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航翻进墙里,潜在一棵大树的暗影中,打量着中院。他从没来过中院,当初他进李府是从后院桂园的后门进来,之后在桂园厨房那排木板屋度过了一个多月,徐娘死后,自己又去东院住了数月。木儿曾给自己说过,李府是一进三重的大宅院。前院中院和后院,后院自己知道,一分为三,右为东院富贵阁,中间为桂园,左为西院,西院由两个独立小院组成,两个小院隔着莲花池,前为荷香园,后是怡园。
可这中院的布局,他是两眼一抹黑。不过他记得木儿曾说过,中院也没什么分院。偌大的中院,只有一座中庭楼,听说是过年或重大节日又或是家祭时,李府在外居住的本家回来时,才在那里聚会用餐或居住。看来那横在中院的三层木楼就是了,不过此时正被大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有四个番役正在中庭楼不远处谈笑。
西边不远处顺着围墙几排平房,估计就是木儿所说的库房,此时也是火光冲天。
童航一阵气苦,自己要从那墙边摸过去,可那墙边的平房,火烧的正旺,该怎么过去?这中院只有参天大树,根本没有后院那种灌木花卉,火光之下,一切都无从遁形。
怎么办?怎么办?童航望着那几个番役,在树后不禁急得直跺脚。
突然,从那后院进中院的圆洞门冲出一人来。童航一见,不禁一愣。
憨子?是憨子!找死啊,这憨子怎的如此莽撞!马成海呢?他不是跟憨子一起么?
憨子似乎才发现中院有人一样。见到几个番役,忙转身回跑。
那四个番役见有人跑出来,也一愣。见是下人打扮,立即呼叫着挥刀追过去。
见那憨子平时跑的挺快,怎么此时却是一步三停,犹豫不决的样子。童航不禁大急,忙将手中的黑龙刺紧紧握住,准备随时冲出去给憨子帮忙。
四个番役狞笑着围拢憨子。
憨子转身,挥起拳头向其中一个扑去。两旁的番役一见,忙挥刀砍向憨子。
童航一见,忙挺身而出,向那边奔去。
突然,落在后面刚赶过去的那个番役,被身侧树影挥出的刀光砍中,惨叫一声倒地。围住憨子的那三个番役听到身后响动,回头见一人挥刀攻来,大吃一惊。
一人敌住憨子,一人挡住马成海,另一人正从身上摸出一根筒状物事。
“别让他通知其他人!”马成海一声大喝,放弃与自己面对之人,挥刀向那第三人扑去。
童航一见,右手一扬,一根黑龙刺飞出,正中那番役后脑勺。
“公子!”马成海见到童航,大喜。
“除掉他们!”童航急叫。
憨子一拳击在他对面那番役胸口,那番役腾腾后退几步。见对方三人,自己瞬间只剩两人,忙转身向前院跑去。憨子一见,撒开两腿,大步追去,这可比刚才快多了!
马成海唰唰几刀把剩下那个番役逼住,对童航说道:“公子可以在一旁躲藏,免得被人看见,待我收拾了这家伙,再来与公子汇合。”
童航从地上那番役后脑处抽出黑龙刺,在他身上擦干净。站起来,窜到正与马成海打斗的番役背后。
那番役大急,忙转身窜到一边,面对童航和马成海,警惕的后退着。
马成海大喝一声扑上去,挥刀直取那番役中路。那番役连忙翻刀迎向马成海。
童航一见,立即扬手黑龙刺飞出。
一声闷哼,只见那番役翻身向后倒去。马成海一脚踩过去,踏在那番役胸口,却见一只黑龙刺扎在那番役喉部。他不禁一愣,公子何时练就了如此厉害的镖法?
童航忙跑过去,拔起黑龙刺。
“走,还愣着干嘛?”童航转身向前面奔去。
憨子已拦下那欲逃的番役,两人打斗正酣。憨子吃亏在没有武器,否则早已将那番役干翻在地。
那番役也学刁了,不跟憨子硬碰硬,每次挥刀只攻取憨子头部。憨子气得直跳脚。
马成海一见,扑过去挥刀直取那番役。那番役一见有人来,忙急急挥舞几刀,逼得憨子直退。
“那家伙想故伎重演!”童航怒道:“想逃?”
马成海挥刀砍向那番役左腿,那番役连忙纵身腾起,挥刀直取马成海头部。
“来得好!”马成海不等招式用老,回刀直取那番役握刀的右手。
那番役一见,急急缩回右手。
“当”的一声,两刀相交,马成海后退几步。那番役却跌落在地。
见那番役落地,憨子几步跨过去,挥拳猛击他的太阳穴。
那番役见那钵盂大的拳头袭来,忙就地一滚。还未挺身而起,马成海的绣春刀又砍到。
“我投降……我投降……”那番役大急,只好大叫投降。
“投降可以,让俺先打几拳!”憨子如影随形般的贴过去。
那番役见鬼般的翻身离开,却不料躲开了憨子,却滚到了马成海面前。
“留下你的头颅吧!”马成海就势一刀砍下。
“噗嗤”一声,那番役头颅滚出老远。
童航早已四处打量清楚了这中院,忙道:“走,我们去那边墙角!”
那边墙角正是视角的死角,无论是后院来人,还是前院来人,在这中庭楼和库房强大火光影响下,都看不清楚那墙角情况。
马成海和憨子一听,忙跟上。
“憨子,拿把刀!”马成海拾起地上的绣春刀,抛给憨子。
憨子连忙接住。
三人跑到墙角处。马成海和憨子默契的一蹲身,各抱住童航的一条腿,托了起来。
童航虽感意外,但也觉是情理之中的事。忙拨开墙头的藤蔓,往外看去。墙外还是那么多人!
“外面还是一样人多!”童航示意他们放下自己。
马成海和憨子忙放下童航。
“看来是出不去了。”
马成海说道:“公子有所不知,东厂做事和我们锦衣卫做事有所不同。他们但有情报,必定倾巢而出。我想这次,东厂番役只要在海州的,应该都调来了。他们肯定持有厂督手令,不然不会动用官府力量。难道他们知道公子身份?”
“那怎么办?”憨子急了,说道:“跑又跑不出去,在里面不是等死么?”
马成海“噗通”一声跪在童航面前,说道:“公子,属下无能,致公子于险地多年,如今……”
“车到山前必有路,何须如此!”童航拉起马成海,安慰道:“难道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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