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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海上歌声
尽管此去小丫岛不过半日时辰，晋礼还是让邓普璐压着速度，他要设法让船在黄昏前夕赶到，早了不行，晚了也不妥。
既然求得晋礼施以援手，自然一切都唯他马首是瞻。陆不同起初还不太放心，只是以为他有些策略非凡，远远超过他们这些老家伙，真要过硬了去做，终究还是嘴上无毛欠些火候。
只是看得他吩咐下去，又刻意叮嘱要领，甚至有时还要示范，他才知道此子真是大才，心里也是一阵庆幸，亏得有他，不然他们一帮老家在这猝然间定然是手忙脚乱。
心里又不觉一阵痛心，晋礼真要舍了功名，以后在这海上过着见不得光的亡命生活，也真是拖累他了。叹息着岳爷若是在世，此等人物定有大用。
无边碧水，层层波澜，沙欧翔集，彩霞层叠，不时有小岛向两过捊过，小丫岛也应不远了。
大战前夕，人人自危，没有人做声，独独晋礼，看着故意弄污了衣服做渔姑打吩的小丫头，“月月，别绷着个脸，公子可没得罪你。”
“还说没得罪我，”月月没好气地回他，“刚才我有一点没做好，就给你逼着做了十遍八遍，还有这衣服，本来干干净净的，你偏要倒些油污，这还不多，又弄些灰尘，你不知道姑娘家爱干净啊！还有这头发，难看死了，还有那鱼，快腥死我了。”
一切都是权宜，晋礼也不舍得二女尽往丑里打盼，毕竞太昡目了，只怕官兵怀疑。这茫茫大海里突然出现两个仙女般的女子，也太不合常理，若是出现两个有些漂亮的渔姑倒也可能。
只是月月终是小女儿性子，撒点娇发点牢骚，谁又会去真跟她一般计较，只是笑笑而过，偏晋礼就是不放过她，冲着岳珏一笑，“这小丫头现在有人撑腰，越发地没有节制了。”
他这话有所指，旁人不太明白，小丫头心里明亮，摇晃着岳珏的手向她求救，“姐姐，你快管一管，公子又要使坏了”。
岳珏本意要啐她一口，这小丫头向来没个人形，以前可怜她这妹妹，忍了心也不说她，只是这会知道自己身份，倒拿了她来做挡箭牌，叫她如何不气。只是她这一声声姐姐叫得那么甜，她这爱心一泛滥，早硬了的心这会又倏地软了下来，倒安抚起小丫头来。
“公子就会使坏，等明儿回了临安，姐姐就罚他给月月赔一身好衣裳。”
“公子你听到没有，姐姐罚你给月月买一身好衣裳，”她冲着晋礼说，又看了看岳珏那一身，补充道，“也要赔姐姐一身。”
晋礼只得举手讨饶，好像月月就是她的小冤家，从她那里他从来就没占过便宜，哪怕只是一点。他口里说着要赔一身，心里却是说着就让我陪你们一生吧。
经此一笑，众人放下些紧绷的神经，神情也显自若，偶尔间还说说陈年往事，不觉间夕阳西下，小丫岛已映入眼帘。船上众人都纷纷进了船舱，只剩下白发陆老爷子和二女在甲板上。
“快看，那边来了一艘船！”船上哨探发现情况，马上报告给了领头的汉子，“报告押司，外面来了一艘船”。
“好，来得好”，郑押司掀开帘子往那船外望去，“船比我们的小多了，但也不要掉以轻心，去外面吩咐一声，叫大伙儿抄家伙打他个措手不及。”
先前他们这船来得意外，岛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官兵已经上岸，先以寻常检查诳得他们，后又突然改口抓匪把老幼妇儒给抓个全着，单单逃脱了返船回来的六人。这回郑押司又想故计重施。
那猫身躲在船沿后的官兵正期待着来个一网打尽，绑了这海盗去请功，定能得了不少赏银，就连那西湖边上重开业的风满楼他们也去得起，想起风满楼的姑娘们的大白奶子，官兵们就一阵心浮气燥。
来船越来越近，也看得越来越清。甲板上似有一个白头老儿，正背对着他们在那里晒鱼。几支木架上晒了好几串鱼，鱼儿肥美，还往下滴着油。
两个女子正晒着鱼网，只是隔得远了，面目有些模糊，但那身段绰约，也勾起了官兵的魂儿，警惕心一瞬就没了。不就一糟老头子，还有两个弱女子。船舱不大，想也藏不了人。
这船越来越近，却听得船上隐约传来一阵歌声。起初是年龄大些的女子，娇啼婉转恰似黄鹂，转个调儿，欢快又似那清泉。
这官兵几时听过这天簌发声，平素里也去那西湖边上的船里鬼混，也找些粗脂庸粉咿咿呀呀唱个曲儿解乏，只是听说那风满楼的樾珏姑娘最能唱曲，只是他们又怎么去得起，就是郑押司也是难得有机会才去得一回两回。
俄尔又传来一阵歌声，与先前那人和着，虽不似那年龄大些的女子婉转，倒也有那小鸟初啼的清脆，听在耳里又是一种风味。
这官兵听得入了迷儿，猫在那船沿后太也不舒坦，一个个竟然忘了藏身，站直了身子在那怔怔地听，就连那手上的兵器也忘了藏好。舱里本还藏了些人，这会也都出了甲板，连郑押司都不能免俗。
“我喜欢那年龄大的，声音腻得老子浑身却软了！”
“老子跟你就不同了，那声音可比小红在床上叫还让老子兴奋，老子下面都硬了。”
“老子才听不懂她们唱的啥调调，老子就想把她兩人压在身下，听如唱那我听的懂的调调儿。”
“那小姑娘还只是个孩子呢，你就不怕？”
“怕啥，你嫂子还不是十四就给我下了个蛋，老子最喜雏子了，越小越有味道儿，特别是给她开苞得她喊痛。”
“你还真不知怜香惜玉呢。”
这官兵在这里指指点点，说三道四，那边似有发觉，竟突然停了歌声。
这边官兵竞然不干了，马上就有人起哄，“妹子怎么不唱了，哥一会赏你一两银子，你这唱得比那临安的樾姑娘还要动听几分”。
更有那下流的竟然在那里喊，“姑娘快上这船来，给爷唱个曲儿，爷要是高兴，今晚就要了你。”
二女哪见过这架势，花容失色，吓得就躲到白头老汉身后，惹得官兵一阵肆意大笑。
那老汉壮了胆子向前施礼，“军爷，这是老汉的两个女儿，还没嫁人，是不能陪酒的。”
那些官兵不乐意了，口里大声叫骂，“跟了我们是你的福份，好吃好喝的，总比跟你这糟老头子要强。你要是实在不从，老子就让你做个便宜岳丈。”
那白头老汉气得浑身发抖，对着里仓尖声呼成，“老邓，快开船，官兵要来抢我女儿。”
邓普璐早有准备，得了信号打转方向就向那海里逃去。郑押司那肯甘心美人就此跑了，率了船就追，官嘴里兀自喊着“姑娘你别跑，爷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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