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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一份大礼
晋礼强忍着睁开了眼,身体依然十分的虚弱。给这船东倒西歪的一阵乱晃,他的胃也是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出来了。屏住呼吸,强行将那升上来的吐意生生压下去了。耳听着海浪之声,看着从隔壁舱里透出来的一丝亮光,晋礼的头脑一片混乱。我不是在自家的小院里吗?怎么跑到这船上来了?而且这船,竟然是木船,此刻正在那惊涛骇浪中剧烈颠簸。
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奇怪,胸口好好的一点痛楚都无,又哪里有两颗子弹的痕迹。如果说全身哪里最痛,就是喉咙之间,竟然是火烧一般的疼,想要张一张口,感觉是异常的困难。
这糅合了两人记忆的晋礼好半天总算明白过来,原来那举子晋礼已然逝去,身体竟然给那中弹的晋礼占了,现在住着的是新的晋礼的灵魂。
向来相信无神论的晋礼,这一刻也不得不相信冥冥中自有定数。两个晋礼是那么的巧合,新旧两个晋礼都是含冤而去,一个给剥了灵魂,一个给夺了身体。机缘巧合的是,一个剩下的灵魂进了一个剩下的身体,偏偏两个人的记忆还完好无缺的保存着,真是苍天有眼啊,没有叫两个晋礼都去了。
晋礼一阵苦笑,尽管借了别人的身体,也该找个强健一点的。之前的晋礼那魁梧的躯体,结实的身板,一身力气开碑裂石,这眼前的躯体,只怕是绕那操场跑上一圈,也要气喘吁吁,更甭提打打杀杀的了。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职业的警惕让晋礼不敢有丝毫的举动,踮起脚来,轻手轻脚挪到板壁后面偷听起来。
“虬老大,我们一向敬你,你叫我们往东我们就往东,你叫我们往西我们也往西,就说这次吧,你让我们在临安府养精蓄锐,我们他娘的憋了半个月,连个娘们都没碰。”
“就是,虬老大,你对兄弟们也太狠了点,”附和的是那精瘦汉子,“你说船上的那两个娘们,贼他娘得漂亮,老子同意不干她们,可是老子下面这小弟死活都不答应啊。”
“就是,跟着你出来可是够倒霉的吧,我怕我们就要死在这叫啥子的台风里了。死之前,你还是让我们做个快活鬼吧。”
“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啊。”
晋礼总算是弄明白了,这船上有两个特别漂亮的女人。两个特漂亮的女人,晋礼不由得想起樾珏那精致小脸,这两个女人又到底是谁?这隔壁舱中又是什么人?
晋礼也能明白,将死之人还能够风流快活一下,也算是一种安慰吧。不禁又是一阵苦笑,自己都二十八了,却还是个处男之身。
前世十八就入了伍,进了那特种部队,没完没了的高强度的训练了三年。三年之后,又凭着一身本事进了王牌特种部队东海神盾,训练还是没完没了的,训练之余就是去执行秘密任务,结婚娶妻就真的成了老大难问题。
一来没时间,二来这执行任务,出发了,回不回得来真难说。晋礼就见过好几个朝夕相处的战友,出发前还跟哥几个逗趣,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了。就这情况,娶得起姑娘,也负不起责任来啊,一不小心的,让人家成了孤儿寡母,又于心何忍呢?
晋礼心里也是怪那虬老大,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其所啊,他心里也是好奇,这虬老大究竟是什么人。
虬髯汉子也是气得不轻,但也换了之前的强硬口气,安慰起他们来,“这船比昨晚那乌篷船大了十倍不止,船板又结实,又有这好几间屋子,我们在里面不吹风不淋雨的,不就是颠簸了一点,你们他娘的连这都受不了,你们还是不是男人?”
带兵打仗最忌军心。军心散了,就什么也没了。虬髯汉子是深谙此道,这人心要是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人心散,心思就多,心眼也就多。别说到时自己命令不了他们,就怕,怕就怕自己强行要他们听命,这般家伙受不了随时都有肯能反了他。
人死鸟朝天,这时候只怕胆子大得不怕死,还有谁来跟他继续苦熬。只是,还有一丝希望,虬髯汉子都要把这一丝希望指给大家,“以前我随主人出海的时候,遇到的台风比这还大,我们还不是挺过来了。”
虬髯汉子说得倒也在理,这台风都有移动轨迹,只要台风继续前行,其威力就会越来越弱。等台风登陆,这海里就会逐渐平息下来,而且这时间一般也不会太长,一两天,危险就会解除。
晋礼也是深表同意,人最怕有希望,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能有十倍的动力,挺过去又是阳光灿烂。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晋礼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回来,几次他都以为回不来了,但就是靠着活着回来的一丝希望,他还是挺过来了。
“吓,你说得倒是轻松,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子,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说话的这汉子声音悲凉,接着又是哇的一声,狂吐不一,倒是要把那五脏六腑都要吐得干净。听的他这一吐,好几个人仿佛给瘟疫传染似得,也是哇哇狂吐。
这也难怪,常在陆地上走的人,上得船来,难免有些晕船。这狂风骤雨里,船身晃动厉害,把这些个人给吐得死去活来的一样,这滋味怕是比死去还难受。
虬髯汉子自己也是抑制不住,突然一张口,箭一般的射出来,旁边的汉子正抱住船柱,又哪里躲得开来,给喷了一脸臭烘烘的。腾出一只手来抹干净,气得他破口大骂,“贼他娘的,我都快死了,你还要喷我一脸,我这就死给你看。”
这汉子竟是反了,不管不顾,也不嫌一声肮脏,摇摇晃晃就往隔壁舱里走去,“你就是杀了老子,老子也要去日那娘们。”后面几个人也嚷着跟他就要出去。
呛的一声,宝剑出鞘,一颗人头骨碌碌在地上打着滚儿,血从颈腔里喷出来,一地的鲜红。虬髯汉子终是忍无再忍,愤然出手,其它几个吓得赶紧缩回去了。
晋礼隔着缝隙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将一切都听得分明,心里暗地一声叫好。这虬髯汉子杀伐果断,时机又拿捏到位,转瞬就稳了队伍之心。
剩下的六个汉子变得规规矩矩,虬髯汉子还不放心,兀自紧攥着剑,“出发之时,主人有令,见此剑如见人,就是要你们好生规矩些,如有违令,他就是你们的下场。”众人唯唯诺诺,不敢看他一样。
虬髯汉子又用剑对着最角落的人,目光森然,似要把他看穿,“我杀了你哥哥,你这做弟弟的,如何不反?”说着利剑一挥,就要砍去。
正是之前叫嚣得厉害的瘦子,利剑下去,他也不抵挡一下,只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哥死有余辜,我哪里有一点反心?我也就是嘴巴说说,又哪里敢打那二位姑娘的主意?都怪我这张臭嘴!”说着,左右开弓,就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掴去,几十好下,也不见停,打得那两面脸肿起来好大,血从嘴里渗出来,滴滴不停往下掉。
看这情况,虬髯汉子也是心里一软,这瘦子他平素也算了解,除了好色之外,胆子也是小得可怜,要不是他哥罩着,平常没少给人欺负,“今天就放过你,你要是再起色但,我不砍你的狗头,我砍你的鸡巴。”
瘦子慌不迭的过来磕头谢恩,谢完犹自不停的扇自己耳光。低头的刹那,晋礼刚好从那窄缝的位置,看到一闪而过的怨恨眼神。虬髯汉子不曾看到,“我也不跟你计较,回去见主人,我就说你哥英勇殉职,主人也能给你嫂子一笔丰厚的抚恤。”瘦子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这屋子血流满地,虬髯汉子也不想久留,但给她们训话总还是要的,“兄弟们,只要我们活过今天,以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隔壁舱的醉得跟狗一样的男的,你们知道他谁吗?宰相的孙子。这边那女子,你们都认识的,天下第一名妓。这两样,就能保我们一世荣华富贵。你们都给我乖乖的,不要跟荣华丰富过不去,也不要跟主人的剑过不去。”
晋礼暗指了自己,隔壁醉得跟狗一样的男人,莫非是我?我怎么又成了宰相的孙子?他还在那里苦思冥想,虬髯汉子一扔那剑,剑如长了眼睛般的,噌的扎到晋礼面前的板上。剑头穿透木板,足有一尺,就贴着晋礼的脸而过。晋礼吓得不轻,这剑再偏得一寸,就要扎到他的脸上,以一尺之深,都要把晋礼扎个对穿。
这船板也是厚实,木板也硬,一掷之力,竟破壁深达尺余。以他东海神盾上尉这种级别的高手的眼光来看,这种功力也是匪夷所思。晋礼也是暗叹,侥幸逃过了一命。
所谓大难必死,必有后福。这也算是送给晋礼穿越到这世界的一份大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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