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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边境,兵荒马乱,多处关口被胡人铁骑践踏,国门几乎失守,华夏军队节节败退,如此长的战线,如此长时间的消耗,以战养战的胡人无法持久,若不迅速攻下城池,便只能退走,所以攻势更加凌厉果决。
梁文锦虽然久经沙场,但面对胡人的尖锐獠牙也只得避其锋芒,终于在双方僵持了半月之后,胡人打破城池,烧杀抢掠,百姓虽然逃的逃躲的躲,但大部分人坚信着华夏城池坚不可破,随意并未尽数转移,血流成河。
皇帝收到消息,龙颜大怒,若不是临阵换将乱军心,早将这梁文锦直接拿下。
四万将士,披风带露,经历长途跋涉,终于看到横亘在天际的胡人大军,黑压压一片,四万华夏军,与十五万虎狼之师相比,天差地别,不过有胡人可汗在手,李显胆气尤甚。
派了斥候前去喊话,胡人大惊,身后忽然多出四万华夏军队,并且将可汗擒在手中,却是又可以与他们谈判的资本,胡人派了一队人马接洽,当胡人一名将军看到李显手中的可汗时,哈哈大笑起来,这哪是可汗,分明是这华夏军随意抓了一名牧民假扮,气焰嚣张地道:“你们将这可汗随意处置,哈哈。”策马而去。
李显等人忽然发现这可汗竟是一个冒牌货色,大惊失色,忽然道:“不好,如果这可汗是假,那我们必定腹背受敌了。”
李显额头见汗,早已失了主心骨,慌忙问道:“林兄弟可有何良策?”
林昆沉思片刻道:“李将军,你觉得这胡人军士有几人见过可汗?”
李显道:“这可汗乃胡人领袖,深居宫中,怕也只有几名将军见过,林兄弟此话何意?”
林昆哈哈大笑起来:“如此便简单了,这将军知道这可汗是假,士兵未必知道,散布消息,胡人可汗已被我等擒在手中,先乱敌军心。”
然后林昆又对李显说如此如此,李显听了林昆计策心下稍安,四万军士连夜赶工,完成防御,只待天明便与那胡人一决雌雄。
早有人将四万军士的消息传入梁文锦耳中,梁文锦得知李显欲与其联手,同时发动攻势,一举击破胡人铁骑,哂笑一番,将送来的信件撕成粉碎,狠狠道:“你们四万人便葬身草原罢!”
翌日天明,风冷露重,李显派出五千骑兵突袭胡人营帐,打过即走,引得胡人领兵追来,少说也有五万之数,马蹄轰鸣,震天动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里,如沉闷的战鼓,浑身热血沸腾。
林昆身处其中,感受着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战意,汇在一起,便如同山岳般巍峨。
五千骑兵,迅捷无比,如一道疾风刮过草原,五千骑兵整齐划一,调转马头翻身下马,点燃拴在马尾上的干草,马群惊了起来,发足狂奔,五千战马化作一道洪流撞入胡人阵中,人仰马翻,五千人奔过五十余丈汇入大军。
胡人被战马一冲,阵型散乱开来,踩踏不止,虽然骑术精熟,但这发狂的马却非人力所能驾驭,还未战,已血流成河,胡人以马为生,不愿将这五千战马斩于刀下,反而妄图仗着自己骑术精良,将战马降服,胡人将军见大军溃乱,哪顾得上这许多,喝令斩马,马头落地,血腥扑鼻,有悲凉,有不甘。
甚至有胡人泪落当场,为了战争,竟将战马斩于刀下,这仇这恨,只能让这四万华夏军偿还,血债血偿。
火苗一点点熄灭,胡人如一道天际线站在那里,天光微亮,影影绰绰,如野狼还俟,林昆仿佛又回到童年时,整个村庄被野狼围困,人人自危。
李显大声喊道:“兄弟们,这一仗,关乎华夏存亡,许胜不许败,胡人已被成功激怒,战火已经燃起,杀他个片甲不留!”
四万大军齐声呼喝:“片甲不留!”
喊声震天动地,胡人闻声而动,大地震颤,越来越近,忽然第一排胡人倒了下去,第二排收势不住撞了上来,一片血海,四万人挖出的陷马坑终于派上用场。
五万胡人折了万余,踏着满地尸体纵马奔来,打算用这些华夏人的血,祭奠死去的战马,告慰逝去的兄弟,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喊杀声震天,血如泉涌。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刀卷了刃,手脱了力,不顾一切砍杀,杀红了眼,早已没有畏惧,早已没有痛楚,没有怜悯同情,浴血奋战。
林昆只有身处其间才能感受战争的残酷,也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这些战友的心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言说的痛,痛彻心扉,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来自何方,如同一头残暴的狼,撕咬冲杀,人性狼性或许是一样的吧。
身后,那辽阔的草原,战马奔驰,可汗集结的军队趁势攻击,少说也有两万,四万军士孤身奋战,前有狼后有虎,一名名战友在身边倒下,一个个熟悉的脸孔就此阴阳两隔,无尽悲凉。
林昆朝天怒吼,心中迷惘,难道这胡人竟真的不在乎可汗死活,要决一死战么?
李显将那假可汗提在手中,剑尖刺破他的皮肤,拉过身边会讲胡语的一名兄弟,大声喊道:“你们可汗在此,给老子住手!”眼泪纵横,虽然见惯生死,但这一战太过惨烈,跟随自己十来年的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深深刺痛他的心。
李显喝令手中假可汗命他们停下,那假可汗嘿嘿冷笑,忽然自己迎上利剑,剑瞬间割破他的喉咙,血溅了李显一身。
那胡人将军见状,冷笑起来,李显的心跌落到低谷。
华夏人竟将可汗杀害,那些胡人战士如疯魔一般,刀势更加凌厉,李显站在天地之间,满目血红。
突然间,胡人后阵乱了起来,喊杀声将杀戮掩盖,一股华夏军队从后翼杀了出来,十五万大军齐声呼喊,胡人一阵胆寒,形势在刹那间逆转,这一场厮杀,一直持续到傍晚,血洒草原。
四万军士只剩三千之数,李显痛哭流涕,军中一片悲凉。
华夏军中步出一人,单膝跪在李显身前,道:“李将军,末将来迟,请将军处罚。”
十五万大军跪在地上,齐声道:“请将军处罚!”
李显慌忙将那将军扶起,道:“孙将军快快请起,为何不见梁将军?”
孙将军道:“梁文锦刚愎自用,眼见将军势单力弱,不肯发兵相助,已被我斩于剑下,将军放心,此番回京,我定向皇上言明情况,绝不拖累将军!”
李显跪伏在地,道:“孙将军,请受我李显一拜!”虎口余生的三千军士齐刷刷跪在地上。
这一次离可汗是如此之近,离胜利是如此之近,奈何天不遂人愿。
但皇帝对这番结果亦是大为满意,终于狠狠挫了胡人锐气,拿下梁文锦这厮,胆战心惊的孙继中将军不但没被责罚,反而还有封赏,李显此次深入胡人腹地,虽然未能成功抓获胡人可汗,但却成功瓦解胡人攻势,功不可没,予以封赏,至于林昆,表现可圈可点,被皇帝再次提拔,以他如今在军中的威望,上将军之位,指日可待。
林昆自回京后,整日闷闷不语,一直在思索着什么,却有仿佛抓不到头绪,忽然有天,灵光一闪,找到皇帝,说道:“皇上,华夏与胡人连年征战,也不是办法,我想到一计,或许可以将收到奇效。”
皇帝道:“说来听听。”
林昆道:“胡人与华夏的冲突,不在民族仇恨,而在与华夏占据地利,物产丰富,而胡人只能倚天为生,所以逢天灾人祸,定然导致内乱,那时便会南下掠夺华夏,若能将我华夏周边开辟出一条贸易通道,与胡人互相贸易往来,我华夏可以从胡人手中得到狐皮、灵芝、马匹等物,而胡人也可得到我华夏粮食、布匹,各取所需,我华夏亦可教授胡人耕作,教授知识,慢慢将其同化,到时胡人便再也离不开华夏,哪还敢造次?”
皇帝喝道:“胡闹,如此我大国威严至于何处?犯我者必诛之!”
林昆道:“皇上,大国威严只会招来战争,睦邻友好可将胡人同化,到时将胡地并入华夏国土也不是不可,莫要小看文化侵入的厉害啊皇上!”
皇帝忽然叹道:“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想法跟你那老爹一模一样,罢了罢了,反正老子懒得管了,你去折腾去吧,对了,你那兄弟徐思然是个人才,若不是他提的建议,这场战或许还打不下来,你可以多与他交流交流。”
当下将徐思然所提建议告知林昆,林昆惨叫道:“胡闹,瞎搞,你这皇帝怎么当的,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你把这部分资金挪为他用,到时你如何填补这么大一缺口?”
皇帝哑口无言,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训斥,但竟然不能反驳,心中虽然憋气还不能回嘴,他终于体会到他有时对众大臣所干的事情了,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问道:“那怎么办?我用都用了。”
这是小宝辉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父皇,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的。”
皇帝摇头道:“哎,老了,脑子不如年轻人灵活,你俩赶紧生个孩子,让朕好安度晚年吧。”
宝辉俏脸一红,道:“父皇,我想先帮小木棍找到玉儿姐姐再说。”
皇帝忽然问道:“哪冒出来的家伙竟敢跟我女儿争,老子灭了她去!”
皇帝发现,自从肩上压着的担子卸下来后,整个人似乎更放松了,出口成脏,越发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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