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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幽谷门好多天了,南宫凉也醒了过来,初雪每天都跑来看他,告诉他一些从同间房的女孩那里听到的事。幽谷门的确是一个修习法术的地方,但并不如同萧衣说的那么简单。平民百姓不会太了解法术这种东西,法术主要为有权有势的人服务。在南岚国,家境富裕的人家会被一些妖怪盯上,谋取钱财,勒索食物或者被要求帮助他们在人类中生存下去,妖怪往往会用性命来要挟人类帮助他们达到目的,为了保命,有些富贵人家就不得不到术士这里寻求帮助,长久以来,术士维持着人类与妖怪间微妙的平衡。久而久之,术士这个行业发展壮大寄来,一些平民为了挣钱想要学习法术,而王公贵族为了保命也纷纷在孩子小的时候时送他们来修习法术。
幽谷门是南岚国法术三大门派之一,有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其中自然有不少名门之后。而像南宫凉他们这种来历不明的小孩,则都是被文拓捡来的,靠着文拓兜里可怜的几个钱吃饭。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习法术,很多人最后都因为无法修习法术被迫下了山。
初雪正滔滔不绝的讲着,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了,南宫凉看到那个叫做文拓的男人笑眯眯的进来了。
“伤好的差不多了嘛,”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怎么样,你们还适应这里吗?”
初雪狠狠的点着头,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恩。”南宫凉也点点头,抬起头,嘴角扬起来,乖巧的笑着,蓝色的眼波平静的不可捉摸。
初雪有点吃惊,这和那个倔强的想活下去的少年不一样。和那个温柔地对她笑的少年不一样,也和那个面露悲伤的少年不一样,刚刚的他让人有种不自然的距离感。
文拓倒是没有在意,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你们两伤好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像是提到了什么不愿想起的事般,两个人都有点为难的样子。
“如果想留下来的话,旧的在这里修习法术,幽谷山是不养没有用的人的。”
“我想留下来。”
“这个世界,可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没关系吗?“文拓微微蹙着眉。
“我要留下。”南宫凉语气很坚定。
“我也要留下,我……我要是离开就没地方可去了。“初雪也急忙说道。
文拓没有反对,“那你们跟我来吧。”
南宫凉跟着文拓到了一处整齐的院子里,“你就住这间,明天会有入门的试炼,如果不能通过,你就只能下山了。“
南宫凉点点头,走进了房间。小小的房间里放了四张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靠着墙睡了过去,另一个探究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仿佛雕刻出来的般,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擦着他手中的剑。南宫正打算找自己的床睡下,一股大力差点没把他打趴在地上。
“呦,兄弟,你也是今天刚来的吗?欢迎欢迎啊哈哈哈。”一头火红短发的少年狠狠拍着他的后背,呲着牙大笑着。
“恩,以后就请……”
“啊哈哈哈,好说好说哈哈哈……从今以后都是兄弟哈哈哈。”
这家伙,精神没问题吧。南宫凉不禁担心起来。
初雪回到自己的房间,告诉了她们第二天试炼的事
“唉?你也是要接受入门的试炼吗?”一个青衣小姑娘开口问道。
“恩。你们都知道了吗?”
“刚刚有人来说过了,叫我们好好休息呢。”
又闲聊了几句,大家就各自去睡了,忐忑不安的,担心着第二天的试炼。
冬季的夜晚总是显得漫长而难熬,在山顶看夜空总是觉得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离自己很近,少年少女们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终于到了。
一大早他们来到了试炼的场地,宽阔的场地前是一个用石头堆砌成的高台,黑压压的几百号人显得有点拥挤,南宫凉看到救了他们的三个人都站在试炼场地的高台上。大家挤挤攘攘,兴奋地叽叽喳喳个不停。忽然一声巨大的断裂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在了一个女人身上,她一身干练的紧身黑衣,潇洒英气的从试炼地旁被劈成两半粗壮的大树旁走开,轻松地拍着手上的土。
“唧唧喳喳的烦死了。”不耐烦的咂咂嘴,高台上的幽谷门弟子不知为何突然露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同情的望着看台下的人们。“都安静的听我说,今天的试炼是为了测试你们是否有资质学习法术,当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测试,我是你们的师傅之一,林蔓。试炼具体的内容由后面这老头来讲。”
“后面的老头”一脸不爽的走向前,不满的瞥了几眼林蔓,但也不敢说她什么,然后他拖着长长的调子,拖拖踏踏的开始说话:“一切事物皆有源头,法术也不能脱离这世事的法则。法术并不是凭空而生的,它也有其源头,那就是我们口中的种子,既然是种子,那便要有能使它生长的土壤,法术的土壤就是我们的身体。但你的身体并不一定可以培养所有的种子,因人而异,不同的人可以接受不同的种子。今天我们便是要测试你能不能拥有法术的种子,这些高台上的师傅们会提供给你们八中不同的最初级的法术种子,四种具象性的种子——风、火、水、土:和四种内修性的种子——木、石、铁、灵。你只要可以接受其中两种以上的种子,便是合格,当然,这是很简单的,普通人都起码可以接受两种以上。我是师傅之一,王起雄。“
“切,这啰嗦的老头,“南宫凉身旁的红发男孩把手抱在头后面,似乎很不屑,“那可是整个幽谷山最死板的老头子了。”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红发的男孩叫齐零,南宫凉觉得他是他活到现在见过精力最充沛的人,不管房间里面瘫男如何对他不理不睬,睡觉的男孩从不醒来,还有自己挂着怎样敷衍的笑容,他都始终滔滔不绝,在房间里上蹿下跳,然后硬生生的让他们三个深深地记住了他的名字,然后互相认识了。面瘫的男孩叫即墨离,睡觉的男孩叫周枭,三个人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明显的睡眠不足。
试炼开始了,高台下的人一个个上去了,大多是十几岁的孩子,也有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师傅们的手中腾起不同颜色的光,轻盈的的跳跃着,先上台的人似乎都顺利过关了,齐零激动地在一旁动来动去,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去。
几十个人之后,齐零一跃上了高台。第一个师傅就是刚才啰嗦的老头,齐零有点不情愿的走了过去,“用手握住它。”老头说道,小小的光里仿佛包裹着圆形的小珠子,齐零用手握住,忽然1一阵剧烈的灼痛感传来,他赶忙松开了手。老头摇了摇头,“不行。”
“切。”齐零别扭的走开了。走到刚才劈树的师傅前,不禁有点心虚,用手握住她手中的种子,还是同刚才一样的灼痛感,齐零不禁有点失落,红色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走到脸上又可怕疤痕的叫石烈水的男人面前,齐零开心的喊了声“疤脸师傅”握住了他手中的种子。一股温暖的感觉蔓延了全身,手心握住种子的地方像是有东西生了根似的,微弱的光芒迅速没入手中不见了,“合格了。”疤脸朝着他呲牙一笑。“我就知道。”接着齐零又获得了三枚种子,一路蹦蹦跳跳的下了台。
周枭和即墨离也都拿到了五颗种子,南宫凉走上了高台。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六颗,七颗,八颗,台下的人惊呆了,连台上的师傅都有点惊讶。
“这孩子,不会是‘百宝箱’的体质吧,真是罕见啊……”
“是啊,幽谷门近几年来也就出了这一个啊……”
“文拓,你这次可是捡到宝了。”
人们议论纷纷,南宫凉看着手掌,这种温暖的感觉,就是力量吗……
试炼还在继续着,基本没有人被淘汰,但也没有再出现能够拥有八颗种子的人。兴奋劲渐渐消退,南宫凉看到初雪走上了台,顶着那头乱七八糟的短发,活像个假小子。初雪一个一个试过去,走到最后一个时,她竟然还没有一颗种子,她咽了咽唾沫,握住了最后一颗种子,依旧是不相容的灼痛感。
台下一片愕然,竟然没有一颗种子。初雪不相信的又重新来了一遍,手中的疼痛感告诉她,她不属于这里。她慌了神,无助的看着台下,对上了一双清秀的蓝眼睛,一样的惊讶。不知所措的她踉踉跄跄的下了台。
台下的人越来越少,初雪落寞的的站在台下,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所有的人都通过了测试。
“今天大家拿到的是八种基本法术属性的种子,通过试炼的人,从明天开始跟着自己拿到的种子,跟着台上的师傅开始学习……”
初雪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吗?可她已经无家可归了,她是被抛弃了的,应该已经死了的人,回去肯定会被官府带走,家人也不会要她,她又有哪里可以去呢……
南宫凉静静地站在她身边,他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她流眼泪。
文拓有点为难的站在他们面前,“你……可能得离开,幽谷山山是不留……”
红毛小子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你朋友?”他一脸讶异的看着南宫凉,没等回答,突然一把揽过初雪,“兄弟的兄弟就是朋友,从今天你就是我兄弟了,所谓有难同当,你兄弟我以后吃饭就分你半碗,你吃半碗够吗?”
“啊?”初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好兄弟吓到了。
“师傅,就留下他吧,他说吃我分他的半碗就够了呢?对吧,小兄弟。”齐零使劲的对着初雪挤眉弄眼。
“人家是个姑娘好吗?”石烈水突然一把提起了齐零,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呃……抱歉抱歉,”一转头,他就蹭上了石烈水“疤脸师傅,就让她留下嘛。”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我也愿意分她饭师傅,”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是和初雪住在一起的青衣小姑娘。
“我可以偶尔分她饭吃,因为我吃得多,会不够吃,不过还是可以分,可是……”仿佛终于睡醒了般的,周枭挠着头自言自语着。
面瘫男直勾勾的盯着文拓师傅,好像用眼神坐着无声的支援。南宫凉轻轻地笑起来。
“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初雪的眼泪决了堤般的汹涌地流下来。
“好了好了,就是多一个人嘛,你们这样弄得好像我特绝情般的,”文拓无奈的笑起来,“不过,留下来你就只能住在柴房,平时都要去厨房帮忙做杂事,很累,这样也没关系吗?”
“恩恩,我什么活都可以干,只要能留下来……”最后还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冬日的阳光打在他们的脸上,温暖流淌。很久很久之后,当他们再回过头来回想今天,才发现,这天的暖阳明媚的如同的这命运的相遇一般,成为了未来崎岖路上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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