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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早早来到了学校,刚要推开教室门,忽听一人说道:“你查的没错吧,他背后果真没人?”另一人道:“应该没啥背景,他只有一个母亲在家,却查不到他父亲,哦对了,还有一个叫王平的世叔,是个退伍的特种兵。”先前一人道:“怪不得,我说他怎么会有那份功夫,王斌,干的不错!”
谢天赐听出那两人声音,正是左辉和王斌,心头火起,就要踹门而入,忽又听到一女生轻声道:“咱们在这里议论,别被他听见了…”霎时之间,谢天赐如遭雷击,这声音自己魂牵梦绕,却不是慕容芸是谁。
只听左辉道:“怕什么?过两天我会将他调入别的班,免得他整天来叨扰你。”慕容芸道:“可是…”左辉道:“怎么?后悔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女朋友!”慕容芸道:“我知道,咱…咱们这样做,对他是不是不公平?”左辉冷笑道:“公平?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没本事留住你,就要学会放弃!放心好了,我能将你调进来,照样可以把他调出去…”
谢天赐心如死灰,再也听不下去,喟然长叹一声,默默地走下楼去。
校园内响起了早播新闻,一阵秋风扫过,让路上的行人顿感丝丝寒意。他走到一颗古榕树下,望着徐徐飘散的落叶,心中波澜起伏:“小芸,究竟是你负了我,还是我负了你?左辉让你调班原来是另有深意,也怪我迟钝,没有想到这一层。哎,难道…这就是孽缘么?”曲膝坐下,又想:“你这般心甘情愿的跟他,可是中了什么法术?我现在成为第三者,左辉一定高兴坏了,他巴不得我赶快离开四班!哎…再留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只会徒增伤心罢了。小芸,你可曾有一丁点在乎过我…”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呆坐了半个钟头,心里舒坦了些,他行事果断,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当即站起身,紧了紧外衣,直向老师办公室奔去。
来到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毫无一人。他刚要转身离开,冷不丁背后一人说道:“既然来了就谈谈吧。”语气和缓却不容他拒绝。
谢天赐回头望去,见那人五十岁年纪,戴了一副高深度眼镜,正是班主任胡庸。
谢天赐喊了声“老师”,搬过椅子坐下。胡庸也坐到他对面,点了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隔了半晌,谢天赐道:“老师,我想要调班!”胡庸掐了掐烟灰,淡淡道:“可以。”谢天赐这一问,他便答了,中间毫无停顿。
谢天赐颇感意外,随即又恍然,心中冷笑道:“左辉啊左辉,你可真善工心计,连班主任这边都铺设好了!”
胡庸敲了敲桌子,道:“学校从来没有转班先例,你可是第一个。”谢天赐心道:“恐怕我只是第二个。”胡庸不知他想法,继续说道:“既然是先例,我得妥善安排你——这样,一会我带你去二班报道,你跟那的班主任顾炎交个面。”
听到此处,谢天赐猛然站起身,惊道:“怎么会去二班,我成绩差的远!”胡庸道:“没关系,俗话说环境造人,你去那边多多努力学习,可别让快班瞧不起咱们。”谢天赐冷冷道:“这是别人安排好的吧?”胡庸掐掉烟头,接着又点上一根,道:“没错,那人这样吩咐我,我也只能照做。”
谢天赐苦笑一声,知道事情的发展已成定局,再说下去也是无益,忿忿道:“胡老师,这些日来多让你费心了,二班是囚笼也好,是虎穴也罢,我是不会怕的!”推开椅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办公室又恢复了平静,胡庸掐了掐烟灰,侧头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你以为是左辉做的吧,他又有多大能耐,把你调到二班的另有其人啊!”
回到教室,谢天赐胸口阵阵发酸,周围的环境,周边的同学和朋友,刚熟悉没几天就要分别,自己如何不难过,其实心中最割舍不得的,还是那一个人…若不走有该多好啊,可终归又找不到留下的理由。摇了摇头,开始默默地收拾书籍。
在胡庸的带领下,他见到了二班的班主任顾炎。顾炎是个年约三十的中年男子,身着褐色西装,精神矍铄,脸廓鲜明,在他身上隐隐透着一种不同常人的气质。
顾炎上下打量了番谢天赐,眉头微微一皱,道:“会武艺?”谢天赐心里一惊,不知他如何看出,点了点头。顾炎道:“既然来到我的班级,便不许你再动用一招半式,跟着我来,我分你一个座位。”
两人和胡庸分别,一前一后来到高一二班。顾炎先走了进去,原本低头奋习的学生们齐刷刷看向他俩,眼光中颇带鄙视之意。顾炎说道:“这位就是新调来的谢天赐同学,大家多照顾照顾他。”指了指最后一排靠墙的桌位,对谢天赐道:“你先坐那吧,感觉不合适再跟我说。”
谢天赐不敢多言,提起书包走了过去。
一路上竟有不少同学议论纷纷:“看,慢班调过来的,学习应该很好吧!”“我看不像,听说他女朋友被人抢走了,无奈之下才来这里,至于成绩,还真不好说。”“不对,他是走后门进来的,成绩差老鼻子了。”“那便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可不,这种靠别人能力生存的人,简直就是废物,我最讨厌了!”
听到这些冷嘲热讽,谢天赐心如止水,左耳进右耳出,竟生不出一丝恼怒。他不知从开学到现在的短短数十天中,自己心境早已起了巨大变化,此刻若有人上前给他一拳,恐怕也会无动于衷。
忽听前面一个柔美的声音轻轻道:“谢天赐同学,你来啦!”
谢天赐寻声看去,见是一女生,身穿白色长衣,系着淡青柳绦,清颜皓齿,容貌绝美,隐隐觉得熟悉,一时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便道:“你是?”那女生哧哧笑道:“看来你那天没少喝呢,这么快就忘了?”
经她一提醒,谢天赐这才想起,自己数日前喝的伶仃大醉,全靠她才解了围,正是那汀兰酒吧的少女。又惊又喜,道:“你…你叫雨涵?你哥哥是赵雨蒙!”那女生格格笑道:“我不就是赵雨涵,那天多谢你啦。”
谢天赐道:“谢我什么?”见教室内不少人朝这里指指点点,又道:“以后再说。”快步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顾炎简单介绍了班级的规章准则,又向班长交代些事情,转身带上门离开了。他这一走,吵杂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人人开始埋下头苦命学习,生怕比别人少学一点。
谢天赐心里感慨万千:“这就是快班的学习氛围吗,果然不一样啊!在普通班里,教室就是教室,上课学习,下课嬉闹,倒也不相干涉。而在这里,教室犹如战场,每个人都是敌人,每个人随时会出局,我呢,我能坚持多久,会不会马上被淘汰掉?”拿出课本,左右翻看起来,却不知该看哪。
他漫不经心朝左方瞧处,见那里也有人朝这边看来,却是赵雨涵。两人目光交汇,赵雨涵微微一笑,朝他吐了吐舌头便不再理他。谢天赐想:“自己虽被踢出了四班,可在快班也算交了个朋友。”
随后几天,谢天赐认识了很多同学,他本来性格就很随和,再加上经常和王平在一起,见识甚多,谈吐间自是不凡。有人之前还曾对他存有鄙视之意,待与他处久了,那鄙视之念也慢慢消去,取而代之的是钦佩,是认同,是同学间永不亘变的友谊。
自从认出谢天赐,雨涵有事没事便往他那跑,有时帮他介绍介绍同班同学,当然大部分都是女生;有时翻他手掌替他看手相,称自己跟一老先生学过占卜术,能测人的富贵凶吉。还有一次,她问道:“哪天你再去喝酒可得带上我,上次的账不能赖掉,你得请回来。”说到此时,脸上颇带狡黠之意。
听到喝酒,谢天赐吓得直冒冷汗,道:“算了,再喝我就真认不出你了。”赵雨涵道:“有什么关系,只要我认得你就行了。”谢天赐朝窗外一瞅,见同桌耿青正要走进男厕所,大叫一声道:“等等我!”撇下赵雨涵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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