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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汉家的柴院里,烟火缭绕,热气氤氲,王金发于炉灶前烧火熬药,引来许多童儿驻足观看,又是一番欢悦景象。
一个时辰过后,阵阵奇香从王家柴院飘出,整个唐官村又淹没在难得一闻的香气之中。人嗅其味,神清气爽,更增添了河套边建坛众人豪爽之气。
雨后的玉泉,水势骤然上涨,泉水冲刷之处,显得愈加萧索。
此时,青花蛇精仍藏身于山上的妖巢里。因乾坤衫借给了褐斑蛇精,它不敢回唐官村,更不敢面对吕洞宾,只好派出小妖打探山下动静,期盼褐斑蛇精能瞒过吕洞宾,早日伤愈归来。
山下九转蛇毒汤的香味飘上山来,众蛇妖惊惧不已,因在此种香味的熏陶之下,蛇族的毒气锐减,青花蛇精不敢大意,令小妖紧闭洞门,无令不得外出。
河套边的降妖坛前摆了两口大瓮,王金发按照吕洞宾的吩咐,把还冒着热气的九转蛇毒汤装进两个大瓮里,这是降妖用的法宝,至于如何使用,没人去问,唐官村的人都深信,只要按照吕道长的话做就是,只是王洪义老汉心里在嘀咕,这么好的汤药,可惜了!
大瓮盖上盖子,九转蛇毒汤的香味渐渐淡薄,没了这香味的袭扰,山上的蛇妖也渐渐安定下来。
褐斑蛇精穿了乾坤衫下山疗伤,一直没有信息,青花蛇精如坐针毡,它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不过这短暂的平静使它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褐斑蛇精离山,正是好时机,何不趁此机会去会会徐风仙?
于是这妖便挑了柴担往五里庄送柴。
来到徐府,徐凤仙早就在绣楼翘首以盼。原来,自从山上邂逅,小姐竟一见钟情,对唐贵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见了假唐贵,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此后几日,青花蛇精耐不住寂寞,日日往五里庄送柴,与徐凤仙情好日密,几乎把褐斑蛇精忘到脑后去了。
唐官村外的河套边,一片忙碌景象,修建降妖坛的村民都为吕洞宾的神通所激动,没人想到一个巨大的危机正在孕育中。
唐家的土炕上,躺着一个白发鬓鬓的老妇人,她的衣衫虽然破旧,但周身祥光笼罩,慈眉善目,使人一见便觉得亲切,甚至一下子便会想到自己家的老母亲,自从来到这里,她便昏睡不醒,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她家住何处,为什么会落难到此。
更没人知道,这便是前来找吕洞宾疗伤的褐斑蛇精,经吕洞宾一番治疗后,躺在唐雄家的土炕上,昏昏沉沉睡了两日。其实她已经醒了,只是不敢动而已。
偷眼看看四周,面前站着一位道人,褐斑蛇精虽然见过吕洞宾一回,但未敢细看,今天就更不敢看了,它连忙闭上双眼。偷偷动了一下,但觉周身轻松,被砍伤后的倦意早已不复存在,只有头顶仍阵阵奇痒,褐斑蛇精知道,这是伤处开始愈合,它已不需于再继续冒险留在山下,必须尽快逃离唐官村。它眯起眼睛偷看了几回,吕洞宾寸步不离守在屋里,褐斑蛇精心里不由暗急,只好仍一动不动装作昏迷不醒。
村里人早都见识了吕洞宾妙手回春的医术,觉得医治这样一个落水者必是易如反掌,唐雄娘更是胸有成竹,以为老妇人很快就会醒过来。可是连着几日,老妇人仍昏迷不醒,唐雄娘不禁担心起来。
“道长,这老妇人昏睡了这么久一直不醒,会不会因为是在河里喝了太多的毒水?”她问吕洞宾:
吕洞宾对老妇人的奇怪症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按照常理,经过这一番治疗,她早就该醒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褐斑蛇精见状,知吕洞宾对自己有疑心,不禁暗自惊恐。正惶惶不安,忽觉手腕被人抓住,眯起眼偷看,却是吕洞宾正在替自己切脉。
吕洞宾按住了褐斑蛇精的寸关尺之处,觉得它的脉象十分异常,仔细一品味,不由得大惊。原来,乾坤衫虽然掩盖了蛇精的本相与妖气,却未能掩盖住它的脉象。昨日它从河里漂来的时候,脉搏似有似无,若即若离,乃是生命垂危之兆。不想,一日之间竟判若二人,其脉洪且狂,重不可测,若以脉象而论,绝非凡人所能拥有,拥有此等脉象者,非妖即仙!
看罢脉象,吕洞宾满怀疑惑打量那妇人,但见其脖项以上祥光环绕,肩头以下瑞气流连,以这一身祥光瑞气看来,绝非等闲之辈,当是真仙临凡!可是,既然是真仙,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来,为何又这般藏头露尾?
细想昨日众人救起老妇人前后情形,吕洞宾不禁暗怪自己大意,当时只顾救人,为何竟忽略了这许多疑处?如果此妇是仙倒还好说,如果是妖,那可就非同一般!如此一想,吕洞宾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出中指,猛地按住了那老妇人的天门,这一按在仙界有个名称,既是封住元神。
褐斑蛇精本来盼着吕洞宾快些离开,好伺机逃走。却不料,吕洞宾看出破绽,抢先一步,封住了它的元神。褐斑蛇精顿时觉得如五雷轰顶,周身一阵酸软,几乎不能自持。无奈,只好运足内气强撑住,不使痛苦之状外露。它哪里知道,内力一运,脉象愈加狂烈,吕洞宾对它的来历更是疑惑不已了。
封住元神,吕洞宾按住老妇的寸关尺处再品其脉象,这回疑点就更多,但觉其脉象狂洪有力,飘然欲仙,然而,比起仙脉少了许多正气,竟有些极似妖脉!令人不解的是,若说此妇是妖,那么祥光瑞气又是从何而来?莫非是某处不成气候的散仙顾及面子,不愿露其真相来隐形求医?如此藏头露尾,难道为了面子就连性命也不顾了?吕洞宾踌躇半晌,百思不得其解。
褐斑蛇精注意到了吕洞宾的满脸疑云,自料厄运难逃,只好闭了双目听天由命。正在此时,忽觉脖项上冰凉,原来吕洞宾已将雌雄宝剑横到了它的脖子上。但闻吕洞宾厉声喝道:“何方妖孽,速报上名来,否则,休怪贫道剑下无情!”
褐斑蛇精一惊,暗叹:“我命休矣!”遂横下一条心,紧闭双目仍装作昏迷,无论吕洞宾如何讯问,只是不肯睁眼。
此时吕洞宾已断定,即使此妇有祥光护身,也绝非良善之辈,在没弄清其来历之前,决不可放她走了,于是,收回宝剑,取出一道太上老君镇妖符镇在妇人天门之上。
褐斑蛇精自持有乾坤衫护身,并未把道符放在眼里,岂料吕洞宾将那镇妖符往脑门上一放,褐斑蛇精顿时觉得好像被绳索捆住,周身上下再也动弹不得。
吕洞宾虽镇住褐斑蛇精,却不敢盲动,要知道,眼下他对老妇人的身份只是怀疑,为防止错杀,他决定立刻到附近仙山,先查访一番再做决定,于是走出茅屋,找到唐雄娘说:“那老妇人病情难料,贫道要外出寻方替她治病,掌灯前一定会回来,你记住,她的头上有一道符,千万不可叫人乱动。”唐雄娘点头答应,吕洞宾遂离开唐官村。
日落西山,唐雄从河套边回来,见那老妇人仍昏迷不醒,便与老娘计议:“吕道长在村里行医,从来都是药到病除,就连唐长喜起死回生也不过只用了两个时辰,这老妇人倒是怪了,难道比唐长喜还难医治?昨天我把她从河里救出来时,见她灌了许多河水,她昏迷不醒,会不会是因为喝了太多毒水的关系?”
唐雄娘道:“方才我也是这样想,我看,王老汉院里的九转蛇毒汤倒可以给她喝点试试,有病乱投医,不如你就去取一碗来吧。”
褐斑蛇精闻言,暗自心惊,想要开口,怎奈头上有镇妖符,说不出话,更动弹不得,只好任那娘俩摆布。不一会儿,唐雄去王家取了九转蛇毒汤,唐雄娘试了试凉热,便一勺一勺灌进褐斑蛇精口里。
毒蛇最怕的便是九转蛇毒草,故而守住断命崖不许世人采药。九转蛇毒草不仅可以医治蛇伤,且可以避蛇,因为毒蛇要是吃了蛇毒草就会折损其毒性。褐斑蛇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吕洞宾没奈何它,它的千年道行会折在一个老妪的手下,想要不喝那九转蛇毒汤,又是身不由己,空有千般本事,丝毫也施展不得,只好随那老妪往下灌,虽是半饮半吐,毕竟被灌下许多,这正是:堪笑聪明雌蛇精,隐形求医山下行,偷天换日仗仙衫,岂知天意却无情。
再说吕洞宾匆匆外出寻访那老妇人的来历,行云如飞,瞬间便到了距玉泉山五百里外的莲花山。当年吕洞宾于中元下界修行时,曾遍游仙山,与莲花圣母颇为熟悉。今日被那老妇人身上的祥光瑞气所惑,满腹疑团不得其解,故而先至莲花圣母处求教。莲花圣母的莲花台下有一莲花池,也是莲花山至宝之一,池中水平如镜,莲花圣母凭借它可以照出方圆千里之内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今日这莲花池正好派上用场。
登上山来,莲花山果然好风光。观看山中美景,但见满目青翠,鸟语花香,茂林修竹,葱葱茏茏,潺潺泉边,开满四时不谢之花,青崖之上,遍生万载长青之树。吕洞宾无暇观看山中美景,径直奔莲花洞求见莲花圣母。来到洞府前,府门早已打开,一个童儿出来施礼道:“原来上仙已经到了,圣母特命小童在此迎候,请上仙入府。”
吕洞宾随那小童进入莲花仙府,转过九曲十八径,到了莲花池前,莲花圣母正端坐于莲花坛上。吕洞宾无暇客套,施礼道:“圣母高高在上,想已知道贫道来意,还望不吝赐教。”
莲花圣母笑道:“吕洞宾,莫不是你怪我失礼了么,我早早登上这莲花坛,本是为了替你省一点时间,你居然怪我,可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是谬传了。”
吕洞宾道:“圣母既然知道我的来意,就快明示吧,吕岩在玉泉山下度世,实在难以脱身,只怕回去晚了,又会发生变故。”
莲花圣母低头向莲花池中细看,良久,忽然失声叹道:“吕洞宾,恐怕这一趟你是白跑了,你所要问的这个老妇人,脖项之上,祥光缭绕,肩头以下,瑞气纷纭,乃是上元真仙之相,只是这祥光瑞云与平日所见又有不同,本仙力微,看不透,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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