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大人!”季忠贤虽然受宠于帝前,但有些儿人有些儿事情,却也并不是外人所传的那样顺风顺水、神乎其神,比方说眼前贺铭章的这件事儿和冷九保的这个人,他季忠贤还得掂量着办事儿了:“刚才苏姑娘说贺老侯爷纵饮过度了,如今正在沉睡之际啊!”
“是吗?”冷九保似乎并不相信季忠贤的话,他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苏婉的身上。苏婉虽然没有嫁入社稷侯府,但在整个永安城的传言里,自贺铭章的结发妻子长公主明珏身死后,她是第二个与贺铭章相处时间最长的女人了——也可以这么说,在永安城人的眼里,苏婉早就是社稷侯夫人了。
“是的,冷大人!”在平素里冷九保与贺铭章的私交不错。肖恒在苏婉的面前提起冷九保,总是说情逾手足。手足是什么?那就是兄弟,有句话说的好——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人之手足断不得、换不得,但是衣服可是有穿旧的时候了。苏婉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在贺铭章的心里算什么?她总觉得怕连一件衣服都算不上——美人爱英雄,她情愿做贺铭章身上的一件衣服,就算下一刻被脱掉换下去也无悔无怨。
“那苏姑娘——九保进去看望一眼侯爷可否?”
“这个?”若论起来,贺铭章与冷九保的关糸,进去看一眼也是未尝不可的,想到此处,苏婉将身子侧了侧:“那请冷大人随奴家来吧!”
冷九保跟着苏婉进去了,却是气坏了先来的季忠贤一伙人:“咱家也进去!”这相同份量的旨意,可是不能有两样的对待啊!
“不想活的,就往前来试试!”替苏婉挡在门口的,是贺铭章的正四品护刀郎令仲大德。这是一个三十六七的精壮汉子,身长八尺馀,腰大十围,眉广一尺,目光如电,满脸落腮胡子,有扛鼎拔山之勇,其左脸上还刺着墨字。他本是朝廷要犯,流于西府边地,得贺铭章组建敢死军,才被选拔进军旅。此时,他手上护着的正是贺铭章的那柄社稷刀。
季忠贤相信,仲大德手里的刀会毫不留情面的给砍下来的,因为仲大德的背后是社稷侯这座大靠山。当然了,季忠贤的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不过他季忠贤靠的却是一只虎——自古伴君如伴虎,龙无恩而虎无义。当这天下不太平的时候,他季忠贤与贺铭章这个镇边封疆大吏比起来,就是天壤之别了:“随咱家回宫!”退出来的季忠贤只能这样子吼了。
苏婉和冷九保进来的时候,贺铭章正拨弄着苏婉的琵琶。当然了,贺铭章拨弄出来的音儿,当然是差苏婉儿不止一个档次了。
“我就知道,陛下最后还得差你过来!”贺铭章搁下琵琶,看着冷九保只是笑。
“九保也知道,侯爷纵饮也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冷九保也看着贺铭章笑:“侯爷可是从来都不喝酒,除非上阵杀敌的时候!”
“那你想怎样?”坐起身来的贺铭章捋了捋了一头花白的头发:“陛下是不是会治老夫一个抗旨的罪呢?”
“现在是用人之际,一个抗旨的罪名并不能把侯爷怎么样!”冷九保将手上的圣旨扔在了搁着琵琶的桌子上,然后坐下,冲着苏婉道:“嫂子不给九保上盏润喉的茶吗?”
苏婉在听得冷九保的话后,眼里闪出了光彩。
冷九保是第一个当着贺铭章的面喊她嫂子的人。她忙忙将目光投向了贺铭章,这倒不是去询问贺铭章的意思,她只是在观贺铭章对这一声嫂子的反应——她很高兴,贺铭章的样子好像坦然受之了,她忙高兴着道:“冷大人稍待片刻!”然后,急忙转身下去了。
“你是除老夫之外,第二个能喝得她亲手煮茶的男人!”贺铭章将扔在桌案上的圣旨拿了起来,然后轻轻展了开来。
“是九保的这一声的嫂子的处好啊!”冷九保又将一个紫玉鱼符扔在了桌子上:“如果接了旨,牢里的陈洛想见侯爷一面!”
“他现在还好吧!”贺铭章放下了圣旨,将冷九保扔过来的鱼符收了起来,这是陈洛的随身之物。圣旨他看到了,景隆帝终于让他出京去西府上任了。只是八年的光阴过去,当年的西府边军之威还能存留多少?贺铭章听说,现如今的西府五军左右都督,可都是吃喝嫖赌样样不拉的主。其中,左都督袁承先光小妾就娶了十二个。
“有人照应着,还算是过得去吧!”
“哦!”贺铭章恩了一声,却又换了话题:“你说老夫现在将苏婉续了弦,明珏她会不会怪老夫?”
“不知道!”冷九保忙摆手:“或许长公主会很高兴!必竟侯爷还正当壮年,且长公主也没有给侯爷留下血脉子嗣,以长公主对侯爷的好,她可能还真希望侯爷能与苏婉姑娘成其好事!”
“赫连本忠这次出动了多少?”贺铭章又换了话题。
“号称是倾五十万举国之兵,但是侯爷清楚,这种事情多少会有水份!”
“那就是二十万了!”
“侦密司给陛下的也是这个数,但是陛下认为不止这个数。不然,西府边军是有战力的,怎么这么快败下来。西府边军也有二十多万,光镇玉门一关的就有精锐五万,其装备之精良更是倍于沙氐军,想侯爷当年掌领西府,那西府边军可是让沙氐人闻声而色变的存在。如今虽然有些散乱,但是虎死不倒威,以一敌三总还是行的吧!”
“以一敌三?”贺铭章笑了:“这是陛下的话,还是兵部的话?”
“自然是陛下的话了!兵部哪里还敢说这样的话,我出来的时候,兵部尚书张一辰还在陛下跟前挨训呢?”
“袁承先上阵杀敌还是不错的——”在贺铭章说话的时候,苏婉亲自托着茶盘上来,为他和冷九保各上了一盏清香淡然的茶水,茶盏是苏婉亲手拉出的坯子。当然了,其茶盏的形状也是出自苏婉的意思了——荷花形,在加之烧制工艺是永安城有名的姜氏官窖,虽是瓷盏却恍惚有玉的质感。
“两位慢聊,奴家后边还有点儿事情要忙!”苏婉随便打了一个借口。苏婉总认为,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搀和的才好。
“袁承先是员虎将,却不是帅才!”冷九保轻轻的抿了一口香茶:“西府边军想要重振当年侯爷治下的雄风,当还得侯爷亲自坐镇都帅之职才成,这也是陛下的话。”
“沙氐军打到哪了?”
“昨日已过了栖龙口!”
“栖龙口?这么快?”过了栖龙口,往东一无强关可据,二无险地可守,沙氐军健骑不足三日脚程就能兵临永安城下:“栖龙口怎会丢?守栖龙口的不是赵石虎将军吗?”赵石虎曾是他麾下,有勇有谋最能成大才之人物:“栖龙口天险,那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凭赵石虎之才怎会么丢?”
“非赵将军之失,这次容太后的亲侄子容申酉做督军,那狗才立功心切,竟然让赵将军领着栖龙口的一万守军,弃栖龙口之险,与二十多万沙氐军对垒而攻。那狗才说,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给天朝大国打出一个气势来!”
“狗屁的气势,这个容申酉该死!”贺铭章手上的茶盏应声而裂,茶水随着瓷渣子漏过指缝坠落了地上。
(https://www.biquya.cc/id20973/1325965.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