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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军中有一虬,骑射无敌手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那高悬起的帆容易招风,只要起了风,哪怕是一点微微的风,张起风帆,就可把五人带到大陆去。
邓普璐重新拥抱这船,满心的欢喜难以言表,忍不住那泪水就往下掉。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经此种生死,不够痛而已。
樾珏看得眼里红热,眼泪啪嗒。她又何尝不是,先前在海上给贼人所困,泪就差不多都哭干了。后来上岸,知道再哭下去只会徒惹烦恼,还给了贼人说嘴的机会。这以后强打精神,眼圈再红,就是不肯掉泪。
月月看了稀奇,往日里也看得风满楼有那痛哭之人,只是多半喝醉了在那干嚎,也当不得真。真要是清醒了,再要问他哭没,满嘴地矢口否认。
晋礼眼里微热,他又何尝不想痛痛快快哭他一场,只是这会儿成了这群人的头,他还真不能没有节制,就对着看稀奇的月月说,“老邓这是幸福的泪,我倒是有些羡慕他。”
月月想也没想就回他,“那你也哭吧。”
晋礼心里给憋得,之前是憋住了那也想哭的念头,这会又给月月这一撩拨,他也不能当真了哭,给她弄得哭笑不得,很是憋屈。樾珏忙扯了一下还要催着晋礼哭的月月,算是给他解了一围。
搬上岸的东西,又原封不动的回到了船上,少了些米面,却多了好几十条大鱼。水坑里多的鱼儿都被樾珏放生了,只月月贪心,还想要多拿点,说是带回临安养着。
好几根粗壮的泡桐木也上了船,这有功之臣,当然不能抛弃。不能全带上船,三五根在那船上,不定还能保佑他们,这都是邓普璐的想法。晋礼倒想着这泡桐木跟那后世的救生衣有异曲同工之美,觉得有些用处,也有带几根回去的意思。
阳光除了薄雾,海上起了微风。虬千韧斩断了最后的几根绳子,邓普璐进了舵楼,操着舵徐徐出了天然港,往大陆方向行去。晋礼挥挥手,像是跟马蹄岛作别。
微微细浪轻吻船底,掀起一阵白花花。虬千韧独自站在一旁,远眺那西南方向的水天之处,像是跟过去作别。
晋礼在那海上摸爬滚打,在那船上出没无常,站在那船沿,也不惧颠簸。樾珏二女在那海上经历了狂风暴雨的洗礼,这会也不晕船,也不怕这些许颠簸。看着晋礼稳当当立在船头,也大了胆子,扶着船沿,站在他身边。
船行得快了,风猎猎而起,三人衣裙飞扬,虽然破旧难堪,但在虬千韧眼里,公子英气焕发,女子风姿绰约,端的是神仙人物。他叹了口气,进仓给邓普璐帮手去了。
看虬千韧进去半响不出来,甲板上这时就剩下他们三人,樾珏才期期艾艾的问他,“回得临安,公子还会来风满楼吗?”满心期望地看着他,又揣了那不安,终究还有一别。月月也有不舍,这会安安静静,难得的安分起来。
樾珏这不是邀请,而是定下终身。晋礼也不是不明白,她在那销魂之地,终不是长久之计。但要赎她出来,不仅仅是银两的问题,还有很多因素。至少背后的人未必乐意,这背后的人,又恰恰是跟他结了冤的相府。
来到这重生世界,最亲的女子就是她二人,又对他情意绵绵,他暗自喟叹,后世的晋礼年近三十,却是处男一枚,连个丑女都未曾拉手。今世才二十弱冠,竟然得了两位天仙般美女垂青,真是不枉重生。
他也不加考虑,坚定地点头,“放心,我不去那风满楼,我直接去相爷府。我去跟那姓秦的说,解了那劳什子的婚约,我不要他相府孙女,我就要你。”
樾珏惊得呆了,俄而又恸哭起来,梨花带雨。月月也是惊喜不已,喜得泪眼涟涟。
樾珏心里清楚,自给秦如茂施计买到那风满楼,今生她已与幸福无望。虽然国色天仙,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但囿于自己身份,又哪有男子知了这情况,还敢对她有仰慕之情?况那秦如茂当她是棋子一枚,未必就没有那么一天,为了利益而卖了她。
出得场面来,她强颜欢笑,只是寂寂夜里,心里在无声的哭泣。哭出声来,又怕惊了月月。这内心的煎熬,日日里度日如年,要不是有月月在身边,怕是她熬不住,早早一束红绫了却此生。
要解开这死结,唯有逼得秦如茂就范。当今大昭王朝,又有几人能制得了他金三角之首的秦相爷,就是宫里的那位,要是知了她的身份,只怕早早地就要送她上路。
十年死结,今日方有了机会。以晋礼之婚约,换得她二人自由之身,秦如茂没有不答应之道理。
晋礼不知这个中冤屈,但也知樾珏心里之苦楚,用手一左一右搂了她二人,心里越发坚定,就算再死一次,也要保得她二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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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徐徐而行,突地听到邓普璐在里仓的舵楼大声叫,“前面海里有人飘着。”三人听得都吃了一惊,松开了手往前方海里望去,远远地似乎有三五人抱着块些木板,在那海里飘着。
这情况晋礼甚是熟悉,这茫茫大海,难保船只不出事。常常就有那船破之后,船上的人在沉没之前,找了些能浮起来的东西,跳海求生。只是这茫茫大海,生存的几率微乎其微。
“加速前进,靠近他们。”晋礼仿佛找到了之前的感觉,他命令舱里的两人。邓普璐没说什么,就操舵微微打转方向,那虬千韧竟然回答一声,“得令。”
晋礼一愣,里面的虬千韧也是一愣,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感觉,都回来了。这两个行伍出身的人,这一刻可是心灵相通。
海里的人早发现了他们,张大了口呼喊,可是声音足够微弱。晋礼心里清楚,这些人怕是漂得太久,又没了食物,体力透支太过厉害,就靠着残存的意志,在那里苦苦撑着。
“收舵,降帆”,看到了跟前,晋礼又下一道命令。舱里二人得令照办,一个收舵,一个降帆。樾珏美目一直就没离开晋礼,眼前的晋礼似乎化作了他熟悉的那一人。
船到跟前,晋礼见海里的人浑没有气力拉那绳子,他一个纵身跳下去,把那绳子绑住一人的肋下,船上的人使劲往上拉。虬千韧力气大得惊人,几下就把落水的五人给拉上甲板。
五人都是男子,这时上了甲板,已经脱力,虽然没有道谢,但眼里充满的感激之情,所有人都读得懂。
五个汉子中有一老者,须发皆白,却是最先缓过神来。他挣扎着坐起来,只是摇摇晃晃地就要跌倒,晋礼忙扶了他,让他坐稳,又安排了二女去准备些干衣服,邓普璐去煮些米粥。
那老者坐定之后,突然又两腿一跪,要谢晋礼救命大恩,慌得他赶紧扶住。他老者坚持要跪,用了些力道,晋礼竟然扶不住他,只得由他跪了,心里却是暗赞一声,“这老者年龄虽大了些,气力却是吓人。”
白瘦老者拜了他五次才坐定,叹了口气,“这几人都是我的兄弟,之前搏杀得厉害,这会怕是无力,就由小老头替他们拜了,谢谢公子的救命大恩。”其它四人有了那气力,口里也是感谢不尽。
五人休息得片刻,恢复了些气力,进仓换了干爽衣服,又吃了那米粥。只是米粥量也太少了,五人吃个半饱。
晋礼给他们解释,“还请各位不要责怪晋礼。你们之前体力消耗过大,又未进食,这会要是放开了吃,难以节制,暴饮暴食,肚子肯定受不了。所以晋礼只敢煮些清淡的,待大家恢复过来,晚上吃好点。”
那五人之间的胖子最是饿,吃个半饱还有些不甘,这会倒明白晋礼的用心,一巴掌打自己脸上,“晋公子,我赵三木粗人一个,刚才差点要骂公子小气,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晋礼忙捉住他的手,不敢让他继续下去,其它的汉子恢复了力气,这会也笑,“公子莫要怪他,三木就是这德性。”
那三木也是讪讪一笑,往后退去,碰到挂在船壁上的箭筒,哗啦啦数十支箭掉落下来,有几支扎进木里几分。三木忙捡起来,看那锋锐无比的箭头,也是吃了一惊,他也是用箭之人,这箭打得那是相当的用心。这会竟然见宝心喜,把那箭反反复复在手里摩挲,又看到那镌刻的虬字。
突然地,他的眼睛张大得无以复加,又一脸的不解之色,那四人也是非常不解,这三木爱箭如命,但也不至于如此。
三木也看到他四人惊疑不定,把那箭传给他们看,突然那五人往晋礼和虬千韧望来,他二人一惊,难道这五人?
那白发老者忙解释道,“公子不要惊慌,我们没有歹意。只是见到这箭,非常熟悉。不知两位是否认识那军中有一虬,骑射无敌手?”
他们看晋礼太过年轻,似乎不像,又看虬千韧满脸络腮卷曲,似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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