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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镇,药材市场。
王瘸子和侯铁匠两个人还在里面转悠,寻找合适的买家。第一天,倒是不乏有人前来询问。但是两人悲哀地发现,这些人全部是尖头鼠尾、趁火打劫的积年老手,都是想用低至不可思议的价格坑蒙拐骗,再倒手卖出高价。其中也有一些想钱想疯了的瞎眼之人,拉帮结派数十人前来硬抢,却被两个看似貌不惊人的武王轻松打发。开玩笑,中平镇一共几个武王,一只手可以数过来。他们可是堂堂两个武王,要是被这些地痞流氓抢走药材,那王瘸子和侯铁匠直接买根面条上吊算了。
第二天,这两人的耳边倒是清静了,可药材也就彻底囤在手里无人问津了。两个武王也是一头汗水,没想到一大把珍稀药材愣是卖不出去。难道中平镇的人个个都是活神仙,百病不生?或者眼睛都集体失明,认不出这些好药材;还是家家户户穷的叮当响,揭不开锅,可就这几天的观察,也不像啊。集市繁华,房屋高大,来往的豪华马车络绎不绝,两个武王疑惑不解。
就在这时,马家大肆收购药材的消息放出,两个武王比突破自身的境界还高兴,打听着路径来到马家所设的悬赏布告前。
这悬赏布告就是一大批白布急就而成,宽约两米,高约六米,离地丈余,高高悬挂在城中央大广场的门楼上,秋风猎猎,随风飘扬。上面写满了斗大的黑字,内容全是苟神医为马家所开药方里的药材名字,绝大部分已经被红笔勾去,估计已经收购得手。两武王仔细搜索,才发现还剩下两种药材没有被勾画,一种是玄血丹参,标价白银五万两;另一种是七星赤须根,标价白银十万两。
两武王打开包裹仔细检查,幸运的是里面正好有一只三百年气候的玄血丹参。两武王拿出丹参到旁边马家设立的收购点验货收讫,银两交割两清,两武王手持五万两银票扬长而去。
其实马家经手之人也动过一些讹药赖账的念头,一来还有一味七星赤须根没有到手,坏了信誉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二来马家在此的主事人也有几分眼光,看这卖药的两人虽然形貌皆不佳,但是那股自信而充满力量的威势尚在,一看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所以,一些小心思也就不了了之了。
王瘸子和侯铁匠银两到手后,已经大马金刀地坐在流云阁的顶楼雅座,好菜美酒流水般送上。两个武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洗前几天的无边晦气。
这流云阁地处大广场东侧的黄金地段,是中平镇最高档的,换句话说就是宰人最狠的大酒楼,光听名字也知道和马流云有关。这块地原来是镇公所办公的地方,后面还有一户姓赵的书香人家。只因马流云看中了这块地方的发财潜力,便利用手中的镇长职位,把镇公所搬迁至镇公所西。那书香门第老赵家的户主赵文秀则被马流云捏造罪名,投进大狱。赵家倾尽家财上下打点,方才得以幸免。
关键是最后的结果令人大跌眼镜:马流云白要了赵家的祖传宅基地,还收受赵家的打点费用白银二千两。而赵家则是白丢了祖传宅基地,一辈子的积蓄也抖落干净,一贫如洗,妻子被活活气死,剩下赵文秀和八岁的女儿沿街乞讨,苦不堪言。其实,这残酷的一幕也正是马家发家致富史的缩影。
两个人喝到深处,侯铁匠正色道:“王大哥,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当干这一杯。”
王瘸子面色微变,讶异道:“侯老弟何出此言?你我兄弟才刚刚交心,为何舍我而去呢?”
侯铁匠长叹一声道:“我的身份已然不是秘密,何况我在牛家庄蛰伏多年,身负的任务无有寸进,我该回丹霞山庄述职汇报了。”
王瘸子也知人各有志,便不再劝说。只是频频举杯相邀,一切话语都溶解在这烧破喉咙的辣水水里,杯到酒干。
这闷酒正喝到酣畅淋漓之时,一阵凄苦的哭声传入耳际,两人抚杯凭窗而立,向下观瞧。
只见流云阁大门前人头拥挤,围着一个半痴半颠,形象潦倒的中年人和一个小女孩指指点点。两人何等耳力,凝神半响,便听出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中年人便是赵家户主赵文秀,自从家破财散后,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有空便来流云阁前倾诉哭闹,旁观众人虽知原委,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暗表同情。
流云阁的保镖护院可不管这些,只知道吃人家饭,替人家消灾,也不管做的事情昧不昧良心,怕不怕被天雷劈死。呼喝一声,哗啦啦跑出两条大汉,其中一个提起赵文秀轻松一甩,抛到大路中央。另一个则一边训斥小女孩,一边轰狗似的往外赶,还算稍有点人性,没有拳脚相加。
楼顶层的两个武王看的是心头火起,一甩酒杯,就要下去干预。这时,人群中闯出一条满面虬髯的彪形大汉,高声骂道:“你们这些生儿子没有屁眼的狗腿子,他马流云作孽也就算了,你们跟着使什么坏?”
这些保镖护院一看来人,将要发作的怒火化作臭气从肛门处跑了出来,点头哈腰道:“刘爷好,您今天有空来吃饭啊?里面请!”躬腰伸手,一脸的谄媚。
不用介绍,就那满面虬髯的招牌脸和肆无忌惮的大骂,不是刘一刀还有那个。
刘一刀翻怪眼骂道:“少来这套,刘爷今天来就是教你们一个乖,该行善事时就行一点善事,不吃亏的,人在做,天在看。要不,你看你家的儿子生下来有没有屁眼?”这帮欺软怕硬的保镖护院自是唯唯诺诺,不敢还嘴。至于心里如何痛骂还击,刘一刀反正是听不见。
刘一刀上前扶起赵文秀,又看了眼他身边的小女儿,心里也是叹息不已。自家知道自家事,凭“中平镇三大家族”的面子,只要还没有撕破脸,插手这些个小事,还算是大家可以接受的细枝末节。可要妄想为老赵家找回公道,那是绝不可能。暂且不说和老赵家无亲无故,师出无名,就是自身后面也还有一个偌大的刘家家族,拖儿带女好几百人,作为刘家家主的刘一刀首先得考虑自己家族的安危吧。所以,刘一刀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绝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和理由。但是刘一刀不知道的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获得了两个武王的尊敬。
刘一刀暗运真气帮助赵文秀平复那混乱的经脉,时辰不大,赵文秀的眼神恢复清明,抱住女儿泪如雨下。刘一刀掏出一个小包裹,递给赵文秀,传音道;“赵老哥,这里非久留之地,包裹里是百十两散碎银子,你和女儿还是到外乡过日子吧,你这样闹腾的时日长了,小心你父女俩性命不保。”
赵文秀虽然迂腐,但绝不愚蠢,刘一刀一言点醒,他也是暗流冷汗,磕了三个响头以后,就要远遁他乡。
这时流云阁顶楼雅座遥遥传来声音,“刘家主和赵老哥高抬一步,我等兄弟二人有请了。”自是王瘸子和侯铁匠齐齐发声邀请。
赵文秀和刘一刀对视一眼,大是愕然。不过刘一刀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在中平镇的地面上还没有怕过谁,刚才马流云还是说骂就骂,没有一丝顾忌,何况其他。再说,流云阁顶楼也不是龙潭虎穴,刘一刀怕个鸟?
他带领着赵家父女登堂入室,直奔顶楼而去。
王瘸子和侯铁匠早已降阶相迎,一行数人进雅座分宾主重新坐下。
王瘸子和侯铁匠先干为敬,为刘一刀的仗义出头表示钦佩。
刘一刀老脸微红地谦虚道:“这不算什么,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能帮上一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侯铁匠看着赵文秀说道:“赵先生,此地非你父女俩久留之地,如若不嫌弃,跟我走如何?我保证可以让你有个安稳的日子过活,你考虑考虑?”
王瘸子知道这侯铁匠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想把这父女俩带回到丹霞山庄。刘一刀虽然不知道侯铁匠什么来历,但也选择了无条件信任。
赵文秀正在发愁父女二人无处可以投奔,闻听此言,正是瞌睡遇上了大胖枕头,满口答应,离座而起,谢了侯铁匠。
侯铁匠洒脱笑道:“刚才刘家主仗义干预此事,马家现在一定已经知晓,为防止夜长梦多,我现在就和赵家父女离镇而去,也好圆了刘家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这场无上功德。”王瘸子慌忙拿出银票,分出三万两给他。侯铁匠推辞不得,只好纳入怀中。
“啪”的一声,酒杯坠地粉碎,侯铁匠豪情四溢,一改平时猥猥琐琐的形象,抱拳作揖道:“俺老侯有幸结识王、刘二位仗义朋友,不枉此生,他日如有缘,再把酒言欢。”说罢,携赵家父女步下流云阁,悄然远去。
现在流云阁的顶楼雅座,只剩下王瘸子和刘一刀两人。刘一刀把座椅拖近几步,挨在一起。面红耳赤地嗫嚅道:“王老哥,我知道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能否留下来帮我刘家度过一次劫难。只要老哥肯伸以援手,但有所求,无不答应。”
王瘸子那也是成了精的老江湖,先前刘一刀拖椅子靠近自己,便知道他有求于自己。现在刘一刀软语相求,王瘸子也不好拒绝。再说了,观刘一刀此人言行举止,倒也不失为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帮他一次忙又如何?
王瘸子王天卓以前那也是鲜衣怒马,快意江湖的存在,巨武王朝论武堂副堂主的身份放到地方那也是一方大员。只因执行任务时身受重伤不得不隐居于牛家庄残喘度日。托林惊鸿的福有幸服下晶心玉液后,沉疴尽去,功力更有精进之势,如何让不让这位王堂主静极思动,重出江湖。
兴奋的王瘸子以胡汉三的腔调在心里大声疾呼:“七彩江湖,我穿云箭王天卓又回来了。”
在刘一刀期盼的目光中,王天卓缓缓点头,“刘家主,我帮你。不过报酬什么的就不要提了。”刘一刀大喜若狂,纳头便拜,王天卓也不阻拦,受了他这一拜。就他论武堂副堂主的身份,还真就当得住这一拜。
在随后的酒杯交错之间,刘一刀把“中平镇三大家族”之间的破事详细讲述了一遍,好让王天卓做到心中有数。
当他听到姜家出面去请那个暗器使得出神入化,神鬼难测的唐家贤时,眉毛跳动了一下,神色之间有些怪异。正说得口吐白沫刘一刀则是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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