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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校长带着一副近视度数极高的方块镜,眼神逐渐开始凝固着严肃,手中那深红色的话筒也开始微微发颤。
张校长的肚子很鼓,大的就跟个瓢,反盖在上面。
他坐在椅子上还好,可每当站直了,似乎人人都担心,那挺起的肉锅能不能被撑破或者会爆炸。
每每生气或遇见他所谓高贵的人,那又矮又胖的身躯就会猛然间站起,肚皮更毫不犹豫的挺出,犹如满怀了个十月胎儿,即将要接受临盆之痛。
校长室的门被敲开,他的秘书李晨迈着谨慎的方步走进。
张校长一脸怒气,看着走进自己办公室的男秘书。
李晨:“您还生气呢?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中了。”
校长:“你那叫处理吗?我刚刚接过省教育局冯主任的电话,学校里是不是有个叫张晓晓的学生?”
李晨:“嗯,三班的。”
校长:“坚决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让他罢课!我还听说,昨晚他被保卫科干事用绳子绑在了椅子上,有这事吗?”
李晨:“那是因为他喝多了,不服从管理还用牙齿乱咬人,他们夜里不睡觉还打扰别人,在寝室里喝啤酒、吸香烟、高声喧哗,吵闹的声音几乎覆盖了一半的二校区。再不严惩,怕是很多教师和学生,还有我们整个学校的名声,因此会受到极大的负面影响。我个人觉得必须全校通报,对他们采取一级处分,才能消除所带来的不良影响。不能因为其他原因,而继续助长这种恶劣行径循环发展。”
校长:“听说这几混球的班主任递交了退任换班手续?”
李晨:“情理所在,那是必然!要我、我也不带这样的班级。这届学生我们校还是头回碰上,尤其是张晓晓所在的三班,全班大约有3分之1学生,父母都是正处级以上干部,其中更有甚者咱都不敢说!您说这些孩子的家长,既然都位高权大的,干嘛还要将子女报到咱这来,去个远点的省份或者出个国去学习,那不是更好!”
校长:“什么混账话嘛!你那意思,就因为他们出身高干家庭,高校班主任、辅导员就管理不了吗?这届的学生档案我都看了,尤其三班的学生,分数段我也看了,就没一个是特招生和走后门进来的,他们以前个人的表现都挺优秀,说明他们的老子都希望孩子是凭自己的能力学习和发展起来,这应该是我们学校的福分啊!选择我们,那是因为我们学校足够优秀,全国的知名度也绝对响亮嘛!”。
李晨:“那您说怎么办?”
校长:“我看这样,不要在校内电台和校园网络深挖此事,发个内部宣传类文件,警视、防止这样的事态有蔓延趋势。还有,要严格封闭此类事件,让已经知道的人把嘴都给我闭上。”
李晨:“然后呢?三班不能没人管理。”
校长:“不是有个新来的女老师,报到是你接待的?”
李晨:“嗯,姓苏叫苏颍,省教育局刚下来的,不过她的专业是English。”
校长:“这个事不用管了,明天让她来见我,我安排。”
似乎每所高校的高层管理,都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这样的秘密又是很多教育业工作者必须接受的!
例如对于那些品质还是优良,学习成绩还算不错的高干子弟。
姜米贝当年所在高校的领导者,张浩纬张校长就是这样认为的:
不一样的学生,有不一样的背景不是包袱,而是一种资源,资源嘛!我们就要开发,我们就要利用。
后来走入社会的姜米贝偶尔会想起,那时的张校长对他们的奇妙管理和教育方式,还是在某种环节里救了他们,用他自己的说法,是把他们背后老子的身份运作成了商业化给经营起来了,可这也属于一种良性发展的必须路线。
但这样的事情,犯了错误的他们,也不会很好看,因为既然犯了影响原则的错误,就必须接受某种特殊的惩罚。
那天下午,张校长像给职工开大会一样,把六个耷拉着脑袋,等待审判的家伙们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张校长先是一位慈祥长辈的面孔,问寒问暖,问姜米贝习惯南方的生活吗?住的吃的还习惯吗?又谈笑风生的说,这座城市很适合姜米贝的性格,如能扎根西南重镇,未来必定会大有前途,西南人民欢迎优秀的学子们早日完成学业,并期待他们共同建设出更现代的、更美丽的南方大都市。又强调张晓晓除了大学各科成绩斐然,业余时间把电脑软件搞得也不错,而且做出批示:业余要搞就搞得比专业还好、搞得为学校争光添色。同时还逐一表扬了其他同学们各方面的出色成绩,希望他们继续在专业课优良的基础上,发挥出更大、更新、更有正能量的业余方面的好潜质。
但正当姜米贝和同僚们以为一脸慈祥、和蔼可亲的张校长,因为自己的各科成绩不错、爱好又值得推广,觉得只要本质不错还是能原谅自己的,其实他们也认为昨晚行为的确恶劣,可再往下面的一段话却让他们无比恼火、又无可奈何:
“但是,我告诉你们这帮混球,别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成人,能展翅高飞、翱翔于天宇之间,那么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道说你们的父母多年培养,就是为看到你们捣乱胡闹吗?你们以为大不了离开学校去混社会,就会没人约束你们了吗?错,只要在有人的地方,你们要还是人,就有约束、就有纪律、就有法律。没有一个安定的、团结的、正常的社会大体系,人们一样会生活在旧社会甚至不如旧社会,那水深火热、生不如死更来的可怕、更无法想象的环境中!大学校园就是你们走入社会、人生的第一步,天之骄子怎么能像你们一样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如果都像你们一样,我们的学校、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国家就会因此而停止美好,停止正常的发展和前进。”
姜米贝此刻听着张校长的讲话,突然也总结了一套道理是:
进了幼儿园有老师管、回到家有父母管,上了小学、初中、高中,老师家长依然都在管,到了大学所谓自由那纯属放个屁,依然有教导处、班主任和这位张校长在管,那走出校园的一天肯定有人在等着要管理他们。反正是个人就必须是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哪里都有一套管理的制度。什么叫人的世界,其实就是把一个大圈里的各个布局按部就班提前给设计好了。你该干什么、你能干什么、你必须干什么,都一清二楚表现出来,可是如果真没有体制的天下会什么样?每个人都拥有高度自治吗?这是个复杂而又无法想象的问题,深奥的程度估计佛祖也无法开口。
姜米贝还想起了西游记里的孙悟空,纵然有十万八千里的本事,也无法逃出如来佛祖那拥有五根粗指头的手掌心。
一套制度的制定者们,似乎也是按着时下发展的趋势而定的。
张校长滔滔不绝,忽而关心支持、忽而严厉放狠、忽而不辞辛苦、又忽而苦口婆心的继续说着:
“不知有多少像你们一样,遗传着父母优秀的基因,但不思进取、不听劝告,依然我行我素,倒头来悔不当初、流落社会、无人问津而走入不耻行业,因犯下滔天大错最后进入了监狱,更甚者被一枪毙了。那时候,纵然其父母有天大的权贵也是无法挽救,这难道是父母们教育出了问题?还是学校的教育出了问题?如果你们还想继续的犯错,把错误继续一步步升级,那我会尽快通知你们的父母,将你们领回家去。但是,学校为了挽救你们,而不是纵容你们,还是决定要给你们一次机会的!那么对于下一步惩罚阶段,就都给我安静、老实、诚恳的好好去完成。”
“会是什么惩罚?”姜米贝的同僚们终于等到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都把脖子个个伸的挺直,好像要被送入法场,等待着一刀来个痛快。
“回去以后,既然都是学中文的,就都给我写两份,每份各一万字以上,能深刻体现你们幡然悔悟的检讨书和保证书。要求文字朴实无华、流畅易懂。不过我听说姜米贝有个‘醉打苏东坡’的好名号,估计在文字上有很大的造诣,那姜米贝就在两份各一万字以上的基础再加两份,不得内容重复、要求合情合理、必须真诚悔悟、保证绝不再犯。”
姜米贝听过脸色大变,就如以往喝了高度白酒,满面肉筋齐乱蹦的样子,但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反驳和与其理论的声音,只能是瞬间低头沉默。
其他几个受罚的同僚们,闻听是如此处理,心里都有些无奈,但万幸的是不会找家长继续深究,可接着听张浩纬张校长又把话题转移到姜米贝身上的那个外号,进而又给了他一个翻倍的惩罚,无不为此‘哧扑哧’低着头偷偷乱笑起来。
张校长观察一下,发现自己这吐沫星子乱飞,时间如此之久的高谈阔论,威严似乎还不是那么强悍,便把严肃难看起的脸色更加降低,语气提高了刚才半个倍数说:“精神上的悔悟就是这些了,你们要深刻的检讨,但鉴于你们精力似乎有些过剩,从明天起学校教务处、教师办公室、还有我的办公区域,那卫生打扫方面就全交给你们去办,在每天晚自习以后开始打扫,时间为一个月。”
姜米贝和同学们心里无奈,但再也不敢在脸上和声带上带出丁点顽劣和抵抗情绪,只是个个乖乖起神情,接受并无比感激这次完美、公平、公正的审判结果。
姜米贝当时就想:这不就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道理吗!只是张校长先给了个甜枣后给了巴掌,真是运用自如,但你还不得不服。嘴大嘴小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当他们走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彼此的指责声不断,都怪对方或自己是因发笑引起了校长的不满,不然不会要在体力上受折磨,而且是在全校师生的眼皮子底下。
受指责声最多的应该是姜米贝,大家说姜米贝刚才用的表情,是刚喝完高度白酒为某件事据理奋争的样子,直接导致校长错误的认为自己权限不够强大,更哪方面不是威严了,才下了那第二道惩罚令。
姜米贝一脸愤然,说那是将军老子遗传给他、男人一面优秀的嘴脸,只是张校长少见多怪、不懂欣赏、无端下令,却怎么能怪起他来。
就这样,那未来的一个月里,等待他们的不光是两份各一万字以上的检讨书和保证书,还有张校长传授如何改变精力过剩的一个合理方法——校区卫生打扫任务,让他们只能无奈的弯下腰身和放弃了平日的某种嚣张,接受起这从小都没有过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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