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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麒帮内，李晓欢在教萧若水九麒心经，若是九麒帮的当家不会本家功夫，未免丢人了点。
虽然萧若水很努力地在学，但毕竟年龄也不小了，又是个女孩子，效果并不尽如人意。
李晓欢皱着眉，“啪”一声剑鞘抽在萧若水背上：“跟你说了多少遍这是引丹田之气沿督脉上行，如此简单的错误你却三番四次地犯，真是没用！”
萧若水早就战战兢兢地了，被那沉重的剑鞘一拍差点趴在地上，听见李晓欢的训斥更是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不敢哭出来。因为只要一哭，李晓欢必定会更加生气，她只有费劲地再次努力。
她已经比刚见到李晓欢时性格变了许多，李晓欢让她学会冷血，学着嗜杀。可她到底还是个小女孩子，本该是抱着小狗小猫欢笑撒娇的年纪，让她如何学得会这些东西呢？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匆匆忙忙地进了大堂，捂着的肩头不断有血渗出来。
李晓欢皱了皱眉头，不知是不是跟萧惟烟跟的久了，原本见到血就兴奋的他好似多了点洁癖，那人的血滴在地上，令他心里极其不舒服。但是想想，待会儿血迹还会更多，也就释然了。
“帮主帮主不好了，我们的货被条子端了，兄弟们死了不少。”泪痕交错，大概是没有经历过这样骇然的情境，他极力吸着气，想抑制下浮躁的心里，变得冷静下来。
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很想提醒他，不用那么着急，待会儿……他就会变得跟死人一样冷静。
“应该是有内鬼，否则那些条子的时机怎么抓的那么好。”那人扑倒在萧若水面前，眼睛却是看着李晓欢的，他知道，这才是九麒帮真正的当家人。
李晓欢冷冷瞧了他一会儿，突然转头对萧若水露出一个秀美而又残忍的笑容：“若水，杀了他。”
“什么？”萧若水让那个笑激的一个哆嗦，颤抖着唇道：“我，我从来没有杀过……我不敢……”
那个手下魂都快吓飞了，瘫坐在地上不停地蹬着双腿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已经腿软了。
“货被端了你却还活得好好的，真是让人很不爽啊。”
李晓欢继续鬼魅般地笑着，朝萧若水一步一步走过去：“若水啊，你知不知道你堂兄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一个人灭掉整个帮派了。你现在才迈出第一步，怎么可以说不敢？”
“你给我记住，绝对不要再让我听见不敢，不要这类话。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给我好好走下去！”说着他往萧若水手里塞了把匕首，原本静好的笑容竟愈发狰狞。
那名手下终于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李晓欢冷笑一声，一挥手袖子里的飞蝗石便打在那人背上定住了他的穴道：“帮主，是你眼前的萧若水，不是我。如此不把帮主放在眼里，九麒帮要你还有什么用？”
萧若水手一直在哆嗦，几乎都握不紧刀，第一次杀人，恐惧感笼罩全身，她终是克制不住哭了出来，脸上两行清泪不断地流着，不管怎样都没法止住。李晓欢冷着脸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责骂，而是伸手握住她的手，一步一步向那人逼近。
萧若水最终是嚎啕大哭着将刀一点点刺进那人心口的，鲜血溅了满脸的时候她突然止住了哭泣，愣住了，就那么傻子似的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咽气，全身由紧绷变得瘫软。
李晓欢放开了手，熟悉的血腥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浓烈的甜腥充斥着口腔让他觉得他终于找回了自己，不由得扬起嘴角道：“感觉怎么样？”
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他纳闷地转脸一看，萧若水仍呆愣在那里，只是原本水灵的双眼渐渐脱去稚气，变得冷漠。
“我……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你想要的吗，晓欢哥哥？”萧若水声音还在颤抖着，却强自镇定。
李晓欢笑出了声，爱怜地抚上她的脸抹去血迹：“就是这样，慢慢来，我会一点一点地改变你。”
萧若水咬着唇扭过脸：“晓欢哥哥，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可我不懂你……”
听见萧若水对他产生了质疑，李晓欢一下子冷了脸：“你说要懂我？我还以为你应该已经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呢。如果还觉得不了解的话就来仔细看看，把我揉碎了看。”他伸手将虚握在萧若水手中的刀向自己心口推了推。
“不是的晓欢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萧若水已经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手使劲往回缩。
“骨头是贪婪，毛发是狡诈，血液是残忍，肉身是卑微，还有五脏六腑的不甘心和占有欲，每一寸每一分都是不好的……”
萧若水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李晓欢就大声道：“但你把他们合起来，合成一个我，你再看，是喜欢你的。”
“你会不会离开我？还喜欢我吗……”悲伤且稍显紧张的声音在萧若水头顶响起，因为她早已控制不住扑在李晓欢怀里。
“喜欢，一直都喜欢，只要晓欢哥哥不丢掉我，我就不会离开。”
闷闷的声音令李晓欢心中很是欢喜，但为了什么欢喜，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摸着萧若水的头，他收敛了情绪轻声道：“明天就要与珞瑜帮斗了，到时候我会不在你身边，不过剧本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只要照着演就行了。”
半响，萧若水才出声问道：“为什么晓欢哥哥那么自信那柳无霜就会跟我们打呢？明明按照他一贯的性子，是不会理睬我们的。”
李晓欢得意道：“谁让她不甘心呢，不甘心你一个丫头占了九麒帮主的位置。”语气像是讽刺。
“这是……什么意思？”萧若水听出了哪里不对劲，怎么跟柳无霜在给萧惟烟打抱不平似的？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李晓欢冷笑着道：“柳无霜她啊，喜欢萧惟烟，在他眼里九麒帮主只能那一个人当，其他人都没有资格。什么派人佯攻，抢生意，这种小打小闹不过是在撒娇罢了，为了引起那人的注意。收留宫灵云那个疯子，是因为知道宫灵云深爱着萧惟烟，你说说，可不可笑？”
萧若水一双眼瞪得老大，惊奇不已：“怎么可能，他……”
“她是女人，珞瑜帮帮主柳无霜是个女人。”
提到这个，李晓欢忍不住笑得更加肆意而疯狂：“你说说，萧惟烟那人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跟着他？”
他完全相信，即使萧惟烟面前横着一道悬崖，那些手下也会前赴后继地跟着他往下跳。就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痛恨，嫉妒。他本应该和他一样，是天子骄子，如果不是这个人毁了他的生活……
萧若水无法回答他，她奇怪地觉得这样子的李晓欢很真实，让她心疼，于是轻轻拥住了他：“我会跟着你，一直跟着你……”
是女人就会有弱点，感性正是她们最薄弱的一面。李晓欢伸手回抱萧若水，嘴角的笑略带伤感却邪恶十足。
第二天一早，萧若水带着手下与珞瑜帮在约定的地点碧霞坡见面。无视对面一群激愤得像要冲上前咬人的敌人，柳无霜依旧是一身鸦青色锦衣，慵懒地坐在马上，右手掂着那根白玉烟杆悠闲地吞云吐雾。
萧若水之前并没有见过柳无霜，只是一直听手下们说她怎样的奸猾狡诈意气风发，还以为铁定是一个英俊潇洒公子哥样的人。昨天听了李晓欢跟她说柳无霜竟然是个女人，她不知该怎么样去想象柳无霜的样子了，今日见到仔细一看才感觉她真的是有种雌雄莫辩的美，虽然长了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却就一个叼着烟嘴的样子都那么风情万种。
两方都在互相打量，暂且按兵不动，正在这时，一阵嘈杂声远远响起，柳无霜懒懒抬眼往远处看，忍不住嗤笑一声对身边的冬瓜道：“真是有够可笑的，黑道之间的争斗居然还请了白道的帮派啊，是来观战的，还是来帮忙的？还没打呢就已经开始认输了啊。”
冬瓜一脸吃惊不已：“怎么这样？头一回听说黑道火并的时候白道还来凑热闹的，真是不要脸。”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萧若水还是微微有些不自在，恰好这时无虚派的天韵道长到了两拨人跟前，拂尘一挥笑着道：“我们只是来凑个热闹，绝对没有阻碍黑道私事的意思。”
“就是就是，绝对不会打扰的，只是顺便……监督一下打斗的公正性罢了。”华通派的空余真人也笑嘻嘻地凑到了跟前。
柳无霜冷哼一声，对冬瓜道：“监督也好捣乱也好，要开始就快开始吧，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自家帮主不耐烦了，冬瓜也就赶紧对萧若水道：“那就开始吧，别磨磨唧唧的了。”
见萧若水点头，柳无霜慢悠悠将烟袋插回腰间，脸色一冷，脚下猛地一蹬从马上腾空而起，瞬间从腰间另一侧抽出九节鞭朝萧若水抽了过去，速度之快力道之猛令人汗颜。
与此同时，冬瓜也率领珞瑜帮的手下朝九麒帮冲了过去。
虽然萧若水学了一段时间的功夫，但肯定比不上柳无霜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积累起来的经验。见柳无霜如此猛烈的攻势一时间愣在了马上，完全忘记了李晓欢教给她的功夫，不知该如何动作。
柳无霜脸色更是如霜般冰冷，这样一个废物居然代替他坐上了九麒帮主之位，简直不可原谅，心下火起，鞭子直接朝着萧若水的脸打了过去。
萧若水心下无比惊悚，下意识地将脸转向一边，等待灭顶之灾的到来。
谁承想，鞭子在萧若水眼前被人生生拽住，柳无霜愕然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青衣男子，带着面具，看不见容貌，但身上却有她绝对厌恶的味道。
“你的对手不是她，是我。”青衣男子笑着将鞭子猛地一扯，柳无霜瞬间反应一个空翻脱离他的桎梏。
“你是谁？”
青衣男子不等她有喘息的功夫，紧接着举着巨剑上前砍刺：“赵子楼之子，赵无欢。今日我来，是要夺回珞瑜帮主之位，做好死的觉悟吧。”
九节鞭缠斗上巨剑，碰撞出“哐当”的响亮声音，柳无霜冷笑道：“奇了个怪的，珞瑜帮的规矩可是能者上位啊，赵子楼帮主临死之前亲口说将帮主之位传于本座，当时在场的兄弟不少，都可以作证的。这帮主之位本就是本座的。何来夺回一说？再说了，你说你是赵无欢你就是赵无欢了？蒙着个脸连面都不敢露，怕是对珞瑜帮存着什么诡秘之心吧。”
赵无欢轻笑出声：“你倒是问问你的那些手下，当年我爹把帮主之位传给谁了？”
强制忍着满心的愠怒，柳无霜又挥舞起鞭子，却听见冬瓜惊慌失措地大叫：“你们这群混蛋想干什么？造反吗？”
柳无霜终于忍不住回头，就见原本珞瑜帮自己的手下都倒戈跟在了赵无欢身后。饶是柳无霜向来懒散此时也忍不住吃惊：“这是……怎么可能？”
“不敢相信吧？哈哈，难得看到柳无霜柳帮主露出那种表情呢，真是不得了的惊喜。”
赵无欢举剑向前，柳无霜赶紧挡住，一边奋战一边对疲于应付的冬瓜大喊：“撑着点冬瓜，本座一会儿就去救你。”
冬瓜边砍杀边咬牙撑道：“帮主尽管专心应敌，不用记挂属下。”
“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救谁？”赵无欢则是玩味地对柳无霜笑道。
柳无霜冷笑：“赵无欢，就算你拉拢九麒帮让珞瑜帮反水又如何？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本座了吗？”鞭子更狠更烈地抽出去，在空中挥舞出呼呼风声。若是就此带着疾风落到人身上，恐怕那人就废了一半。
赵无双用巨剑挡住，心里感慨柳无霜看起来瘦弱无害，但不管是内功还是招式都着实锐利，确实是珞瑜帮第一人。
他大笑两声，扬声道：“对啊，柳帮主一个女人，还能领导一个大帮派这么久，真是不容易呢。”
柳无霜怔愣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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