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说那阮志峰率军欲偷袭城外抛物架,却被徐世绩反偷袭成功,数十万担粮草尽被焚烧,只得率残军败回夏大营,报窦建德。此时,窦建德方知成高数十万担粮草被烧尽,气得急怒攻心,猛吐一口鲜血,倒在地下,众将忙上前扶起,搓揉了一阵,才醒过来,指着阮志峰,哭道:
“志峰误我!志峰误我!”
阮志峰跪在地上,哭道:
“臣自知罪重,请主上赏臣一死!”
见窦建德不言,即抽剑横颈自杀,却被众将抢下手中短剑。窦建德向来仁义,见爱将自绝,顿时心软,安慰道:
“阮将军为大夏立下无数战功,寡人岂能因一时之失,自残左右手?”
说罢,乃命阮志峰归帐休息。不多时,大军粮草被烧传遍夏营,将士人心浮动。窦建德怕粮草不继,乃召众将商议进军,诸将均言粮草将尽,宜速退兵北还。
窦建德怒道:
“寡人自出关以来,与诸位同心同德,创荡天下,建功立业,无论遇到多大困难,都不言退,我大夏江山,亦因此得以不断拓展。今我兵强盛,敌兵已骄,何不奋全军之力一搏?众将随本王一道,率全军杀往虎牢关,破敌就在今天!”
众将面面相觑。阮志峰见有机会将功补过,大声道:
“臣属愿为先锋,率先攻城!”
窦建德大喜,道:
“哀兵必胜!”
于是,乃命阮志峰为先锋,即尽起二十多万夏军,直往虎牢关前,列阵而攻,下定决心不攻陷虎牢不收兵。
世民闻探子报夏主起全军来攻,与众将上城头观察。众将见夏兵漫山遍野而来。于关前列阵,作全力一拼之势,颇为担忧。世民却道:
“夏军军心已动摇,夏主强作攻势,必速败也。诸君不见夏军队伍乱、列阵不整么?”
此时,尉迟恭请战。世民道:
“不急,待敌攻我,疲惫欲归之时再出击。”
窦建德见唐军不出关,乃至城下,遥对世民道:
“闻秦王勇冠三军。今遇寡人,却专行诡计,不敢出战,莫非远离尔父,即如女儿优柔寡断?”
众将闻之,均大怒。世民却笑答道:
“本王乃尔亲外甥,全承尔血脉,夏王如此,本王安得不如此?”
窦建德见世民不但不给自己面子。反而反唇相稽,大怒,命先锋阮志峰率五万人马至虎牢关城下强攻,但由于城太高。夏军只能一味进攻城门。那城门前有一条颇深的护城河,城门乃巨木制作,重达数吨。夏兵抬着沉重的长木欲撞门,冒着无数矢石近得了前。却过不了河。那阮志峰见为河所阻,乃命将士负石挑土填河。只见城上箭下如雨,城下士卒以盾挡箭。肩挑背负土石以填河,不断有被箭射伤射死者,死者被抛下填河,伤者自倒在地上,能自己走的、爬的,则自己慢慢退走,每伤死一人,就有新人顶上,个把时辰,护城河终于填满了土石。于是,阮志峰命将士冲过河,却被吊桥所阻,士卒欲砍吊桥,却被上面射下来的箭一个个射死。但夏军乃前赴后继,一批批的压上,不多时尸积满河。
世民见敌奋力一搏,看来不分胜负是不会退的,于是乃将九万步兵分成四批,轮换着对抗城下之敌,一批对敌,一批备战,两批休息、吃饭,以保持将士精力。由于城上箭、石、擂木准备充足,夏军每近城门,城上即射下万千密集箭矢,夏兵伤亡颇多。
那阮志峰见进攻多时,竟连吊桥都砍不下,又见士卒惧死败回,喝止不住,急得眼冒金星,大怒,挥刀砍死几名逃回的士卒,一手持盾盖头,一手持着大刀,亲率一队马,当先大步冲上,踏着填满河床尸体而过,直爬上吊桥。
城上世民看见,弯弓搭箭,描准连射三箭,即被其盾挡开。此资,却见阮志峰大刀猛挥,“嚓嚓”两刀将吊索砍断,“嘭”的一声,沉重的吊桥跌下,扬起无数血雾烟尘,那阮志峰却被震晕抛落河里的尸堆中。城头上世民一见有机可乘,一箭将其射死。
窦建德见首批攻城队伍败回,却不见阮志峰,知必死不疑,乃命窦雄率数万人马再上,继续攻城。同时集全军数万铁盾交与攻城将士,命盖头密集前进。此计却被世民于城头上发现,急命士卒猛抛大石,顿时,将大批冲近城下的夏兵磕死磕伤。
但是,夏兵仍有不少冲至城门下,抬着沉重的长木猛撞城门。世民见城门危,急命将士将绑着渗有桐油的柴点燃,抛向敌人。顿时,火苗乱飞,城下夏兵纷纷着火,着火士卒急跃入河水中灭火,其余败退。
此时,夏军半天未食,阵前将士又饿又疲,无精打采,阵形渐乱。窦建德望着城门前一片火海和那堆积如山的尸首,悲悯之心顿起,不禁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适当,乃令暂停攻城,命人召战将集中于阵后帅帐内商议进退。此时,窦雄道:
“阵前召将,怕敌来突然攻,反为不妙。不如撤军扎营再说。”
窦建德哈哈大笑,道:
“区区数万唐军,敢冒然进攻我数十万大军,如蚊子咬大象,我动一动象毛,都能拍死他!放心罢,不会的。唐军只要敢出动,就是死路一条!正盼着呢。”
说着,正身边战将大摇大摆的往后而去。
此时,已是中午,世民在城上见攻城夏军回阵,夏将纷纷没入阵后而去,阵前士卒纷纷解甲,或三三两两聊天,或打磕睡,或往远处水塘中饮水。乃知时机成熟,乃对众将大声道:
“敌粮草尽,人心浮动,久列于战阵前,进攻又不顺,已成疲备之军。歼灭夏军就在此一战。此战务必人人自奋,只准进,不准退!凡临阵退缩者斩!”
众将齐声应是。于是。世民乃命徐世绩率一万步兵留守,命尉迟恭、秦叔宝、程咬金、史万宝、史大奈各率两千骑兵随自己当先出城杀敌。命殷开山、刘政会、张亮、刘玄基各率两万步兵紧随骑兵进击敌人。
一时,虎牢关城门徐开,数十名士卒迅速冲出,将挡路大石清开,将火扑灭。夏军见城门大开,忙派人向后去报夏主。但哪里等得到窦建德得讯?此时,世民已一马当先,率大队骑兵贯鱼而出,快如飞箭。滚滚向前冲去,直扑阵前夏军。顿时,只见一队队骑兵,如一条条巨龙,插入夏军阵中,翻江倒海。
那窦建德正召集众将商议进退,众将均言退兵,正犹豫不决之间,忽闻唐军杀至。乃冷笑道:
“此正是败唐军破虎牢关之时!众战将且奋力一战。”
于是,窦建德与众战将急出,欲各回其队指挥对唐军作战,却见唐军骑兵已冲入阵中。将夏军战阵捣乱。夏军将不见兵,兵不见将,已乱成一团。窦建德急令窦雄往率列于阵后的骑兵出击。窦雄得令,回率列于阵后的三万骑兵杀来。不想骑兵被溃退步兵所阻,成不了攻击队形,前进缓慢。
世民见夏骑兵出动。命尉迟恭、秦叔宝、程咬金率玄甲骑兵冲杀阻挡。尉迟恭、秦叔宝、程咬金得令,抛下敌步兵,率队奋勇扑向敌骑兵,一阵拦杀,将夏骑兵杀得七零八落。
窦雄见唐将阻杀骑兵,不得前进,拍马飞上,与尉迟恭大战,却被从旁偷上的横峰奋刀砍死。众将一阵淹杀,尽将夏骑兵杀散。
此时,窦建德各将已就位,正集中优势兵力攻击大唐步兵,唐步兵人马少,不敌,渐有败势。其时,世民正奋杀退一队骑兵,身边只有史大奈、方世青、横峰等数十精骑,回头见数万夏兵在一夏将的率领下,正对唐军进行纵深穿插,十分危急,乃大呼着跃马而上,杀入敌纵,直取那夏将。那夏将乃大夏太子窦虎。窦虎闻后面响起杀声,回头一看是秦王李世民,杀气腾腾而来,长枪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夏军纷纷逃开。窦虎大怒,欲转过马头擒杀世民,不想却被远处史大奈偷袭得手,一箭将其射死于马下。
还有率领步兵的战将张亮,见将士因夏军势大而畏战,为激励将士,单骑匹马奋身冲入敌纵,杀透敌阵出敌后,再回马杀入,将士为之一振,纷纷追随其与夏军展开血拼。张亮战马战死,又徒步率队冲杀,身负数伤,血透战衣。至世民杀到,将副马交与其骑,命回休息。张亮却上马率军再战,如痴如狂的奔杀,所到之处,夏兵纷纷溃退。
此时,世民见两敌将冲来,欲袭张亮,即拍马迎上,力战两名敌将,三人大战十多回合,正苦战不克,忽一少年手挥百来斤大刀,单骑匹马,如飞而来,冲近与世民对垒之敌将,猛大喝一声:
“拿首级来。”
大刀快如疾风,瞬时将那敌将头颅砍飞。世民压力一轻,挥枪刺死另一敌将,问道:
“少年何许人也?”
那少年一边冲向敌纵,一边答道:
“怀王李道宗之子李道玄也,闻秦王兵据虎牢,特来相助。”
世民望着如飞远去的少年,心想:亚叔后继有人矣。于是,又转过来寻敌再战,遥见窦建德立马于高坡之上,高树帅旗,指挥夏兵作战,乃大呼直扑向窦建德。尉迟恭、秦叔宝、程咬金、史大奈等将,见世民所冲杀方向,正是敌中军所在,便率骑兵聚拢过来,一齐杀向窦建德。
窦建德见秦王率军杀来,势不可挡,尤其那抢了太子应玄坐骑之丑陋唐将,正坐着那宝马,人马合一,如箭飞越而来,顿时到达眼前,乃大惊,急切之间欲逃入军中。却被尉迟恭一蘖打中肩头,倒在地下,被数十名夏兵抢走,顿时没入人纵中。尉迟恭不见窦建德,转身猛一蘖,将大夏帅旗倒断在地。此时,世民杀至,命将士将大唐帅旗展开,高高树起。命骑兵齐声大叫:
“窦建德已死!夏军速降!”
二十多万夏军听得主上被擒,一齐向刚才中军位置望去,不见窦建德。却见唐军帅旗飘飘,竟信以为真,相顾错愕,顿时大溃,向北猛逃,都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世民率骑兵狂追三十多里,斩首数千,见前面已无一夏兵,才回头赶往夏营,一路上。见夏军散逃得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也暗叫侥幸。到得夏营,已空无一人,世民令士卒一把火将夏营烧了,率玄甲骑兵一路收集降卒回虎牢。
却说窦建德负伤,率数十亲兵战将混在溃兵中向北逃,回头见三名唐将率一队骑兵追赶而来,眼见越来越近。欲行金蝉蜕壳之计,乃命将士直走引开,自跳下马,逃入一茅房。跳下屎坑,将身投入屎水中,自以为神不知鬼觉。却被眼尖的史大奈看见,跟踪入茅坑。低头见屎坑中似乎有一人,欲挥刀砍死。吓得窦建德在屎坑内急摇手叫道:
“勿杀!勿杀!寡人乃夏主窦建德,壮士若能相救。富贵与共!”
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史大奈大喜,命其爬出屎坑,绑了押归虎牢。
此战,夏国二十多万雄兵,死的死,逃的逃,被俘将士达五万多,郑皇孙王世安、郑使贾闰甫亦被生擒。
世民将所俘士卒尽遣散,乃押夏主窦建德及其数十战将、郑太子王应玄、皇孙王世安及郑使贾闰甫,率大军返回洛阳。次日,世民将窦建德囚车推至洛阳城下,命人对洛阳城上守将道:
“尔援兵来矣,不过是被擒至。”
城上守将见囚车中似窦建德,飞报郑主。王世充闻窦建德被擒,不信,亲上城头察看,却见城下囚车之中,隐约是夏主窦建德,乃问道:
“囚车之中可是夏主窦世兄?”
窦建德闻言,抬头见是王世充,哭道:
“本欲救兄,不想自己先作囚徒。”
王世充不禁流泪拜道:
“兄行大义,竟被敌擒,世道不古啊!”
此时,唐营中又牵出三辆囚车,车内正是太子王应玄、皇孙王世安、太傅贾闰甫。王世充一见,愁上加愁,痛上加痛,险站立不稳,跌下城去。此时,世民遥对王世充道:
“你若不降,本王即将尔儿孙斩首。”
王世充鸣咽道:
“且慢,吾如出降,大王肯免死么?”
世民答道:
“举城投降,减少杀戮,当然可以免死。”
王世充乃回,召众将商议。众将有言降,有言不降,弄得王世充又不知如何是好。世民见王世充久不出,乃亲放太子王应玄,并道:
“今派尔进城,如能说服郑主投降,可保尔王氏一家性命,否则城破全部斩首,数万将士亦因尔获祸。”
王应玄应道:
“吾进城必劝降父王归降。”
于是,世民乃派王应玄进城。王应玄进得洛阳,力劝父出降。于是,王世充乃改着素服,率文武大臣共两千多人出城投降,见世民身披玄甲,手执长枪,威严如天神,不禁拜倒在地,汗流浃背。
世民却上前扶起,以礼相待。世民率唐军入城,安排好各城各门守备后,乃与徐惠入住洛阳宫至德大殿。派杜如晦、房玄龄清点财物,听得洛阳物资丰厚,大喜,命杜如晦按军功分赐将士。
世民将投降的郑国文武拘押于军营中,闻贾闰甫乃郑国名臣,乃亲自接见,任为王府詹事,收为己用。又爱惜单雄信之勇,命秦叔宝、程咬金、李君羡、王君廓往劝投降,不从。世民又亲往,劝说道:
“单将军得天赐神勇,应不负皇天,用之济世安民。个人恩怨可否暂时放下,不再计较?只要从我,必有大用!”
单雄信大怒,答道:
“百事孝为先,父仇如天!我堂堂七尺汉子,岂可投效仇敌!吾一生快意恩仇,杀人如麻,今天轮到了自己岂可做一个缩头乌龟?哈哈哈哈……”
世民叹息,良久才道:
“本王成全尔心意。”
说罢,命人押回牢中,好酒好肉伺候着。数日,世民命杜如晦监斩单雄信。杜如晦知单雄信乃秦叔宝、程咬金、李君羡、王君廓等前瓦岗战将的生死之交,早早便好将单雄信押至刑场上,命人告知秦叔宝、程咬金、李君羡、王君廓。四战将得讯,一起前来刑场。程咬金了见单雄信被绑在刑场中央,冲上前抱着单雄信大哭,道:
“兄弟陪尔一道死!”
单雄信喝道:
“吾死为父仇!尔死为何?”
程咬金哭道:
“饮血之盟,兄弟还记得。”
单雄信闻言不禁伤心,道:
“尔敢抛下伯母妹子,吾在地下决不饶尔!”
程咬金不再言,只是大哭。杜如晦见四将到,命人将单雄信解开。此时,秦叔宝、李君羡、王君廓已跪倒单雄信面前,默默的流着泪。单雄信看看大家。长叹一声,道:
“秦王是明主,要好好珍惜啊!如不是杀父之仇,兄弟只怕也会投秦王的。只要你们好好的,年年记得祭祀兄弟,兄弟在地下也安心了。”
此时,秦叔宝命人提来数瓮酒,每人分一瓮,五兄弟在刑场上大饮了起来。单雄信不想兄弟伤痛太久。高高提起一瓮酒,昂头一饮而尽,将酒瓮一抛,站到刽子手前。转而对杜如晦道:
“来吧!”
兄弟四人一齐大哭,拜倒在单雄信周围。杜如晦一恨心,将令牌一抛,喝道:
“斩!”
只见刽子手手起刀落。大刀飞过,血花飞溅,一颗人头滚落地下。杜如晦不声不响的撤走。刑场上的看客也各自散去。兄弟四人收拾人头与尸首合在一起,进行安葬。并请道士做了七天**事,超度灵魂,才勉强安心。
世民既克洛阳,欲出兵河北,乃派宇文士及回长安报捷请旨。忽闻山东贼起,世民即任命徐世绩为黎阳大都督,负责治理黎阳以东至山东一带数十州,并即日起程回黎阳,召集兵马往山东剿匪平乱。徐世绩临行之前,入宫见其妹徐惠,细细交待其代办一件秘事。徐惠欣然答应。
却说长安李渊闻儿子呈勇好强,仅以一军之力同时对垒中原两大强敌,不禁担心,怕战败,大唐从此一厥不振,连日来吃不好睡不香。一日中午,李渊正因未接到前线传来消息,着急上火,坐在椅子胡思乱想。旁边的钟清霞见主上如此,沏上一壶茶,柔声道:
“主上放心,以秦王智勇,必胜。”
李渊叹道:
“唉!一个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多大的蠢事都做得出啊!”
说着,叹一口气,摇摇头,伸手接过钟清霞递过来的龙井茶,浅浅的湿了一下唇,正要入在桌上。忽然,看见宇文士及衣冠不整,风尘仆仆的闯入宫来,一见李渊,眼泪并流,拜倒在地,声不能出。
李渊见状,以为世民战败,心中一痛,差点晕过去,手中茶杯“当”的一声跌落在地上,双眼悲仓的望着宇文士及。此时,宇文士及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才道:
“主上,前线大捷!前线大捷!秦王剿灭夏国主力,擒窦建德,克洛阳!”
李渊听得此言,转悲为狂喜,心脏负担过重,差点而又晕了过去。待缓过气来,李渊连怨带笑道:
“尔早点早点讲清楚。吓死寡人了!”
说着,站起来上前,伸手扶起宇文士及,细细问战况。听宇文士及祥述战况后,不禁赞叹道:
“秦王真我大唐战神也!”
宇文士及又道:
“秦王请率军北上收取河北。”
李渊笑道:
“此小事一宗,不劳秦王,寡人自有主意。”
于是,李渊即召文武大臣上朝,宣布大唐一举同时歼灭窦建德和王世充,晋封秦王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命克日起程押窦建德、王世率等俘虏回朝,命已移驻晋城的怀王李道宗率五万人马越过太行,东去接收河北。
数日,朝廷钦差陈叔达到达洛阳,世民接入,陈叔达即宣读圣旨。世民知自己被晋封为天策上将,位居各王之上,大喜,厚待钦差,闻陈叔达不富,即在洛阳之南的千里沃野上选数百顷良田送之,又送其数车财物和数名年轻貌宫女。陈叔达虽位高权重,但从未外任。所以多不如秦王战将和外放官员,今天降巨富,又得美女,大喜,自此,心便悄悄转向世民。随行司农宇文颖为大唐新纳士子,官五品,俸不足以养家,亦得百多顷良田和不少财物,从此家人得到了妥善安置。心中大是感激。其它随从也得到大量赏赐。
世民从陈叔达口中知父皇已另派李道宗收河北,心中明白父皇深忌自己势力过大,因此不派北上,再取河北。世民怕李道宗力量不继,乃命李道玄率五万人马北上,协同其父收取河北。
世民想自己西归,必先安排好洛阳诸事,乃任命萧禹为陕东道大行台仆射,任命张亮、翟长孙为左右仆射。为自己治理中原。任命邱行恭为洛阳大都督,为自己打理军事。任命史大奈为洛阳总管,方世青、横峰为洛阳副总管,仿照玄甲骑兵组建一支一万人马骑兵。任命梁建芳、高林生组建五千探骑。加强对洛阳周边匪情侦察。任命牟君才、罗士信、李君羡、王君廓为各大州总督,分别统领数十城。又从都尉中挑选一批战功卓越者任命为职位出缺州城的总管或刺史,管治各州各城。自始,世民便牢牢掌握了中原军政大权。
诸事安排完毕。世民命文武准备,不日回归长安。这一天早上,时值十月。洛阳秋浓,天气渐凉,世民与徐惠起得迟,待宫女服侍梳洗后,两人吃罢早餐,闲聊了起来。徐惠自幼在中原长大,读书颇多,所知洛阳民情风俗、古迹名胜、古今逸事、民间智趣和山水地理都很多,说起来自是如数家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世民听得入神,尤其对一女子竟有如此见识,颇为惊异。心想:徐惠为洛阳大美人,人所共知,但其有如此学识,的确不易。正沉思赞叹之间,忽闻徐惠道:
“洛阳城北有一座道观,名曰紫婴观,其主持道长,传高寿至188岁,深懂天地数理、星转世易。”
世民奇道:
“俗语有云:七十古来稀。不信竟有此事。即长寿至此,脑子更不可能清醒,更不必说什么星转世易?不信!不信!”
徐惠笑笑道:
“妾亦未见过。反正洛阳人人有此一说。必不是空穴来风。传说那长老近年已不接俗客,因此洛阳人多不得见,听说连昔日郑主王世充前往也被拒呢。唉,这样的人,妾也想见上一见。”
世民好奇心起,道:
“尔识路否?不如与尔一道往,去看个究竟。”
徐惠一听,兴奋的道:
“识路,识路。好啊!好啊!”
于是,世民只命杜如晦、房玄龄、程咬金、秦叔宝陪同,在徐惠的引领下直往那紫婴观而去。一行人坐着马车,出了城,匆匆的走了约三个多时辰,通过原野,穿过一山口,忽然进入三面高山怀抱的开阔地带,徐惠伸指着前面,对世民道:
“前面就是紫婴观了。”
世民抬头遥看,远远看见前面数里外,高山脚下,一座黄色道观耸立其间,香客全无,门前只有一名小道士在孤身只影的低头扫着那秋天片片落叶。如此出名的道观竟没有多少香客,世民感到颇为奇怪,乃道:
“恐名不付其实。”
徐惠笑笑答道:
“君岂不闻: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有在深,有龙则名吗?俗世万千,芸芸众生,即稀世明珠于眼前,亦恐多不识,对稀世之宝弃之如履呢。”
世民笑道:
“也是。”
于是,一行人近道观,乃落车,徐徐而行,至那道观门前。那小道士见有人来,放下扫把,迎上来,双手合什,向世民一行道个万福,问道:
“贵客远道而来,是否上香请愿?”
世民行个礼,答道:
“闻主持道长大名,特来拜访。”
那小道士再深深道个万福,道:
“长老从不见客,诸位请回吧。”
世民正要答话,忽听得道观内一声清朗的说话声传出:
“谁说不见客,只是未到该见之客矣。”
众人一齐沿着说话声望去,却见道观大门徐徐而开,一个鹤发童颜、白须齐腰、目光炯炯、手持道尘的长者出现于门前。世民惊为天人,神情肃然的上前拜道:
“后生小子,不识抬举,打搅高人了。”
那老者聚精会神的盯着世民。微微扬了扬手中道尘,不断点头赞叹,继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近数步,道:
“公子可是赫赫有名之大唐秦王李世民?”
世民又一惊,答道:
“正是。闻长老洞察世事,特来请教。”
那长老一边请世民入道观,一边答道:
“世人以讹传讹,岂能当真?”
世民随长老踏入道观,却见那道观内建筑精巧,明亮通透。雅致高洁,处处荡漾着灵气,不觉大奇。至明堂,分主宾坐下,一名小道士一一上茶。世民此时才感到口喝,捧茶吻了一口,顿时,一股清香直沁脏腑,混身清爽。世民随口问道:
“如此雅致。不知道观何时建造?”
那长老答道:
“祖师爷李弥,乃秦之国师,始皇统一天下后退隐于此。吾乃其第五代弟子。”
世民问道:
“请教长老,大唐可否一统天下?”
那老者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道尘微扬,一会儿,张开眼睛答道:
“数年之内必统一海内。”
世民又问道:
“可传多久?”
那老者又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道尘微扬,一会儿。张开眼睛答道:
“可传二百八十九年,二十代皇帝。”
世民又问道:
“第二代皇帝者谁?”
那老者依然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道尘微扬,一会儿,张开眼睛答道:
“唐太宗李世民也。”
世民一听,惊得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道:
“长老错了,当朝太子乃吾兄长李建成也。”
那老者神情严肃的答道:
“秦王可姑且不信,但事实如此,其中曲折不便细说。”
说罢,乃向世民道个万福,离座入房休息去了。世民率众人至大堂上香,恭恭敬敬的对着神灵三拜,才容光满面的与众道士告辞而回。
一行人出得道观,世民对众人道:
“长老之言,不可与外人道也。”
杜如晦却道:
“长老道破天机,大唐该有英主,秦王何不顺从天意?”
世民道:
“如何顺从?”
杜如晦道:
“不如滞留洛阳,经略中原,高祖归天后,挥军西向,旦夕可成。”
世民沉思不语。房玄龄叹道:
“虽暂分国土,实乃上上之策也。”
秦叔宝喜道:
“好啊,天下英雄早慕秦王,如树起大旗,必天下归心。”
程咬金雀跃拍手道:
“进军关中,吾请为先锋。”
好一会儿,世民才道:
“兄弟之争,不忍危害天下仓生。此事不可,以后不得再议。”
于是,众人不再言,各自默默想着心事而归。
数日,大军准备妥当,世民乃与杜如晦、房玄龄、贾闰甫、宇文士及、刘玄基、段志玄、殷开山、屈突通、候君集、刘政会、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史万宝等战将一道,率一万玄甲骑兵和十二万步兵,押着窦建德、王世充,载着数十美貌宫女浩浩荡荡西回长安。沿途官民闻秦王李世民凯旋班师,争相来迎,均欲一睹战神风彩。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一月有余,终于到达长安城外。世民命大军入军营,又早早安排人带徐惠回秦王府。李渊闻世民率大军到达城外,乃率文武大臣出城迎接,大摆宴席为秦王和众将接风洗尘。次日,高祖上朝,命人押来窦建德,对其道:
“唐郑本有亲,尔却背盟资敌,终于国亡身囚,尔还有何言?”
窦建德反问道:
“郑夏如唇齿,唇亡齿安在?亡国之主,自知必死,请从速处置!”
李渊转而问世民道:
“奈何?”
世民出班奏道:
“建德虽与我为敌,亦国之外戚。请仁主网开一面,以安母亲在天之灵。”
高祖心想:建德一族投降世民,今又为其求情,如放过,后窦氏一族必倾心助之,留不得,但是也不好不顾世民面子。于是,乃命人押入天牢,散朝后,下一道命令,将建德及其妻儿数十人全部斩首于天牢之中。世民欲救不及,念其亲舅,乃往牢中拜奠一番,命人好好安葬。
次日,高祖上朝,又命人押来王世充。王世充入朝,再三叩头,三呼万岁。高祖虽恶其残暴又多奴性,但见其一国之君竟对自己诚心臣服,心中不禁暗暗自得,继大声喝道:
“汝残暴不仁,人神共愤,多年屡侵我地,杀我战将,万死不能替罪。”
王世充吓得连连叩头,道:
“臣罪原可诛杀,但洛阳城下,秦王已许臣不死,臣才出降!”
李渊问世民道:
“是否有此事?”
世民道:
“为减少杀伐,和平进入洛阳,儿臣确曾许下此诺言。”
李渊乃不杀,将其贬为庶人,流放益州。散朝之后,乃召与王世充有杀父之仇的张明兄弟,暗示道:
“尔兄弟之仇,寡人身同感受,但秦王许其不死,不便即除,且好自为之。”
张明兄弟本来以为王世充必死,闻主上放之,心下失望,今得高祖暗示,兄弟两窃喜,即别高祖出宫,带人飞往驿站,将王世充一家杀得干干净净,再自绑上朝请罪。众大臣均言张明兄弟逆旨杀人,应抵罪。高祖却道:
“两人虽逆旨杀人,实忠孝使然,从轻处罚。”
于是,乃下旨免去兄弟两人武职,另派任为地方文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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