然不可能看到这些,他还是守在门外,眼睛除了偶尔看了下天空,却不曾离开过那扇房门。忽然房内又传出了一声痛呼,袁云生刚捏紧了拳头,却听到外面几乎是同时间也传来了数声惊呼。
袁云生转头望了望母亲:妈,您在这等着,我去外面看看怎么了。“随即拔腿跑了出去。脚刚踏出大门,立刻就被眼前的事情给惊呆了。只见平日平坦的道路,正以肉眼所能见的速度龟裂开来,裂开后的石块土块都漂浮在一尺左右的高度,不再上升也不掉下来。“铮”---“铮,铮”。。。连续不断的金属声从屋里又传来。
袁云生转头看去,只见家里凡是金属的物件,全都轰然断裂开来。似乎不相信,又转头看看别处,发现同样只要是金属的,无一幸免。这时天空的乌云越来越厚,厚到大白天的遮云蔽日,街上黑得跟夜晚一样。
袁云生站在门口傻傻的望着外面的漆黑,耳朵里听着天空中轰隆隆的雷声和砸在地上哗啦啦的水声,突然一个激灵,跌跌撞撞摸回屋里,找着火,刚打燃就听到房里传来产婆的大喊声:“还不快把灯拿来,不然要出人命了。”
袁云生慌不辨路的朝声音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回:来了,来了。”有时候越慌越出错,黑漆漆的屋里,仅凭一盏灯的光线,根本容不得这么慌张的乱跑。袁云生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手中灯就这么划着弧线飞了出去。
灯摔落地的一刹那,袁云生的心也扑到了嗓子眼。接下来发生的,差点让他立马把嗓子眼的那颗心给直接吐出来了,只见那灯掉落在地时,灯体摔落好远,那灯中的火苗,却是从灯罩中飘然而出,慢慢的飘向那传来阵阵痛呼声的房间,雨水淋在上面也不熄灭,知直到飘了近一丈远,才自动灭了。
袁云生趴在地上,抬着头望着灯火飘去的方向,面无表情,只是这么望着,眼也不眨。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闪电照在袁云生苍白的脸上,就在雷声响起的同时,袁云生似发疯一般的尖叫道:“完啦,完啦,天谴啊!”这时村里其他家也传来了哭喊声。
袁云生爬起来,席地而坐着,呆滞的眼神四处张望着,却只看见一片黑暗。当看向产房那边时,一丝丝微弱的光线,让他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点生机,正是自己的父亲护着一盏灯从门口递了进去。努力从惊恐中镇定一点点下来后,袁云生摸索着向那扇等了几个时辰的门,走了过去。
袁云生远远的就看见自己的母亲,跪在地上,对着天空拜了又拜。直到袁云生走近了,似乎都没发觉,还一直嘴里念念有词,继续叩拜着。袁云生也不拉母亲,他就站在院子里,抬头眯着眼睛望了望天,天上时不时依旧有闪电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划过,转头看看四周,借着闪电,只能看到几扇紧闭的房门,还有站在母亲不远处依偎在一起的家人。
耳中又传来了雷声的轰鸣,可轰鸣声中,好像还带着点什么其他声音?没错,是婴儿的啼哭声。
袁云生心头一跳,眼神立马转向产房。耳中再次传来了婴儿啼哭声和产婆的呼喊声:“生啦,生啦,是个儿子,胖着呢,快去把热水端过来!”
尽管天还是那么黑,雨还是那么大,袁云生听到这句话后,觉得那雷声也动耳了。刚想冲进去时,产婆的声音再次传来:“哎呀,哎哟喂,这小子的脚怎么就出不来?又不敢用力扯,这可麻烦了。”袁云生的心又收缩了起来,站在门外大喊:“刘婆,那就快想想办法啊。”“喊什么喊,我不正在想办法吗?”过了一小会,“哎哟,出来了,出来了。哎哟喂,两个啊,哈哈,这种事我活到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头一回见到啊。诶,热水赶紧的端过来,这下可好了。”
袁云生彻底的懵了,里面什么情况?于是着急的冲着里面大喊:“出来了?生出来了?”
“生了,你进来吧,哈哈!”听到这句话,喜极的袁云生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房门。就当袁云生冲进了房门时,天上雨也立马停了,风也止了,所有异象全都消失了。
然而在某处一个山谷的山洞,洞内立着八根大柱,每根柱上都嵌着一颗发着淡淡幽光的珠子,洞口掩着,只有珠子发出的微光稍稍照亮了洞内。洞内坐着两个人,如果不是他们说话,不注意还会以为只是两个雕塑。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从黑袍里传了出来:“呵呵,昨天突然觉得有大事会发生,忍不住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帝国东部会异象突生,但却不知是福是祸。依今日所感应,看来应该是有不得了的人物降世了。老鬼,此事你觉得应当如何待之?”沉吟了一会,另一黑袍里传出轻微的四个字:“顺其自然!”
“呵呵,好一个顺其自然,也罢也罢!”
袁云生冲进了房内,看见刘婆怀里抱着用被子包好的孩子,兴奋的接了过来,怎么看怎么觉得高兴。
还没等他说话,刘婆先开口了:“别光顾着抱这个,那边还有一个呢,晚出来一小会,也还是弟弟咯。”
“什么,两个?”袁云生觉得今天给自己的惊奇比前面活的半辈子都要多了。从刘婆手上接过了另一个,发现这个孩子怎么就那么瘦小,太瘦弱了,看得袁云生一阵心疼。
袁云生就这样一边抱一个,此刻觉得人生已经别无他求了。望着怀里的孩子,左看看,右瞧瞧,就一个劲的傻笑着。袁云生的母亲看到儿子这个样子,气骂道:就知道傻笑,还不感谢刘婆?袁云生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刘婆鞠了一躬:“太谢谢您了,您看我这一下当两个孩子的父亲,都给乐傻了,呵呵!”
刘婆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你媳妇这情况啊,我都从没碰到过。这双胞胎也不见这样的啊,你家这个,第一个孩子生得特别壮实,把第二个啊,全给挡住了。这老二呢,可能营养不够,长的这么瘦小,并且开始还出不来呢,这小子。这老大出来后不是还有只脚一直没出来么,你猜是怎么着,原来是被那小的拽着,哈哈。你也不用和我客气,我和你妈在这村住了一辈子了,谁不都要有个需要帮忙的时候啊?更何况是大喜事,这客气话呢就别说啦,快去看看你媳妇吧,这可全是她的功劳啊!”
“啊?是,是,这就去。”袁云生走到床前,拉着媳妇的手:“如欣,辛苦你了!”
望了望丈夫,又望了望孩子那边,两口子都欣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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