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隋唐雄鹰 > 第三十三回 车轮战术疲秦军 一日数战灭秦国

?()    一转眼,世民率数万唐军在高墌与十万秦军主力对峙六十多天,时值十一月初,天气渐冷。一日,世民召文武议对秦作战之计。杜如晦道:

  

      “秦损兵折将,丢城失地,败局已定。近期可决战矣。”

  

      庞玉道:

  

      “秦精锐之师丝毫未损,以我数万之兵,胜算不大。”

  

      刘文静道:

  

      “可召平凉、泾州之兵至,以优势兵力合围宗罗候。”

  

      世民道:

  

      “两城皆东西通道之咽喉,如两地空虚,薛仁杲必乘机西逃。数月努力将毁于一旦。”

  

      郝瑷道:

  

      “其精兵虽在,但秦主寡恩,将士离心。等入隆冬,其缺粮草,或可战。”

  

      世民道:

  

      “再等,怕其北逃投突厥。且深冬结冰,不利我骑兵运动。”

  

      刘文静道:

  

      “可引秦军出高盛,另派一军抢占之,以车轮战法疲其兵,再以骑兵击之。必败。”

  

      世民以为然,正要详细谋划。此时,忽报牟君才率两万人马来降。世民大喜。翟长孙却道:

  

      “牟将军之姐乃秦之皇后,怕非真降。得小心中计。”

  

      屈突通道:

  

      “不如假受降,吾等率玄甲兵突击,擒杀之。”

  

      世民道:

  

      “秦将士离心,正是乘机瓦解其军心之时,不论其真降假降,此时均不可杀之。”

  

      郝瑷道:

  

      “两万将士未必铁板一块,待入唐营。可引其将校离开,厚赏士卒,使不听命。”

  

      房玄龄:

  

      “此计妙,受降后,秦王留校尉以上降将共饮。郝瑷、杨鉴之、翟长孙亲往其营,每人赏十两白银,并传奏王命:待灭秦国擒秦主后,秦后宫财富一半归分之,宫女均配与有功将士。其时,再言牟君才等另人任用。当即挑选提拔一批中层军官。可牢牢掌握此军队矣。”

  

      议毕,世民即命段志玄率一万玄甲兵列于城门之侧接应,命刘文静为正使、张亮和庞玉为副使,率五千人马出城接受牟君才投降。

  

      牟君才来时。已得薛仁杲亲嘱。并议定杀世民、克唐军三大谋略:上策为:乘世民受降不备突然杀之。使唐军失去主帅,再兴全军攻之;如不能实施上策,中策为:牟君才率人马入城。约秦军主力潜至高墌城外,乘唐军不备,突然出击,从内攻破高墌城门,迎秦军入高墌一举击败唐军;如不能实施上策和中策,下策为:随唐军作战,乘两军大战之机,突然率军反戈一击。

  

      牟君才受命率两万人马到达高墌城外,以箭将降书射上城头,好一会儿,才见城门大开,却见三唐将当先,率一队人马贯鱼而出,直到面前才停下来。牟君才不见秦王旗号,有点失望,抱拳道:

  

      “未将牟君才,率本部两万人马来投,来者可是秦王李世民?”

  

      刘文静下马,抱拳答道:

  

      “秦王闻将军来投,大喜,本要亲自来迎,但适朝廷钦差到,分不开身,特任本将为正使、张亮、庞玉为副使,前来迎接将军。今晚,秦王将大宴将军一行。”

  

      牟君才与身边将校对望一眼,命尽将秦旗帜丢弃,率将校向刘文静下拜,道:

  

      “吾等闻秦王仁义,特来相投。请将军引路。”

  

      于是,刘文静、张亮、庞玉乃引秦军入城,牟君才见城中唐军骑兵铠甲鲜明,威风凛凛,布于各街道要害之处,不敢轻动。乃随刘文静、张亮、庞玉将部属安置于高墌城东门外的军营之中,刘文静以秦军刚到,未熟情况为由,留张亮、庞玉率五千人马扎营于其营前。牟君才暗暗叫苦,却不好出言反对,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机会总会有的。

  

      当晚,世民设宴招待校尉以上降将,命刘文静往召。牟群才乃率将校随刘文静往秦王府,入得王府,见上百战将早散坐各席,独不见归降的郝瑷、杨鉴之、翟长孙等。众将一见牟君才等进来,就纷纷上来,各拉一人,分数十席坐下。牟君才亦被刘文静拉着直往首席,百忙中抬头见主位上,坐着一英俊武威青年,正向自己望过来,四目相接,心中不禁打了个冷一颤,暗道:此人好生厉害,必是人言战神秦王了。于是,乃定了定神,抱拳道:

  

      “吾等深慕秦王风范,特来投效。”

  

      世民站起来,抱拳道:

  

      “闻牟将军乃秦国上将,得将军来投,实乃本王之幸。”

  

      于是,刘文静乃引牟君才坐客席,自与段志玄、萧禹、候君集、薛万刃、史特来等坐秦王左右。世民见大家坐定,乃站起来,高举杯中酒,对众将道:

  

      “前有翟长孙将军率两万人马归,今有牟将军再率两人万人马归,秦之灭亡,旨日可待。吾等一起举杯祝贺牟将军归。饮!”

  

      于是,众将一齐站起来,举杯一饮而尽。世民坐下,自与牟君才一边客气一边饮。各席亦各自热热闹闹的开饮了。

  

      此时,郝瑷、杨鉴之、翟长孙等率将校部属数百,带着大批白银、酒水和丰盛的饭菜,直往降兵大营。到得营前,见守营之士卒,郝瑷大声道:

  

      “受秦王和牟将军命,特来慰劳大军。”

  

      守营士卒见前来的均秦国重臣和著名战将,又见带来大批劳军礼品,怎不放入?一行人到得营内,将校尉、千牛、百夫长集合。翟长孙对其道:

  

      “秦王知各位艰苦,特赏白银一批,校尉每人百两,千牛每人五十两,百夫长每人三十两,十夫长每人十五两,士卒各十两。待破秦后,秦宫一半财物尽归尔等分配。有功将士安排迎娶秦宫女为妻。”

  

      各将校及士卒已发大财。又闻破秦后更得巨额财富,大喜欢呼万岁。待发完财物,翟长孙又道:

  

      “今牟将军及各将,秦王另有重用,此两万人马,由吾与诸位共率,吾宣布自百夫长以上,各官升三级,出缺的基层武官从士卒中择优任用,即时提名。”

  

      于是。各新任都尉即拟出新的百夫长、十夫长交与翟将军。翟长孙当即任命。在大手笔晋升队中将士同时,又将所带来的将校安插进军中,将亲兵设为护卫队、执法队、值班队、巡逻队首领。并亲向值班队布置任务:无论任何人包括前将军牟君才,均不得放入大营。违者斩首。

  

      诸事安排完毕。郝瑷、杨鉴之、翟长孙与众将士共饮。众将士对牟君才投唐的真实目的多不了解。今得秦王厚待,又得升官发财,又有好吃好喝。比相比秦营好多了,再加上又是原秦重臣大将率领,谁不乐于听命?

  

      至深夜,翟长孙命将士散去,估牟君才等将回,乃暗命前营庞玉、张亮准备,自至大营门前坐等。约二更,牟君才率数十将回,欲入营。值班将士不许。牟君才大怒,欲命斩值班士卒。忽翟长孙出,笑对牟君才道:

  

      “接秦王命吾为大营主管将领,为防乱军心,请将军勿入。”

  

      牟君才方知为秦王所谋,欲率众将迅速逃离。此时,庞玉、张亮已率营中之兵出,将退路截断。其部属数十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何为。此时,庞玉道:

  

      “大家勿疑,吾等绝没有恶意,真心投唐者请放下武器,随吾回城休息。”

  

      于是,那数十人纷纷放下随身武器,走过去自成一堆,留下牟君才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庞玉道:

  

      “吾知牟将军真君子,如信得过吾,也请随吾往休息。”

  

      牟君才见大家均愿意听庞玉之言,自己倒成了独家寡人,亦只得走过去。于是,庞玉率数百部下名为护送实为押送,陪着牟君才等入城,直往早已安排好的地方住下。庞玉将牟君才独置一院,重兵看守。当晚,牟君才数十部下略一商议,竟请见秦王表示愿意真投大唐。世民将其各升一级,厚赏之,命回营听命于翟长孙。

  

      次日一早,世民起,梳洗完毕直往郝静娴房,郝静娴早起来了,两人便吃了早点,世民乃接着郝静娴直往后院。郝静娴经过数日与世民相处,不但不再害怕世民,而且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此时,与世民牵着在院子中散步,心中很是受用。到达后院深处,走到关有数只鸽子的笼子前,世民伸手打开笼子,伸手入笼内,轻轻抓住一只鸽子,将一小纸卷绑于其腿上,向西放飞。郝静娴大奇,问所以然。世民笑答道:

  

      “此指挥千百里外人马神器也。”

  

      郝静娴半信半疑。数日,忽有一妇人率数十人至高墌城门外,言牟君才亲属,前来投亲。世民早得飞鸽传书,知事情始未,当即命人放入,引见牟君才。那妇人一见牟君才,大哭道:

  

      “秦主听信谣言,杀害皇后和尔高堂。吾及儿女,得贵人救出,实侥幸。”

  

      牟君才听此言,如晴天劈裂,当场晕倒。众将救醒,牟君才呆呆坐一阵,将泪水没去,才长叹一声,道:

  

      “吾尽忠大秦,秦主却如此待我。不侍也罢。”

  

      于是,请往见秦王。此时,世民已到,对牟君才道:

  

      “吾闻牟将军与亲人相聚,特来相贺。”

  

      牟君才对着世民下拜,道:

  

      “昔吾乃假降,秦王防吾不错,今吾真降矣,请秦王不必再废力防我。”

  

      世民道:

  

      “将军真直爽之人。”

  

      于是,世民乃任其为参军,麾下听命。并尽撤大院监守士卒,只留数人守门,又拔来数名下人供使唤。牟君才见秦王待己真诚,自是十分感激。

  

      次日一早,世民召文武。众将到齐,世民严肃道:

  

      “吾决定出兵与秦军决战。众将务必如期完成使命。有不力战者、有违军纪者,一律军纪处之。”

  

      唐军兵临高墌数十日,众将未得一战未立一功。眼见各路大军攻城略地,均跃跃欲试,只秦王有令:言战者斩,故不敢请战。今闻可与秦军决战,均大喜。

  

      接着,世民命刘文静为主将、梁实为副将,配备大量弓箭,率三万人马往浅水源北,紧依险峻的北山扎营,引秦军来攻。命翟长孙为主将、牟君才为副将。乘秦军攻刘文静大营之机。率四万人马往偷袭高盛。命庞玉为主将、萧禹、薛万刃为副将,率三万人马往浅水源南,在秦军退往折墌必经之路扎营,阻击秦军。杜如晦、房玄龄率一万人马守高墌。待敌与庞玉军大战之时。刘文静之军下南夹击。自与段志玄、候君集、张亮、徐惠娇、史特来等一道。率一万玄甲兵机动作战。

  

      刘文静、梁实当即率领三万人马移至浅水源北。依山扎营。一边派人探高盛秦军动静,一边命将士于营前百米挖一条条深沟,灌满泥巴。用树枝泥土盖上,又于营前三十米挖一条数米宽的环形深沟,并命将所挖泥土运回营前,垒高大营周边。众将大以为苦。刘文静道:

  

      “此战,敌必尽全师来攻,吾等以少敌多,务必好好准备。”

  

      众将半信半疑,但也只得尊命执行。

  

      庞玉、萧禹、薛万刃亦引三万人马下南,至浅水源南秦军退回折墌必经之道扎营。翟长孙、牟君才则积极整军,静待秦军进攻刘文静大营,再悄悄出发偷袭高盛。

  

      却说秦上将宗罗候率十万主力及陆续而来的部队在高盛,每每派军挑战,唐军总是坚守不出,就这样拖着,一日过一日,加上翟长孙投唐,宗罗候欲战不得,白白损失两万人马,急如热窝上的蚂蚁。此时,秦主又不断督战,追问战事。宗罗候只得如实上报战况。

  

      薛仁杲见唐军不出,亲定妙计一条,令宗罗候与牟君才共同实施之。宗罗候大喜,即命牟君才依计率两万人马往投唐营,不想左等右等不见消息,正着急,忽秦主来诏说牟君才已投唐。宗罗候惊异不已,又深悔所托非人,再失两万人马。好在十万主力均在,并未损一兵一卒。

  

      一日下午,宗罗候正在府中处理军务,忽有探子来报,唐军三万人马扎营于浅水源北,大喜。宗罗候素知秦王所率唐军不强,心想此乃千载难逢机会,欲一战灭之,再战高墌。对于留谁守城未定。此时,骁将浑干请婴,当即令浑干率两万人马守城,自与众将率八万人马于次日一早出城,直往袭击唐军。

  

      到达唐军大营前,宗罗候见唐营前很是开阔,宜于用军,大营内静悄悄的,似完全不防。当即命令大将炎彪率两万骑兵展开,当先猛冲,自率大军随后压上。那炎彪得令,一马当先,率两万骑兵奋蹄如飞,直冲唐军大营。

  

      五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眼见秦骑兵势不可挡,就要冲至唐军大营。忽然,炎彪马失前蹄,连人带马跌入泥巴沟中,冲在前面的大片骑兵亦纷纷倒下,陷入泥沟之中。紧跟着的一批骑兵心知出事,一时却止不住快马,继续跌入泥沟中。此时,早早伏在营前的唐军,一齐站起来,弯弓射箭,顿时万箭齐发,陷入泥沟中的数千骑兵、战马被纷纷中箭,死的死、伤的伤。那炎彪在最前面,逃不及,被乱箭射死。

  

      宗罗候见唐军挖沟阻挡秦军,骑兵进攻不成。乃命两万士兵手持盾牌,小心越过泥沟,与唐军对射。命后面士兵挖泥填沟。以便大军出击。但唐军在营中垒起的高地上,居高临下射箭,秦军在下方,向上仰射,秦军颇为吃亏,大战两个时辰,秦军是填了不少泥沟,前进了不少,但在前面与唐军对射的士卒却战死战伤数千人。

  

      宗罗候见久久未能前进,便冒着箭矢亲往察看战况,见泥沟是差不多填平了,但距唐营前又有一条宽和深都达数米的大坑沟,想迅速突进唐营根本不可能。于是,乃命后军伏于山道两边,自率部分人马退回高盛,欲诱唐军出营伏击之。

  

      那宗罗候至高盛城下,见城门紧闭,也不以为意,当即命士卒叫门。忽然,翟长孙、牟君才出现在城头上,翟长孙大声对宗罗候道:

  

      “此城已归大唐。请大将军自便。”

  

      宗罗候大惊,欲强攻高盛,又担心万一攻不下,疲劳之兵扎于野,成为唐军进攻目标,心想出来所带粮草不多,不如主动退回折墌,保住秦军主力再说。

  

      你道高盛为何如此之快被占?原来,那浑干乃翟长孙之妻弟,知翟长孙已投大唐。亦有意投之。早已秘密联系上秦王,只是一直未得其便。今世民派翟长孙前来,正是有意而为之。浑干独守高盛,本打算率两万人马投唐。正命亲信暗暗准备。却见翟长孙已率唐军到达城下。于是。也不加强守备,只命亲信大开城门,将唐军迎接入城。四万唐军入得城内。将毫无防备的大部分秦军包围于营内。秦军将校见不能战,只得率队投降。翟长孙、牟君才深知此乃秦军主力,多护秦主,乃将其将校拘禁,将士卒分散安插各队。

  

      却说宗罗候回不了高盛,计算着率军沿着大道下南,欲从浅水源南向西回折墌。于是,迅速率军回头与伏兵汇合,沿大路迅速南下。此时,刘文静得翟长孙信:秦军已率主力南下。于是,尽起三万大军,尾随秦军。翟长孙亦率四万大军南下。此时,世民也已得息秦军南下,与众将一道,率一万玄甲骑兵出高墌,追赶而来。

  

      唐军尾随,早有探子报宗罗候。此时,宗罗候知秦军已疲,不能再战,干脆不防后面,一味加快步伐退走。进至浅水源南,已是下午,宗罗候计计行程,估最迟凌晨可到达折墌,略略松一口气。

  

      正走着,忽然,探路士卒飞报,前面有大批唐军挡路。宗罗候大惊,一面命再探敌情,一面召集众将,对众将道:

  

      “吾等回军折墌,仅此一道,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将士务必尽力向前,才有生路可言。”

  

      于是,宗罗候命令骁将朴正生率两万人马断后,阻击追兵,自率五万人马加快脚步向西前进。不一会儿,到达唐军营前,却见唐营扎于大道谷口之处,据险而守。此时,营门紧紧关闭,大批唐军列阵于营内,严阵以待。

  

      宗罗候见不能直接冲营,又见谷口两边高,可占领之居高临下以箭射击唐军。于是,乃命手下大将薛冲、林成整各率一万人马沿两边山梁爬上。薛冲、林成整得令,正率人马爬山,至半山,突然,山上万箭齐发,木石俱下,顿时被箭射死射伤、被木石击死击伤千多,看看冲上山已不可能,只得恢溜溜的率军退回。

  

      原来庞玉深懂兵法,知敌欲过谷,必先抢占两边高山,于是,乃派萧禹、薛万刃各率五千士兵爬上山,准备大量弓箭和木石,防敌爬山抢占制高点。此时,正用得上。

  

      那宗罗候见抢占两边山梁不成,只得强攻谷口唐营。于是,召一余下万多弓箭手,冒着唐营万箭,边射箭,边前进。双方在营前对射,各死伤不少,只是一方拼死阻挡,一方拼命逃生,都死战不退。半个时辰,各死伤数千。此时,双方箭矢尽。后面却数次飞报唐军冲击猛烈,已战死上万,宗罗候心想:不拼尽全力,必覆没于此。于是,亲率骑兵冲至唐营前,命人将营门砍开,直杀入去。

  

      庞玉见秦军主帅亲率人马杀入大营,乃一面率大军冲上,与秦军展开拼杀。一边命令山上萧禹、薛万刃依计率军从山上冲杀而下。一阵前后夹击,将秦军前队杀退。那宗罗候见将士退走,亦急退而回。严令众将道:

  

      “今进生退死,畏战者立斩。”

  

      乃命行军总管陈列可督战,命薛冲、林成整各率一万人马抢占两边山梁。两将只得率军再次爬山,山坡颇陡,爬进不易,刚爬上数十米,山上再有大量木石滚下,直击得爬山秦军惨叫不已,顿时死伤不少,士卒急退。薛冲、林成整见士卒退,连杀数人。士卒见军令严,只得又冒着木石拼命爬山。此时,得报后面阻击唐军的朴正生只余人马五千多,宗罗候急如火上添油,亲率主力向谷口猛攻。

  

      庞玉见秦军全面出击,发动了最猛烈进攻,知到了最后关头,乃对着将士大叫道:

  

      “秦王有奇谋,吾等多阻一时。就多一分胜算。兄弟们,杀啊!”

  

      说着,乃率唐军猛向前杀去,萧禹、薛万刃亦各自率军向前猛冲。顿时,大营之中,两军混战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将士纷纷倒下,战死沙场。薛万刃一路奋力冲杀,见秦军主帅宗罗候杀来。乃大喝一声。拍马而上,冲至面前,挥动大刀拦腰猛砍。

  

      那宗罗候见之,心道:吾正要杀一唐将作开道之祭。于是。长抢猛一抖、一挑。将薛万刃大刀震开。接着长抢如花,直取薛万刃咽喉。薛万刃回刀不及,大惊。急伏身避过。不想那长抢突然压下,“啪”的一声,打到薛万刃身上。顿时,薛万刃胸口一痛,大吐一口鲜血,感到混身发软,欲向后逃开。那宗罗候却回抢猛刺,直从后背刺入薛万刃心脏。薛万刃顿时跌下马去,死在乱军之中。

  

      却说后面刘文静、梁实、翟长孙、牟君才等率七万大军猛攻秦军后军,那秦军骁将朴政生,凭借道路险窄,先是以弓箭射进攻唐军,箭矢尽,又拼死督军占道拼杀。唐军累累进攻,战死不下两万。此时,刘文静见强攻不行,又命梁实、翟长孙率军沿山劈林前进。森茂草高,大军进不快,被朴正生发现,双方又一阵拼杀,唐军始抢占高地。秦军被逼退里把,再凭险死守。

  

      此时,世民率玄甲骑兵到,见所抵挡之秦军所余不到三份之一,乃将正在攻坚的唐军分成四队,命刘文静、梁实、翟长孙、牟君才各率一队,自亦亲率玄甲骑兵,向秦军猛冲。朴正生见唐军拼命,知必破,乃长叹一声,狠下心喝道:

  

      “诸军必全力抵挡,后退者一律斩首。”

  

      此时,见数十名士卒退走,朴正生拍马飞上,一个一刀,全杀了。将士见执行纪律严明,均奋力死拼,坚守阵地。

  

      但是,那里挡得了唐军强大的攻势?尤其世民所率的玄甲骑兵,人马均裹铠甲,刀箭难杀伤,所以也冲得最猛,顿时杀入秦军阵中,一阵乱砍乱杀,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唐军纷纷冲过。

  

      此时,世民见那秦将仍不退,飞马冲上,长抢猛挑。那朴正生乃秦军骁将,竟不回避,举大刀猛砍世民,欲同归于尽。正所谓功夫怕拼命。世民眼见自己挑死对方的同时,自己必中刀落马,乃大惊,猛一伏身,急收抢奋力一挡,才勉强将砍来大刀挡开。

  

      此时,段志玄杀到,长抢奋力刺向朴正生。那朴正生只得放过世民,也不挡刺来长抢,只猛挥刀砍向段志玄腰部。段志玄吃了一惊,亦只得回抢抵挡。

  

      忽然,另一边,张亮如飞杀到,乘朴正生正全力战段志玄之时,猛挥大刀,一刀砍死朴正生战马。那朴正生顿时与战马一起倒下,被马尸压在地下。旁边一持刀兵头正好经过,一刀将其砍死,立了大功。于是,世民与众将一道杀散秦军,再匆匆而前杀去。

  

      不一会,世民赶上秦军主力后队。一阵冲杀秦军纷纷溃散。此时,那宗罗候正杀死薛万刃,见后面秦军大乱,知唐军主力杀到,只得下令组织以将校为主的敢死队,亲率冲击挡道唐军。此时,庞玉手下三万唐军只余数千,被宗罗候率战将猛冲,终于溃散。庞玉、萧禹身中数刀,混身是血,自是不退,继续率余下将士迎头拼杀。萧禹被数名秦将袭击,再受伤,在亲兵拼死保护下,边战边向山上退却。庞玉力战宗罗候,不想战马中抢,跌下马来,被众将救走。于是,秦军凭着人多势众,一举冲过,直向西逃去。

  

      此时,世民到,命人将薛万刃尸首运回长安,见庞玉、萧禹受伤,乃令包扎伤口,命随后跟进。自与众将率玄甲兵向前猛追。此时,刘文静追上,道:

  

      “穷寇勿追。”

  

      世民一边拍马飞跑,一边道:

  

      “敌已如丧家之狗,不追悔之晚矣。”

  

      于是,也不管后面步兵,只与众将一道,率冲在前的数千玄甲骑兵猛追逃敌。追半个时辰,见前面有大队秦军正在走,世民大手一挥,再冲杀而上。忽然,在两边山上设伏的秦军,由秦将薛冲率领,如飞杀将下来。一时杀声震天。众将见有伏兵,欲退走。世民道:

  

      “此亦败兵之击,不足为虑。”

  

      于是,亲率玄甲兵迎击冲下伏兵,一会儿,将大部伏兵杀散。此时,史特来见一秦将于道中,乃拍马飞上,欲与之战,却被薛冲重刀砍死。萧禹、候君集、张亮三将见史特来被杀。大怒。一齐冲上,三把大刀一齐砍向薛冲。那薛冲哪里能同时抵挡三大骁将,欲转身逃已迟了,顿时被三将连人带马砍成肉泥。

  

      杀散秦军。清开道路。世民命人将史特来尸首运回长安。自与众将继续猛追。追了数十里,忽见前面峡谷处,秦军列阵于前。世民也不停下。边拍马猛冲,边对众将道:

  

      “敌缺弓少箭,对我骑兵没有威协。此阵如薄纸一张,且直冲之。”

  

      众将怕世民有险,均奋力冲在前面。一阵冲杀,后面大队玄甲骑兵又陆续赶到,加入鳌战。顿时,秦军又战死两千多。那宗罗候只得率余下万多人落荒而逃。

  

      世民也不停蹄,率骑兵接着继续猛追,路上每每遇到掉队秦军,均无暇驱杀,只一味加快速度赶路,继续猛追。众将见世民如痴如狂追敌,十分担心,但又无法劝阻,只得紧紧相随,护卫左右。至傍晚,追到折泾河边,望过对面就是折墌城了。此时,大量玄甲骑兵已落在后面,世民身边只有数百战将,大家又累又困,正要休息。却见河滩上,有数百秦将围着一条小船,正登船欲渡河而过。

  

      世民怕秦将逃走,乃率众将如飞冲上。那正欲渡河的秦将,见唐军杀来,纷纷抢上小船。那小船不甚重负,顿时沉下去了,数十秦将落在冰冷的河水中。熟水性的直接游走,不熟水性的在水中挣扎,不一会儿就沉入河中去了。

  

      此时,仍在岸上的宗罗候回头见秦王杀到,后面也没有多少兵。乃提刀上马,率众将与世民拼杀起来。宗罗候只认准世民,只一味朝世民猛冲猛杀,众将见其欲擒杀世民,亦聚在一起拼死挡之。顿时,两军数百人又杀在一起。

  

      世民杀得起性,拔开众将,冲上前,长抢直取宗罗候性命。那宗罗候乃秦第一猛将,将沉重大刀使得翻飞。世民与之大战数回合,竟没得手。冷不防一秦将冲上,挥刀砍断世民马腿,世民跌倒在地。宗罗候大喜,冲上一步,大刀猛砍。

  

      此时,徐惠娇在旁边,见世民性命危在旦夕,一跃下马,飞身扑在世民身上,被活活砍死。宗罗候正欲再补一刀,将世民杀死。在不远处的张亮亦见此情此境,急得眼冒金星,奋力飞身一跃,跳将过来,站在地上,挡在世民之前,急急举刀奋力抵挡,“啪”的一声,大刀震得脱而飞,人亦连退数步,口吐鲜血倒地。宗罗候欲结果张亮性命,却被刘文静、牟君才、候君集等赶上,从后将宗罗候乱刀砍死。

  

      秦将见主帅战死,有慌得跳入河中的,有急放下武器投降的。世民命将士放箭将河中秦将射死。战罢,天色已暗,世民下马,亲自抱起徐惠娇,含泪伸手探其鼻息,已然断气,乃命人将尸体包裹好,待后安葬。又命大家为伤者包扎,就地休息,等大军至,次日再没法过河进击折墌。

  

      那折墌城薛仁杲得数十名度河逃回城的士卒报,知主力全军覆没,大惊,心想:要逃走,也要暂时稳守折泾河西岸。于是,乃命梁胡郎率大内禁军两万人马立即出城坚守河西,不得不放唐军一兵一卒过河。自己却连夜准备,计划第二天一早向北逃走,投靠突厥。

  

      那梁胡郎被薛仁杲数次羞辱,早有反意,今见秦土崩瓦解,更坚其离心。得令守河西,即率两万禁军出城,与亲信部属一商议,连夜派人过河联系,向秦王投降。秦王大喜,命梁胡郎率船队迎接玄甲兵过河,经一夜渡河,数千唐军骑兵渡过折泾河,与梁胡郎之禁军一道,天未亮就将折墌包围了。

  

      此时,折墌城中已无一兵一卒。薛仁杲逃又不成,战又不得,急如热窝上的蚂蚁。众大臣聚在一起,计议了一阵,就一起前往宫廷,劝薛仁杲投降保命。薛仁杲见众臣如此,大怒道:

  

      “尔等为保命,却要出卖本皇!来人。杀了这斯!”

  

      早有忠心的数名侍卫涌出,擒住几名为首者,推出去欲斩了。

  

      此时,众大臣一齐涌上,将几名侍卫团团围住,怒目而视。众侍卫见上百人围上来,心中不禁害怕,不敢动作。此时,几个武将出来,反将侍卫擒了。众大臣生怕薛仁杲逃走。又一拥而上。押着薛仁杲出城向秦王投降去了。

  

      世民受降后即率军入城,早有潜有此地的安兴贵迎接。世民命安兴贵清点秦归降文武、国库、后营,将薛仁杲及其妻妾子女及秦重臣数十人押往长安报捷。为安定折墌,又发布命令:不得伤害折墌百姓一草一木。

  

      次日下午。数万大军陆续至。世民将大量贵重值钱的珠宝、玉石、古玩等挑开。按照前诺言。将所得金银的一半赏与翟长孙、牟君才部队,将其余一半和没收秦臣的财产赏与有功将士。又在安兴贵的引导下,亲自视察后宫。选择几个年幼而清秀美貌者为贴身侍女。命麾下有纳妾意向的战将各选一名宫女为妾。之后,又命校尉以上未婚者依职位高低逐一入宫挑选一名宫女为妻。挑剩不要的,一律放还回乡。

  

      世民想将徐惠娇与徐惠芳姐妹合葬,使其有伴,又怕尸首放久变质腐烂,于是,乃将尸首烧灰,把骨灰装入瓮中,待诸事完毕后再往平凉,与徐惠芳合葬。

  

      柴绍夫妻闻世民攻占秦京、俘秦主、灭秦国,乃率众将至。世民大喜,便与姐夫姐姐好好相聚一翻,乃共议各城守将。议毕,世民乃命庞玉、梁实等率人马各回治所,命郝瑷守金城、杨鉴之守定西、李盛典守陇西,梁胡郎守平凉,浑干守天水,又从都尉中挑选一批战功卓著者往守各地城池。

  

      待诸事完毕,世民心挂徐惠娇安葬之事,乃率众将前往平凉,到达平凉城,早有城外等着的屈突通接入。当晚,世民大宴平凉城将士。

  

      次日一早,世民起得迟,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北风呼呼,天上飘起了纷纷扬的小雪。世民起床,匆匆吃了早餐,命屈突通带路,一路踏着薄薄小雪,往城北走数十里,到达一个开宽之野,前面忽突起一座中间高两边低之山,形似椅子,又似人形,世民正惊异间。屈突通远远指着山梁上隐约可见的一座坟墓道:

  

      “前者,徐惠娇为安葬妹妹,请风水名师寻得此灵山,名曰:美人仙睡。那名师说:此山适合安葬王者之妇,将妻葬此山后,丈夫将来必为帝皇。徐惠娇闻之重赏名师,乃将徐惠芳葬在此地。哎,想不到也是为她自己挑选啊!”

  

      世民道:

  

      “此乃风水师骗财技俩,勿乱传,于吾不利。”

  

      众将齐声应是。世民一行沿着山梁爬了一会儿,到得一巨大坟墓前,触境生情,想到姐妹俩恩情,忽泪流满面。乃在墓前下拜,口中念念有词:

  

      “亚芳啊,吾未保护好尔姐,尔姐却为吾而死。今将尔两人合葬,于地下也算有伴了。”

  

      接着,世民沉重的迈开脚步,慢慢走到坟墓一边,命人将坟墓挖开。见到了棺材,世民上前将棺材打开,却见徐惠芳尸首未化,仰睡在棺中,栩栩如生,一如生前,不禁泪下如雨。

  

      伤感了一会儿,世民将泪水拭干,见徐惠芳脸上落下了一些泥尘,乃伸手轻轻的将其拂去。良久,才站起来,转身从屈突通手中接过一瓮骨灰,又蹲下来,轻轻的将其放入徐惠芳怀中,将棺盖盖上,跳出坟外。

  

      将士忙将泥土覆盖,重新拍实,修好坟墓。此时,世民将早已雕刻好的墓碑安上。却见墓碑中间刻着几个世民手书大字:秦王李世民之妻徐惠娇、徐惠芳之墓。两边各有一行正楷,一边是:青山有幸葬凤凰绿水长流传佳话另边是:百战疆场驰雄鹰万里华厦承太平

  

      接着,世民命人摆上祭品,率众将拜祭一番,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一行人徐徐东行,到达泾州,刘玄基、殷开山、刘政会早在城门外迎接。当晚,世民在泾州城设宴为守泾州官兵庆功。次日,世民命行军副总管刘太可留守,便率刘文静、殷开山、刘玄基、屈突通、翟长孙、牟君才、刘政会、段志玄、萧禹、候君集、张亮、安兴贵等文武往高墌而行。

  

      杜如晦、房玄龄闻世民回归,早早就到了城西门外等候。那郝静娴少女开春,自世民离去,日思夜想。此时正思念得紧,听说世民回,乃出府乘车悄悄追随迎接队伍。出至城外,听见人声鼎沸,乃掀帘远远望去,见世民在数百人拥护下,有讲有笑而回,心中大慰。继放下帘子,命下人驱马车回府。

  

      世民回得府门口,见郝静娴、可儿等人已在门口迎接。世民直上前抱了抱郝静娴,逗可儿道:

  

      “吾带回了好多礼物给可儿。”

  

      可儿以为是什么稀罕儿,喜道:

  

      “在哪?”

  

      世民指着几个正在纷纷跳下车的年轻俊美小女孩,笑道:

  

      “这不是吗?她们都归尔了。”

  

      可儿得几人调用,比升了大官还高兴,跳起来道:

  

      “都是我的?王爷不得反悔!”

  

      见可儿天真样,世民、郝静娴和诸将均脸露笑容。于是,可儿自率着几个小姑娘安置去了。世民与诸将入,即命设午宴招待众将。此时,世民与众将于大厅闲聊。郝静娴一一上茶,见诸将唇多潮红、声发沙,心想多出于沙场拼力多、兴奋过度,损耗真元,加上冬天心火上升所致,乃往厨房命人屠羊一只,连骨带肉放大锅煮汤,又回房拿来纸笔,随写黄芪、党参、枸杞、红枣、莲子、麦冬六味中药在纸上,命可儿往药房抓来。可儿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可儿便依方子抓回了一大包。郝静娴接过,乃往厨房,将此药材倒入正滋滋翻滚的羊汤中。一会儿,袅袅上升的热气之中,羊肉香味和着药材香味四散开来,直钻鼻孔,引得厨子们啧啧称美,直流口水。

  

      至开宴时,厨子连大窝一起抬上。众将远远就闻到了幽幽的异香,无不流口水。此时,郝静娴先盛一碗给世民。道:

  

      “二郎先试试。”

  

      世民吃了一口,感到汤清而不腻,满嘴留香。问道:

  

      “此何羊也?如此清香?”

  

      郝静娴道:

  

      “尔等长期在外,心火上升,口干舌燥,特配数味清火升元药材与羊共煮,以调理之。”

  

      刘文静笑道:

  

      “夫人真妙手也。”

  

      于是,众将高高兴兴的吃喝了起来。晚上,郝静娴去黄芪,加冬虫夏草、松茸两味煮雪鸡,与世民一道吃。世民一边吃,一边感叹道:

  

      “真香。真香。真是几世修来之福。”

  

      郝静娴道:

  

      “尔喜欢,以后吾变着法戏做,保证身体好好的。”

  

      世民一伸嘴,“哧”的一声,在郝静娴脸上狠狠的亲了下。郝静娴身子一侧,笑道:

  

      “哎呀,一嘴油,谁稀罕?”

  

      两人亲亲热热的吃了晚饭,命可儿安排几个新带回的侍女服侍梳洗。几女在宫中早已熟习,将两人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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