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小张带着九个兵,摸到了距离敌人休息地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漫天的大雾里,看着围在身边的弟兄们,小张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晃了晃,前后一摆。
拉成散兵线进攻,一分钟准备,小张的命令很清楚;九个兵点点头,分头左右窜去,和敌人的队伍平行着拉开一条线,间隔五米停下,打开了手里的背包。
一分钟,也就是心理默数着60下,不用再下命令,十个人手里的手榴弹,拉掉了保险销,奋力甩向白色的浓雾里。
十个人,憋着一口气,根本不带停的,疯狂地摘销、投弹,也不管到底把手榴弹扔到了哪里,只要扔到前面就行;一个个椭圆的手榴弹从雾气里扔了出来,砸进了正在休息的步兵连,甚至砸在了敌人的头上。
“轰、轰”,第一波的手榴弹炸响了,把一百多个锡克兵炸蒙了,搞不清敌人是从哪个方向进攻的,直到身上沾满了旁人的鲜血、器官,这才嚎叫着散开,向四周开枪。
十个人,每人带了二十枚手榴弹,也就是二百颗滚圆的杀伤性手榴弹,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全部扔进了聚在一起的人堆里;每一声爆炸,都能带起几声惨叫,在满是雾气的山脚下,凄厉地叫喊着。
但是,反应老练的锡克兵,很快打响了手里的机枪,疯狂地向两边的山地上开火。
按照计划,扔完手榴弹,大家要在最短时间内,向小张的位置集合,然后返回。但是,小张等到的,只有四个人,囫囵着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小张头上的汗,刷地冒了出来;不敢多等,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只能带着人分开向两边摸去。
爆炸声一停,山下的法国步兵连,丢下营地,很快分成了四组箭头,每组十人,向两边山上迂回了上去。
远远地听见了爆炸声,罗二看着大力,很是无奈,“大力,你看下一步该咋办?”意思很明显,这还有一堆伤员,伤势轻重不一,得有人护着返回北边。
现在敌人的进攻很快,行动稍慢就麻烦了。
“敌人的进攻已经开始,咱们的任务就是要查明这一带敌人的兵力,还有进攻路线”,大力咂着烟卷,他也有些挠头,一个夜战,直接打得自己减员几乎三成。
一直沉默的高翔,开口了,“连长,伤员就让我带队返回,虽然打仗我不行,但是我保证,我会一个不落地把人带回去。”
高翔的情绪一直低落,大力也没办法,只有宽慰一下,“老高,战场不比其他,权当是教训吧。”
罗二不愿意了,“教训?拿弟兄们的生命当教训,大力,**好意思说出口。”
罗二黑着脸,他才不管你大力是不是连长,人的生命是一样的,当不得借口,更开不得玩笑。
大力脑子活道,但嘴巴有些笨拙,被罗二一顶,涨红着脸,一时也不知说啥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生猛的兄弟,这回是心疼了。
“你看看,咱们刚出来,就成了这样,你一个连长,还无动于衷,什么玩意”,罗二的嘴巴开始刁起来,逮着大力不放了。
无动于衷?大力恼怒地瞪着罗二,捏紧了拳头,鼻子呼呼地喷着粗气,要不是打不过罗二,他早动手了。
一直在旁边看笑话的郑军,见势不妙,赶紧笑呵呵地圆场,“都是自家弟兄,着敌人都打到跟前了,还闹啊”,拉着阴沉着脸的高翔,去一边说话去了。
现在剩下了罗二和大力,罗二这才松下表情,“行了,现在该说实话了吧”,通过这次行动,他老觉得大力没给自己透底。
就你聪明,大力翻着白眼,自己的状态不好,只能给罗二说说,“这次咱们部队准备不足,只能打机动防御,看能不能围上冒头的敌人,来个歼灭,给二线集团争取时间,……”一口气,大力把从杜团长那里听来的消息,直接倒了出来。
是这样,罗二砸吧着嘴,现在搞了敌人的两个伞兵连,还把一个连堵在这了,估计是把敌人打疼了,那还不得玩命地咬过来。
得,这里已经是凶地了,留不得,想法跑路吧。
“你带伤兵返回,还有那个高翔,”罗二用手摩挲着下巴,他算是怕了这个莽撞的指导员了。
“干啥,想甩下老子,告诉你罗二,没门”,大力脑门子又是一股火,当逃兵的事,他还从没想过。
“看看你的脚脖子,都肿成猪脖子了,还逞能,”罗二拍着大力的肩膀,虽然大力掩饰的不错,但根本瞒不过罗二,“我带上几个老兵,就在横城这一带潜伏,尽快查清敌人的兵力、路线。”
“不是我说你,现在要是跑上两个山头,你肯定是累赘”,罗二的直白,让大力苦笑着摇头,兄弟,给点面子行不。
就在罗二劝说大力的时候,一个兵跑了过来,“连长,张副排长回来了”。
看着欲哭无泪的小张,罗二下了决心。
小张回来了,带着六个伤兵回来了,其中两个是硬扛着回来的,被机枪子弹打穿了腹部,快不行了。
“连长,这敌人反应太快,差点被围上”小张有些不适地看着脚边的大灰,“要不是大灰带路,只能硬拼一把了”,忍了忍,小张最终没有把大灰吃人的事情抖搂出来。
偷袭都能搞成这样,看来敌人使上了老兵,这仗不好打了;看着朴姬善在紧张地包扎伤员,大力、高翔、郑军眼神凝重。
三个人的第一反应,是要把这个情况尽快上报,以免队伍吃亏。
在罗二强硬建议下,大力和高翔,勉强同意了他的意图,准备率队北返。
小张的弹雨,让山谷外的敌人吃了大亏,直到夜色降临,也没敢再进山谷。
大雾已经散去,无月的夜晚,山谷里漆黑一片。
罗二、小张带着四名战士,站在血腥的草地上,看着远去的队伍,现在就剩下他们几个人了。
朴姬善背着一部电台,和大灰一起,站在罗二的身后,目送大力他们消失在山谷尽头。
郑军走了,他们要返回部队。穿着厚实的伞兵夹克,带齐了长短枪的郑军,背着鼓囊囊的野战背包,紧紧拥着罗二,“兄弟,一定要活着,有机会去我那里喝酒。”
罗二放话了,枪支弹药给养,任郑军随便拿,只要拿得动,让这个军中大汉唏嘘不已,早点碰到罗二就好了。
“屁话,老子活得比你长”,罗二不舍地和郑军挥手告别。
原本弹尽粮绝的郑军,带着披挂整齐的手下,消失在夜色里,奔向自己的战场。
大力也走了,带着让罗二头疼的高翔走了,率领一帮子轻重伤员,返回了春川一带。
大力一声令下,手下的兵们,把六们迫击炮拆开,每人扛上一个部件,除了抬担架的士兵,谁也没闲着。咱们没有家底啊,大力如是说。
临走,高翔做了件让敌人发指的事情,也让罗二对他的看法有些改观。上百名伞兵俘虏,在高翔的命令下,被扒得干干净净,遮羞布都没剩下,光溜溜扔在石台上。
高翔的理由很充分,自己伤员太多,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俘虏,只能就地释放;至于扒光了,那是怕俘虏携带危险物品。
高翔也看出来了,自己带不走这些家伙了,不知道罗二搞得啥鬼,这些膀大腰圆的西方壮汉,象被抽去了骨头,就那么一直软在地上,连动动手都难。
这些俘虏,被罗二收取了精血,浑身瘫软地躺在地上,惊慌地眨着眼睛,任由面前恐怖的**士兵,摆布着他们。
深夜的寒风中,一条条或白或黑的赤条大汉,均匀地摆放在宽敞的石台上,整整齐齐,享受着清凉的夜色。
本来就一天两夜没吃没喝,再经过一夜的考验,到了明早,能喘气的,那是好汉。
“走吧,敌人前进,咱们也前进”,罗二收回目光,带着队伍,钻进了山里。
天色微明的时候,在距离山谷两公里远的一个山头上,罗二和朴姬善,趴在伪装网下,张望着远处。大灰趴在罗二身边,沉闷地看着鼻子前边的野草。
这是一个典型的土山,没有树木、灌木,就连地面的荒草,也只有几公分高,根本藏不住人。山顶是一个巨大的凹陷浅坑,给了罗二隐蔽的机会。
拿出两个宽大的伪装网,自己和老婆,加上大灰用一个,小张和那四个兵用一个,亲疏分明;这是敌人仓库贡献出来的,原本是伪装火炮用的,现在便宜了罗二他们。
山上的积雪已经消逝了,但潮湿的地面,趴久了也难受。
用朴姬善的薄纱巾,蒙在望远镜的镜头上,罗二举在眼前,盯着山谷的动静。目标距离太远,不是眼睛可以看到的,就连目力夸张的罗二,也看不清。
罗二不相信,敌人在这个不知名的山谷,跌了个大跟头,还不找回场子;现在,是看戏的时候。
太阳升起来了,今天是个好天气。
南边的天空,三个黑点闪现,飞快地向山谷滑去,不带停顿地,流水般接连着俯冲下去,紧接着拉起,甩下了几个更小的黑点,砸向山谷里。
直到闪光夹杂着浓烟,从山谷里腾起,罗二才听见隐隐的爆炸声。看着那闪动的橘黄色火光,罗二暗吸一口凉气,燃烧弹!
好吧,那些可怜的俘虏,冻了一晚上,终于可以烤火了,但愿不要成了烤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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