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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登云是东南铁道学院毕业的,正宗的本科生,和徐易这样的中途再函授上本科的比,自然学历硬的多。在学校时就是学生会主席,入了党,所以一毕业就没有下基层,直接分在了梅城铁路分局机务分处。他在机务分处的时候徐易接触不多,但是也听说过,他人际关系处的不错,领导都比较喜欢,这不,才二十九岁就提拔到江州水电段副段长的岗位上。
孙登云到了之后的一个星期,余忠权组织开了段长办公会议,明确了分工,由徐易分管以前余忠权主管的安全生产,任常务副段长,而由孙登云主管徐易的技术教育等基础工作。
因为水电段中给水和供电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专业,虽然是一个单位,但是在专业角度来说,基本上水电之间是不交叉管理的,所以鲁副段长继续分管给水工作。
在人员的分工上,余忠权其实是经过了很慎重的思考的,在安排孙登云进段的时候,机务分处的杨林正杨处长是这么说的:“把小孙安排到你们水电段,他是正宗大本出身,给你们在安全生产方面多参与,有利于增加你们段的技术力量。”
看他的意思,是让孙登云来管最主要的技术、安全。但是老余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管上级领导怎么暗示打招呼,关键的安全生产如果不交给可靠的人,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自己这个段长是第一责任人,到时候打招呼的领导是不会出来承担责任的。
对于孙登云,余忠权是了解的,因为他在分局机务分处的时候自己就和他打了五六年的交道了,虽然领导们对他印象很好,但是对于常找他办事的余忠权,对孙登云的印象也是一般。
一些很普通的工作,水电段普通办事人员找到的时候,他总是推三阻四,必须等来段级领导通电话,他立刻会很客气的说:“领导,小孙为你服务,马上给你办了。”
见面的时候也是哪件哪件事情是自己摆平的,其实老余有时候想:“难道现场不是为了工作才找到他的么,这不应该是他的分内之事么?谈何摆平?”所以余忠权在心里给他下的结论是“媚上厉下”---专为领导服务而对基层严厉。再加上他一毕业就在机关,没有在基层锤炼过,而安全生产上出了事的话可是连段长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余忠权还是不放心把最重要的技术、安全交给他。
相比之下徐易虽然年轻几岁,可是办事扎实、基层经验丰富,刚中有柔,所以老余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分工。
主管安全生产的徐易比以前忙多了,而且手机24小时不能关机,随时电话来了自己就要赶过去指挥处理故障,让他觉得自己完全是个牵线木偶。余忠权也看在眼里,所以在收到了人事科的报告请示这一期的路局青年干部培训班派谁去的时候,余忠权拿着报告走进了徐易的办公室。
徐易正在低头看下个星期江州西站电力改造工程的资料。一看余忠权走进来,他连忙站了起来:“余段长,你有事打个电话,我过去就是了。”一边请余忠权在沙发上坐下来。
余忠权笑笑说:“我又不是不能走路,怎么样?最近分管安全了感觉怎么样?”
徐易给余段长点上了烟,感叹的道:“余段,以前我管教育体会不到,这安全生产真是压力大,我这段时间晚上睡觉就怕手机响,您都管了这么多年了。而且每每还能做到举重若轻、挥洒自如,真是佩服啊!”徐易这倒不是拍马屁,而且由衷的感叹。
“哈哈哈!”余段长明显很是受用,他对自己的业务、管理水平还是很自信的。所以听到徐易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道:“那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才是个副科长呢,你都副段长了。但是你要记住,年轻没有关系,最关键的是安全来不得半点马虎,一点小的端倪都不能含糊过关。”徐易知道这是余忠权在教自己,所以忙不迭的点头,用心记下。
“对了,小徐,差点把正事忘了!”老余说:“下个星期宁海铁路局举办一期青年干部培训班,就在宁海路局党校,你把工作安排好,过去参加。”
一听可以到宁海去,就可以见到亲爱的姚遥了,徐易的内心无比的高兴,但是看看桌上的工作计划,无奈的对老余说:“余段,下个星期我还要参加江州西站改造施工现场察看,和设计院确定电力线路走向呢!”
老余手一挥道:“那也要去,你等下把这个计划给我,我交给孙登云去。”因为确立电力线路走向是施工关键一步,如果不能选择良好的线路通道,上有高、低压线路交叉,下有水管气管,不但施工难度加大、而且费用增加,这是今年段里最大工程,所以徐易放心不下。
老余看到徐易仍然在犹豫不决的样子“这是一个用心在干工作的小伙子。”老余心里想。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徐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徐,到青干班好好学,扩大自己的交往圈子,不但要埋头拉车,也要抬头看路啊!”
老余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孙登云正坐在沙发上。“登云,你好,找我有事吗?”老余说。
看到老余进来,孙登云也连忙站起来:“余段长,刚刚我问办公室他们说你就在段里,肯定到哪个科室去了,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孙登云说道。
走近了老余的身边,他递给了老余一只烟,老余拿着仔细的看了看,还是中华呢!接着只听孙登云问道:“余段,听说我们段这次有一个路局青年干部培训班的名额?”
他这一问,老余心里立刻明白了他的来意。但是内心的不快也油然而生,老余为人的个性还是很强的。对培训班这种好事,老余的原则是“我可以给,但是你不能要”。所以他放下自己手中拿着的中华,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枝烟点燃,深吸了一口说:“是啊!人事今天早晨刚给我的报告,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啊!”
孙登云也听到了老余语气中的不快,连忙解释道:“我是听我宁海路局的同学说的,他也参加。余段,我们段的名额您确定好了吗?”
老余抬头看了看他说:“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最近分管的业务也不是太忙,正好有空,所以我想、我想能不能让我去学习提高一下啊?”
老余用早已在心里准备好的答案淡淡的说:“登云,你来迟了一步,刚刚我已经和徐易说了这次他参加,要不你看下次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让你去。”
孙登云悻悻的说:“那、那下次再说吧!”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老余才想起来道:“登云,下个星期的江州西站改造查勘很重要,徐易不在,这是个大工程,很重要,你去参加一下。”
这个周末,马子阳和那个铁路小学的老师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因为他和老婆都是外地人,所以在这里主要请的是他自己和老婆单位的一些同事,算上在各自老家办的两场,这已经是他们这个结婚的第三场婚礼了,所以新人的激情早已褪去。贵溪电力工区的同事来了好几个,徐易当然是要去参加的。席间,徐易是最大的领导,敬酒的人也最多。都是些老同事,徐易在桌上没有端着架子,所以自然大家都放的很开,最后直到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白色毛巾,用筷子撑起当起了白旗,对他的敬酒才宣告结束。
秦宝和薛立强、周峰他们斗起了酒,所以徐易和马子阳到了隔壁的包间里一起喝茶。
马子阳道:“徐段,这次秦宝他们来,我们在一起聊天,贵溪站的投光灯都太旧了,外壳都是铁皮的,日晒雨淋的都已经生锈腐烂了,镇流器的线头搭上了铁皮就容易漏电,如果要是遇到下雨就容易漏电伤人啊,不光是贵溪站,我们在贵溪电力工区的时候管辖的站都有这个问题,我估计整个花杨线我们段管内都这样呢,虽说漏的是低压电,但长期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听了老马的话,徐易想起来,自己在电力工区当工长的时候就常常遇到这样烂透了投光灯。“嗯,这是个问题。”想起今天老余说的话,事情虽小,可是马虎不得。
徐易拿出了电话,向技术科长郭建平布置道:“郭科,你把花杨线的投光灯的情况普查一下,然后向分局请求资金看能不能批点钱更换一遍,我学习回来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完成。”
“徐段,这个事不是很急,能不能往后放一放啊,技术科现在抽不出人手呢!”电话里郭建平请求道。
“郭科,安全上的事情,没有不急的,不抓紧统计了上报分局请求经费更换,谁能保证万一哪天会不会出事?”徐易坚持道
收起了电话,徐易有点为郭建平的推脱不高兴,看着坐在对面的马子阳好半天,徐易突然问了句:“老马,愿不愿意到技术科干?”
马子阳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忙不迭的点头道:“徐段,我愿意到你的手下,我早不想在党办干了。”
徐易知道,自从陶旭东当了书记之后,对老马一直不冷不热的。
原来的党办主任沈丹丹自从周培新走了之后,在党办主任的位置上坐的并不舒服,她时常和徐易叹息真的不想做了,哪怕去梅城做个普通的科员也愿意。别人也许觉得沈丹丹是惺惺作态的,可是徐易觉得她的感情是真实的,徐易还知道她会在周培新值班的时候坐上三个小时的火车赶到梅城见周培新,第二天早晨四点多就起床赶到江州的火车来上班。就冲她这一点,所以徐易佩服她,也力所能及的照拂她。上个月,她终于如愿调到了分局党校,任主任科员。
徐易心里清楚这都是周培新操作的结果。只是既然调过去,周培新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也愈发的长了,也不知是福是祸?周培新是个有修养的文化人,徐易绝对相信他不会是个贪官,可是自古玩文化的都是个多情种子,周培新的软肋看来就是个“情”字了。
沈丹丹调走后,党办主任的位子安排了花山领工区的党委书记吴伟来坐,所以老马也没了机会,自然想走。随着电气化的开通,技术科也确实需要充实力量,改天还是和老余说说去,徐易想。
散席后,徐易是走着回到段里的,因为他现在在段顶楼弄了个房间,基本不回地区宿舍住了,他在顶楼的阳台上坐了许久。
深夜来临时,是徐易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思念最疯狂的时候。其实一个人并不孤单,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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