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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大师……”莫争戎见和尚清醒了过来不禁唤了出来。
莫争戎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便被断臂男子给截住了声,那断臂男子手臂一震,一时间将和尚提得又更高了些,怒道:“不错,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老秃驴的罪孽,你就是死一千遍一万遍也难以赎罪,唯有将你千刀万剐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玄明“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黑血,张了张口,声音虽然微弱却也隐约能闻,只听得玄明说道:“贫僧,罪孽深重,实在是死不足惜,只求王堂主能放过我那徒儿,他……他是无辜的。”
“无辜?你跟我说无辜?好,你的徒儿是无辜的,那难道我的妻儿便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吗?真是可笑至极!”
莫争戎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先前见玄明清醒过来了不由得高兴了片刻,但转念想到这中了七幻蛛的七彩毒之后的人会在脸上接连出现七种不同的颜色,当变幻出第七种颜色时中毒之人会恢复神智,只是一个时辰之内中毒之人必死无疑,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没得救。
断臂男子王刀龙继而说道:“每每想到我那枉死的妻儿,王某就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而这全拜你所赐,今日,王某也要让你尝尝这丧徒之痛。”
玄明见断臂男子铁了心要杀自己的徒弟,情急之下“哇”的又是一口黑血,转而看向莫争戎,说道:“莫七侠,你乃是武当七杰,宅心仁厚,贫僧今日求你救劣徒一命,日后将这今日的真相告知于他,叫他好生做人莫要寻仇~,王堂主,贫僧对不起你,只求您放了劣徒……”
“大师……”
“哼,全身筋脉尽断!死秃驴胆敢自杀,你给我醒过来…啊!”原来玄明说完便自震全身筋脉,此刻已然气绝。
王刀龙运足了内力,将玄明的脖子捏的咯咯作响,期间更是大放脏词,莫争戎看在眼里甚是不忍,却碍于理亏不便上前。
许久之后,王刀龙手臂猛的一甩,将玄明的尸首甩了身后一丈开外,转头盯着那仍昏迷不醒的本妄,眼球凸兀,面色狰狞,提着大刀一步一步的向其走去。
见对方这副神情,莫争戎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手指悄然的扣在本妄的肩头,体内的内力也是暗暗运转,只要形势一有突变便提着人就跑,明面上周旋道:“王堂主,对于尊夫人与令郎的不幸遭遇莫某深感遗憾,如今害你妻儿之人已然以死相谢罪,请你念在莫某的薄面上放了这无辜的小师傅……”
不料近乎疯狂的王刀龙根本不卖这个人情,而是截声道:“哼,那老秃驴死有余辜,自断筋脉算是便宜了他,既然老的没能死在的手中,那就用小的来偿还。”说着更是举起手中的大刀,欲要砍向本妄。
莫争戎忙道:“且慢,莫某敬重王堂主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你要杀这小师傅报仇,莫某本不该妄以插手,只是玄明大师圆寂之前曾将这小师傅托付于我,莫某既然应承了他人的嘱托,就当保这小师傅无恙,倘若王堂主苦苦相逼,那莫某人也就只能得罪了。”说完“铮”的一声闷响,反手从背后拔出了宝剑,这正是先前格挡僧棍的那柄宝剑,不知何时已然到了莫争戎的身上。宝剑出鞘,寒气森森,锋利的剑锋更是宛若游蛇吐信,咝咝微吟。
剑身反射而出的寒光正好映在王刀龙的脸上,王刀龙不禁打了个冷颤,当即镇定了不少,放下手中大刀,说道:“莫七侠,这本是我与那和尚的恩怨,这小秃驴与莫七侠更是毫不相干,你又何苦为了这毫无干系之人而难为王某。”王刀龙深知眼前之人的厉害,即便是所有人一起上也未必是此人的敌手,这才颇为忌惮的疏导道。
莫争戎念头一闪,郑声说道:“王堂主要杀这小师傅无非就是因为他是玄明大师的弟子,倘若这孩子并非是玄明大师的弟子的话,我想王堂主应该不会将祸牵连于他吧!”
王刀龙不暇多想,下意识的答道:“不错,王某也并非嗜杀之徒,倘若这小和尚与那大秃驴毫无干系,王某人绝不伤其分毫。”
莫争戎心下微喜,也不急于作答,而是用剑背在本妄的左右两肩各敲三下,随后伸手将腰间的玉佩给除了下来,王刀龙全身一震,浓眉紧蹙,不由得惊呼:“武当收徒大仪!莫争戎你……”王刀龙心知中了莫争戎的计了,连忙阻止,怎奈莫争戎已然完成了这收徒仪式。
莫争戎神色愧疚,抱拳说道:“王堂主重情重义莫某很是敬佩,但为了救这孩子,莫某也只得出此下策,虽知自己行径有失大丈夫所为,更是得罪了阁下,但如今这孩子乃是我莫争戎的弟子,与玄明大师可谓是没了干系,还望王堂主能遵守方才的约定,莫要再伤害这孩子才好。”
断臂男子王刀龙愣在了原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似在做甚决策,半晌之后,轻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深究起来,这小和尚确实没有什么过错,既然那大秃驴给我妻儿偿了命,那今日王某人就看在武当莫七侠的面子上不杀这个小和尚……”
莫争戎当下大喜,连忙说道:“王堂主果然深明大义,莫某甚是钦佩…”
未待莫争戎言毕,王刀龙就罢了罢了手,截声道:“先别急着谢我,不杀这小和尚自然可以,不过王某也有个条件,要答应的话便不再为难于他。”
莫争戎剑眉微皱,心道:“此事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就不知他会提出什么过分苛刻的条件来,要是有违侠义之道,又或者委实难以办到,便只得动武救人了。”
心生决策之后,莫争戎这才开口说道:“哦,那不知王堂主所谓的条件是?”
王刀龙指着昏躺在地上的本妄,朗声说道:“我要他每年在我妻儿忌日那天到我妻儿坟前祭拜超度,以抵他前师之罪,十年之后便两不相欠,想来这个要求不甚为难吧!”
莫争戎闻言心头稍宽,说道:“王堂主所提的这个条件确实够宽仁的,那我就代劣徒答应了,不知王堂主还有什么条件,要是莫某能办到的,定当义不容辞。”
王刀龙对妻儿极为看重,人虽已死,却不忘为他们超度祈祷,只是寻常少林弟子断不可能帮自己这个邪魔外道,本妄虽然年幼,但毕竟是出自少林寺,想来超度念经也应该会些,与其一刀把他杀了还得罪武当,倒不如让他替自己妻儿超度念经,是以提出了这个条件。
王刀龙闻言暗喜,说道:“王某在此谢过莫七侠了,之前的恩怨今日算是清了,莫七侠,人你可以带上了。”
莫争戎没料到王刀龙这般守信,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王堂主的仁义,莫某今日算是见识了,要不是你我正邪相对,莫某定然交你这个朋友,人我就先带走了,告辞。”
王刀龙双手抱拳,算是回了礼。
回到武当之后,莫争戎将那日的事同本妄叙说了一遍,本妄听后这才知道先前错怪了自己的恩师,之后莫争戎依照玄明的遗愿,将本妄改名为莫妄仇,意在告诫他不得寻仇,更不得乱伤无辜,枉造冤仇。
经冷阳这般提醒,莫妄仇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连忙松开手臂,将冷阳给放了下来,看着冷阳那被自己挤得有些涨红的脸庞,很是羞愧,下意识的挠了挠头,触手的却是一顶帽子,一时间不知将双手放在何处为好,尴尬至极。
还好的是身后的十余人此刻也奔了过来,冷阳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笑脸,无尽的幸福从心底翻滚而起,很自然的张开双臂,然而等待他的却是惨无人性的问候,或捏脸蛋或扯耳朵或揪头发,更有重口味者,悄然的在冷阳的小麻雀上弹了弹,可怜的冷阳顿感一阵强大的电流来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冷阳不禁仰头长叹,天啊~,我认识的尽是些什么人啊。为了守护自己持续了十五年的贞洁,冷阳不得不采取以暴制暴的极端措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了冷阳式的龙爪手,在每人的胸口亲切的问候了一下,虽无内力,力量却是不容小觑。
众人身体均是猛的一颤,纷纷向旁边闪去,远远看去,宛如狂狮甩嗣,煞是壮观,如此这般,冷阳这才堪堪度过了危险期,站定之后游目环顾,见人群中一瘦子神色奇异,眸光猥琐,冷阳故意板着脸,低声喝道:“瘦猴,老实交代,方才是不是你弹我的那个的?”
被冷阳唤作瘦猴的人闻言连忙摆手,面对四周所有人那鄙视的眼神,瘦猴尴尬的笑了一声,丫的,这群兔崽子关键时刻总是出卖我。看着冷阳那‘严肃’神情,瘦猴怯弱的上前一步,想将话题转开,便悄声说道:“冷阳,那个……少林寺的尼姑好看么?”
一只硕大的乌鸦果断的从众人的头上掠过,冷阳嘴巴微张,眼角的肌肉不时微微跳动,震惊无语的程度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要说反应最为激烈的却还属莫妄仇莫大侠,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也在少林寺带过十余年,如今竟然亲耳听见有人说少林寺中藏有尼姑,虽说尼姑和和尚本是一家,皆是信佛之众,但和尚提倡的是四大皆空,无色无相的扫黄意识,岂能容他人毁了少林寺的数百年盛誉。反应过来便当即给了瘦猴一个爆栗,没好气的说道:“死瘦猴,胆敢毁我少林寺的名誉,看本法师不收了你。”
瘦猴双手抱头,双膝弯曲,痛得直抽冷气,脸上去强作欢颜,说道:“莫大师手下留情,瘦猴也是因为一时恍惚这才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无需较真,额,冷阳你说是吧!”发现自己言辞不具备太多的信服度,眼看就要再遭毒手,瘦猴灵机一动,连忙向一旁的冷阳求援,因为他很是清楚,这彪形大汉最是听冷阳的话,只需冷阳发号施令,便可救自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遗憾的是,此刻的冷阳竟在……仰望星空、思考人生,虽说现在已是阳光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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