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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诗诗见小舟喷出一口血后不但没死,反而缓缓睁开了眼睛,就叫声奇怪,旋即出手如风,一把攥住小舟手腕,欲探其脉象。这一探不要紧,直把他惊了个呆。小舟体内空空如也,既无服药之后产生的狂暴药力,更无因药效而生的真力。
按理来说,普通人服下这“阴阳造极散”,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药力沸腾难抑,导致最后爆体而亡,小舟师父正是这种情况;另一则是扛住药力作用活下来,体内也会随之产生真力,不过在此药未完全练成的情况下,这种成功的例子很是少见。可在小舟这儿生出了异事来,他体内根本不存在药力或真力,两种情况都没发生。
钻研药理成痴的费诗诗,见了这情形一时也有些发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想到了此事的意义所在:不管那小舟体内发生了什么,他只要再细细探究几回,定能从中窥出一二有用的物事,更很有可能会为他炼制“阴阳造极散”指明一个新的道路。
费诗诗转惑为喜,觉得自己是捡到宝贝了。一时间他本想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小舟,竟成了他眼里的香饽饽。不过是不是真宝贝,他还得再试试,免得空欢喜一场。
小舟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大难不死,是托了师父所传法门之福。但想起身故的师父,初离死劫的少年又不禁泪下。
费诗诗难得如此高兴,见小舟丧着脸哭泣,不由心下厌恶,骂道:“哭什么哭,你小子命大,难得捡了一条狗命回来,还不好好珍惜,再哭我可又给你下药了。”
小舟噎声还骂道:“放你的狗屁!就你那破玩意儿,整瓶给我喝了,也要不去小爷的命!”
费诗诗不禁气结,不知怎么说话,只是一连气道三个“好”字,方才冷笑道:“好厉害的嘴巴,就是不知道你的小身体是否也还这般厉害。正好我还要拿你试一次药,且等我换了‘九转造极散’给你试试。到时候再嘴硬也不迟。”说罢拂袖而去。
小舟刚刚侥幸不死,此时犹有后怕,听闻费诗诗要换更厉害的“九转造极散”,心里不免惴惴,生怕那功法难以再次奏效,悲恐间仰头哽咽道:“师父,徒儿好辛苦。”
费诗诗去得快,来得也快,手里握着一白色瓷瓶就小跑进来。嘴上欢声嚷道:“你这小子有福了,快来试试我这‘九转造极散’吧。要知道,我这药可是很少给人试的,”说着还恶毒地冲小舟竖起大拇指,“你小子恁地有造化!”
小舟瓮声瓮气道:“吹破牛皮又能有什么用,还是快拿你的药来给小爷喝了解渴吧。”
费诗诗咬牙道:“你小子别急,这就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些许粉末,便赶紧塞好塞子。这药即便未完全研制成功,炼来亦殊为不易,他的存量并不多。正如他所说,平时如果没碰到合适的对象,他是不会轻易拿来试用的。今日他见小舟情形特殊,竟能化去跟“九转造极散”同出一源的“阴阳造极散”,这才拿来宝贵药粉在他身上试。
按他所想,纵然小舟特殊,但若熬不过这“九转造极散”,对他成就宗师便无大益,其作用自也大不到哪儿去,故而就想用“九转造极散”试试,若不成,死了也不可惜;但若成了,那他可就拣着真宝贝了。
换了一新的茶碗,费诗诗很快化好药,端到小舟嘴跟前,眼神挑衅望向少年,其中意思很是明显。
小舟知道终究躲不过去,冷哼一声,尽量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啊”地张大了还肿着的嘴。
费诗诗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把药汤倒了进去。
小舟心里没底,发虚得紧,脸面上却不想服软,故意把嘴砸吧得直响,还连道“好喝”。
费诗诗不理会他的无赖样,反而一副比小舟还要紧张的神情,好像喝药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小舟。
小舟见他表情怪异,不似前次那般癫狂狰狞,就想出言讽刺挖苦一番,才要张口,脸色却是倏忽大变。就觉得眼前瞬间尽成了一片赤红,不能视他物;身体更是被扯进了一炉烧沸的铁水中,直要魂飞魄散了。
站在旁边的费诗诗都觉小舟眨眼就变得炽热逼人,难以靠近,不由退开几步。他有些惊讶于反应之剧烈,不免心里可惜,好好的一个药偶就要这样废掉了。
小舟心知自己这次要完了:他根本来不及运转那功法抵抗,身体就已失去了知觉,此时仅存的唯有他越来越弱的意识。“身体已经被烧成灰了吧,这可要比师父死得惨烈些。师父啊,等灰飞之刻,就是我魂灭之时啊,徒弟要来找你了,只不过我化成了灰你还认识我吗?”他临死时还这样颇为淡定而又悲哀地想着。
(“该是凌晨两三点了吧”,我码着字,还这样淡定而又悲哀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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