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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不解风情
这夜无人值守,尽皆睡到天将大亮。放下心防,竟是如此的舒畅,脸上都有了精神。
樾珏与月月二女也是难得的打盼一番。这十天来,她二人都惶恐不安,打盼得越美,招来的狼只怕越多,越凶残。
女为悦己者容。樾珏有了那心思儿,越发精心地梳妆一番。月月这小妖精也是一样心境,做丫鬟,也要做个漂亮丫鬟。
这一无妆台,二无花黄,二女就站在那水边,细细地梳洗起来。
水清如镜,倒映着窈窕身子,映射着无暇容颜。小鱼小虾,竟无一只打扰,怕也是给这容颜给惊得呆了。
月月看着那水里的风华,笑嘻嘻地,“小姐,你这打扮,比那新娘子还要好看!”
樾珏拿眼横了她一眼,“死妮子,你倒是比我还急!”
月月粉脸一红,她终是情窦初开,藏不住事。樾珏心里还是有些不定,都不知他怎么想,大姑娘家家的,也开不了这口。
想到她的家世,想到自己的身契,还有好多事,她觉得幸福就那么触手可及又似那么遥远。
此刻竟好生觉得,这海岛生活,天当被,地当床,海为镜,想想也是愜意。一切都不重要,心里有一人,在此长相厮守,即使海岛寂尞,也满心欢喜。
男人们不需打扮,掬起水来洗掉脸上的尘埃就好。他三人站在那水里商量着什么。
久居海岛终不是长久之计,至少目前境况欠佳。岛上无粮无水无居所,天睛尚好,若是雨季来临,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一场雨来,浇得湿透,若是抵抗不住,极易酿成大病。
晋礼跟虬千韧及邓普路正商量着怎么出海。三人皱着眉头,思索良久,都毫无头绪,心里也是有些烦躁。
这马蹄岛分为二岛,隔着一弯浅滩东西相望,本是那舟山群岛之一。只是这二岛深入大洋,离得那陆地几有数百里之遥,也算是孤悬海外。快船吃足了风,走一单趟也要五个时辰。
自胡人占了淮北大片,大昭王朝与那西域诸国便断了往来。海运则渐入佳境,与那东洋、南洋诸国往来频繁,并在广州、泉州等港口设市舶司征收关税,十征其三,端的是暴利。同那田税、盐税、铁税、茶税并称五大税。
只是当世船载较小,抗不住狂风大浪,船只沿海岸线行走。无怪乎这马蹄岛悬出海外三百里,半月来不曾有船只经过。
晋礼召集众人,将他的想法告诉众人,“以当前来看,侥幸等到海上来船,怕是坐以待毙。为今之计就是另外造一小船。老邓你对造船怎么看?”
驾船之人对修船造船多有了解,就是从沉船上搬来的物资也有些修补工具。老邓想了一会,痛苦地摇头。才跟着晋礼,他很想有番作为,只是这开头这一遭到他这就哑火了,他无奈摇头。
“造一艘小船并不难,只是这漏水问题很难对付。从船上抢了些防水的粘剂,小修小补足够应付,凑一艘小船有些勉强,怕船到了海中半路漏水,那就死定了!”
虬千韧不识船事,想那晋公子只怕更加不懂,不禁白了他一眼,“老邓你也真是的,就不能多准备点!”
老邓心里一阵苦涩,这本来就是应付小修小补的,谁会准备一大船补剂,“这东西也不便宜,谁没事准备那么多。要是早知这样,我就准备十桶八桶。”
晋礼心里有些失望,凭他们之力,花些时间造艘小船出海,应该不会太费事,只是连着材料都缺,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可这人算总不如天算,没可能指责老邓准备不足,又见他之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遂安慰道,“这谁也不怪得,老邓,你也莫要灰心,大风大浪里我们还不是挺过来了,相信我,天无绝人之路。”
老邓使劲点点头,这话要是别人说给他听,他只当安慰,晋礼这十天来的举措,只会让他坚信,若是连晋公子都束手无策,那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樾珏心里也是微微有些希望,就算打心眼里想留在这海岛,可是还有许多未竟之事。只是,她没来由地相信晋礼一定会有办法,带着她们渡过这茫茫一片。她这会大了些胆,一双美目给晋礼吸引住了,竟忘记看得久了。
月月嘻嘻的靠近些她,拿小手轻轻一捅她那柔肢,樾珏方才发觉有些失礼了。毕竟她一介女子,如此这般,终究有些大胆了。只觉脸一阵热,没得转过头去,怕给晋礼瞧见。月月也不说破,只那里窃窃偷笑。
晋礼想着事儿,倒也没发现这些动作,他捶了一下大腿,坚定无比的说,“既然造船难以奏效,那就把现成的沉船打捞上来。”
“打捞沉船?”几人几乎异口同声。要不是这话出自晋礼之口,他们只当是痴人在说梦了。之前虬千韧安慰众贼,这船要大那乌蓬小船十倍,不过是有些夸大了,但五倍之大足足有余,也是那邓普璐十年的工钱,才攒得起来买了这船。他那次出事,遂断了外海捕鱼的念头,想着近海载点人货。
船身长约六丈,宽近两丈,船又高近一丈,满载了吃水接近两米。船上在中间造了盖了几间屋子,作为客舱智勇,又有几间做了那货仓。
“唉,公子”,邓普璐叹了口气,跟他讲了实情,“要是江船,我这船大小大概也就七八千斤,偏偏我买的这是海船,用料一般就要讲究些,这船放空了也有上万斤。”
七八千斤的船,要是浮在水面,五六个汉子使足了蛮劲,就着水的浮力,也能把船拉动。但这沉船,邓普璐又苦涩地摇摇头,“现在仓里灌满了水,肯定有十数万斤之重,别说我们几个,就是来了几十上百人,我看也不拉不上来。”
他这一说,不光二女惊讶不已,就是虬千韧也是吃惊不小,这船沉下去竟然增加了这许多重量。当世数理知识甚是贫乏,读书人懂得四书五经,确大多不解这经世致用之学,自然不明白沉船给灌了水,竟然有十倍之重。
晋礼两世为人,数理知识谈不上有多高深,但惯常与水打交道,水的脾性甚是了解。水这东西,用得不好会害了命,若是善于利用,则大为受益。
比如说那浮力,当世之人无法理解,后世在水上竟然有万吨大船。又比如说那潮汐,临安府人九月里聚集到那钱塘江,看大潮汹涌,却没人知道背后是潮汐作怪。人人敬畏那大潮为鬼神,船只避得老远,人也躲得老远,没有人知道这大潮也能大用。
晋礼大致有了方向,就安慰起众人,“我心里有了些想法,应该能有解决之道,只是需要些时日,还要准备些材料。这几日我们就进山里,找些吃的来应付这些时日。”
虬千韧等只当他有了主意,一个个脸上有了笑容,月月更是欢天喜地。有晋礼在,她倒是开心,只是这地儿也太无趣了点,她还是喜欢既能跟晋礼呆在一起,又能不那么闷。
樾珏闪过一丝狐疑,心里有些担心,却又不能这时候就问,口里却说,“我就知道公子一定有办法的。”不知什么时候,她把那晋字给省了,称呼晋礼为公子了。
月月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就是,公子是什么人啊,就是那得了解元的秦公子,还有那什么王公子,他们加起来,都没有我家公子厉害。”
瞧这小嘴说得,晋礼什么时候变成她家公子了。别人说她,她倒会害臊,现在自己说,哪里都不觉得害臊。
这一说,也把晋礼给捧到天上去了,秦公子再不济也是解元,晋礼差点就名落孙山。那王公子晋礼不熟,樾珏知道就是那为博得她一笑而散千金的王公子,临安府里有名的大财东,据说家里是出海做大生意的,王公贵族家都不定有他家钱多,当真是富可敌国。
晋礼却没给这丫头吹得飘飘然,心里只是在流血。这丫头现在就快把自己当神仙了,仿佛有那点石成金的本领,要是自己还不能想出个法儿把那船给弄起,只怕自己走下神坛,给这丫头看轻了,就怕这丫头到时反了,爬到他这主人头上吆三喝四。
他也不敢让樾珏姑娘失望,虽然两人未曾独处,但那脸上隐隐传情,那眼神含蓄闪烁,分明是妾有意,不知郎是否有情。这后世的初哥,未曾经那情事,心里即使有了意思,却不知道怎么表达,那不解风情的模样,看得樾珏也是心焦。
只是晋礼想想都是头疼,虽说知那浮力之威力,也知潮汐之道理,但具体操作起来,怕上难上之难。即使放到后世,晋礼都不敢作保,他就一定能有办法破解,况且这时又没那后世之工具。
他这眉头锁了,樾珏看得心急。(新人写得好辛苦,求收藏,求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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