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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的气势,这个容申酉该死!”贺铭章手上的茶盏应声而裂,茶水随着瓷渣子漏过指缝坠落了地上。
“容申酉有容太后关照,就算是千刀万剐的罪行,却也是死不了的,倒是栖龙口守将赵石虎成了替罪之羊!”
“赵石虎此时在哪?”
“已经由锦衣卫解进了京,明日只等陛下的朱笔一抹了!”冷九保说着话站起了身形:“似乎当年侯爷立主扶上去的这个主子,并不似我们所渴望的那样呀!”
“哎!”贺铭章一声长叹,也站起了身形,良久,还是坐回了榻上:“季忠贤大约也回宫了,你也是回去的时候了。”
“侯爷这次是什么打算?”贺铭章将搁在桌案上的圣旨又操在了手中:“当真是要挂着高官厚禄的虚名,老死于泉林之间了?”
“能老死于泉林之间,不也是平生一大快事么!”贺铭章说着话,又侧身躺了下去:“既是纵饮过度,老夫得先睡了!”
“屋子里记得洒些酒,醉酒就弄个醉酒的样子出来嘛!”冷九保说着话朝外走了。
现如今的景隆帝熊飞,就好似是一只被搁在了热锅上的蚂蚁。适才紧急军报已经是递进了龙书案头,军报上言的明白,沙氐军已经距永安城不足一日脚程的赤仙镇安营扎寨了。
景隆帝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大汉山河,一夜之间就乱成了眼下这个样子?而更让他着急的是,刚急拟就的两道召旨,现在都原封不动的又被带了回来。
“陛下莫要太过焦虑,社稷侯只道纵饮而已。既然是醉酒总有醒过来的时候!”这是东阁大学士耿烛野的话,他依旧是那样的气定神闲,就眼下这种状况,整个朝堂上也只有东阁大学士耿野还敢在景隆帝的胜怒之下说话了。耿烛野现在是东阁大学士、兼领吏部尚书,在景隆帝还未登上至尊宝坐之前,他是当时身为三皇子熊飞的老师,所以,现在也算个帝师的出身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朕只有等了!”此时的景隆帝,根本就不想看龙书案上的那两道召旨。可恶的贺铭章,如若不是朕用你,朕断不会容你这般无礼。
“陛下圣明!老臣还希望陛下亲自到妙音姬馆去看看!”
“这不可能!”景隆帝拍案而起,断然拒绝。这是一个帝王的尊严:“先生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以陛下之圣明,当明白江山之重还是脸面之重的——”耿烛野并没有因为景隆帝的怒火而畏言不语,他一直认为这是做为一个忠臣的勇气:“如今想解京城之厄,少了社稷侯怕真是不行了!”
景隆帝无奈的扫了一眼耿烛野:“再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陛下所言,若是不尽快将沙氐军赶出去,南之泽楚、东之海夷怕也会驱兵直入,到那时候四处烽火燃起来,大汉三百年江山怕真是要亡了。”耿烛野说的很是坚决,坚决的就一如当年他献计架空贺铭章手上的军权一样。当年,耿烛野认为贺铭章的功劳太大了,所谓的功高震主,他害怕当年年的贺铭章长成一颗危害到景隆帝的毒瘤,作为自诩忠臣的他,是花了极大心思才达到了现在的效果。
“先生不怕朕是饲虎成患了!”这是当年耿烛野说给景隆帝的原话。
耿烛野当时还说了,欲作一代雄主,并不在于这位帝王有多么的才高八斗;有多么的武冠雄豪。做帝王重要的不是文武之力,而是驭人之道。朝上之文武,或为山林猛虎,或为苍天雄鹰。若臣是猛虎,那帝王当是伏虎之人;若臣是雄鹰,那帝王当是熬鹰之人。
“是老臣之罪!”耿烛野傲然直挺着身子跪了下去,他虽然口上认罪,但那也仅仅是一句话,他并不认当时自己做错了什么,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如今,就算社稷侯是一盏鸠毒,陛下也得尝一口了!”耿烛野的话说的很是悲壮,谁让这大汉帝国景隆朝,可用的镇边之将如此之少呢?
“喝?”景隆帝站起了微微有点儿肿胖的身子:“这算是饮鸠止渴吗?”
“但愿社稷侯只是一剂泻药罢了!”耿烛野也清楚这样撺掇着景隆帝,大有玩火自焚的意思,若是到最后他们驾驭不了贺铭章,他耿烛野将背负万世的骂名。但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但凡有一丝别的办法,是断然不会力主景隆帝去弄醒贺铭章这头本来就是假睡的狮子。当年,为了景隆帝,为了大汉,他可是与贺铭章结下了死仇。贺铭章的两个弟弟,就是亲自被他定成叛国罪处死的——当然了,这项罪名是耿烛照花了很大的心思为贺铭章准备的,只是贺铭章的两个弟弟将这口黑锅替贺铭章给背了下来。
“说的是啊!若是闹闹肚子,朕还是能抗得下来的,可只是闹闹肚子?”这个鬼才知道,或许连鬼都不知道,景隆帝朝站在殿上的内侍官挥了挥手:“容朕好好再想相想吧!”
然后,内侍特有的声音随之响起:“散朝!”
陪着景隆帝来到妙音姬馆的,是一队锦衣卫和锦衣卫都指挥使冷九保。
“侯爷他真的醉了?”景隆帝问侍侯在身侧的冷九保,景隆帝知道,若是单论起对他的忠心来说,冷九保要比季忠贤强得多。可是他也离不开季忠贤,季忠贤有着让他开心快乐的法子。这样的法子冷九保根本不会有,季忠贤是一个能明白他心里最需要什么的人,也是当朝唯一一个,所以只要季忠贤不生大逆之心,他景隆帝什么事情都可以容忍的了。比方说季忠贤做为一个内侍总管大太监,娶了十二房妻妾的事情,景隆帝有时就取笑季忠贤,说你那玩意儿都用不得了,娶那么多房妻妾看着不闹心吗?
“是真的醉了!”冷九保这谎说的也不怕欺君砍头那大罪:“适才下臣进去看了,一屋子的酒气!侯爷卧在榻上是鼾声如鼓。”
“是吗?打鼾?”景隆帝想想贺铭章打鼾的样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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