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十六回秦王识趣退修文武周迷梦学高祖
却说秦王李世民与荣国公刘玄基在北方巡边,得知刘文静因言获罪,怕书信无用,留刘玄基继续巡边,就匆匆回朝。一走二十多天,终于回到长安,却闻刘文静兄弟已被处决,刘家被流放西北,心中悲愤不已,欲上朝当着高祖面向裴寂发难。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一齐阻止。长孙无忌对世民道:
“不可,刘文静之死,由其应死之罪。尔往责问裴寂,乃问国之**矣。”
杜如晦道:
“裴寂如此办案,实高祖之意。因此,刘文静兄弟之死,亦有高祖之意也。”
世民叹道:
“如此重臣,父皇杀之,实令人废解。”
杜如晦道:
“秦王与高祖虽为父子,亦君臣也。尔累立战功,位高望重,人心疑忌,怕高祖心中亦有隐忧,吾估其从重办理此案,一来意在砍尔左右手,削弱尔力量;二来敲山震虎,使尔知进退,懂收敛。”
世民道:
“莫非父皇看破吾等之谋?”
长孙无忌道:
“非也。只是近来尔新克陇西,又灭李轨,功高震主,不由使人起疑,怕此案太子亦参与其中。”
世民心中一寒,呆了一会,才问道:
“如何收拾局面?”
杜如晦道:
“可以退为进。最近,高祖欲点人牵头重修隋史,只是人人知此事艰苦无功,均不主动,因而未定人选,不如主动请缨承接。接此任务有两大好处:一来可以此为名,开科取士,从全国各地挑选有识之士参与,培养一批亲秦王府之文人名士,为将来所用;二来以修史工作繁重不胜它任为名。请辞去太尉、尚书令等朝中职务,以消高祖、太子之疑。”
世民闻言大喜,当即入后宫面见高祖。李渊怕世民重提刘文静之事,往张捷予宫中躲避。世民得知父皇在张捷予处,直至宫门外,敲门。李渊不开。世民在门外跪拜,哭道:
“父子之情,养育之恩,乃因国事而废乎?父子之隔膜,竟连见一面也已不能?自太原起事以来。儿臣多为前驱,每每敌我对阵、生死关头,奋蹄在前,非不惧死也,只为尽父皇嘱托、忠国之事也。今为家国,身经百死,伤痛无数,君父竟毫不痛惜?吾不如循入民间,做一草民闲人。倒也安逸无忧矣。”
李渊在内听得世民肺腑之言,心中大动,即亲出开门,将世民扶起。拍拍世民肩膀,感叹道:
“真忠孝之子也。寡人近日事务繁多,尔在外多年,父子离多聚少。相互之间竟生份了,吾之过也。”
世民哭道:
“起事以来,儿臣每每于前线。担负过重,心力不继,闻主上欲修隋史,儿臣自请主持。”
李渊心想刘文静案果然起效,心中暗喜,但并未即应世民所请。高祖怕世民对太子和裴寂有介蹄,乃命人请来太子和裴寂,命张捷予把酒,四人在后宫边聊边饮了起来。席间,高祖见世民寡言,乃与太子、裴寂历数世民之功,说至动情处,令长捷予脱去世民上衣,亲自与太子、裴寂一一细阅身上伤巴,请世民遂一细说每一个伤巴故事。世民说着说着,哭拜在地。高祖不由得上前扶起,抱头痛哭。太子、裴寂亦唏嘘感叹不已,却不知是真意还是假意。
世民道:
“儿臣在外征战沙场,撕杀太多,罪业过重,每每月黑风高、雨雪交加之夜,多梦缠鬼魅,半夜惊起,寝不能眠,儿臣请辞一切文武之职,从此专心修文修史,朝夕陪侍父皇左右。”
高祖一时犹豫未应。裴寂急得向高祖连打眼色。李渊明白裴寂之意,但是,不得不考虑的是:世民乃大唐安邦定国之柱,今国家未定,外敌颇多,用得着的地方多着呢,如果此次惩罚太过,危难之时,如何起用?再者父子连心,也不忍心太过。因此,只可小惩,使其收敛便是。于是,乃同意世民辞去尚书令、十二武卫大将军之职,保留太慰、陕东道行台尚书令、陇西道行台尚书令、益州道行台尚书令、凉州总管之职,允许在主持修史期间,所有职务暂由副职代行。世民感激流涕,再拜谢恩,起来与高祖、太子、裴寂再饮。
席间,世民虚心向太子、裴寂请教如何落实人手问题。太子、裴寂似颇为受用。世民乘机向高祖奏请向天下开科考试,广招青年才俊,以加快修史步伐。高祖准奏,命世民为主考。
至深夜,世民才辞别父皇回府。次日,世民向诸将宣布高祖之旨,众将大忧,议论纷纷。
候君集叹道:
“朝廷借此打压秦王,失职去权,吾等空有一身本领,怕无法再施展了。”
程咬金心中烦燥,抽出随身带着的大斧,暴跳如雷,对着桌子一劈,将桌子一角劈去,大声道:
“吾等追随秦王,非它图也,只望杀出一片清明,扶出一个真主。今主上疑忌,不如散了,吾占山为王,乐得消遥。去去。”
长孙无忌出手阻止,道:
“众将勿燥,此是以退为进之计矣,意在消主上之疑,保全实力。”
众将不信。房玄龄道:
“如非父子,怕如众将之言。但秦王与高祖,骨肉之亲,血脉相连,每有非常事,必第一人选也。且当世有帅才者,以秦王为首,其他也只有孝恭、李靖、茂功也,但攻坚克难,杀伐决断,谁如秦王?灭国之重大战役,非秦王不可。再者,高祖用人,讲求均势,大权决不旁落它人。所谓上阵父子兵,太子、元吉帮不了忙,今后北伐东进,非起用秦王不可。”
众人听得此言,才松了一口气。世民道:
“此一段时间,本王将与杜如晦、房玄龄主持开科考试,网罗人才,组织修史。大家务必各就本职。加强武备和玄甲骑兵训练,不得松懈。一句话:大家要枕戈待旦。”
众将均点头应是。世民无法为文静兄弟平冤,心中有愧,乃书信一封,命人飞马传与陇西道行台仆射李盛典,请其好好照顾刘文静家人。
连日来,世民为开科考试之事忙了起来,请旨公告天下:两个月之后在长安开科考试取士,又建造考试文学馆,诸事安排下去之后。便暂无大事。一日,想起年前安排下来钟清文经营的生意,便向长孙无忌了解经营情况。长孙无忌道:
“那钟清文颇善经营,对各方连络又熟悉灵活,近一年来,除全部龚断朝廷后宫各种物资外,还在关中各地做起了茶、盐、油、布、粮等生意,京师妓院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又顺带做起了钱庄生意。获利颇丰,每月可从中抽利达十多万两白银,王府开支需然庞大,但盈余颇多。”
世民大喜。召钟清文,与众将一道为其庆功。席间,世民见钟清文眼神留连侍女可儿,心想:可儿年纪也已不小。得配夫君了,钟清文倒也合适。于是,乃将可儿配与钟清文为妻。钟清文大喜。可儿见得良配。半羞半喜半不舍,乃含泪拜谢世民。
世民见俩人心想到一处,当即命长孙王妃准备准备,立即为其举行了简单而隆重的婚礼,并将长安街王府名下一座住宅赏与之居住。钟清文夫妇大喜,一再拜谢,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府而去。从此,钟清文得性格乘巧娇妻,更加尽心尽力为世民经营生意,源源不断的为秦王府扩大势力提供雄厚财力支持。
世民见可儿出嫁,王府内侍主管出缺,又见林英莲虽然年轻,却处事平稳厚道,对自己知趣识礼,毫无持宠而骄样儿,乃与长孙雪霞商议提为内侍主管。林英莲成为主事,亦勤勉有加,积极调教下人,做好服务,颇得长孙雪霞之心。
一日,萍儿、可儿相约往秦王府探主子,林英莲亲自接入。二女拜过长孙雪霞、杨莹、郝静娴与萧文琴,便围着桌子坐下,一边饮茶,一边你一句我一言的闲聊起来。此时,萍儿、可儿道要见见孩儿们。长孙雪霞命人领来孩儿们。不一会儿,长孙雪霞身下的六岁李承乾、四岁李泰、才满月不久的李治、孙珍儿身下的三岁女儿李明华、岁多的杨莹儿子李茂、女儿李容儿和只有半岁月的萧文琴儿子李恪的陆续有先生或奶娘带到。萍儿和可儿一个抱李治、一个抱李洛,爱不释手,可儿亲了又亲怀抱中舞手画脚的李洛,道:
“哎呀,真漂亮,姑姑爱死了。”
二女抱孩儿玩了一会儿,才让奶娘抱走。萍儿眼尖,见郝静娴肚子略略涨了,乃道:
“哎唷,郝侧王妃也有了,恭喜、恭喜。”
郝静娴笑道:
“同喜,你们也快了吧。”
萍儿有点尴尬。长孙雪霞未注意其神情,接着道:
“是啊。尔两人都嫁得如意郎君,却不知什么时候可饮尔等喜酒?”
萍儿一脸惭愧,低声道:
“哎……也曾带身,却总保不住胎,也不知什么原由?也许妾福薄吧。”
郝静娴道:
“吾把把脉。”
萍儿、可儿素知郝静娴深精医道,乃轮着由郝静娴把脉。郝静娴细细把脉,又细察看各自舌头,奇道:
“奇怪了。尔衣食不缺,年纪轻轻却身体虚浮,以致难怀胎儿。”
长孙雪霞听得此言,才想起王府常常以落胎之药煮水与侍女吃,意在避孕,才明白祸根,心中有愧。乃郝静娴问道:
“有法子治好否?”
郝静娴答道:
“可以,不过得慢慢调理。”
长孙雪霞悬着的心才落地,继走过去,拍拍郝静娴肩头,道:
“你帮帮她们,啊。”
郝静娴点点。于是,郝静娴乃各开一方子,交与二人,道:
“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身子虚滑所至,吾开之方,连吃七日,看变化再调方子,连吃一月以上,必能怀上孩子。”
二女大喜。对长孙雪霞和郝静娴一再拜谢。萧文琴见自己帮不上忙,乃去厨房命人加菜监煮。当晚,世民回,又请来杜如晦、钟清文一道,举行家宴接待之。杜如晦、钟清文夫妇回去后,按照郝静娴所开方子调理身体,数月之后果然先后怀上了孩子,这是后话。
长孙雪霞想起嫁与何常刑儿,悄悄的派人去问,果然也没有怀上孩子。夫妇正为此事烦恼。于是,待何常外出,命人悄悄的领着刑儿过来,请郝静娴为其把脉开方。那刑儿离开秦府最早,身子本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吃了数服药,只月余就怀上了孩子。
正是战将空闲是非多。一日,世民正在萧文琴房中午睡,未起。忽闻一阵细细的悲切哭声传来,乃起,问侍女何事。侍女青儿道:
“都尉张成犯事,苦主告至大理院。被大理院抓了,判斩立决。其夫人率子女来求情。”
世民穿好衣服,与萧文琴出,向张成妇了解情况。原来。那张成本为军中副校尉,随世民平西秦,颇有战功。被破格提拔为都尉,并娶得西秦宫女张氏为妻,回到京城,又得世民赏住宅,本来可乘休战之机多享清闲富贵,不想,此张成好勇斗狠,每每率部下战友数名,出入格斗场,参与豪赌,因征战颇多眼光独到,每每对格斗双方实力看得准,下注也准,赢数颇多,因此,对格斗场之事乐此不疲。
一日,又与数名战友死党去格斗场观斗参赌。此时,格斗场老板龙彪已得太子建成暗示,要向秦王手下挑事端,见张成至,乃挤上前,将张成数人引至雅座,亲自招呼。大家坐下饮了一会儿茶,第一场格斗即将开局。龙彪为激张成下巨注,乃笑道:
“人都道:张将军相人而赌,百战百胜。今天一比十,与将军对赌一局如何?”
张成平时下注虽大,但按照赌场规矩,红黑对赌,赌金由赌场抽三分之一佣金后,赢者再按各自赌注占总赌注比例分享输者银两,因参赌者多为普通民众,下注不多,张成屡胜,却收获不多,今见老板亲自下场挑战,不知是计,心想有大财发如何不发?乃笑道:
“本将一,尔十?邀赌者后选。”
那龙彪答道:
“是啊,可以。”
此时,一丈见方的铁笼子内忽然两门对开,黑方走出了一个新来的格斗士,身材短小精瘦;红方却仍是前天那牛高马大者,曾一招之间将对手打伤。张成以有把握,转头对龙彪道:
“吾下注矣。”
那龙彪笑笑做个手势,道:
“请。”
于是,张成倾其所有,向红方下注三千百银票。此时,龙彪笑道:
“将军要吃吾三万两白银,也太不公道了。”
张成道:
“愿赌服输。”
龙彪道:
“一言为定。”
于是,命人取来三万两银票放在桌前。此时,格斗场上数百人都下注了,一边倒押红方胜。
终于开场了,只见围笼两门一关,那牛高马大者大步冲上,欲一招之间将那小个子擒下。却见那小个子将身子缩成一团,瞬即滚至高个子裤档下,伸出双手往上一抓,一顶,那高个子痛得大叫,全身软了下来,倒在地上求饶。转眼之间,红方便输了,那龙彪笑嘻嘻的伸手收了三千两银票。张成顿时不见数年俸禄,心怪那龙彪阴险,怒极了,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龙彪欲走,张成手下一名死党朝柱勇叫住,道:
“再赌一局如何?吾代红方出战,黑方仍为此人,可否。”
龙彪假犹豫。张成冷冷道:
“人家不打无把握之战。”
龙彪笑道:
“朝将军金贵,不必与无赖生死相搏。上场拳脚无眼,是要死人的。”
朝柱勇勃然大怒道:
“吾撕杀疆场百回,岂是怕死之人?”
龙彪假为难道:
“要参加格斗可以,不过要签生死状的。”
那朝柱勇道:
“可以。”
于是,龙彪便命人将纸笔拿来。那朝柱勇拿起笔签将名字一划,将笔一丢,雄纠纠的上场去了。此时,张成手上已无银子,只得以日息百两向龙彪借来三千两银票押上。此时,大家看好黑方实力。均下注黑方,独张成下注红方,龙彪仍如前,将三万两银票押黑方。张成知市井匹夫必不是在战场上混过的对手,心中暗喜。
此时,格斗笼两门一关,开局了。朝柱勇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展开防守架势与那小个子游斗。那小个子左右不得下手。斗了数回合,朝柱勇体力渐渐占尽上风,小个子则气喘吁吁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此时。朝柱勇看准破绽,突然发力猛冲而上,一掌推倒那小个子,跳起坐在其肚子上,手握其颈,牢牢将其擒住,按理那人要服输了,否则对方有权将其打伤乃至打死。
此时,那小个子忽然抬头。张嘴一喷,一支小小飞標冲口而出,直射入朝柱勇眼睛。那朝柱勇吃痛,下意识松手护眼。此时。小个子手中忽然多了把短刀,猛刺朝柱勇胸口。顿时,朝柱勇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倒下。
张成见小个子下毒手伤战友,怒目裂齿。飞冲上去,大喝一声,一拳将笼门得飞开。直朝小个子奔去。那小个子自知闯了大祸,欲逃,却被张成飞扑而上,一个勾拳打倒在地,又抢过那把凶器,一刀插入那小个子心胸,直没至柄。转过来欲救朝柱勇,一探鼻息分明死了。
此时,那龙彪早命手下围过来欲擒拿张成送官。张成正气在头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小个子胸口抽出那把短刀,一跃越过众人,冲上前,猛一刀,插入龙彪颈喉,顿时气绝而死。同来战友见张成杀了老板,非同小可,上前拖张成走出格斗场,劝其赶快逃跑。张成行悲伤道:
“兄弟之仇已报,吾愿伏法,追随兄弟于地下。不走。”
说罢,乃回府而去。
有人飞报太子建成,建成也想不到竟弄至如此地步,也好,正好利用此机会压一压世民气焰。乃暗命其家人将张成告至大理院。大理迅速院立案,将杀人者张成擒来,草草审结,便依例定罪。
世民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命杜如晦探虚实,知苦主背后有太子支撑,并且罪已坐实,但如积极奔走,仍有可能改判流放。但又想此时父皇猜疑自己,过多动作,引起父皇注意反而不好,因此决定暂忍一时之气,来日方长。并借此事鞭策众将,使大家收敛收敛。于是,无论谁说情,乃以法治为托辞,坚不解救。临刑前,亲与数十战将往大牢,与张成把酒决别,道:
“尔犯重罪,国法如此,吾亦不便干扰。但将军军功,本王铭记于心,今后尔家人生活本王包了,尔且放心去吧。”
张成大哭,对着世民再拜,道:
“小可犯事,自知必死无疑。但得秦王照料家人,吾于地下亦必佑秦王。”
世民乃起,与众将送张成上刑场。次日,秦王召都尉以上战将数百,道:
“我大唐立国,所依者法令也。今张成获罪身死,吾痛惜不已,却不敢因一己之私而废国之**。请诸将今后加强自律,严守法度,不使陷牢狱,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也。”
众将称是。自此,秦王手下众将行事收敛多了。就是性如烈火的程咬金也少闲逛、多训练,一时之间京城竟清净了许多。倒是太子建成,欲借秦王手下聚集京城之机暗暗打击,使之起祸乱、拆秦阵营,见不得手,竟再无良策。
却说占据朔州的刘武周自派猛将尉迟恭南下袭击汾阳,将汾阳数百宫女和大批财物掳走,进贡给突厥吉利可汗,吉利可汗见李渊不易驾驭,也正要多培养几个听话的汉人政权,于是乃封刘武周为定杨可汗。刘武周颇为自得,即在小小朔州建立天兴国,自封天子,欲争雄天下,却苦于地势偏远、人少兵寡,犹豫不敢行动。
武德二年末,河北易州毫强宋金刚乘窦建德与王世充打得火热,协三万钿丁起事,连克数州,又与当地悍贼魏刀儿结盟,势大大增,成为一方霸主。那魏刀儿自与宋金刚结盟,亦走下山来,占据衡水,向南扩张地盘,屡屡侵占窦建德城池。
初。窦建德西征王世充,无法腾出缓手,后来战败而回,将一胸怒火发向乘机打劫的魏刀儿,便起十万人马北上,一举将魏刀儿杀了,占据了其地盘,兵锋直指宋金刚。那宋金刚在易水与窦建德大战,败下阵来,只得北逃。又被幽州罗艺所阻。走投无路,惊慌之中,得朔州刘武周书信,乃率残余人马迅速西去。
此时,刘武周正缺兵少将,得宋金刚率数万人马来投,大喜,亲自出迎,封其为宋王。委以天下兵马,并将如花似玉的妹妹刘武明配之。那宋金刚年过半百,得此如花似玉妙龄女子,深感知遇之恩。为向刘家表诚意,乃将多年共患难之妻赶走,专一对待刘武明。
此事却引起了刘武周部下悍将尉迟恭不平。原来刘武周有今日,多得尉迟恭全力相助。偏刘武周对身边人寡情薄义,甚少关心,那尉迟恭暗恋刘武明。间或挑逗调戏,众人皆知,独刘武周未觉。这次竟乱点姻缘,挫伤了这个大功臣也不知。战将寻相与尉迟恭相厚,亦为尉迟恭愤愤不平。
刘武周见自己一下只实力大增,暗地里派人勾结突厥,得到了突厥大批良马支持,便欲起兵南下,乃召众将商议。寻相道:
“我主新得宋王加盟,实力虽增,但国力未强,不可大战,建议步步为营,逐渐扩张地盘,积少成多,然后再图。”
宋金刚正得宠未报,乃道:
“寻将军之言差矣。今李渊全力经营中关,山西空虚,我兵强马壮,正好南下争锋,请主上许本王率军南下,定在月内拿下晋州,克河东。主上则可轻兵克太原,之后可图关中,霸业可成矣。”
刘武周大喜,封宋金刚为西南道大行台尚书令,任为全军主帅,尉迟恭、寻相为副帅,率十五万兵马南下。自亲率三万人出雁门进攻太原。
却说那宋金刚虽智谋不多,行兵布阵却也得法,乘着唐军不备,率军一路向南猛冲猛打。不到一个月,便连破榆林、吕梁,兵锋直指兵家必争之地介州。
太原总督齐王李元吉闻变,知介州乃南下北上咽喉之地,急派左武卫大将军姜宝谊和行军总管李仲文率八万人马入介州坚守,欲阻宋金刚南下。那姜宝谊和李仲文均追随李渊多年,太原首义参加者,身经百战,也懂一些守战之法,被李渊提拔派往协助齐王李元吉守山西。两人率军到达介州,乘敌未至,积极筹粮入城,又收拢百姓迁入城,加强协守,一时将介州经营得颇为牢固。
宋金刚率十五人马至介州,知此粮道必经之地,必先破然后才可以南下。于是,乃扎营于介州城北十里外,派手下大将宋上青率五万人马攻城。姜宝谊采纳李仲文之计,坚守却敌,待敌战至下午,李仲文率五万人马突然杀出,双方混战至傍晚,宋上青才战败而走。
宋金刚闻唐军竟敢出战,大怒,尽起十五万大军前来,紧紧包围介州,加紧进攻。姜宝谊与李仲文知敌军势大,乃死守坚不出战,加上尉迟恭、寻相不服宋金刚,阳奉阴违,消极避战,使宋金刚实力大减,被阻月余。
宋金刚正惶然无计,忽闻刘武周攻破雁门关,率军南下,直逼太原,计上心来,乃命宋上青率十万人马悄悄往平遥南二十多里设伏,自撤营收军,大张旗鼓的率军往考文、汾阳方向北上,作势与刘武周南北呼应夹击太原。
元吉闻北有刘武周南有宋金刚共二十万大军前来夹击太原,大惊,一面派人飞报朝廷,一面急令姜宝谊、李仲文率主力军北上回救太原。
姜宝谊、李仲文只得率本部人马沿平遥急回太原。大军至平遥南二十里,突然四面杀声起,却是宋上青率领伏兵杀出。唐军不防,大乱。姜宝谊急命李仲文收拢队伍,率军断后,自率主力拼死前往冲杀。李仲文在后,见前面久不能进,敌越来越多,乃对众将士大呼道:
“此生死之战也,坐等必死。不如随本将杀将出去。”
于是,也不再理会后面敌人,自率先向前杀去。此时,冲下山的敌人越来越多。李仲文远远见姜宝谊正与一敌将苦战,数万唐军被包围在此方圆数里的盘地中,又乃激励众将士道:
“两军相逢勇者胜,敌虽猛,却未尽下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乃挥动大刀,杀开一条血路,当先引军向前猛冲,于是,唐军源源冲出重围。李仲文百忙中回头,却见姜宝谊被那敌将杀得手忙脚乱,气喘吁吁,眼见丧命,只得飞马回头,大刀如飞。一刀将正与姜宝谊缠斗的敌将拦腰砍死。姜宝谊正松一口气,冷不防宋上青从后赶上,长枪偷袭,直刺入姜宝谊心胸。李仲文此时已冲出数十步之外,眼睁睁看着姜宝谊被敌将杀死,大怒,大刀当镖,奋力一投,直飞刺向宋上青。那宋上青急避。大刀未投中宋上青,却砍中跨下之马。顿时,宋上青随着那马倒在地上,其部下大惊。急将宋上青救走。
李仲文见大军危急,也不追杀,只率唐军向前猛杀,至数里外。才停下来收拢溃军,只余五万多人马,也顾不得叹气。便急急的率队回太原而去。
宋金刚见唐军北上回救太原,便回军进占介州,命尉迟恭、寻相率一万人马守介州,保住粮道通畅,自率主力南下,进攻晋州。晋州守将刘为用也是李渊首义部下,知宋金刚势大,只一味死守待缓。一时之间,宋金刚也无法破之。
李渊得元吉飞报,知刘武周起举国之兵南下,太原危急,晋州危急,河东危急,乃召文武大臣议进军克敌之计。世民因专事修史所以已多时不上朝。高士镰推荐在陕南防守的成王李孝恭,高祖不许;长孙令推荐在陕中的兴国公李靖,高祖不许;裴寂推荐太子,高祖道:
“太子需辅政,离不开朝廷。”
满朝文武你望我我望你,不敢请战。此时,裴寂请缨,高祖大喜,即任为河东慰抚大使,率十万精兵,并统调河东各州人马,往击宋金刚。
裴寂飞书往河东各州,命每州各征一万人马往运城集中,又奉高祖诏,招京师参军以上将领出征。秦王世民手下战将无一人响应,只有太子手下战将王皓、王圭、薛万彻、冯氏兄弟等应诏。裴寂颇感将领不足,但人家不来也不好强求,只得与王皓、王圭、薛万彻、冯氏兄弟等率十万人马出潼关,至运城又收得十二万人马,共二十二万大军。裴寂见唐军人多势大,又信心满满的,对拿下宋金刚志在必得。于是,大军也不入晋州,而是直往晋州与介州之间的索水下游的一个名叫索原的地方驻扎下来,与宋金刚隔河对峙。
宋金刚乘着连战连胜,派大将宋上青率五万人马为先锋,自率十万大军在后,杀往唐营。裴寂知敌军兵锐,乃命十万大军在营中以逸待劳;命十万大军四面严守营门,敌每来攻,则以强弩射敌。宋上青终不得进。
战至下午,裴寂命王皓、王圭、薛万彻、冯氏兄弟各率两万人马沿东南西北营门冲出,突然袭击敌军,宋上青大败。此时,宋金刚及时率主力杀上,于是,两军势均力敌,在索原之野混战。裴寂见敌出尽,又亲率五万大军出营,加入团战。两军混战,突然杀入生力军,天兴军终于溃败退走。裴寂追敌数里,怕有伏兵,乃收兵回营。此战大胜,杀敌三万多,俘敌一万。
次日,裴寂探得天兴军全在营中,乃派薛万彻率五万人马往挑战,命冯氏兄弟率八万人马悄悄在后埋伏以作后缓。那宋金刚首战不利,无论薛万彻如何挑战,均不敢再战。
宋金刚召部下研究克敌之法,众将言兵少难敌。只得派人报刘武周请增兵。刘武周即征各地壮丁送来补充,于是宋金刚手上兵力又达十五万。两军相峙半月。
此时,刘武周得知唐军扎于索水下游,便通知宋金刚备足饮水,悄悄派军到索水上游筑坝截断水流。索水突然断流,二十多万唐军人畜缺水。裴寂探知敌截断索水,乃派冯氏兄弟率五万人马沿索水而上击敌抢占水源,却被宋金刚副将韦伯中率两万人马据险死守,冯氏兄弟无法,只得率军还营。裴寂无奈,只得下令移营回晋州。
正在移营之时,忽然宋金刚率全军淹杀过来。此时,唐军正各自收拾东西,人马物资粮草相阻,一时难组织有效抵抗。被天兴军骑兵冲入,驱杀士卒,四处放火。顿时唐营火光冲天,人马乱成一团。待裴寂组织人马欲战,却被大量溃兵所阻,不得进,只得率军急匆匆逃回晋州。急行军一日一夜逃到晋州,收集溃兵清点人马,损失过半,只余七万多人马。
太原齐王元吉闻裴寂二十多万大军战败。又见刘武周兵临城下,生怕宋金刚再率兵北上包围太原,自己必兵败身死,乃召司马刘德威和正在太原未及南归的刘玄基,道:
“乘天兴国主力未至,吾与李仲文率四万精兵出城击刘武周,尔等率残弱士卒与百姓一道,坚守城池。”
刘德威、刘玄基领命。元吉乃与李仲文率四万人马出城,大军出得太原。元吉却引军南下。李仲文不解,问道:
“刘武周在北,总督南下何意?”
元吉答道:
“敌势大,不如先回京师再说。”
李仲文道:
“怕刘武周乘机追击。不如尔先回京师,吾率唐军主力留晋中,一来防敌尾随袭击;二来可策应太原、晋州。”
元吉此时只一门心思回京师,其它都好办。因此匆匆将三万大军托与李仲文,自率一万人马护着妻儿,直逃回京师去了。
宋金刚得胜。挥兵猛进,数日兵临晋州城下,开展了急攻。裴寂欲守,但唐军新败,士气低落,眼见不能抵挡,只得再率军弃城而逃,到达翼城,又闻太原被刘武周攻克,刘德威战死,刘玄基死战,力尽被擒,心中大惧,又率军南退百里,败走绛州。
宋金刚派宋上青率军尾追,兵锋直达绛州。裴寂坚守绛州,于是宋上青率军转战龙门、浍州,顿时两州又被攻陷。一时之间,河东草木皆兵,人人自危。裴寂一面命河东各州加强征兵,补充人马,以坚守绛州,死保河东;一面传令各州收民入城,焚烧民众物资,坚壁清野,不使资敌。一时之间,天兴军粮草不继,竟未再强攻绛州。
偏偏此时,河东夏县因官吏强征过度,驱赶百姓入城,焚烧群众物资,愤激草民纷纷起来反抗,发生民变。那夏县县承吕崇茂乘势聚众,收得起义百姓一万多,又连克数县。附近各县流民亦纷纷向其聚集,一时人马多达五万。崇茂得势,竟在夏县建国,自称魏王。
裴寂只得分兵五万,命王圭率领往讨,王圭领军杀至夏县城外,与崇茂对峙,不想唐军多新兵,竟未战先乱。吕崇茂乘机挥军杀出。唐军大惧,溃散而走。王圭只得急退,率余下三万多人马败回绛州。
裴寂别无它法,只得飞报朝廷请救兵。高祖见元吉不战而回,又闻前线连连失城丢地,夏县崇茂作乱,又惊又气,竟老疾泛起,猛吐一口鲜血,病在床上。
世民闻之,急往探病,竟没有片言只字提起战事,说了几句关心疾病的话,就辞别回去。李渊本满望世民主动请战,不想竟似事不关己,一句也不提,使辞别离去。李渊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急如焚火,却又拿他毫无办法。只得传命永安王李孝基为主帅,陕州总管于筠、侍郎唐俭为副帅,率五万人马先往夏县征剿魏王。又召陈叔达商议进兵太原,征剿武周之计。陈叔达道:
“山西危急,北伐克敌,唯秦王可胜任。”
李渊感叹道:
“世民专心修史,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肯再为寡人分忧矣。”
陈叔达道:
“吾有一计,必激起其雄心,自请挂帅出征。”
李渊忙起床问计。于是,陈叔达附李渊耳边如此如此的说了几句,竟将李渊说得心花怒放。于是,李渊乃出诏书传于各地,又命人送一分给世民。
世民接到诏书一看,却见那诏书写道:武周兵强难敌,关中、陕中、陕北各地守将不得出战,务必严防死守阻敌入关,所有河东以北、及并州太原,暂行弃置。
世民其实并未对战事冷淡,早在刘武周兴兵南下之初,就命杜如晦启动山西方面上千暗探,加强侦察,时时将战事信息转回,因此,敌我行动,战争发展态势,世民心中一清二楚。今见时机已到,拿着诏书直入宫廷,见父皇正与陈叔达、李纲饮茶下棋,乃深深下拜,对高祖奏道:
“太原为我大唐发源之地,国家根本;河东人口众多,物产富丰,京师供给,多出其右。若因兵势稍挫,就轻言放弃,必损害根本,危及关中。儿臣请领精兵数万,出讨武周,必攻克介州,收复太原,平定山西。”
高祖闻世民之言,大喜,亲自扶起世民,大笑道:
“此才是吾龙儿矣!”
于是,乃命世民为讨北大元帅,尽起关中十二武卫人马,得十二万,欲交与世民北伐刘武周。此时,陕东道行台仆射庞玉飞报,郑主王世充兴兵十五万西来,袭扰陕东数州,只得分一半人马往支援庞玉,命左武卫大将军庞玉据险而守。对于当前只有六万人马可用,高祖对世民颇有谦意,道:
“哎,当初早用吾儿,哪里会有如此乱局?”
世民答道:
“父皇放心,此去必马到功成。洛阳王世充,待儿臣还军,必兴师灭之。”
高祖见世民不计前谦,雄心勃勃,为国奔走,感动得热泪盈眶。次日,世民乃与秦王府麾下杜如晦、房玄龄、宇文士及、段志玄、殷开山、屈突通、萧禹、候君集、刘政会、张亮、翟长孙、牟君才、秦叔宝、程咬金、史万宝等战将,率六万步兵和本部一万玄甲骑兵,在高祖及文武百官的送行下浩浩荡荡北去。
数日,世民率军出潼关,到渭水之东、黄河之南,度过黄河,直往河东。世民于渡头,立于飘飘帅旗之下,看着繁忙船渡,人马浩浩荡荡过江,大江上下,望不到边,不由一扫多日来的郁闷,容光焕发,心潮澎湃,诗兴大发吟道:
“河东烽火连片烧,驿马飞驰动朝廷,江山危乱英雄起,横枪立马绑苍龙。”
经过十多天行军,到达绛州。裴寂闻世民至,如负重释,亲迎世民入城,匆匆与世民交接,便回长安而去。
世民见新绛有近十万大军,但多是新近招收的人马,战斗力不强,只从中挑选了三万人马充实主力,又发令传于河东各州和晋州未陷各县,命招人征粮来援。各州各县原本多观望,一听是秦王世民率大军至,乃纷纷招兵、征粮,源源不断的押运前来。
世民见各方支持,顿时兵多粮足,探得宋金刚十五万大军屯于柏壁,乃将各地陆续到的上十万将士分派往各紧要关口城池,加强守备。命宇文士及为主将,与王皓、王圭、薛万彻、冯氏兄弟一道,率余下七万人马防守绛州,稳定后方。自与杜如晦、房玄龄、段志玄、殷开山、屈突通、萧禹、候君集、刘政会、张亮、翟长孙、牟君才、秦叔宝、程咬金 史万宝等率九万大军和一万玄甲兵北上,直至柏壁,择险要之地扎营,与北面宋金刚主力对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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