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哥,我想要出去寻找异火。”
“什么?!你要去寻找异火?!”
“是啊。你知道我体内没有像你那样的蓝色火焰,再怎么用功学习炼丹炼器,都不会有太大成就的。所以我要去寻找异火。”
“虽然你体内没有天生的人火,可是你却是天生不怕火啊,炼丹炼器若是不怕火,丹药和器具的形状都是上佳。这也是其他炼丹师和炼器师做不到的啊!你又何必对自己太过苛刻?”
“外表炼制的再好又有何用?有形无神,丹药和器具都会被我炼成摆设的花瓶。再这样下去,我就只能给其他炼丹师炼器师打下手塑造型,自己是永远也上不了台面的。”
“可是异火何其难寻,你自己一人出去寻找,无异于找死啊!”
“我本就无父无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生是死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影响。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拿我这条贱命去赌一赌,赢了这辈子就活的风风光光。输了还真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
“我要去找异火的事情,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千万不要告诉两位师父和宗主。反正近半年来他们也不怎么管我了,一时半会儿肯定也不会发现我失踪了。日后他们若是找我,你就说些理由帮我搪塞过去。过了三个月的时间,若是我还没回来。你就告诉他们我死了。不用再花力气来找我。”
“你这是何苦……”
古钧轻轻地拍了拍齐长林的肩膀,叹气道:“其实我这‘大师兄’的名号本该是你的,你知道我的火属性能量太弱,炼丹炼器全靠野火,成就有限。而你不同,你的蓝焰火有冰寒属性,所炼丹丸有镇定作用,而所炼器具也具有冰寒属性。日后云体宗是要靠你支撑的。所以,齐大哥,保重!”
齐长林双眸寒芒闪过,暖意散出,紧紧地盯着古钧的脸,郑重地问道:“古钧,你要去哪里寻找异火?”
“奇台山脉。”古钧眼神迷茫地望向窗外,苦笑道,“除了去奇台山脉的深处去碰碰运气,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什么时候动身?”
“今晚子时。”
“好,我送你一程。”
“多谢齐大哥!”
古钧从齐长林的屋中走出,心情极为沉重,他握了握自己刚刚炼制好的匕首,缓步走向内室宗徒所在区域的西侧。
他一个人蹲在墙角里,被阴影覆盖着,等待着亥时的临近。
月升中天之时,内室宗徒多半已经睡去。古钧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翻了一堵墙,来到了玉秀园中赵兰芝的闺房。
三年的时间,赵兰芝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盈盈动人,眸中色彩也比三年前斑斓许多,犹如彩蝶一般撩人讨喜。
古钧每每深夜前来,都会在窗棱上轻敲七下,三声急促,四声缓慢,随即窗户就会被打开。
这一次,古钧进得赵兰芝的闺房,不同于以往的嬉皮笑脸,而是面色温和地一言不发,直接递上了匕首。
赵兰芝心中一愕,接过匕首,抽出鞘来仔细地看了看,笑靥如花道:“这匕首成色泛黄,该当是黄阶匕首吧?”
古钧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炼制的器具,都是形似神不似。这匕首究竟算不算是黄阶的匕首,我也说不好。毕竟是野火烧制的,刃光应当是差一些……”
“只要是你为我炼制的东西,我都喜欢。才不管它是什么品阶呢!”
赵兰芝满心欢喜地把匕首捧在胸前,紧紧抱着,一副极为珍惜的样子,看得古钧心中泛酸,想到这异火寻找一途此去无期,不禁感伤离别。
“虽然这匕首的刃光差了些,却是正好给你用来偷袭。偷袭之时最忌讳凶器反光,更忌刃未到寒先至。所以你用这样的匕首偷袭,应当不会被对方提前发现凶器。”
“也就是你才能想出这样的鬼点子来为我造兵器。别人怕是没这样的心思,也没这样的本事。”
赵兰芝也知道古钧炼丹炼器的屏障,只是她不愿像府中其他人那样说些江郎才尽的话来刺激他,只是想鼓励他,安慰他。
古钧明白赵兰芝的好意,可是赵兰芝越是如此,他却越是羞愧。
“兰儿,给我跳支舞吧。我想看你跳舞了。”
古钧笑的很淡,也笑的很真,让赵兰芝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
“好。”
赵兰芝感觉出古钧今晚的异常,却并不询问。王府中人有太多的不如意和身不由己,问了徒增伤悲,也无济于事。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比如自己年岁大了,迟早要嫁出这王府,嫁给谁根本不由自己,而古钧尚年幼,根本也没有能力阻止。她只能若这舞姿清逸而柔软。
舞影零乱,犹若丝绦浮于波光粼粼的湖面,荡漾开一曲愁肠,随即缓缓没入湖底,静静暗香……
子时一到,古钧便离开了玉秀园,只身来到王府外的树林。那里站着一个人影,远远看去,似是齐长林。
可是当他走到近前,却在月色下赫然发现这人并非齐长林。
“你就是古钧?”
“正是。”
“你齐大哥让我来此代他送你一程。”
“……”
不等古钧答话,对方的拳头夹杂着蓝光和一股劲风已经向他劈面砸来!
“什么情况?!”
古钧虽然离这人很近,却因脑中能够预示对方的攻击,而轻易地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那人冷哼道:“果然,齐长林说的没错,你能预示对手的攻击!可是你不能预示脚下的陷阱!”
只见那人脚下一勾,勾起一条绳索,古钧立时便被脚下埋藏在脚下树叶里的网兜给兜了起来,悬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之下。
“你是齐大哥派来抓我的?!”古钧大惊失色地望着那融在夜色之中的人,恳求道,“你快放了我吧!就算抓住我,我也是要去寻找异火的!齐大哥实在不必用这样的方式阻挠我。我知道寻找异火的道路凶险无比,随时可能会丧命。可是我不怕!”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那人从背后抽出一把钢刀,明晃晃地架在了古钧的脖颈之上,嬉笑道,“死到临头还以为齐长林是为了救你才叫我来的?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是屎吗?一会儿我一刀砍下来瞧瞧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不是屎了!”
“你说什么?!齐大哥叫你来杀我?!你是不是搞错了?!”
古钧一时间难以想象齐长林会派人来杀他,齐长林可是自己三年来最要好的同门师兄弟,怎么可能派人来杀他?一定是这个人没搞清楚齐长林的意图。一定是。
“哈哈哈……我说小兄弟,你能不能别在这节骨眼上逗我发笑?杀人这么些年了,我就没见一个像你这样死到临头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真是要笑死我了!哈哈哈……”那人的钢刀随着那人的笑声颤抖着,在古钧的颈项上刮来蹭去,划出道道血痕。
“齐长林是我最要好的师兄弟,怎么可能会派你来杀我?他一定是派你来抓我,阻止我去冒险寻找异火。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派人来杀我,因为我是去寻找异火,九死一生。活着回来的可能性极低。他何必多此一举?”
“好吧!见你只有十岁的年纪,左右也被我抓住了,我就多浪费点口水告诉你你是怎么死的吧!免得爷的刀砍得直抖!到时候提着你的脑袋回去复命的时候刀口不整齐,再被人笑话那可是大大的丢人!”
那人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儿,随即一脸正色道:“你拿你的猪脑子想想,你们云体宗现在除了你之外是不是就只有齐长林最有可能在将来继承宗主之位?只要你死了,这宗主之位不就板上钉钉是他的了吗?”
这一言惊醒梦中人,古钧立时明白了齐长林的想法,虽然心下悔恨自己没有半点防人之心,却在面上依旧装傻,研究着该如何刀口逃生。
“可是我已经离开云体宗去找异火了啊!那可是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的。我已经威胁不到他了啊!他为何还要杀我?”
“笑话!你若是老实呆在云体宗,就凭你江郎才尽那点本事再过个三年五载,他必然超过你。得到宗主之位轻而易举。可是你偏偏要去找异火,找不到也就罢了,可若被你找到了,吞噬了异火再回到云体宗,那他还能稳登宗主之位了吗?”
“……”古钧沉默了,听这人说话,似是对自己,对云体宗,对王府,所有状况都有所掌握,该当不是王府以外的杀手。
“即便寻找异火是就死一生,可是这一生也是对齐长林的威胁。聪明的人不会扼杀威胁在萌芽之中。小傻子,听懂了吗?”
古钧点点头,闭起了眼睛,一脸赴死的慷慨。
那人此时已经收敛了笑容,寒刃一闪,穿透网兜的窟窿眼,随即向古钧的脖颈砍去……
眼看刀刃已经割伤了古钧的脖子,却没想到古钧竟然突然大力抓住了刀刃狠劲地割向网兜,只听滋啦一声,网兜被割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古钧手劲未松,钻出网兜的同时,手里的刀刃直接砍向那人的脖子,竟然是快的没有半分滞留,噌的一下,就割破了那人的脖颈,寒刃染血不深,古钧便又再度用力,直接拍下刀背,让刀刃直接割下那人的头颅。
“果然好大的力气……”
那人瞪着死鱼眼惊诧自己死的太快。
“扼杀威胁于萌芽之中,我记住了。”
古钧随即挖了坑埋了尸才离开。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来追杀他的人如果没有回去复命会来第二个。曝尸荒野的话第二个会有警觉,来的也更快。埋了的话应该会减缓杀来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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