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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的一番话使青花蛇精顿觉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满腹希望凉了大半。正万分沮丧,却听金升道;“哥,你急的什么,仙家怎地,妖孽又如何?师尊不是说众生平等么,我们在众生之列,这蛇精难道就不是众生的一员,它送我珠子,又不是我强要它的,两厢情愿,这有何不可?”
万没想到,这童儿会说出这般话,青花蛇精见事有转机,忙向金斗叩头道:“仙童,您太多虑了,此珠乃是下仙诚心孝敬仙童的,决无他意,望仙童勿疑。”
金斗没有理它,又向金升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世人有言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我乃是玉帝驾前之人,若私自受礼,擅管凡间之事,一旦被玉帝查知,只怕罪过不小,快将珠子还了它!”
金升手持宝珠,一时迟疑不决,他知道金斗的话有理,但手里这颗珠子实在是太令人心动,他不想放弃。
青花蛇精深怕自己的计谋落空,忙又叩头道:“仙童容秉,我辈虽生在荒山,被称为妖孽一类,其实这只是天意安排,我等虔心修炼,循规蹈矩,从不敢做逆天之事,今日献珠,实是仰慕仙童,望仙童可怜下仙一片孝心,就收下了吧。”
珠子光彩夺目,金斗心下也有几分喜欢,不过他毕竟比金升年长,知道宝珠的背后必无好事,眼珠一转,指着蛇精冷冷地说:“你这妖孽,休在本仙面前耍滑头,这颗珠子经过千年培育,来之不易,你若不是别有用心,如何会肯轻易送人?”
金升对金斗的话却不以为然,道:“喂,你是不是太过了,它虽身为妖类,可那不是它的错,这珠子不要也就罢了,你何必如此说它?”
金斗道:“你也不想想,这珠子并非唾手可得,它平白无故送你,天地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再说,即使它要送人,为何不去送与那山神、土地、城隍,却偏偏要送与我们?”
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青花蛇精倒吸了一口冷气,只好叩首道:“仙童容秉,下仙不敢欺瞒,今日献珠,实是有事相求。”
“哼!”金斗发出一声得意地冷笑。
青花蛇精泣道:“我虽为妖身,一心向善,在玉泉山苦修千年,实指望早成正果,只因道低德浅,千年之功,只修了个蛇首人身,虽费尽心机,仍不能修成全人之形,今日得遇仙童,乃是下仙的缘分,姑而斗胆乞求帮助,万望垂慈,指点于我。”
金斗闻言,有些自得,冷笑道:“好个刁滑的妖孽,宝珠的背后原来是这等勾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世人之言果然不差,可是你打错算盘了,你以为区区一颗珠子便能换来金身正果么?你既然要修正果,为何不皈依正道,却去学这旁门左术?凡是欲修正果者皆须一心向善,善之无极方能羽化登仙,我见你周身为妖气所淹,无一毫正直之气,必是残害生灵,妄论道德之辈,如此欲求正果,只恐永世难成,还是莫存这份妄想了。”
青花蛇精本以为童子年幼,易于欺瞒,不曾想金斗竟是这般厉害,几句话训得它泄了气,再不敢多言,只是周身战栗着听天由命。
金斗见蛇精被训得哑口无言,更加得意,又向金升道:“看到了吧,这妖孽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它这是无心献宝,有意送祸,你若收了它的珠子,必会带来无穷麻烦,速将那珠子还它,我们走吧。”说着,便要抢那珠子。
金升却不肯罢手,后退一步,将珠子拢入怀里,道:“喂,用不着这么小心吧,这蛇精与我二人素无冤仇,你如何便断定它是有意送祸?不就是想要个正果么,这也是一件善事,帮助它一下有何不可?”
想不到事情竟有了转机,青花蛇精喜不自胜,连忙又磕头道:“多谢仙童,下仙求道心切,得此机缘,实乃幸甚,还望能够帮我。”
二童子乃是私下凡界,看看天色渐晚,再耽搁下去怕误了时辰,金斗拗不过金升,一时也无法可想。
青花蛇精又道:“如果仙童为难,下仙不敢勉强,仙童若能帮我,下仙一定永为仙童的马首是瞻。”
金斗急着离开,见蛇精说的恳切,不由也有点动心,暗想,珠子是个好珠子,也难怪金升不肯放手,再说,凭我二人之力办这点小事,也无甚难处,不如就成全它一吧。遂令青花蛇精道:“你起来吧,不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从今后要好生修练,广结善缘,不可再残害生灵,耐心在山上等待时机,一年之内我必来寻你,知道了吗?”
“看,早这样不就好了?”金升捧着珠子笑出了声。
青花蛇精喜之不尽,一时磕头不迭,及再抬头时,二童子早已不在面前,惟见南天有两朵白云徐徐远去。
青花蛇精遥望南天,沉浸在成仙了道的迷梦之中,如醉如痴,乐不思归。不知过来多久,忽闻身后有人问:“青花仙,不快些回洞府,为何在此独自发呆?”
回头看时,却是褐斑蛇精。原来,褐斑蛇精见其久去不归,放心不下,出外寻它来了。
青花蛇精颇有些自得,将献宝之事备术一遍,道:“那童子受了我的宝珠,必然不敢不替我办事,此番我的大道必成,夫人,你就静侯佳音吧。”
它本以为褐斑蛇精会称赞一番,不料褐斑蛇精听说它把宝珠送人,登时恼了,道:“荒唐,那宝珠乃是你我二人共修而成,你怎好擅作主张将其送人?枉费了我千年心血不说,这事办得实在令人伤心,莫说是两个小小的童子,就是西天如来到此,你也须与我商量一下,再说,两个童子有何能耐,也值得你如此费心去巴结?”
青花蛇精被泼了冷水,有些懊丧,半晌才道:“夫人,不是我擅作主张,实在是机不可失,你我在此苦修千年不能成仙,缺的就是机缘二字,今日有如此良机,我岂可当面错过?你可别小看了这两个童子,他们可不是一般人,我外出访仙时早就听说,这两个童子在玉帝驾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办不成的事,区区一颗珠子没什么了不得,以后我若是得成仙道,这样的珠子还不有的是?”
褐斑蛇精不满地说:“你想的倒美,万一以后那童子失信,我看你悔也不悔!”
青花蛇精道:“夫人,你怎么忘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它既然收了我的珠子,必然不会失信,你就放心等着吧,待我功成之日,定当携你同登仙界。”
事已至此,褐斑蛇精无法可想,怏怏离去,不久便将此事淡忘,青花蛇精却是望眼欲穿,日夜盼望童子回音。
话说金斗、金升二童子离了玉泉山之后,提了果篮直上南天门,守门的天将哪敢阻拦,二人轻车熟路,不一会就到了玉帝驾前。
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和若干奏章,玉帝正在翻阅各界呈来的案卷,目前令他最为头痛的,莫过于四海龙王和八仙的这场官司,东海龙王敖广教子不严,致使太子摩羯为非作歹祸乱尘世,汉钟离等八仙抱打不平与东海结怨,吕洞宾飞剑斩了太子摩羯,东海龙王联名四海将八仙告上天庭,三界之中众说纷纭,虽然多路仙家认为东海龙王之子是罪有应得,却也有仙尊认为吕洞宾等不该大开杀戒,尤其是水族,反响尤为激烈,搅得他一直寝食难安。尽管今天已做了判决,从各路仙家的面色可以看出,风波绝不会就此结束。他在思考着,如何才能使这场风波彻底平息。
二童子至龙书案前献上凡界花果,玉帝果然喜欢,这二童子原本在碧霞祠读书,时常往来于去瑶池与碧霞祠之间。后来王母娘娘说要让二人到天庭历练历练,于是便将他送到玉帝驾前。两个童儿乖巧伶俐,确给天庭增加了许多乐趣,不过今日私下凡界,可不是小事,玉帝将那花果放到一边,训诫道:“你二人私离天庭,违反天规,若被诸神知晓,甚是不妥,以后切不可如此。”
二童子知玉帝不会深责,毫不惊恐,一起跪地谢罪,金斗道:“今日孙儿见陛下郁郁不快,偶而想出这么个主意,欲与陛下解闷,下次再也不敢了。”
玉帝见二人已认了错,遂点头道:“起来吧,难得你这一片孝心,朕不怪你,以后处事多加斟酌就是了。”两个童子忙叩谢了圣恩,侍立于龙书案前。
桌案上放着一卷奏章,正是四海龙王联名控告八仙的案卷,金升趋前扫了一眼,那奏章道:水元下界东胜神州东海敖广启奏昊天圣主玄穹高上帝君,今有汉钟离等八仙横行于下界,依仗邪道,为所欲为,杀我爱子,扰我东海,臣等忍无可忍,故而联名上奏,请帝君做主,严惩吕洞宾等,以正纲纪……
金升正欲细看,玉帝合上奏章,微叹一声道:“朕有些累了,你二人下去吧。”
金升却不肯离开,缠着玉帝道:“不就是八仙和四海龙王的官司吗,既然已经判了,陛下何必还如此忧心?”
玉帝道:“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吕洞宾等这八仙,可都是天庭的有功之臣。”
金升故作不解,道:“既然有功,为何还要罚他?”
一句话触动了玉帝的心思,他重重叹了口气。
金升纠缠道:“你倒是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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