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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炎点头赞同:“不错,他也算当今难得的清官、好官,既然他命中未便该绝,我便须保他一保。”
说罢,取出一枚丹药和三张灵符,丹药化入酒杯,灵符烧化混入酒水,将杯晃一晃,杯中酒水尽化成血红色。
朱炎将手中酒杯递到白齐的手上:“大人豪气干云,慷慨壮烈,昔闻苌弘化碧,公今杜鹃啼血,我有酒名‘碧血醪’,劝君更进一杯以壮胆气。”
凡人在这种情绪亢奋的时候最易被激情豪言所动,白齐也不例外,他接过酒杯一口而干,尔后摔杯狂笑,笑后大哭,哭累了伏案而眠。
朱炎待他昏睡后吩咐大家:“好了,都收起来吧。元阳,你送他回去。”
丁柔云问:“你给他服的什么丹药和灵符?”
“一枚护心丹,保他心脉不断;三道保命灵符,保他不被人暗害。他先前吃的那些茶酒糕点都是以灵药配制,调理他的五行阴阳,功能强身健魄,兼有疗饥之效,至少不会被人在狱中故意饿死。”
“果然想得周全。”
朱炎转身对杜习严责备道:“习严,你道法不算低了,要你施展行云布雨术怎么还出岔子?琼儿的迷途咒还没用完你便降下暴雨,上了年纪的人被这般大雨淋到会得大病的。”
杜习严垂头丧气地喏喏不敢言,官云风和田妞儿笑得挤眉弄眼的。
“好了,好了,习严也算是努力的了,我如他这般道行的时候未必能将行云布雨术控制得似他这样好。”丁柔云笑着道:“元阳已经回来,咱们快些上路吧,此去昆仑尚有万里迢迢,不能再耽误时间。”
“好吧,我们上路。习严,你路上好好琢磨失误在哪里。”朱炎说罢转身一挥手,漫天的大雨和整片建筑物全部消失。
天上蓝天白云、艳阳高照,地上大路行人、黄尘漫漫,哪有下过雨的迹像,钦卫所的人骑马跃蹄,囚车没有丝毫停缷过的痕迹,一队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跃马扬蹄行走在官道上,唯有囚车中的白齐仍在酣睡当中。
过了西京,朱炎一行人的行进速度骤然加快。
他们将马放归原野,在朱炎的督促下已到灵寂期的诸人练习驭剑飞行之术,功力最差的令狐琼儿不能驭器飞行,便由丁柔云督促施展陆地飞腾术。朱炎有炼制好的飞行仙器青虬车,每当一干小辈炼习到脱力的时候就让他们上车休息一两个时辰,然后下车继续练习。
这样走来比骑马要快许多倍,比起驭器飞行又要慢许多倍,其实以青虬车的速度搭载七人从西京飞到昆仑只需要半天时间,不过朱炎带弟子昆仑之行的目的是历练,若省却路途的跋涉那么历练也就失去意义。
出关之后,沿途的风物与中原迥异。
走在路上常常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漠戈壁,白天太阳暴晒之下温度高得吓人,视线中没有任何活动的生物,走上数百里也未必遇到得人烟;晚上月亮挂空周围却是冷得要命,黑暗中常有大批亮着绿幽幽眼睛的野兽从旁经过,让人徒生孤苦无助之感。
似这种荒漠之地天地灵气自然谈不太极端匮乏,只是过于单高,温差太大的地方或许只对修炼纯阳或纯阴功法的人有所帮助。
按照朱炎制定的路线,要出关直向西行数千里,然后折向东南下昆仑,有意绕一个大圈,利用途中指点小辈们修炼,锻炼他们的意志和体魄。
这样向西走了半个多月,一行人仍在戈壁上行进。
“陶叔,你是不是带错路了?”官云风路上常常发牢骚,每每问这样的问题就是发牢骚的开始。
“休息好了就下去继续练习驭剑术,不要发牢骚。”朱炎坐在青虬车上慢悠悠地道。
“我知道你想借恶劣的环境磨炼我们,其实我们身体累点也无所谓,但这样千里无生机的荒僻景像实在太单调,看多了看久了连心里也累了。”
“修仙者修炼不光是肉身,心志更加重要,这里既能炼身,又可炼心,两全其美岂不更好。”
“我在山里的时候随师父修炼,那里万年的古树遮天蔽日,飞虫走兽穿梭其间,同样是旷古无人,同样是单调,那里比这里可要好太多,至少有生机。”
“谁说这里没有生机?”朱炎微笑道:“叫你用心修炼体悟天地,你都当成耳旁风吹过。”
“妞儿、习严、琼儿,你们说说,这里有没有生机!”官云风很不服:“到处不是沙漠就是戈壁滩,除了沙子就是石子,太阳晒得连血都要沸了,谁还能在这里生存下去?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嘛,师父,官哥儿说得对,这里实在太无趣,要不咱们直飞昆仑,从昆仑返回的时候您再带我们到深山老林子里炼体炼心去吧。”田妞儿附和着抱起朱炎的手撒起娇。
杜习严和令狐琼儿没敢接茬,在一旁装作没有听见。
“呵呵,这样吧,我同你们打个小赌,你们赢了我就按你们的意见办,你们输了需老老实实在戈壁荒漠上再历炼十天。”
“先说你赌什么吧。”官云风不肯上当,警惕地问。
朱炎停住青虬车,指着下方道:“就赌一天之内,这下方遍地野花野草、虫鸣阵阵、生机盎然。”
官云风和田妞儿对望了一眼,道:“赌了。”说着回身各扯过杜习严和令狐琼儿:“我们四个跟你赌了。”
令狐琼儿吃吃笑道:“我才不赌,你可别拉上我。”
杜习严避开官云风凌厉的目光,往令狐琼儿身旁凑了凑,道:“我也不赌,我小时候在赌坊吃过大亏,发誓绝不沾赌。”
欧平声打趣道:“官哥儿,你想死也不用拉人垫背吧。”
丁柔云凑到朱炎耳边问了一句,朱炎亦凑到她耳边回了一句。
丁柔云支起身笑道:“不管输赢你们五个都有份。既然是你们赌了,事情便由你们亲自来做,免得说我们使滑出千。”
“好呀,怎么做?”官云风站起来问。
“我教你们癸水聚气阵,元阳、习严、妞儿还有你四个人来学,琼儿用借灵符助力,越阶试试施展行云布雨术,限你们四个人在一个时辰内学会,一个时辰后琼儿要在此地降场大雨。”
行云布雨术需要至少灵寂期的道行才能使用,琼儿需使用借灵符,从灵寂期以上的人那里借来仙力才行。欧、杜、官、田四人学阵、布阵、催阵后颇为疲惫哪还有仙力可借?
官云风生怕借用陶、丁二人的仙力会被出千,所以咬着牙逼众人合力为琼儿提供仙力,按时在当地下起一场大雨。
第二天一早,阳光初吐照耀大地,在青虬车上守了一夜的官云风和田妞儿看着下方的景像早就呆了。
只见阳光照耀之下,勃勃的生机从地底传出来,荒漠戈壁的石砾下渐渐露出无数青青的芽尖,正用飞快的速度生长着,照这种速度不出三天下方大地必将笼盖上一层茂密的植被。
五个人倚在青虬车的扶栏上看着下方的景色,心头长时间来积聚的单调和压抑一扫而空,被下方充满的勃勃生机所陶醉。
朱炎在他们身后慢慢地说道:“现在该知道了吧,休见戈壁滩上荒凉死寂,实则生命无处不在,一俟条件适合它们就会生长、发芽、成长、繁衍。你们昨天降的那场大雨催发了他们的生命力。”
田妞儿下意识地道:“好顽强的生命力呀,老师,在这样的环境下它们能活多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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