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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成前脚刚走,沐雅馨就走了进来,望着一脸疲惫的李熙,问:“刚才出去的是郁二郎吗?”得到李熙的正面回应后,沐雅馨脸挂下来了:“你答应过我的。”
“什么?”李熙正在揉太阳穴,闻听这话吃了一惊,随即就想起来他答应沐雅馨解散寻芳使,不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李熙嘻嘻一笑:“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吩咐他把人解散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所谓的寻芳使,找美人只是个幌子,刺探军情才是目的。”
“刺探军情的叫斥候。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沐雅馨撅起小嘴。
“是是是,夫人什么都懂。其实我这叫,叫……扮猪吃虎,就是故意装蠢以迷惑敌人,让对手误以为我是个贪恋美色的花花太岁,对我不加防备,我便可以进退自如了。当日群雄并起,与你夫君我一样揭竿而起的英雄豪杰们如今还剩几个,十成中早有八九个埋骨异乡,化作冢中枯骨。你夫君我为何能活到现在,还活的这么风光?仅仅因为我长的英俊,上天青眼想看吗,显然不全是。是因为我武艺精强,横勇无敌吗,也不完全是。那是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擅于用兵?天都晓得我的指挥艺术连做小队长都不够格。那么我为何能活到现在,与美人你在此纵论古今。”
沐雅馨道:“因为你会装。”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这叫扮猪吃虎。是一门很高深的谋略哟。”
“可是你当应过我的。”
“我已经兑现啦。”
“那他为何要来?”
“他,如今是睦州刺史,睦州那地方你未必知道在哪,但那个地方产很好的茶叶,‘湖州紫笋’你听过吧?”
“知道,那不是产在湖州吗,他不是睦州刺史吗?”
“我说过‘湖州紫笋’产在睦州了吗,我是说睦州也有好茶,不下‘湖州紫笋’。”
沐雅馨点点头,柔声道:“你别生气,我不是怀疑你什么,只是我就是不喜欢他这个人。你知道么,我每次见到他,心里都特别害怕,总觉得他的身上有股黑气,而且他的眼眸似乎没有眼白,就像是两个黑窟窿。”
李熙用手背试了试沐雅馨的额头,又试试自己的,索性把她搬过来,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然后满脸疑惑地望着她。
“我就知道你不信。”
“我信。”
“信你就远离他。”
“你吩咐我照办。”
“你歇着吧,我走了。”
李熙拽住她,馋着脸,嘻嘻地笑着,许久改口道:“一起出去走走吧。”
沐雅馨把崔莺莺也叫上了,自从李熙和崔莺莺有了夫妻之实后,她就开始躲着他。李熙自不会放过她,他黏人的功夫有一套,沐雅馨情知躲不过,没办法她就把崔莺莺随时拽着做挡箭牌。崔莺莺现在幸福的昏头昏脑,看什么都是美好的,什么都是阳光明媚的。对二人之间欲拒还迎,打亲骂爱的小动作,完全是个睁眼瞎。
李熙现在对沐雅馨有一百种不满,出于报复,他和崔莺莺同乘一马,手把手地教她骑马,对她犯下的所有低级错误总能一笑了之,耐心十足,绝不生气。沐氏也表现出极佳的风度,崔莺莺能独立坐在马背上时,她主动去给她牵马,安抚她,鼓励她,帮她克服紧张。这中间她瞅准一个机会,明目张胆地向他抛了一个妖邪的媚眼,充满了挑逗。
李熙笑了,心中的不快瞬间冰释瓦解,经历了一番磨难后,她成熟了,已经懂得了进退之道。
意外地在郊外遇到了毛耀,他是出城打猎来的,一行二十几骑,鲜衣怒马,箭袍窄袖,悬刀背弓,有人手里还端着弩机,有两个清丽的年轻女人混在队伍中,穿着男装,英姿飒爽。相请不如偶遇,毛耀提议就地办一个烧烤宴,看看天色还早,看看秋阳正浓,看看周遭山清水秀,又无闲杂人等打搅。李熙欣然答应。
侍从们忙着寻柴升火,四个女人凑在一起说她们感兴趣的话。李熙和毛耀两个孤家寡人凑在一起,先一起感慨了一下山河的壮美,继而李熙拿毛耀带着的两个女人打趣,毛耀则拿崔莺莺和沐雅馨开涮,李熙觉得这样自己太吃亏,提议还是拿出点君子风度尊重一下女性。
毛耀瞄了眼崔莺莺和沐雅馨两个,重又把李熙打量了一番,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瞒不过我的。”李熙笑而不言。毛耀道:“你不说话,说明你心里有鬼。”李熙道:“我说话就上你当了。”毛耀道:“嗨,说这些无聊的话,没劲。”
李熙眺望远处的青山,回身望向大江方向,忽问毛耀:“曹氏兄弟此番为何对西征这么感兴趣?那件传言是真是假?”
毛耀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过我看是真的,否则他岂肯就范。”
李熙道:“果然是真的,就太作孽了。天下是诸王的,诸王更应该爱惜呀。”
毛耀道:“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李熙道:“我也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毛耀道:“果真吗?”
李熙道:“是真是假,我能瞒得了你?”
毛耀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久后,才略带忧伤地说:“也只有你我两个闲王能如此坦诚相待啦。”河滩上,侍卫们已经升起了三堆火,其中一堆升起后移交给了四个女子,她们的心思显然并不在烧烤食物上,能到郊外来走走,本身就是一桩乐趣,有人陪着,乐趣更浓,而今还能升火玩,实在是意外之喜。
李熙问毛耀那两个女子是谁,毛耀道:“学你呗,思念山妻,找了两个替身。”
毛耀曾说过他的妻子在大荒之年饿死了,也说过他的妻子为了一口粮食跟人跑了,还说过他的妻子为了填饱肚子与人勾搭,被他打跑了。哪个才是真相,谁也不知道。
这俩女子应该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姿色上佳,气质优雅。比沐雅馨也毫不逊色。
一支左佑圣军巡逻队停在半里地外,派过来一骑询问为何点火,被毛耀的侍卫喝退。圣京周围的巡逻任务原来由左右佐圣军担任,自“曹钥事件”后被左右佑圣军取代。
“曹钥事件”发生在中秋节后,那天曹曛的妹妹曹茉出武进县城射猎,久无所获,心中烦恼。路遇武进士子张仁清出猎归来,因见张仁清年少英俊,风度翩翩,曹茉遂上前搭讪,张仁清嫌其长的丑陋,出言讥讽了两句。
曹茉大怒,一箭射杀了张仁清,又将张仁清随从三人尽皆射杀。恰逢一樵子路过,目瞪曹茉杀人,大呼奔逃,曹茉纵马追入山村,左右开弓一口气射杀了十八人!后因担心丑事泄露,请她堂兄曹钥调动骁骑营屠灭山村。
消息被监察御史探知后禀报了张孝先,张孝先令御史中丞毛诗章秘密拘押了曹茉,又从其左右下手,拿到曹茉杀人的口供,以此相威胁逼曹氏兄弟交出了右佐圣军兵权。
此事发生之后,张孝先以左右佐圣军军纪败坏为由,剥夺了在圣京附近巡逻的资格。而改为左右佑圣军担当。
喝退几个逻卒算不得什么,两位王自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让李熙和毛耀惊讶的是,那名被毛耀侍卫喝走的骑兵回去后不久又回来了,跟他来的还有一个小校。
远远的下马望二人拜道:“近来常有唐军细作过江刺探军情,劫杀官吏,俘夺百姓。两位大王身边侍卫稀少,末将敦请两位大王早些回城,免生意外。”
毛耀望望李熙,李熙也正望着他。
“将军好大的官威呀,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呢。”李熙和声问道。
小校低头没有回答。
“问你话呢,哑巴了吗?”毛耀喝道。
“请二位大王早早回城。”小校低着头说道,丝毫不让步。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两位王问话小校不应,下一步是该怒发冲冠,还是一笑了之?毛耀望着李熙,李熙也望着他,二人都是哈哈一笑。
笑过之后,却谁也没说话,小校仍旧跪在那,二人却忙着去割肉做烧烤了。
崔莺莺和沐雅馨望见跪着的小校,悄悄问李熙他是谁,李熙没好气地回道:“一个不识像的家伙,休要管他。”沐雅馨忽然拉了把李熙,说道:“他,他不是陈家二郎。”
“陈海道?”李熙吃了一惊,回身叫那小校:“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小校闷闷地喷了口气,倔强地抬起了头。“呀,真的是陈家二郎。”崔莺莺嚷道。李熙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眼前的这个小校的确是陈招弟招来的弟弟陈海道。
因为陈招弟的名分是妾,陈家人极少上门,他跟陈海道前前后后也就见过三五次,最近一次是在常州城,张仃发的弟弟张如冲把陈大喜、林氏一家送来常州交还给他。
李熙是很想照顾陈招弟的父母和弟弟,奈何林氏不肯,女儿陈招弟福浅命薄,已经不在人世,她不想再跟李熙有什么瓜葛。
那次匆匆一晤后,李熙给了陈大喜一笔钱叫他在常州安家,他自己则率军南下攻略浙东、福建去了。
此后,李熙就把陈大喜一家丢在了脑后,直到崔莺莺和沐雅馨从福建到圣京后,一次提到陈招弟时,李熙才想起陈家还在常州,派毛乐去接,却左右寻不到人。遂就此作罢。
李熙让陈海道起来说话,陈海道神情有些倨傲,似乎很不愿意见李熙。
李熙对这位小舅哥莫名地也起了一肚皮火,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道:“你先回去,我得空再叫你。”陈海道躬身告退一言不发。
毛耀打听到陈海道的底细后,打趣李熙说:“陈夫人泉下有知,定然恨死你了。你这姐夫做了王却全然不顾小舅子的死活,当面都不肯相认,不得了呀,你这种人没有人情味,我要提防着你。”李熙脸一红。
除了陈海道这一节,这天的郊外出游还是很尽兴的,李熙提议今后每隔七天就出来一次,沐雅馨问他为何是七天而不是三天五天。李熙道:“七是我的幸运数字,我就喜欢七,你有意见吗?”崔莺莺道:“夫君说几天都好,只是别忘了兑现。”
李熙赞道:“还是莺莺懂我,知道我有食言而肥的毛病,故而好心好意出言提醒,不似有些人尽问些某名奇妙的问题。”
崔莺莺悄悄安慰沐雅馨说:“因为陈家二郎的缘故想她了,你别理睬他就是。”
沐雅馨道:“我知道,我故意说的,免得他又想不开。”
在圣京城东门与毛耀道别后,李熙跟崔莺莺和沐雅馨说:“你们先回去,我出去有点事。”沐雅馨道:“是公事还是私事?”
李熙道:“公私兼顾。”
李熙是想去左佑圣军大营找姚素,关心一下自己的小舅子哥,顺道向左佑圣军借一座营房。近来江北唐军渡江侦察越来越频繁,李熙揣测裴度可能要发动一次秋冬攻势,以支持鄂岳战场的卢士枚。仗不可能打的很大,裴度手里能打的牌不多,但有可能会打的很险恶。
左神策的孟文亮和蒙张泰都擅长袭扰作战,用小股部队潜入圣京城来制造一场恐慌,其效果跟大举攻打滁、和二州是一样的,甚至会更好。
圣京城周围虽然重兵云集,却并非无懈可击,万一有小股唐军窜入城来,诸王王府自是首当其冲,杀一个王所造成的影响不下于攻破十座城。
东南王府只有六十名侍卫,加上外面的也不过两百人。够吗?不够,至少李熙觉得力量还是有些薄弱。他下令熊欣儿率三百精兵来圣京,屯驻在东南王府附近的至高台,三百人来京动静不小,想瞒住所有人的耳目是不可能的。为避免予人以口舌,李熙准备将熊欣儿纳入左佑圣军建制,小股军队划拨,毛耀这个兵部尚书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名分有了,现在还需要一座兵营,左佑圣军在城内有两处兵营,距离东南王府都有相当的距离,李熙打算在自己的府邸附近修建一座兵营,钱可以自己掏,但旗号得左军给,此外还得给姚素打个招呼,这种小事张仃发不知道就算了,姚素却是必须知道的,否则谁来替他遮掩呢?
姚素对李熙建兵营的事满口答应,李熙想要的无非是在账册上记上一笔,别人问起来有据可查,他相信这件事呈报兵部时会很顺利地批下来。
至于关照陈海道的事,姚素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了。
“尽力而为就好。”李熙要的就是这句话。陈海道还只是个队副,关照他有姚将军“尽力而为”这四个字就足够了。
回到东南王府,张默安已经在等候,他详细地向李熙回报了新兵营的营建进度,李熙整体还是满意的。张默安特意提醒说新兵营和王府之间有一条水沟相连,年久失修已经淤平,但若费些力气清理后,可以改造成一条沟通王府和兵营的密道。
张默安建议李熙修建这条密道。
李熙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连夜跑去看了一趟,水沟长约一里,两边长满了荆棘杂草,因为两侧居民倾倒污水垃圾而变得臭气熏天。李熙简单地测算了一下工程土方,眉头一皱,说道:“动静太大了,怎么才能掩人耳目呢。”
张默安道:“由长乐县出面疏浚沟渠,先晾上一段时日,等没人注意了,再接手过来,密道修好后,在此修成一条街。两边盖上门面房,因为地理偏僻,商户会很少。可以掩人耳目。”李熙道:“修条街太折腾了,起屋修座道观吧。也好沾沾仙气。”
看了一会,李熙从东门回府,张孝先派人来请他赴临时内朝会。近来鄂岳战事紧张,召开临时内朝会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晚上开什么会?
李熙让阮承梁派人去毛耀、曹曛等人府上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各府都在互相询问,谁也没弄明白晚上开会为哪般。
不久,姬禇和杨卓二人分头到各王府促请诸王尽早与会,二人稍稍透露了一点消息:事关西征军的成败,军情紧急,故而连夜开会。
李熙将信将疑,军情瞬息万变,遇有紧急军务开小朝会议决即可,用得着十王共议吗?
会议地点还是北极殿,岛上灯火通明,龙炎池的水面却是黑黢黢的,浆起水花哗哗。李熙心头一阵紧张,他水里的功夫可是很一般呐。
好在有惊无险。脚踏实地,李熙顿感踏实,他擦了擦额头,大步迈向北极殿。
王喜、曹谷外出,内朝会只有十王参与,李熙是最后一个到的,还在北极殿外他就听到张孝先和曹曛在争吵,彼此都不太冷静,同时他又看到刘夏和陈苏两个人也在辩论着什么。毛耀在一旁,一会帮刘夏两句,一会帮陈苏。一会自言自语,嘀嘀咕咕。
李熙咳嗽了一声,刘夏和陈苏两个人结束了争执,张孝先也闭了口,唯有曹曛还在喋喋不休,秃头胀的通红。
“……就算丢了舒州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有水师,进退自如,蕲州若使,大军必然军心溃散,后果不堪设想。”
“哇,蕲州都守不住啦,怎么会搞成这幅局面?”李熙皱着眉头说,“地图,地图,地图在哪?”
崔雍用拐杖指了指挂在北面墙上的地图,地图很大,大圣国万里河山尽收眼底。
“黄州没有丢嘛,鄂州也还在,那蕲州怎么会丢呢?怪了,谁这么懂得用兵?”
“还能有谁,卢士枚呗。一招并不高明的迂回包抄。”崔雍用拐杖点着蕲州。
李熙道:“这应该叫孤军深入,周围都在我军的控制中,一口吃掉就是。”
“说的轻巧,吃,五千潭州军精锐呢,小心崩掉你两颗牙。”曹曛愤愤道。
“五千潭州军?卢士枚一共不过八千人,五千在蕲州,那他潭州门户岂不洞开?索性单拳直进,直捣他老巢,看看谁先倒下。”
张孝先尖着嗓子嚷道:“山南军李海山部正在攻打舒州,潭州城外有几千清海军,一拳是打不倒卢士枚,三万西征军就会陷入重围。我意全军向后拉,夺回蕲州,在舒州城外全歼李海山部。此番西征宁可寸土未得,也不应冒全军覆没的风险。”
曹曛道:“蕲州虽失,黄州和鄂州、沔州都还在咱们手里,只须稍作休整,直捣潭州并非不能,此刻回撤,徒费粮草不说,死伤几千人劳而无功,怎向将士们交代?”
李熙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继续打下去?”
曹曛道:“此刻我军士气正旺,鄂州等地粮草也很充足,退一步说即便将来战事不利,还可以退往江西,不见得就是个全军覆没的结局吧。”
崔雍道:“蕲州丢失,从鄂州到江西,只能奔袁州,山重水复,距离遥远,三万大军想平安到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蕲州、舒州陷落,江州势难保守,江州一失,洪州门户大开。洪州若失……”
“他们在动手,咱们也不必闲着嘛,舒州和蕲州都靠江,我水路两军齐头并进,夺取易如反掌。”崔雍的话还没说完,陈苏就很不客气地打断了。
“近来裴度屡次派斥候渡江侦测,可能会有所动作。”张仃发提醒道。
“动作是肯定会有的,不过应该不会有大动作。河朔藩镇最近几次向唐天子请求出兵南下助战,裴度一眼盯着我们,一眼盯着河朔的骄兵,他哪有精力搞个大动作。”王弼笑呵呵道,不过他又立即补充道:“但也不得不防备,听说康乙全从长安又回来了,还带了百十个神策将,来意不善啊。”
李熙大致闹清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西征大军进展顺利,一路西进夺占了蕲、黄、鄂、沔等州,正厉兵秣马准备夺占岳州进取潭州,抄了卢士枚的老巢,这节骨眼上,卢士枚棋走险招率五千精锐弃潭州、岳州不顾,而跃进至蕲州,遏断了西征军与后方的联系,与此同时山南军主力在李海山的督率下进逼舒州,舒州若失,西征军后退无路。
扬州裴度为了策应卢士枚和李海山,极有可能会策动新的攻势,至于是过江突袭圣京制造恐慌,还是向滁、和二州发动攻势,至今还难以判断。
李熙明白了召开临时内朝会的原因,事关西征军进退成败,张孝先岂敢独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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