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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柴玉龙奔跑的步伐仍然是那么的坚定有力,苏珊只能听见背后不远处越来越近的咚咚脚步声,奋起力气急速的奔跑两步,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超过自己并且不断地远去,远去。她甚至不能再想什么东西,只是机械的跑着,跑着。
将苏珊超过后柴玉龙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柴玉龙还是那样匀速的跑着,感受着血液在血管中欢快的流动。颈部的骨头贴着大动脉不断地传来怦怦的心跳声,绚烂的阳光肆无忌惮的闪耀着光芒,胸膛大口大口贪婪的喘息,昂首挺胸的看着这有着一小堆一小堆未消的雪装点着的大地。
微风吹过,托起过肩的长发,吹拂光滑的脸颊。夫万物为逆旅,人生百代为过客。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唯一。这一刻,柴玉龙感受到了激荡的心与自由:让自杀彷徨寂寞无助什么的去死去死去死吧!看着路上一株小全知树,柴玉龙不觉的想到了前世的一首小诗,不知还是不是原版:
新叶伸向和煦的阳光,
蚱蜢觊觎绿叶的芬芳,
万物在自由欢乐的昂扬生长,
能量物质在细胞间流转激荡!
将苏珊甩下后,眼前空无一人,自己是绝对的第一。他跑到了终点,正要伸手摘牌子时,终点的老师却给他扔过来两个牌子。
搞什么?柴玉龙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这不是我的啊,况且怎么有两个?那老师看柴玉龙还在这里愣着,小声的低喊了一句:“快跑啊!你的和范迪?赛尔的。”
“错了!是我的!”背后苏珊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她趁着老师和柴玉龙都相顾愕然时,抢过牌子就跑,柴玉龙和老师都没搞清楚状况。老师冲柴玉龙问道:“玛丽,那是谁?她怎么将牌子拿走了,你还不快追上去!”
尽管什么都听不懂,但还是知道连苏珊到底是男是女都没搞清的是这个老师,什么事都不要管,拿了自己的牌子先跑回去再说。
柴玉龙伸手摘下自己的牌子朝原路跑回。
人群忽然一阵骚动,瑞希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一边探脚向路望去。只见范迪这个小子跌跌撞撞的向这里跑来,一个男人在人群中大声的喊着:“再快一点!再快呀!”
瑞希失望的放下脚尖,朱蒂安慰她说:“你家弟弟当然不可能跑第一了,不过只要跑进前十就还有机会啊。况且即便这个名次不好,文化课还是……咦?”
“什么,怎么了?”瑞希拨开前边的人好奇的看是什么事会让朱蒂发出惊愕的声音。
“是柴玉龙跑在最前面!是柴玉龙跑在最前面!”激动地瑞希一转身将朱蒂抱起:“我的弟弟有希望去辉煌城了!”
在最后时刻柴玉龙一举超过范迪成为了假期考的第一。除了出了一身汗以外,柴玉龙称得上是气定神闲。
冲过终点线将牌子扔给老师后,他给跑向他的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等柴玉龙下来时,蓝色的袍子上印上了一个人影的深色汗水轮廓。不等柴玉龙愧疚的道歉,毕竟这是姐姐最好的衣服,十分的不好洗还容易脏。姐姐就兴奋的不停地说着柴玉龙有多么多么厉害,听了他能去辉煌城上学的消息母亲和远在边外的父亲一定会高兴坏的!等等话语,相比之下柴玉龙就显得平静多了,只是给神情激动的姐姐一个应景的拥抱,他实在想不出这种情况下该用怎样的话语确切的表达自己的高兴,只能用拥抱来掩饰面无表情因运动而涨红的脸庞。
他看着范迪走向一个男人,接着那个男人匆匆走向史密斯那一堆人。他和领头的老年人嘴凑耳朵说了什么后,老年人摇头拒绝,两人接着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但这都和柴玉龙无关,现在最重要的是和瑞希及朱蒂一起去好好的吃一顿,十分饥饿的柴玉龙感觉自己现在能吃两人份的饭。
走到学校的食堂大厅,柴玉龙的汗也落下来了。瑞希的兴奋劲儿还是没过去,她不顾柴玉龙的反对强行将自己的棉袍子披在柴玉龙的身上,自己只着一件亚麻布的外衣。
“哈,今天跑得怎么样,有希望吗?”在大人中最近最重要的话题当然是红土山脉这一块儿地方升为红土省,因为这关系着征税、土地所有权、爵位高低和职务变化等乱七八糟的事。当然有今年刚上学的小孩的大人就多了一件事:让孩子去国都上学!
面对莱恩大叔的关心,柴玉龙当然是扯起一张大大的笑脸:“没问题,我今天可是第一名哦!”
“是吗?!”莱恩大叔咋一听十分的惊讶,继而大喜,一张粗糙充满了褶皱的老脸更加的皱缩:“只要你的文化课成绩不算太差,那你就很有希望能去啊!今天给你加餐,火腿不算钱,我请你了!”
“那你今天可要破费了,我还有姐姐们呢。”柴玉龙冲他调皮的眨眨眼,十分的古灵精怪,让莱恩老头老怀大慰,仿佛看到了多年前自己的孙子。“好嘞!今天就当是钱袋漏了。”
瑞希姐姐一边教育柴玉龙要乖一点,一边冲莱恩老爷子道歉,坚持要付钱。毕竟三十个铜币是个很大的数目了,虽然是心意可以接受,但是再加一份加一份那就很不应该了,不感谢人家的好意,还贪婪的继续索取无度,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社会人该有的态度。
听着姐姐在吃饭时唠唠叨叨的话语,一边的朱蒂也不帮他的腔和瑞希斗嘴了,但是柴玉龙只是点头嗯嗯,应付了事。
其实她们不知道莱恩大叔的想法,据柴玉龙所知,莱恩大叔的儿子战死在公国的前线的小规模武装冲突中,头两个月唯一的孙子又得了伤寒去世。这个世界上疾病的高危性让病死的人不算堆积如山也算不时的从家里能抬出一两具半死不活发高烧的人来。老爷子断了传承却还是坚强的活着,在学校干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燃烧最后的生命之光给人类世界造福了。
孤寂的他在与柴玉龙谈论玩闹几次,尤其是看着他每天都将大份的饭吃下肚去,其实心中是有一种快乐的。刚才瑞希拒绝好意坚决给钱时,她没有看到老头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一辈子连同几辈子老一辈儿攒下的钱,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但最后又能将钱花给谁呢。给柴玉龙买下肉食,看着他们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谈笑啃着,在那里整理餐盘的老莱恩也是笑着的。
吃完晚饭后和姐姐分别时,姐姐不断地叮咛着注意事项,柴玉龙只有不断点头的份。当她开始重复时,终于忍受不了的朱蒂将她硬拽着拖走了。她还是一边被拉着向前走一边回头:“小弟你要好好学习,乖乖听老师的话,不要和同学打架,不要随便乱花钱啊!”
不管多少旁人投来多么惊异的目光,柴玉龙都毫不在意的冲着姐姐大喊:“我一定会乖乖听姐姐话的!”
看着姐姐心满意足的回过头去,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朱蒂的抱怨声:“真是丢死人了,真搞不懂为什么你这么罗嗦,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害我和你一起丢人!被这么多人看到,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来看你弟弟了!”柴玉龙的嘴角露出发自心底的浅笑:就算不为了我自己,只是因为关怀我的姐姐你,我也要向人上人这个方向努力啊。
柴玉龙回到了宿舍,姐姐等八年级学生要开始攒学分了,反正柴玉龙是这么理解翻译的,为学校做大堆大堆有选择的工作,学校给你计分,瑞希和朱蒂选的是去砍树,中午吃完饭后就走。不知道等她们回来时,娇嫩柔软的手会有多少死皮老肉,磨起多少茧子。
宿舍中大家照例在玩牌,连最基本的警戒心都没有,听到开门声怕都不怕了。“怎么就你们三个,范迪呢?”
和瑞奇他们玩了半个多月的牌他们也勉强认柴玉龙为朋友了,起码柴玉龙和他们混个脸熟,能说的上话。
“不知道,一直就没回来,好像是和他爸不知道去哪了,你要不要来?人少了还真没意思。”
柴玉龙一边上钱一边想着下午的事,不知范迪会怎么应对。当时范迪看见苏珊后面跟着柴玉龙时那表情真是精彩极了。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跟休格一个样。当苏珊将号码牌子扔过去时范迪还傻傻的看着柴玉龙接都没接。
在和这一群人玩牌时其实能听到很多的消息,比如为什么会挑已经上过半年课的学生去辉煌城,是因为人家那里春天才上第一学期。第一年赶得急,要不是红土省这个地方贫瘠的只有一座学校,符合规定的学生都在这里,说不准来接学生的辉煌城学校的老师就要急的哭了。
这时门一开,老旧的它发出嘎吱嘎吱声。“嘿,瑞奇你回来了,来玩儿吧。”瑞奇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将范迪按下,直接给他发牌。范迪冲柴玉龙动了几下嘴,却是接了牌没说什么。
从下午一直玩到晚上,按说明天就放假了,所以大家都有点“干脆玩儿把大的”的冲动,上注都十分的大,那柴玉龙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接收了。
到柴玉龙催促众人去吃饭,大家都答应时,柴玉龙赢了差不多两百枚铜币。将这些红黄色的铜币收回钱袋中。迫于亚当和瑞奇不停的抱怨自己又输多少多少钱,柴玉龙也感觉今天赢得多了,干脆宣布今天他请每人一个火腿或烤肉。亚当和休格他们为了有赌博的钱现在几乎每天都在吃不用花钱的大锅饭,都好久没吃过烤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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