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君拳 > 第十章 玄骑红弓魔箭与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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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玄骑沿江而下,追至平行位置时,为首那人忽然放声高呼道:“江中之船速速停靠到岸边接受检查,否则我们可要射箭了。”说罢,一挥手,只见他身后一名骑士自身后摘下玄色弯弓,发力一拉推泰山压日月,扯了个满月,那人手一松,一支黑箭化作一道乌光直奔江心而来。哚的一声,深深扎进桅杆中。从岸边到江心足有三百步,普通弓箭根本射不到这个位置,非军中特制的三石弓不能有此威力,弓不常见,这弓手更是天下难寻,在这么远的距离内仍能射中目标。如此神射当真是天下少见。船上众人大吃一惊,惊恐之余不忘赞叹这弓手厉害,却听为首骑士继续喝道:“这只是一个警告,再不停船我们便要射神火箭了。”

  船上人闻听,无不惊骇,纷纷跑到舱门前要见聂欢。舱门一开,聂欢从里边走出来,一边安慰乡亲父老,一边走到船头,扬声道:“在下天鸿酒庄东主聂欢,请问几位是哪条道上的?是官路上的老爷还是江湖道上的朋友”

  “有分别吗?”马上人似有顾虑,不肯透露身份,模棱两可的扬声喝道。

  聂欢隔着老远抱拳道:“当然有,尔等若是官府的捕快,我等自然有义务配合你们,停船靠岸也是应该的,但如果你们是剪径的强人,我等听话靠岸,岂非是自寻死路?”船上人闻听都深以为然。纷纷想到,正是这个道理。毕竟在这大江之山,退一万步还有个弃船逃生的机会。若是靠了岸,岂不是成了砧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玄骑首领道:“我们是什么人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知道我们虽不是强盗,但如果你们不配合,我们杀起人来可要比强盗厉害的多就够了。”

  聂欢回头看一眼桅杆上插着的利箭,漆黑如墨的箭杆已将水桶粗的桅杆扎透,想不到这一箭的力道竟如此惊人。他忽然想到那少年身上京师名店的衣料和官方口音,再听这些人也说的大周官话,又见到这支威力惊人的利箭,不由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暗忖:莫不是那活儿?不由得更加确认了混上船的少年来历大不简单。这些玄骑箭法独步天下现在却只威胁恫吓,可见他们追这少年未必是为了伤害此人!想明白这一节更决心将糊涂装到底。当下扬声道:“尔等既然不是官府中人,便没有资格检查在下的船,我等也就没有义务配合你停船靠岸,阁下若想射火箭尽管招呼好了,再往前旱路就断了,看尔等还怎么追的上?”

  玄骑首领闻听顿时大怒,亲自取下背后长弓,虽然隔着老远,聂欢的目力却也能看清此人的长弓与先前那人所用的有所不同。那是一把火红色的长弓,在阳光下反射出的是金属的光泽,老远便能看出此物神异。那人把手向后一伸,身后一名骑士递给他一枝黑箭,只见他弯弓搭箭,对准了聂欢所在的位置,吐气开胸叫了声:着!

  一道乌光随声而动,直奔江心而去。

  聂欢是先看到黑箭再听到弓弦之声的,这一箭的速度竟快过了声音。嗖的一声,聂欢头顶的发髻被这一箭射乱,发间立时传来焦糊的味道,竟是因为这一箭速度太惊人,箭头与空气摩擦如子弹般产生高温所致。聂欢大吃一惊,猛回首,只见那枝黑箭去势不绝,狠狠的扎进桅杆后,一没而入终于穿出,又继续向前,深深扎进副桅五寸深,才发出哚的一声。

  玄骑首领收起长弓,轻蔑的看着江心的聂欢,冷声道:“这只是一个警告,别逼某射出下一箭。”言下之意,显然再说,下一箭他便要射人了。

  玄骑首领这番恫吓颇有声势,本以为聂欢不过寻常买卖家,见此情形定会吓得乖乖服从,老老实实把船靠过来。却没想到,他这一箭反而告诉了聂欢,他们不敢射火箭,更不会在那位少年公子下落未明的情况下悍然杀人。他本就是征战沙场的一员悍将,机智谋略从来不是他的强项。遇到这种事,除了用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刚才那一箭如天外神梭不仅射散了聂欢的发髻,同时也射动了聂欢那颗求武之心。玄苦雨曾对他说钟大俊的本事放到这天下武者中,不过是个末流人物。聂欢还以为老道士有意埋汰钟大俊,见识了黑衣骑士的这一箭,他才知道自己转世的这个世界里果然有不反穿裤衩的超人存在。老道士算一个,这玄骑首领无疑也称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以聂欢所见,这一箭的威力竟已远胜前世传说中的狙击神器巴雷特步枪!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世间真正强者的风采。那一箭的风情已深深印入他脑海。这强绝霸绝的一箭不仅没有把他吓破胆,反而激起了他更盛的向武之心。受一箭之威吸引,他心中的惊讶欣喜之感犹在恐惧之上,对自己刚刚险些被送进鬼门关一事,竟都未放在心上。这便是大周帝国军中悍将的实力吗?

  玄甲骑士的首领乃大周帝国武将中顶尖有数人物,远远见聂欢不过一个普通买卖家,被自己雷霆一箭射散发髻,居然未见如何惊惧,不由心中一阵讶异。军中好汉最看不得的是孬种,最欣赏的却是硬气男儿。聂欢的反应大出他意料,他自知这一箭射出去的威力,这把朱雀弓不知在军前取过多少敌将的性命,寒了多少百战军人的胆魄。这小小商贾在这一箭之威下,居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屹立不倒。想不到一介商贾居然有如此豪胆!玄骑首领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欣赏。只听江心聂欢高声赞道:“好箭法!端的是弦响龙虎惊,弓开秋月明,阁下箭法如神令人钦佩,我这船上只有寻常百姓几十人,筐、篾、耙、锄若干,最值钱的便是我酒庄里出产的几坛老酒,阁下神箭无双,些许货物着实入不得您这神箭大侠的眼,还请发发慈悲,让我等离去才是。”

  俊秀少年躲在船舱里,听到这句话忍俊不住,轻轻笑了一下,龙虎惊,秋月明,好句子!这个叫聂欢的小商贾说话还真有趣。什么筐篾耙锄的,还神箭大侠,堂堂大周车骑将军,领司隶玄骑军都统岳恒居然被说成了剪径小贼???哈哈真是有趣有趣!岳恒这家伙勇武是有的,但是智谋就只能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知道我在船上,定然不敢造次,别说烧船,便是伤人也有所忌惮,他定会担心伤了人,这些乡农会迁怒于我。这个姓聂的小子一看就是个诡诈之辈,只怕已经看出岳恒投鼠忌器不敢伤人,他硬是不把船靠过去,没准儿还真能甩掉这个难缠的混账东西。只是这样一来,这姓聂的小子可就要倒大霉啦。

  聂欢已看出岸上玄骑首领虽然厉害,但明显有所忌惮,任他如何凶厉都只是色厉内荏。他其实已隐约猜到岸上追兵的身份,更知道这等人物若非有所顾忌,怎么可能会无聊到射中自己的发髻吓唬人。若他所料不错,这伙人便是天下闻名的玄甲骑军的一支,杀个把人对堂堂大周皇帝亲军司隶玄甲骑军的人而言又算得什么?

  聂欢虽然十八年未离瑞榕小城,但他日常最喜跟玄苦雨聊天,老道士见闻广博,大周帝国至强的武装力量他都曾对聂欢提及,其中大周帝国的皇帝亲军司隶玄甲骑军更是多次被老道士说起。这十八玄骑无论从外貌到骑术本领无一不与传说相符,不是堂堂大周玄甲骑军又是哪个?只是这里怎会有玄甲骑兵的呢?看那为首之人的样子十分急迫,却明显因为忌惮那少年的安危而不敢放手施为,这少年又是什么身份呢?一念及此,聂欢忽然恍然大悟,哎呀不好!这下可不易善了啦。这一番已是骑虎难下!我可该如何是好呢?聂欢心念电转,哎!没别的办法了,即不能认得岸上骑兵,又不能看出船上少年来自何方。只好将装糊涂进行到底!

  船儿顺风而下,岸上玄骑紧追不舍,终于到了旱路尽头之处。沿岸路径被大山所阻,江中水道豁然开阔,船进入一片极开阔水域,玄甲骑军都统岳恒只能眼睁睁看着江面上,那艘船渐渐成为一个黑点儿。十八骑被天堑阻隔,眼见暂时追不上了。船上诸人皆欢欣鼓舞,直呼刚才好险,又有人指着兀自扎在桅杆上的黑箭惊叹不已。

  岸边玄骑首领身后一人肃声问道:“将军,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玄骑首领看着逐渐消失的船帆,咬牙道:“弃马,寻些普通民夫的衣裳,那少年叫聂欢,是下游开酒庄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接着追,务必将那人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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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暂时脱离了玄甲骑军的追逐,聂欢却无半点喜悦之情。这少年带来的麻烦何止于此,玄甲骑军不会善罢甘休,聂欢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玄甲骑军如果找不到这少年,定会找上自己,到那时谁会跟自己这升斗小民讲理?想到这些聂欢就一阵阵头大。该如何度过这一关呢?他思索再三也没什么头绪。

  船舱门一开,那少年踱步走出来,左右观瞧,但见大江进入两座大山之间的宽阔水域,江面在这里被横向放大,两岸青山雄伟壮观,大江之上风轻水静,夕阳照射下,波光粼粼金色绚烂。偶有野鸟啼叫,在这宽阔静溢的空间里听的格外清楚。少年见此情形不由心情大佳,取出别在腰间的折扇,轻摇几下,看意思是想赋诗一首。

  聂欢见少年立于船头白衣飘飘折扇轻摇的架势,已猜到他要做什么。忽然灵机一动,暗忖:只要我一直跟这小子一路,并且始终不认识他,一直等到玄甲骑军把他请回去,到那时他以为自己身份未泄露,就不会将我如何。虽然要让他与我做一路,但我却不能露出丝毫要与他通路之意。当务之急是先得让这小子主动找我才是。看他那架势是打算赋诗一首呀,这倒是个机会!聂欢打定主意,举步前驱也来到船头与少年一起观景。

  少年折扇摇了几摇,却没想起什么妙语来形容此刻的美景,正沉吟急迫时,忽听身旁聂姓商贾开口吟道:“天门迎客柳江开,碧水东流终不还。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少年听罢迅速在心中斟酌味道,这个地方名叫朝天门,因两山夹江水阔直欲与天接而得名,聂欢诗中言道天门迎客柳江开,只这一句便搔到了少年的痒处,天门迎客,天门说的是此地,这客多半就是指我啦,立意高远气势不凡,柳江开,江面到此可不就变的开阔了吗?最妙是后两句,青山相对孤帆自日边来,形容的真是妙啊。好诗!想不到这市井商贾居然有如此诗才。

  少年闻诗而喜,心情更佳,折扇一摆,信口说了声:赏!猛然省起自己已身处江湖,却不知赏从何来。他偷眼观瞧聂欢,只见对方正转头看向自己,面带微笑问道:“赏什么?这江上美景吗?你倒是挺有闲心的,那些强人是冲你来的吧?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满脑子都是些浪迹江湖的美梦,却不知这江湖凶险,好在遇上我了,这柳江上游的几路强人都爱喝我天鸿居所酿的美酒,因此多少给我些颜面,这伙人估计是知道我的大名,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危急已过去了,前边出了朝天门就是清江浦,到了那咱们就分道扬镳,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少年闻听聂欢说那伙人是因为听说过聂欢的名头才没敢轻举妄动,不由心中暗笑,又一想,易地而处,聂欢这般猜测也不无道理,这小子又不知道我是何人,他怎么会想到追杀我的人却最怕我受半点伤。又想起刚才聂欢所吟之诗,忽然生了结交之心,这个叫聂欢的商贾虽是一介苟利之辈,却难得有此诗才。想到此节兴趣大增,更不忙就此别过。这一遭天赐良机,挣脱那牢笼,便是能回去也不回。想到这,少年微微一笑,就坡下驴言不由衷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大名鼎鼎的天鸿居东主,方才听到兄台自称姓聂名欢,小弟周云,京城人士,今日之事,错先在小弟,实不该私自登船,险些连累聂兄,此役全仗聂兄名头响亮,你我才渡过此劫,刚才听聂兄有感而发的妙语,极为钦佩聂兄才华,正想与兄结交一番,却不知聂兄为何忽然妙语连珠拒人千里之外,这让小弟我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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