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入前院。不禁喜上眉梢,前院居然没有一个番役。看来东厂和锦衣卫都认为前院是些无关紧要的下人,既然外面有官府衙役围守,没必要大张旗鼓的追杀,所以都涌进后院。
虽然前院没有番役,可要冲出大门突围,也是不可能的。童航扫了一眼敞开的大门,见那些官府衙役在外面拈弓搭箭虎视眈眈,就知从那出去的可能为零。
“公子,听老阮说过,那边竹林闹鬼,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憨子虽然勇武,但他最怕鬼了。
“老阮?”童航也听过闹鬼一事,他明白那纯属无稽之谈,只不过是李勋周为了掩盖自己毁尸灭迹的一种糊弄别人的手段。
“前院的老阮,经常下庄去收租的那个。”
童航不知道老阮,更不知道谁会被派去收租。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竹林里到底有什么,东厂和锦衣卫会不会去搜查。
“有什么鬼?别自己吓自己!”马成海怒道。
憨子头一偏,嚷道:“你不怕鬼,那你进去啊!”
“嚷什么?你想引来官兵啊!”马成海低声喝道。
憨子一缩头,不服气的低声嘟囔道:“就是有鬼嘛!你以为你功夫高,鬼就怕你啊。掐死你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马成海狠狠的低喝道:“要掐也先掐死你!”
童航不耐烦的一挥手,说道:“吵什么!走,进竹林!”
“真进啊?”憨子头皮开始发麻了,看着黑黝黝的竹林,他感觉自己小腿肚在发抖。
童航没有答话,径自往那边竹林跑去。马成海提着绣春刀紧随其后。憨子紧张的四处望望,连忙跟上去,插到马成海前面,紧跟着童航。
就算这样,他还是紧张得要命,嘴里直嘀咕着祈祷。
就在童航三人跑进竹林的同时,怡园楼终于腾起了大火。
怡园楼二楼。
更娘紧绷着脸,一一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十几个彪形大汉。这都是从海州挑选出来的好手,恐怕今晚都要折在此地了。
看到旁边坐在椅子上发抖的李勋周,还有他那副苍白惊恐的脸,她不禁心中一软。
她强迫自己转过头来,面对着那些忠心的属下,说道:“老黑,今晚……恐怕不能善了!”
老黑面无表情,他自看到那些东厂番役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今晚难以善了。若是锦衣卫还有逃生的希望,可遇到这些东厂的番子,那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脱逃,何况还是东厂和锦衣卫联手。
“更娘,我们的命是东齐王的,也就是汉王的,就算不能善了,也得多拉些番子去见阎王!”老黑沉声答道。
更娘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李勋周,对老黑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公子的身份吧?”
老黑奇怪的看了看李勋周,不禁一头雾水。这小子有什么身份,不是我们利用的棋子么?
“他是铁剑帮帮主风雷震的儿子。”更娘小声对老黑说。
老黑一愣,怎么是他的儿子?
“他儿子不是周岁时死了么?怎么会……”
见老黑的表情,更娘没有停顿,继续说道:“风雷震有叛离之心,姜先生便留下他的儿子,让我用计带进了这李家。”
老黑明白更娘的意思,看来自己这些人来此不仅仅是要灭了李家,还要保住风家的这根苗,以此要挟风雷震。
“那现在怎么办?”
“恐怕这后院没地方可以躲了,出是出不去的,只有去前院竹林那里。你留下两个人随我,你带人从后面下楼。”
老黑点点头,随手一指,低声吩咐道:“你们随更娘行动,其余的跟我走。”
众人低诺一声。分出两人站到更娘身后。
老黑朝更娘一稽,带着余下的众人涌向后窗。
“架上公子,我们下楼!”
更娘双手各持一柄剑,带着架着李勋周的两黑衣人,匆匆下楼。
楼后已传来喊杀声和惨叫声。
“躲避!”更娘一声低喝。
四人刚刚藏身门后,大门口便涌进大批东厂和锦衣卫番役。
东厂和锦衣卫番役一进门,就四处搜索。更娘一声怒喝“夺门!”
更娘双剑齐挥,身如游龙。后进门的几个番役瞬间就做了剑侠亡魂。两黑衣人架着李勋周,紧跟其后,涌出大门。
“先走!”更娘一转身,挡在门外。两黑衣人忙拖着李勋周飞奔。
“留下命来!”陈档头转头见更娘等人冲出门外,一声怒喝,腾身向大门外扑去。几个东厂番子连忙腾身向李勋周三人追去。
更娘双剑一错,挽起两道剑花,如蛇吐信般向空中扑来之人刺去。
陈档头唰的抽出绣春刀,当的一声脆响,磕开更娘右手剑,左掌向她左腕切去。
“来得好!”更娘怒叱一声,收回左腕,剑尖回刺。
陈档头变掌为拳,击在剑托上。
左手剑一下脱手飞出,更娘连忙后跃。
陈档头大步跟上,绣春刀横砍过去。
更娘心中大急,再退。
“留下受死!”陈档头绣春刀迅疾如风,向更娘急砍过去。
更娘见有东厂番子围过来,心中焦急更甚。左手偷偷摸出一只细腰锥扣在掌心,右手挥剑急刺过去。
陈档头一刀磕在剑上,谁知那女子左手一扬。心知不好,忙侧身躲过。谁知什么也没有,当他挺身上前,女子手又一样,一只细腰锥已到眼前。
见对方手忙脚乱,更娘忙腾身后翻,急速离去。
“追上去,生死不论!”陈档头来不及用刀磕开细腰锥,只好左手去抓,只盼锥上没涂毒。
众番子随陈档头紧跟更娘身后追向前院。
前院,竹林里。
童航和马成海、憨子,围着那口水井转了好几圈。
这竹林里,除了密密麻麻的竹子,就只剩下这口井了。除了这口井能藏人外,哪里还有藏身之处。这口井深倒是深,石头扔下去,半天才听到响。童航知道,这深井里面恐怕满是二氧化碳了,下去会死人的。可是不下去,还有什么地方可躲啊。
马成海可不知道什么是二氧化碳,他只知道这口井能藏人,能藏下公子。他急急地说道:“公子,速速下去躲藏,我和憨子去引开番子。”
“这怎么下去?里面满是二氧化碳,会死人的!”
“什么炭?”憨子好奇的问道:“这水井里有炭?”
“不管有什么,只能公子下去,憨子,我们不能下。”
憨子在这一点倒是和马成海的意见出奇的一致,他点点头说道:“井太小,只能藏下公子,藏不了我们三个。”
“马大人,砍一根拇指粗的小毛竹来。”童航也顾不了许多,为了活命也只能如此了。
马成海一愣,问道:“要那个做什么?”但他没有迟疑,迅速找到一根,唰的一刀砍断。唰唰几刀,削掉了枝桠。
“能不能想法子将中间的节节打通?”
“能。”马成海从身上摸出一只铜钥匙,塞在竹筒口,运气一掌拍过去,只听一连串闷响,那铜钥匙从毛竹顶端飞出。
童航接过毛竹,放下井去。
“有人来了,公子快,我现在就放你下去。”马成海从腰间取出一根布绳,一把抱住童航拴在他的腰间,唰的一声,就将童航放下井去。
童航还不及嘱咐他们到时记得来救自己,就被放到了井底。双脚着底,水只有齐腰深。
马成海一招手,憨子忙跟过去。两人向竹林另一边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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