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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府,西临太行山,南滨黄河,东面和北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这里,是中原的北大门,是南下中原的必经之地,素有:“控扼河朔,北门锁钥。”之称,此地唐朝时称魏州,乃魏博节度使辖所,下辖魏、博、相、贝、卫、澶六州,现今为天雄节度使辖所。
大名府西南七十里,有一个庄子,为“归义庄”,乃是张氏先祖几经阔建而成。“归义庄”原本是一个以张姓为主的小村庄,叫做“张庄”,张氏先祖一夜暴富,买下左近相邻的几个异姓田庄,始有今日之“归义庄”。张家主任侠好义,出手阔绰,“归义庄”内专设了一个“英雄馆”,凡是走过路过的江湖中人都能在这里受到优渥的礼待。因此,就有好事之人将“归义庄”称为“孟尝庄”。
此时,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堂而皇之地坐在“英雄馆”的中堂之上,看着堂下站着的道姑和那一副深红色的棺椁,经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虽然现在是烈日当头,炎炎白日,可是如此突兀地见到这充满晦气的东西,任谁都有些森寒,心里不自禁地生出惊悚之念。
“棺椁里的是我的父亲?我父亲死了?”男孩坐在宽大的坐榻上不安地扭动着肥胖的身体,胖嘟嘟的脸上充满了戒惧。“是的!他死了!”黄邓姑木无表情。“老爷啊!你怎么就死了呢?”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突然哭喊着冲进了“英雄馆”。随着这一声高亢而嘹亮的哭喊,整个“归义庄”顿时陷入哭天抢地的境地。张震田的九个妻妾带着下人仆妇,家丁护院,乌烟瘴气地抢夺起了家产。
“小崽子身上有好东西!”一声既出,顿时有几个家丁,神情不善地望向高高在上的坐榻。男孩一脸惊恐,手足无措。忽然放声大哭。“你们干什么?”少妇原本趴在棺椁上,凄凄哀哀的哭泣着,闻听此言。忽地跳起身来,几个起跃。来到男孩身前,身法竟是很是灵动。
“如夫人身上的珠宝可是不少呢!”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见那几个家丁有些迟疑,不由开口道。家丁得到五夫人的暗示和怂恿,顿时胆气一壮,扑向少妇母子。张震田娶过十三房妻妾,其中四房已是身故多年,如今的五夫人。已是众夫人之首了。少妇一惊,护着男孩,向“英雄馆”角门冲去。
正在门首的几个家丁拦住了少妇,几双眼睛在少妇和男孩身上打转。少妇一声厉喝。一掌拍向迎面而来的家丁。家丁听着声音有异,急忙后退数步。少妇身子向前急冲,却是脚下一个踉跄。原来男孩身形蠢重,少妇一手拉着他,竟是前行不得。蓦然身后传来几声笑声。起初的几个家丁已来到身后。少妇一声哀叹,蹲下身子将已绊倒在地的男孩护住,抬头乞怜地望着逼身近前的一群家丁。
“噼啪!哎呦!”一阵哭爹喊娘的叫声蓦然响起,少妇身前的家丁顿时东倒西歪地仓皇而逃。
“他叫什么名字?”黄邓姑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尘尾搭在左臂上。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妇和孩子问道。“张望!”少妇姣好的面孔上布满泪痕和绝望。“张望!你父亲有没有交给你一把钥匙?”黄邓姑并不怜悯这对母子,过分的溺爱,张望的身上只有怯懦和无助,竟没有一丝男儿的血性。“钥匙?是望儿脖子上的玉钥匙吗?”少妇看出黄邓姑的不凡,忽然升起一丝希望。“是的!是一把玉钥匙。”黄邓姑神情冷漠而淡泊。张望面满泪痕地望着黄邓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快!望儿!把你脖子上的玉钥匙交给仙姑。”少妇急切地翻开张望的衣领。“娘!没有了!前两天庄上来了个姐姐,我给姐姐了。”张望惊恐不安地望着黄邓姑。“什么?你送人啦?那可是张家传世之宝啊!你个败家子啊!”少妇恨铁不成钢地嘶声喊道。“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黄邓姑心里一凉,心存侥幸地问道。“不知道!”张望茫然地摇摇头。
“仙姑!您带我们母子离开这里吧!”少妇见黄邓姑转身欲走,扑前几步哀求道。“仙姑!我听姐姐说,她好像要找一个小人。”张望忽地说道。“你见到那个姐姐,还能不能认得出来?”黄邓姑心中蓦地一动。“认得!那个姐姐长得好漂亮。”张望眼中亮光闪闪。“天下那么多小人,她去找个小人,你又怎会知道她去了哪里啊!”少妇哀然一叹。“或许她说的小人不是一个小人,亦未可知。”黄邓姑道。
“你们是来找我父亲的吗?他不在!”萧小人在客厅接待了一行三人,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带着一个年方二六的少女。萧蓝若前往洪州和林仁肇商讨武林大会的事宜,萧家的外事自然由萧小人接洽。“不是!我们就是来寻你的。”少女身着梅花裙衫,如同万花簇拥的一般。“哦!找我?不知各位寻我所为何事?”萧小人眼眸一亮,笑嘻嘻地问道。“哦!不知能否和你单独谈谈?”少女清亮的双眸没有一丝杂念,清澈见底。“让爷爷!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萧小人看了一眼萧让道。“小少爷!”萧让有些疑惑地看着萧小人。“没事的!你老去休息吧!”萧小人微微一笑。
“现下,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萧小人脸上瞬时没有了一丝笑意。“即便是我说了,可能你也不知道。”少女脸上绽出花样的笑容。“好吧!那你们有什么事?”萧小人慢慢地靠进软椅中,淡淡地道。“听说耶律青云是你师父?”少女悠悠地道。“不是!为什么这么说?”萧小人轻轻摇头道。“江湖上都说耶律青云虽然是你的师伯,可是你的一身武功,已尽得其真传,难道他不是你师父?”少女有些惊讶地道。“呵呵!我倒是想啊!可他从来都不认我做徒弟,你说怎么办?”萧小人惫懒地道。
“你耍我!”少女怒容满面地喝道。“你们两个把他带回去。”少女盯着萧小人吩咐道。“呵呵!原来他们只是你的下人,有意思!”萧小人并不惊慌,而是端起了桌上的茶盅。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地向萧小人逼近过来。女孩脸上浮出一丝嘲讽。忽然,两个壮汉“噗通”一声,跪在了萧小人的面前。离萧小人只有一步之遥。“对呀!这才像个奴才,哪有奴才整天趾高气扬的。”萧小人抚掌笑道。
“你们两个干什么?赶快起来!抓他回去。”少女被两个壮汉挡住了视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小姐!”两个壮汉也有点莫名其妙,走着走着何以会双膝一软。他们努力地想站起身来,却是力不从心。其中一个壮汉忽然伸出钵盂大的拳头,照着萧小人的面门打去,只听“咔嚓”一声,粗壮的手臂甫一接触到萧小人探出的手掌,立时齐腕而折。另一个壮汉一怔。“双风贯耳”,双拳砸向萧小人的头颅。“愚顽不灵!”萧小人摇摇头,左手“天女散花”,右手“花开堪折”。“啊!”壮汉发出震天价的一声惨呼。双臂竟是再也抬不起来了。“呵呵!就这点道行,也想打家劫舍,你们太小看我萧家了。”萧小人冷笑道。少女这回可是听得明白,一双大大的眼睛,忽地充满了危险的狠戾。
“你去哪里?”萧小人一个“鹞翻”已是来到正准备向后退出的少女身前。“啊!”少女顿时吓了一跳。没曾想萧小人来的如此之快。“二龙探珠!”少女二指如戟,两根玉葱般的手指直戳萧小人的双眸。
“嘻嘻!出手够狠的。”萧小人也不作势,脚下一滑,“鱼游”而过,双手“斗转星移”。已然握住了少女的两只柔夷,向后一背,单手握住。“你作死啊!”少女双手被缚于身后,靠在萧小人的身前,顿时羞红了面颊。“二龙探珠!”萧小人忽然在少女耳边喝道。“啊!不要!”少女只见两根晶莹的手指,冲着自己的眼睛而来,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眸。忽然,只觉眼皮上一热,却是两根手指触上眉睫。
“小人!你在干什么?怎地如此戏弄人家。”随着一声娇斥,萧小小和莫丽丝出现在客厅的门首。“姐姐!”萧小人一笑,放开了少女的手臂,闪身退到一旁。“他们图谋不轨,我只是稍加惩戒而已。”萧小人回到座中,笑吟吟地看着仍是跪在那里,不能起身的两个壮汉。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家小人的主意?”萧小小愠怒道。“你管不着!”少女脱了束缚,立时转身就欲逃出屋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萧家是什么地方。”莫丽丝脚下一动,拦住了少女。少女忽地扬手洒出一团粉末,浓香扑鼻。“找打!”莫丽丝屏住呼吸,一掌掴在少女的脸上。
少女“滴溜溜”一转,已是回到客厅当中。莫丽丝挥袖驱散粉烟,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萧小人鼻中闻到一丝甜香,脑中霎时一闷,内息急转几下,旋即无事。萧小小本是向内正行进之中,也是觉得头脑一晕,她慢慢地走到一张椅子前,默默地坐下,闭目调息。
“倒!”少女不顾脸上火辣辣的五个指印,眼里还含着一汪泪水,就指着莫丽丝道。莫丽丝勉强向前走了一步,终是不能坚持,就地坐在门首,闭目运功。“你很得意吗?”蓦然,身后传来萧小人异常清晰的声音。少女不待回头,“撩阴腿”在裙下弹出。“一个女孩家家,居然使这么下流的招式。”萧小人单手一抄,已将少女玉足握住。“取解药来!”萧小人将少女猛然提起,倒提在手中喝道。
“休想!”少女憋红了一张脸,苦于足踝穴道被制,半边身子已是麻木无觉,仍是强项道。“那我只好自己来摸了。”萧小人作势向少女怀中探去。“不要!”少女大骇尖叫道。“我给你!”少女生怕萧小人当真来摸,不敢坚持,将怀中的荷包取出,扔在地上。萧小人二指一弹,已是封了少女的膻中穴。
萧小人将少女放在地上,回身取了荷包,打开来准备大肆地翻检一番。“那只玉瓶就是了!打开玉瓶闻一闻就没事了。”少女偷眼看到,心中大急地喊道。萧小人并不理会,将荷包中的玉瓶取出递给已是睁开眼来的莫丽丝。莫丽丝打开玉瓶轻轻一嗅,一股清香沁人心脾,顿时头脑为之清明。莫丽丝起身走到萧小小的身侧,将玉瓶递给望着少女若有所思的萧小小。
萧小人忽地看到荷包中有一枚玉钥匙,心中一动,遂将玉钥匙取出,身子一转,纳入自己的怀中。
“你叫什么名字?老实的道来,否则休怪我辣手摧花。”萧小人转过身来,已是满面寒霜。“这个小姑娘出手尽是下三滥的招式,一定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中的人物,”萧小小笃定地道。
“谁说的!哼!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是岭南‘梅华轩’的人,我叫言情。现下,在‘梅花帮’里做事。”言情执拗地看着萧小人,死死地盯着萧小人手中的荷包。萧小人看到她的眼神,淡淡地一笑,将手中的荷包扔回到她的怀里。言情虽然手脚不能动弹,但是看到荷包失而复得,顿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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