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六章我们的头
官船发了狠地要追上来,不仅又升了一张帆,连十人给赶下去专门用了桨来划动大船。两船本就不运,这会官船是又升帆又划桨的,很快就要与这只有一张帆的船平上。
邓普璐也不慌乱,平上来就平上来,两船之间总还隔着些距离,挠钩也没那么长,他专心保持着与官船距离。
虬千韧不是吃素的,专盯看那执了挠钩的官兵射箭。挠钩到了谁手里,反而成了对方的箭靶,接连倒下去几个,官兵一时怯了胆,竟没了人敢去拿那挠钩。
两船平行,官兵就取了个巧,几人上了二楼,占着位置居高临下往这边射来,箭透了这边窗户,让赵三木一阵手乱,虬千韧忙放箭相助,隔得近了,陆不同赵大鼻子两人也拿了箭帮忙。远射不行,近射他二人行伍出身,又哪是那些巡卒所能比拟。
一时之间,四支箭倒是把对方压得死死,官船占了速度也无仅于事,两边相持不下。
晋礼见天夜渐黑,朦胧间只能看清人影,再难看清脸面,遂招了手带着马犇下了水往那官船泅去。虬千韧四人放箭更猛,反正官船送了不少箭过来。
那官船吃水很深,想是从岛上掠了不少物资,这会船沿离水不过一人之高。晋礼二人口里衔刀,翻身上了船尾。
“谁?”一声断喝,竟是这边藏了人要放暗箭。近敌太急,晋礼忙低低一声“我”,趁那弓箭手迟疑之际,来不及从口中取刀,竟是用手扭断了来人勃子。
马犇从后面跟上,将一切看在眼里,只觉自已脖子一凉,倒仿佛是自己脖子断了。这空手夺白刃手法他都会,只是晋礼这杀人手法太过诡异,竟然能够空手扭断脖子。
不容他多想,晋礼已向他招手,两人一左一右猫着身子潜进了舱内。
舱内并没人,船头的战斗吸引了大部人马,蹿到舱里放箭的是在二楼,这会也给射杀无几。官船也不敢点灯,晋礼也只得摸着黑跟马犇小心翼翼地查看。
“你他娘的再哭,老子放你的血,”底舱传来一阵怒骂,和一阵婴儿的哭声,“陈老四,你说诲不诲气,偏叫我们两个来守这些婆娘孩子,要得了功,船上那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几时能轮到我们。”
“轮不到我们那就拿这些婆娘出气,老子操她十个八个,比他们多”,另一个官兵说得眉飞色舞,在他眼里数量要远大于质量。
马犇气得火冒三丈,他的老婆孩子就在里头,刚才哭的婴儿不正就是他刚出生才满月的女儿,这会她那懂得这世道险恶,许是饿了在那里哭啼。
晋礼算准了两人位置,给马犇打个手势,两人忽地一左一右拉开那门,捂住了那两人之嘴,短刀直截往脖上割去,只一听两人闷哼一声,脖子一歪,已然死透。
“翠萍,你在哪?”马犇小声地呼叫,那群妇人在里面看得真切,知道有自己人来救,小声地回答着。
素质,这就叫素质,晋礼在心里想,这群妇人天天跟自已老公厮混在一些,耳濡目染竟也不甚慌张,毫没有大呼大叫哭哭啼啼。
“这位是我们的头儿晋公子,我们来救你们,保持安静。”晋礼一怔,我什么时候成这伙人的头了。不管他认不认这个头,反正别人真把他当成头儿了。
晋礼取了火具,在那窗口闪了两闪,那边会意,一张箭射在船沿上算是回应。马犇带了人往船尾去,一人给发了一条绳子,大概有二十人之多,也不出一声响,跟上就走。晋礼则张弓引箭,以防突然来敌。
马犇下了水去接那浮木泡桐,那边已然放下三根,一头拴在船上,一头给马犇拽住靠向官船。
晋礼一边警惕张望,一边暗自庆幸,一则亏得今夜无月,就连星光也是暗淡,若非这样,稍微眼尖的官兵都能发现。
二则之前只是为了记念才留下来的三根浮木,今天竟然堪此大用,那三根浮木足以让这二十来妇人小孩平稳渡水。若非如此,二十来人靠着人力来回往返,哪有那时间,又哪有那力气,况且人手远远不足。
上天似乎特别眷顾晋礼,这妇女竟有好几个身手了得,把人往船下送,把人在水里托着,把人往浮木上绑牢,竟然干净利索,引得晋礼都是一阵喟叹,若不是先前官兵诳了他们,就这些妇女都不是好惹的。
那边人在陆续接人上船,马犇又重新翻上官船,两人摸黑又进了底舱。两人的尸体给拖到一边,外面战事激烈,官兵倒也无暇关照这里。两人把那鱼油子浇了几处,又引了火种点燃,看火起得旺了就撤了出来。
底舱里火噼里啪啦地燃起,火苗挟着浓烟滚出,船上有官兵发现情况紧急报告。
坏了小弟的郑押司一脸铁青,把一群士卒骂得狗血淋头,“什么?刘老二跟陈老四都死了?人都给人劫走了?”
“真他娘的邪门,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郑押司倒在地上指挥,真不知道到底有几人,只当是没有战斗力的白发老头和两个姑娘,有战斗力又射箭厉害的三人又去了一个,他哪知道后来竟有了四个射手,又多了两人摸进官船劫了人又放了火。
“给我射,往水里射,肯定还有人在水里”,郑押司总算是明白了些,气急败坏地要官兵拿了箭往水里射。
晋礼在水下暗自叫苦,急得他赶紧向船靠扰去。这夜色沉沉却给那燃起来的火撕裂了一条口子,晋礼完全暴露在火光里。
那边虬千仞四人急了,拼了命往这边射,一连倒了几个,但负隅顽抗的官兵还是把箭送出去了,一只深深扎进晋礼右肩,殷红鲜血在水里翻滚,疼得他差点昏死过去,整个人就往下沉。
船上岳珏、月月从缝隙看得真切,花容失色地惊声尖叫,生怕公子就此去了。
上了岸的马犇一个猛子扎进水去,潜到水下就往晋礼背后托去,再绕到船的另一侧。得知晋礼水里中箭,邓普璐生生下帆降舵,在这深海中强行把船停住。
船上几个人慌来接应,这才七手八脚地把晋礼拉上船来。
月月看着他牙关紧咬,嘎嘣作响,又看他嘴辱发乌,脸色白纸,吓得在那直哭。岳珏虽没出声,眼泪却叭嗒成线落在他中箭伤口,疼得他呲牙。
“官兵要夺船,我怕他们抵不住,都不要管我,这里有岳姑娘,死不了!”
陆不同等人清楚形势,也看他中箭虽深,但离开了要害,料也不足以致命,遂各自回了,只是箭射得更猛了,隔了甲都叫官兵杀猪嚎叫。
看得二女悲切,晋礼还得安慰,“你看你这泪水滴到我这,比那盐水消毒还来得好。”
二女给他气得泪中带笑,公子太坏丁,都要死要话,他还有这闲心寻人开心。
“来把箭给我拔出来,要快,要直。”陆不同他们懂这方法,这会抽不出身,伤口又耽搁不得,他也不管这些,就要了她帮忙。
岳珏摒了气,壮了胆子,又闭着眼晴,她哪里敢接触这血腥之事,就是看了也是心惊肉跳。手抖抖缩缩地挨了那箭身,心里一颤,竟0缩了回来。箭身一点细微微的拨动传来,倒把晋礼痛得要叫。
“叫你拔箭,不是叫你谋杀亲夫。”
岳珏气他这时还打诨语,狠了心把箭拔出,鲜血狂喷,亏得月月在旁拿了布给他绑紧。小丫头这会儿倒懂事多了,小巧笔直的鼻尖竟还沁着汗。
官船起了大火,要不逃生跳水,就得给活活烧死。现在他们也要尝一尝别人的滋味了,要在这海里浮上几天,指望有船过来有人会好心搭救他们。
这会两船隔得近了,就给了他们垂死挣扎之心,给火烤红了脸的郑押司在别人搀扶下,竟站了起来,大喊一句,“赶紧夺船,要不我们全给烧死!”
从箭下残存的二十来官兵,其中就包括那给浓烟熏出来逃命的十名,另有五名船夫,拣了挠钩拼了命搭上了这船,气势汹汹地就要来夺船。
(https://www.biquya.cc/id20438/120167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