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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你怎么住这么个破地方啊,我差点都没注意。我还是没找到小静呢,虽然我还没找到小静你就把我招回来了但我还是很高兴呦,这段时间可想死你了。哎,二南你居然比我早到啊。诶,你们……这是怎么了?”离很远就兴奋地啰啰嗦嗦的白子星一直到进了门才觉到有哪里不对,向来一提到二南就会炸毛的莫南律满面愁容,根本连看都没看他,怀里一个女孩哭的昏天黑地,而帮主则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萧惟烟没有说话,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说一遍那时的情况了,自有莫南律去解释。白子星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也不信李晓欢那个看起来单纯清秀的人会是内鬼,而且还害死了本该成为他们帮主夫人的老板娘。
萧惟烟对着呆愣的白子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子星,你说的喜欢和爱我现在都了解了。等这件事结束了,动用帮内的力量也没关系,不过不用再管帮内的那些琐事了,专心去找你的小静吧。”
白子星长大了嘴不知说什么好,听见帮主的话他本该开心兴奋,但那个语气却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让他极不舒服。
莫南律也从萧惟烟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正想出言相劝时便听白子星勉强笑着道:“喂喂帮主,你这是要赶我走吗?那可不行啊,除了跟着你我就没混饭吃的本事了,我就赖上你了。”
萧惟烟也知道白子星是在让自己宽心,没说话。只听门外一个悠扬好听的声音道:“帮主,此处稍微拥挤了些,属下寻了一处僻静的所在,请移到那边去比较方便。”已经知道内鬼是李晓欢的他们在知道帮主召唤他们时便打点好了一切,玉娘对司空皓月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不仅感觉到帮主没死,还提前为大家找到了合适的暂居之所,哎呀她家皓月真是太能干了。
白子星嘴角微勾了起来,出门一看,司空皓月搂着玉娘站在门外。之所以看到皓月那么高兴,是因为莫南律和他都属于不会说话的人,一个习惯安静一个白话太多,都没法劝慰到帮主心里。司空皓月就通透的多,相信一定能让帮主心里舒服些。
玉娘一看见白子星就开心地蹿了下来,跑到他面前踮着脚揉他的脸,一边揉一边儿笑道:“星星,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只是笑声里,有不易觉察的哽咽。
白子星眼泪汪汪地使劲点头,费劲儿地拿掉玉娘在他脸上蹂躏的手,松了口气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
这架势,是要抱头痛哭的趋势吗?司空皓月摇摇头,上前两步不动声色地把玉娘拉到身后淡淡道:“帮主,先那里去把消息汇总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他们这才看到萧惟烟已经站在门口了,看见这几个人还这么精神他心里总算宽慰了些。“嗯”了一声,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半个月的地方。五个人在身后跟着,心情也沉重的不得了。洛儿不消多说,其他四个人很早就认识萧惟烟了,他一直是那种冷冷的性子,不管他们几个怎么闹腾都不笑不说话,只是眼神稍微温暖些。恼起来也是那样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冰冷些便要了人家性命罢了。
只是冷的话还没什么,莫南律也冷。但莫南律只是冷静,萧惟烟就是个冰块,泡在血里的冰块。看起来高高在上无欲无欢,但却也冷酷嗜杀双手沾满鲜血,不知该说他像神还是像鬼,反正是不像个人,他们几个看着这样的帮主都觉得揪心。
自从他的生命里出现了凌火,他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笑会闹会生气,这才是让他们几人高兴的事。
现在帮主好像比遇见凌火之前还要糟糕,在神与鬼之间他完全地偏向于鬼那个方向了。双眸像是万年冰封了般了无生机,只透出丝丝杀意。这样的萧惟烟,他们看着难过。
司空皓月引着,几人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洛儿伤心过度,莫南律先让她回房休息了。其他几人还没来得及在庄内转上一遍,便凑到了一起商量事宜。几个护法分散的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都在打听九麒帮和珞瑜帮的动向。
综合了一下情况,莫南律皱眉:“九麒帮在挑衅珞瑜帮,为何珞瑜帮要接受这个挑衅呢?”
白子星不屑道:“肯定也是想趁着九麒帮人心不稳灭掉九麒帮得些好处呗。”
司空皓月则有些担忧另外一件事:“若只是黑帮火并也罢了,李晓欢还把白道众人也拉进了这件事里,不知是何目的?难道他胃口大到想吞并黑白两道不成?”
莫南律不解道:“不会吧,世上有黑就有白,黑白只能平衡,怎么可能统一,他又不傻。”
几个人讨论的热络,萧惟烟只是静静地听着,却没说话,他们也就停了下来看他的脸色。等了一会儿萧惟烟才缓缓道:“柳无霜有危险。”
白子星惊诧:“他怎么会有危险?珞瑜帮的实力不至于弱到会连他这个帮主都陷于危险之中啊。”
玉娘道:“帮主的意思是李晓欢会耍阴招来对付柳无霜?”
司空皓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方道:“若仅仅是耍阴招还罢了,柳无霜那只狐狸不至于连一点阴谋诡计都对付不了。但李晓欢是赵子楼的儿子,从前在珞瑜帮呆过,他一定知道什么秘密,关于柳无霜的不能说的秘密,那才是他的筹码。”
萧惟烟皱眉道:“就是这样,若是九麒帮与珞瑜帮都被毁了,便几乎相当于黑道无存,李晓欢把白道扯进来的唯一理由八成是想借白道之手统一黑道。可是这样也解释不太通,黑道被灭掉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不管怎么说柳无霜的事不能不管,但现在以我们剩余的手下,保存自身尚嫌不足,若要抽出人手去帮他有些不大可能,还得再想想。”
几人点头,司空皓月突然道:“帮主,我觉得庄园的事还需要调查一番,那个庄园虽鲜有人踏足,但发生那么大火灾而且还死了人,县衙应该会有档案存在的,到时候找几个熟识的衙内人士打听一下比较好。还有救您的那些人,出于何种目的,都令人匪夷所思。”
萧惟烟点头:“待我想想清楚,皓月,调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出了门。
玉娘和白子星无奈地互相看看,莫南律仍皱着眉沉思,司空皓月叹气:“都先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明天再说好了。”说完他也往外走,玉娘赶紧跟上,司空皓月吩咐她道:“我得想想那些事,帮我去把房内的琴取出来放到院子里,然后你先去睡吧,这么多天都没好好休息了。”
玉娘还不愿意:“我陪着你嘛。”
司空皓月笑着道:“女孩子要是不好好休息会很快变老的哦。”
玉娘赶紧一溜烟跑去取琴去了,她可不想比皓月老得快。
司空皓月满腹心事时就喜欢弹琴,心事顺着指尖流淌出去化为悦耳的音乐,就会觉得头没那么闷。玉娘要是在身边他可就会走神了,哪能专心思考问题呢?而且那只小狐狸见到自己不开心就会想方设法来逗他,到时候一笑什么严谨的心思都没了。
雪还是一直在下,今年的雪貌似特别的多呢。司空皓月随手拨弄着琴弦,只是信手拂了几下,那弦却像是有生命一样,跳跃着演绎着哀婉的旋律。雪花纷繁飞荡和着他的音律为他起舞,音乐丝丝绵绵,雪花飘飘洒洒,融合成一片绝世倾城的清美场面。
忽的,司空皓月停了下来有些无奈地道:“既要赏乐,何不立于院中还比较清楚,说说想听什么。”
一阵衣袂纷飞的声音,那人直接一个空翻站在司空皓月面前,司空皓月欲起身行礼:“帮……”
萧惟烟制止了他:“皓月你说得对,关于庄园里发生的事我也觉得不太对,我一直想去庄园再看看,却又不……还有救我的人,当时我情绪起伏太大没发觉,后来仔细想想那人相貌出众谈吐神情却有些木讷,好像是从小养在某个封闭地方不通世俗的样子,总觉得他们是出于某种压力不得不救我,但又不想跟我扯上任何关系,怕我会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还有,我送给凌火有一根蔓草蝴蝶银钗,你到时候仔细查查尸体上有没有……”
司空皓月点头,接着又道:“帮主,你一心复仇是没错,但此事牵扯甚广,不宜操之过急。”
“我晓得,我着急的并不是复仇本身,而是想急于结束这种煎熬的日子。”萧惟烟仰头望天:“复仇杀人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想要给小火一个交代。”
司空皓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帮主,那是你唯一的一个信念了吗?”
萧惟烟没有回答,而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弹吧,八年前我见到你时你弹的那首《长相思》不错,不介意再弹一遍吧?”
司空皓月什么都没说,直接用琴声回答了他,手指轻动,清清冷冷的乐音便从指尖流出。《长相思》中歌道:“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词司空皓月虽没有唱出来,但此曲曲调凄凉哀伤,说起来是不适合这个时候的萧惟烟听的,但帮主要求了,司空皓月又岂会拒绝?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僧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司空皓月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所以早就牢牢地抓住了玉娘。而帮主向来不懂情爱,好不容易懂了却又要经历这八苦中的其中一苦,不知该是怎样痛苦的感觉。
突然,细微的“啪嗒”声传到司空皓月耳中。他手一顿,迅速反应着,下雨了吗?不,分明还在下雪。猛然想到了什么,向来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司空皓月惊得差点没把弦勾断,待他回过神来,踏雪声传来,那人已缓步走了。
头顶的苍穹,泛着灰蓝色的光,凄凄切切地照耀在雪地上,把那仅有的几根枯草也埋进了白茫茫的地里,连同那滴滴点点的细碎声音。
只听一个疲惫冷冽的声音自语似的:“早知如此绊人心,也要相识不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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