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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商女如此,虬须大汉也是如此,有酒有肉有女人。那便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去关心那明日之事。谁的江山,谁的铁蹄,那血染的诗歌又与他王勇何干?
燕国兵败如山倒,怨不得苍天不公,兵勇妇孺皆如此,难有不亡之理。陈玄瑜把玩着手中的短刀“幽鬼”。凉,赵,秦,燕,汉,魏,晋,吴,楚,齐十国纷争天下大乱已久,久到人们已经忘记了和平的模样,只是如今这十国之一的燕国已经濒临灭国。一千年前,天子不曾为那些被灭的诸侯小国说话,那么千年之后天子更不会为燕国说话。陈玄瑜自认是帝国的人,可这天下却是十国的天下。想到此处陈玄瑜哑然失笑,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陛下都不曾为此惋惜,自己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夜已深,场面不由得混乱起来,所谓饱暖思淫欲,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个理。兵士们与妇女纠缠在了一起,此刻也顾不上天寒地冻,只恨自己穿得太多。陈玄瑜无奈的叹了口气,牵起陈凌音往屋外走去,他跟随师父走南闯北,光屁股的女鬼不知看过多少,就那正在与书生纠缠着的女鬼,也刺死过无数。可陈凌音还是个孩子,看不得这些。
“爹爹。”陈凌音指着被放在一处的爹爹小声喊道,那些淫声乱语已然传来,她低着头羞得满脸通红。
“你爹看不见的。”陈玄瑜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间,雪似乎停了,只是地上的积雪又厚了一层,如此看来明天最多只能走二十多里。村里的男人被抓去当兵,至今一个也没回来,不少美妇都被村长挑去伺候虬须大汉,这样一来空房倒是不少,陈玄瑜选了一间离虬须大汉较远的民宅,不想听到那些哀声怨语。
翌日,陈玄瑜起了个早,卷缩在床上的陈凌音死命的拽着被子,生怕有人抢走一般。可惜是个女孩,若是男孩就不用趴在桌子上将就一夜了。陈玄瑜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懒腰还没伸完,就听见门外的喧闹声。这房子很小,厨房客厅卧室全在一起,在桌子这起身就能够到大门。
如此一来也方便,陈玄瑜一把推开的房门,这天还没完全亮,就如此吵闹。门一开,一阵凉风扑面而来,陈玄瑜倒是早有准备,可怜那还卷缩在床上的陈凌音猛地一个激灵,哀怨的睁开眼睛。
“哎呀,可算找到你了。快......快来。”原来士兵们不知道陈玄瑜去哪间民宅休息,正在一家家的踹门找人。
“丫头,走。”陈玄瑜喊了声。陈凌音嘟着嘴开始穿衣服,心中把陈玄瑜骂了好几遍,谁让你喊我丫头了,不是都起了名字了吗?还喊人家丫头?再说了丫头是你喊的吗?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一边埋怨一边穿好衣服紧跟在陈玄瑜身后。
士兵们找的如此着急,陈玄瑜就知道肯定出事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棘手的事。他的面前躺着一具衣冠不整的女尸,一柄银剑贯穿了她的胸膛,银剑插的很深,剑柄已经顶到女尸的乳头,可见女尸此刻是被钉在地上的。
女尸的右侧写着一行血字“杀我之人就在村中,若能为我报仇,将其火烧,尔等均可无恙离去,若不能,今晚日落之时,你们全部得死。而凶手若是能将其他人全杀光,则可免于一死。”血字的下方画着一个诡异的血八卦,八卦中央的太极不停的转动着。
这血色太极,陈玄瑜认得。乃是一种诅咒用的邪术,传说与此术与邪神立下契约,被诅咒的人除非完成施咒者要求,否则便会受到诅咒中所说的惩罚。这种咒术并非厉鬼所有,而是常为修道士所用。
难不成这个女尸竟是个修道士?陈玄瑜想到此处在女尸身边蹲了下来,手搭在女尸的右手之上。修道士是所有的修炼玄门道术者的总称,其中以抓鬼为已任的称为驱鬼师,以算命卜卦招摇撞骗的称为方士,以修仙练气为终极目标的称为天师,御剑而行打抱不平游历天下的称为剑仙。总体来说修道士以最终目的不同分为这四类,但四类之间区分得并不是那么明显,就比如驱鬼师,大多数驱鬼师多少也会点剑术,也会点修仙练气的法门,自然一个合格的驱鬼师最需要的则是招摇撞骗的能力。这一点上陈玄瑜的师父敢称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陈玄瑜的师父嗜赌如命,且把把皆输,还能活到上个月没有被债主砍死,靠的就是去大户人家招摇撞骗。
但凡是修道士,身上都会有灵力波动,灵力是修道士的本源,招摇撞骗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要用到灵力。此女刚死不久,按理说应该会残留有灵力波动。
“没有。”陈玄瑜自顾自的说道,这个女的不是修道士,那为什么会留下“血色太极”的诅咒。
“怎么样?这字上写的是真是假?”虬须大汉见陈玄瑜盯着女尸与血字研究了半天,只冒出没有两个字,很是着急。
“真的。”陈玄瑜点了点头,血色太极是真的,这点毋庸置疑,那么此刻只有找出杀死此女的凶手将其烧死方可解除诅咒,可是这会是谁干的?一点头绪也没有啊。这血色太极还有一个更为简单粗暴的破解之法,便是修道士涌入太极之中斩杀太极中的邪神,方可破解此术,只是以陈玄瑜的修为,这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
“真是晦气,老子上哪去找那狗屁凶手。你说我们就此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行不行?”虬须大汉问道。行军打仗他不行,这破案査凶更不是他的强项。
“不行。”陈玄瑜抬头看了虬须大汉一眼,知道单以口舌是说服不了虬须大汉的,便将大汉拉到屋外,好在这个村庄并不大,说明起来也简单得多,陈玄瑜拿着顺手捡来的长矛,用力向村外丢去,长矛之上被赋予了灵力,飞出百米之远停顿了一下,随后“呼”的一声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为灰烬,连铁质的矛头都化成铁水。
“看到没?你们若是碰到那界限,也是这般下场。”陈玄瑜毫无感情的说道,他不想多浪费时间,找不出那个凶手,这一票人都得死在这。
“那你的意思是只有找出那个凶手,将他烧死,我们才能得救?”虬须大汉问道。
“对,我们的时间不多,日落之前若是找不到,也是那个下场。”陈玄瑜说道,示意虬须大汉不要在打搅他寻找线索,想找到凶手得先从那把银剑入手。
“这有何难?”虬须大汉大笑起来,随后对村长挥了挥手示意村长过来,村长自然不敢违背虬须大汉的命令,立刻来到虬须大汉的面前。虬须大汉二话不说拔刀砍下,村长死之前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你别乱来!”陈玄瑜倒是明白了过来,这虬须大汉太疯狂了。
“难道你还有别的法子?”虬须大汉不屑的说道,他的手下也不是傻子立刻上前将村长抬到早就升好的篝火前,一把丢了进去。
太极血字没有丝毫的变化,村长算是冤死了,陈玄瑜瞪着虬须大汉:“你不要再乱来了。”虬须大汉似乎没有听到陈玄瑜的警告,招呼兄弟们拿起兵器,先从屋里的村民开始杀起,如果都不是,再去找村外的漏网之鱼。
村民们给虬须大汉酒肉甚至身体,想的无非是能活下去,此刻虬须大汉猛然翻脸,村民们求生无望,只有拼死一搏,毕竟虬须大汉也只有二十多人,在冷兵器时代,手持武器的不比手无寸铁的优越多少。虬须大汉的行为引起了村民的激烈反抗,双方都视对方为死敌,毫不手软。
村落本就不大,将整个村落弄得鸡犬不鸣,也只需半日的时间,虬须大汉带着剩下的兄弟回到了女尸这。虬须大汉满身是血,他身后的兄弟也只剩下十五个,死了五个。整个村庄的人加上那五个士兵居然都不是杀死女人的凶手。
“凶手就在你们这些人之中,这次你怎么办?你继续杀给我看啊!杀啊!”陈玄瑜怒吼道,他不是不想阻止虬须大汉去杀人,只是根本阻止不了,如果为了救那些村民而将虬须大汉一伙人全杀了,那又有什么意义?
“谁是凶手,给我站出来,是个男人就给老子自己站出来。”虬须大汉大声吼道,士兵们都向后退了一步。没有人站出来。虬须大汉盯着陈玄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相信我的弟兄们。”
“那你是说凶手就在我和她之中?”陈玄瑜回答,身后的陈凌音躲在他身后拼命的摇着头,她不是凶手,不是。只是此时此刻虬须大汉一伙人是绝对不会相信她,也不会相信陈玄瑜。人是一种只相信自己的动物,特别是在危险的时候,越是危险,越是相信自己,怀疑一切。
不顾一切的拼命厮杀,此刻又将矛头指向自己?陈玄瑜将陈凌音护在身后,虬须大汉如此着急的挑起事端,莫非真正的凶手就是虬须大汉?
“弟兄们,上!”虬须大汉大吼一声,他不知道陈玄瑜的身手如何,不敢贸然上前,只是他相信即便陈玄瑜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十,何况还有他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别动,他才是凶手,他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先是杀光了村民,然后对付我?若是我和凌音都不是呢?到时候他会对付谁?是你?是你?还是你?你们仔细想想,谁才想我们这些人全部死光?是凶手,只有我们死光了,他才能安全,他才能保住自己。只有凶手才会迫不及待的将我们全部杀光。”陈玄瑜大声喝道,此刻他将心中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此言一出士兵们全部都愣住了。在这生死存活的关头,谁也不可能完全去相信一个人,何况这些人中还有一个和他们立场完全相反的凶手存在。
“一派胡言,看我先将你烧死。”虬须大汉怒吼道,此刻若是让大家觉得他是凶手,那么不管他是不是,都将是死路一条。这些人确实是他的手下,可是若是只有杀了他,他们才能活下去,到时候他们一定不会手软。
虬须大汉刀法不精,力道却凶悍无比。一刀砍下,刀刃未至,刀风已临。陈玄瑜慌忙挥起手中的短刀“幽鬼”迎上。
“铛”的一声,陈玄瑜只觉得握刀的右手一阵酸麻,与一位带兵打仗的将领近身作战,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得想办法拉开距离。只是虬须大汉哪会给他拉开距离的机会,刀刀逼近,一刀比一刀凶猛。
陈玄瑜眼睛闪过一丝决绝,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手中的短刀被虬须大汉震得脱手而去,虬须大汉面露喜色,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追击,陈玄瑜的左手就接住了短刀幽鬼,而右手顺势拔出了背于身后的宽刃巨剑,巨剑通体幽蓝晶莹剔透。巨剑名为“天诛”本是师父的佩剑。陈玄瑜一手持刀,一手持巨剑,两面同时进攻。虬须大汉不曾见过这样的打法,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
“你们在看什么?他就是凶手,杀了他我们就能活下去了。除了他,谁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虬须大汉一面接招一面大声喊道,全然忘了他们昨日喝得烂醉如泥,不要说以陈玄瑜的身手,即便是陈凌音这样的小女孩在他们面前杀人,他们也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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