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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南门,可谓是把守森严,宫门一丈范围内,行人不敢靠近,稍微有些走路不长眼进入禁区之人必然遭受严格拷问,可见其森严。
当宝辉公主的小轿从宫内浩浩荡荡地行出,把手宫门的侍卫命人停轿检查,领班之人道:“公主出宫可有皇上例行公文?”
小公主一直住在宫内,从未出过皇宫,哪里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坐在轿内一阵气闷,叉腰喝到:“大胆奴才,连本公主的轿子也敢拦!”
这小公主的强势与刁蛮是出了名的,但这侍卫职责所在,动则便是掉脑袋的,不敢丝毫马虎,道:“若公主匆忙出宫,未带公文,还请回去取来,属下必当放行。”
这侍卫对答不卑不亢,给足了这小公主面子,但小公主毕竟年幼哪里管你这么多,这天下都是她老子的,凭什么出个皇宫都受到百般刁难,怒从心起,命小奴才抬起轿子便往外冲。
那守门侍卫刀剑出鞘,顶在那四名抬轿子的奴才脖子上,那四名奴才两脚筛糠,哪敢挪动分毫。
时值早朝期间,早有侍卫收到示意敢去禀明皇上,小公主这无心之举,却将林昆推上绝路。
皇帝听了禀报,哪还顾得上早朝,这小公主本就胡闹至极,但深合他脾胃,百般爱护,摆了龙驾匆匆赶来,将满朝文武晾在一旁。
那些官员未得授意不敢擅离,只得在朝堂坐等,一坐便是一个上午。
却说龙驾到了南门,皇帝掀开轿帘,见那侍卫竟然刀剑相向,大喝一声:“大胆,来人,将那几名侍卫革职查办!”可怜几名尽忠职守的侍卫触了皇帝眉头,一声不响便被秒杀。
那皇帝到了小公主轿前,问道:“宝辉,你何事要出宫去?也不与父皇说一声。”
那宝辉公主见救星来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皇帝慌忙柔声安慰。
轿中的林昆叫苦不迭,这宝辉公主虽然机敏,却怎能骗过这火眼金睛的皇帝。
皇上见宝辉虽然一直在诉苦哭泣却不出来,急了,一把拉开轿帘,一看之下,这还了得,一名男子竟与天之骄女共乘一轿,再仔细一看,这男子竟还是那条人鱼。
喝到:“好你条刁钻的人鱼,竟敢挟持公主,想私自出宫,亏得侍卫机警,不然真叫你蒙混过去,来人,将这条罪大恶极的人员给朕锁了,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小公主听到此言,哭得更加伤心了,想要辩解,却见林昆不停地对她摆手,让她不要说话。
林昆越是如此,将罪责一力承担,小公主越觉得亏欠,眼泪止不住的流。
垂头丧气的林昆,被五花大绑,捆入天牢,当真的从一个绝地到了另一块绝地,没有一刻安逸,命运当真有趣,竟将这么大一个人儿百般捉弄。
将林昆丢入天牢,那些狱卒倒也没有过多为难于他,大概都知道他命不久矣,没必要如此作践,林昆自从被丢入牢中便一直在观察,自己左边一间小笼子里关了一个半百老人,见他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便自顾自在地上写画着什么,他右边牢笼一名大胖子,正在呼呼大睡,对面牢笼,正对着的关了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头,趴在牢门口大呼小叫,正对左边关了一名红发蓝眼的外邦人,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而正对右边关了名老和尚,在牢里打坐参禅,牢中加上林昆只一共六人。
林昆百无聊赖,在狭小的牢笼里晃了一圈,找了个角落窝在那里,运转功法,循着那奇妙的小周天感悟内息。
这是,他右边那个大胖子醒了过来,见来了新邻居,来了兴致,见还是个小孩子,哈哈笑了起来道:“小娃娃,你犯了何事被关了进来?”
林昆被他一扰,功力无法凝聚,噗嗤一声散去,狠狠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那大胖子却也不着恼,继续道:“小娃娃,我跟你说啊,我呢是在京城调戏了皇帝的妃子被关了进来,关了已经有两个月了,下个月问斩,在那边那老头子听说是修水利的,治理黄河水患不利,决堤千里被关了进来,那红毛鬼想来打探我国军情,被抓了进来,还有那个大呼小叫的老头,听说以前是御医,医死了人被关了进来,那大和尚本是护国法师,但一日与一西方人讲经落败,折了皇帝威严,被丢了进来,你快些告诉我你是因何被关了进来,我在地下也好与阎王打好招呼,给你谋个职位。”
林昆无奈,见这胖子如此热情,想到自己孤苦无依,或许再没几天好活,不如与他说说话,便道:“我与小公主同乘一轿,被皇帝撞见,所以把我关了进来。”
那胖子一听,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赞道:“兄弟,还是你厉害,竟然上了公主的小轿,哪像我就说了几句浑话便被丢了进来。”
那在地上写画的老头听林昆这话,抖了一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转过来对林昆抱拳道:“小兄弟,果然年少了得,老朽佩服。”
对林昆郑重地道:“老夫名叫张子忠,今日幸会小兄弟。”
林昆抱拳回礼,对面那疯疯癫癫的御医哈哈笑了起来,哇哇叫道:“小子真有种!”
大和尚口宣佛号,声若洪钟道:“小施主福泽深厚,竟得亲公主芳泽,死而无憾矣。”
一群人哈哈大笑,那红毛鬼能听懂华夏语,更是羡慕这种平民与皇室的传奇恋情,也随之附和,倒让林昆不好意思起来。
不多时,林昆便与众人熟识起来,除了那红毛鬼,几人都非大奸大恶之徒,被关在这天牢之中,对皇帝怨气颇深,都觉得天威难测,世事无常。
林昆每日与老人学习些水利,占星之术,与大和尚议论佛法,与那胖子谈谈人生,与那疯老头子聊聊医术,与那红毛鬼谈论茫茫大海,西方世界,倒也颇为快活,如此一晃便是月余。
那大胖子吃了断头饭,被拖出牢笼,对众人道:“幸会几位,阴曹地府再相见!”
如赴死的勇士,高唱着战歌。一个月来,林昆早忘却生死,此刻乍逢生离死别,不禁为自己担忧起来,与外界完全隔离,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也不知何时是自己的死期,越想越觉得沮散,忽然生出一种不如死去的悲哀。
大和尚见他痛苦模样,知道他所想,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因为执念所以无法放下,有嗔贪痴三念,方升起无边欲望,若保守本心,安居一隅,何来烦恼?”
林昆道:“大师言重了,我不过一时感伤罢了,不过若是叫我安于命运,恐怕我早已死了,我既然活下来,便要继续活下去,我要与这命运抗争到底,它将我玩弄于股掌间,我定叫它双手鲜血淋漓。”
老人道:“小兄弟说得好,人活一世,便是要不断抗争,便如这黄河水患,若不与天斗,兴修水利,修改河道,多少百姓会家破人亡,可惜老夫虽然穷一生智慧兴修水利,奈何贪官为了能从中牟利,竟用石灰岩砌起这千里堤坝啊。”说罢老泪纵横。
牢中,不辩昼夜,狱卒熄灯睡下,林昆自也和衣而眠,那老人忽然鬼鬼祟祟的挪到林昆这边,轻声呼唤林昆,林昆一骨碌起来过去,那老者捂着嘴偷偷对林昆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纪尚小,不该枉死在狱中,不巧,先年老夫在御书房查阅典籍时曾无意间看到这天牢设计图,知道这天牢内有处暗格,可供人逃出升天,你在你牢中从左往右数九块砖头,从下往上数五块砖头,将那块砖头取出,摸到里面一个铁环,将之拉出,到时牢门自开,能不能逃出去,便看你造化了。”
林昆将信将疑,如他所述,找到砖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取出,伸进手去,果然摸到一个铁环,使力一拉,忽然间轰隆巨响,有如江河奔流,铁牢根根铁柱颤抖起来,终于从顶上松脱,一点点沉入地下,只余下一扇牢门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天牢中其余人被从梦中惊醒,见牢门大开,那红毛鬼当先冲了出来,大和尚双手合十,念声阿弥陀佛,迈开大步,疯疯癫癫的御医手舞足蹈奔了出去,林昆见老者没有任何动作,坐在地上,问道:“先生不走?”
老者道:“老夫愧对黎民百姓,即使逃出这天牢也必然愧疚一生,此地反而能让我心安,你快离去吧,待蓄水池内的水流干,牢门便要重新合上,下次蓄满水再打开牢门至少也要十日之后了。”
林昆抱拳道:“多谢先生,晚辈去也!”说罢,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天牢中守卫被惊醒,进来查探情况,却见一红毛鬼冲了出来,出声喝止,那红毛鬼出手如电,一掌将当先一人拍飞,避过长矛,飞起一脚又踢飞一人,夺过长矛劈头便刺,跟进的一名侍卫见冷冷寒光刺来,闭目待死,这时大和尚冲了过来,一掌将其拍飞,口中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一把将长矛捏断,红毛鬼手中剩下半截短棍。
那御医呜呜哇哇地冲了过来,被几名狱卒截住,当场击毙,大和尚来不及救援,心中愧疚,林昆刚好见这御医被刺死,心中惭愧,大和尚劝道:“小施主莫要感伤,或许这对他才是解脱。”
林昆振奋精神,三人合力,这些狱卒又怎是对手,打开牢门,冲了出来。
月光皎洁,宫闱森森,方向难辨,那红毛鬼操着怪异的口音道:“随我来!”
竟对皇宫布局了若指掌,三人避过巡逻守卫,如狸猫般翻过围墙。
看着这高大的院墙,恍若隔世。
那红毛鬼见出了皇宫,自然与两人分道扬镳,那大和尚道:“留下东西,否则定叫你命丧于此!”
红毛鬼呵呵怪笑起来,“这便是你们华夏人说的过河拆桥吧,果然有一套!有本事便自己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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