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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初春还是有点凉,连鸟儿似乎也不愿意早起。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树木吐出了新绿,这样的早上到处透着一股清新。
一所寺庙的客房中,盆中木炭的红炎将要燃尽,旁边的桌子上,一个身穿烟里天蓝袄的年轻女子正在熟睡,而另一边,同样是一位年轻女子靠在床沿小憩,旁边床上是一个年轻男子,男子容貌说不上出众,睫毛却出奇的长。忽然,那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是一声低沉的呻吟声,接着,男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双眼似有烟雾朦胧,又似横断蘸绿秋水欲滴。这,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眼睛么?男子的睫毛眨了眨,用一个胳膊支撑,费力的想坐起来,却是惊醒了趴在床沿小憩的姑娘。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去给舅母拜寿的岳家小姐——岳贝贝。岳贝贝从床沿抬起头,刚好看到一双像是会滴水的眼睛正开着自己。想那岳家小姐还没有婚嫁,何曾与男子离的这么近,还这样大胆的盯着看,岳贝贝满脸羞红,不敢抬头去看。
男子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看看房间,又看看旁边的女子,开口说:“你好,我叫苏岩,谢谢美女救命之恩。不知美女怎么称呼?”岳贝贝还未开口,只听身后一身怒喝:“好不知羞耻的泼皮无赖,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一命,你醒来居然调戏我家小姐。”
猛然听到屋中有人大骂泼皮无赖,苏岩吃了一惊,仔细瞧眼前的两位女子,床边坐的这位一身绸装,低笼着玉手,翠袖微舒,粉腕微伸,摇拽缃裙,满脸的娇羞。而房中站的那一位,上穿烟里天蓝袄,下衬一条五色梅红裙,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满脸的怒容。
苏岩立刻明悟,自己进入轮回中,现在已经不是现代社会主义开放的中国,刚刚自己那句话,放在开放的新世纪中国,肯定不算什么,但是要放在封建的旧社会,那真的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了。
苏岩张张嘴想解释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却见巧儿走到岳贝贝面前,把岳贝贝从床边拉起来,护在身后。苏岩在床上坐直身子,对着岳贝贝和巧儿拱了拱手说:“两位姑娘不要误会,苏岩刚刚醒来,脑子还有点混乱,刚才胡言乱语还请姑娘莫怪。”
巧儿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岳贝贝在巧儿身后偷偷的打量着苏岩,毛寸头发,略浓的眉毛下是一双迷人眼睛,整个人看起来不算出众,却格外的吸引人。岳贝贝正打算说话,听到门外喧了一声佛号,接着看到智光和尚和梁勇结伴走进屋子。
智光和尚和梁勇进了门,梁勇走到岳贝贝面前问:“表小姐,天已经放晴,现在也已经大亮,我们什么时候走?”岳贝贝见门外天果然已经大亮,对着智光和尚行了一礼说:“贝贝谢大师昨天留宿。”一边说着,看了看再床上的苏岩,继续说:“现在这位苏公子也醒了,我们也就放心了,贝贝还要赴舅母的寿宴,一会收拾下东西我们就离开,贝贝再次谢大师留宿。”
智光和尚,念着佛号说:“阿弥陀佛,岳施主客气了,出家人本就该慈悲为怀。”巧儿看着床上的苏岩,问:“小姐,那他怎么办?”梁勇说:“既然他已经醒了,当然是各走各的。”
岳贝贝看着苏岩,问:“不知道苏公子怎么晕倒在路上?家是哪里的,如果方便,我们倒也可以载公子一程。”苏岩怔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苏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代,苏岩想到面前的几位救了自己,也算是自己的恩人,索性说了事情,苏岩迟疑了一下,说:“实不相瞒,苏岩寻妻……”
苏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智光和尚迟疑的问:“苏施主已婚?”苏岩摇摇头说:“苏岩未婚。”智光和尚又问:“那就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婚了?”苏岩还是摇头。智光和尚说:“那道奇怪了,施主刚刚说了还未曾成婚,也不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婚,那是寻的什么妻啊?”
苏岩神情低落,低声自语道:“我受高人指点,我妻有劫难,我前来助她。”智光和尚听完别又深意的刊了岳家小姐一眼。梁勇也是吃了一惊,忍不住张口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智光和尚呵呵笑道:“苏施主和岳施主一起来的,现在岳施主要离开,我看施主……”苏岩没有等智光和尚说完,拱手道:“苏岩谢大师与三位救命之恩,待苏岩起床后就离开。”岳贝贝见苏岩要起床,对着巧儿说:“巧儿,苏公子的衣物拿来。”巧儿应了一声,走到早已没有火苗的火盆旁,把苏岩的衣物拿起来,走到岳贝贝面前递给岳贝贝。
岳贝贝接过衣物,转身放在苏岩床边说:“苏公子,昨天你的衣服湿透,巧儿帮你洗了下,你看看你的东西是否都还在。”苏岩也没有检查少东西没有,对着岳贝贝和巧儿说:“谢谢岳姑娘和巧儿姑娘。”岳贝贝说:“那我们就不打扰苏公子洗漱了。”说完带着巧儿和梁勇出了屋子,智光和尚也念了句阿弥陀出了屋子。
梁勇低声问道:“表小姐,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岳贝贝皱眉想了一会,说:“梁勇大哥,你觉得这是不是真的?”梁勇脸马上就耷拉起来,说:“表小姐,这我哪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倒是听说这寺里和尚占签卜卦挺厉害的。我看不如这样,一会我们还一起同行,我们再套套那小子的话,如果我们套不出,就让化之大哥,他见多识广,反正这里马上就到家了,还不是咱们的地盘咱们说了算,念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岳贝贝听梁勇这样说,也只好点点头同意,巧儿见两个人嘀嘀咕咕,问:“小姐,你和梁勇大哥说什么呢?我怎么全听不懂?”岳贝贝听后笑道:“没什么,巧儿,我们赶快收拾下东西,一会继续赶路。”
再说苏岩这边,岳家小姐四人出来屋子,苏岩先是在床上呆坐片刻,就拿起床上的西装和裤子穿好,洗了把脸后,就开始打量房间,想从上面看出自己是在什么时代。奈何苏岩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表明时代的东西,郁闷的叹了口气,打开了房门。
苏岩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梁勇在往一辆马车上搬着行李,这时,梁勇也看到了苏岩,梁勇笑着问:“苏公子洗漱好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知道下一步苏公子要去哪里?”
苏岩当然还记得这个年轻汉子刚刚在屋里对自己的淡淡敌意,苏岩叹了口气,语气无处不透着疲惫,说:“还能去哪啊?走一步算一步吧。”梁勇说:“我看苏公子是刚从国外回来吧?想必也知道前几天的二七惨案,现在这世道乱啊,特别是你们这些留学生和知识分子要特别的注意……”
苏岩听了一怔问:“北洋政府镇压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流血事件?”苏岩见到梁勇点头,脑子中开始想起二七惨案在1923年,是由军阀引起的,这么说来,现在应该是中华民国。想到这里,苏岩又愣住了,苏岩突然想起刚刚说话用的是方言,苏岩看着梁勇问道:“这位大哥,我问一下,这到县城有多远?”
梁勇也没有狐疑苏岩的神情变化,接过问话就回答:“这里离蒲城长垣还有20里左右,这么,苏公子在县城有朋友?”苏岩听后笑了笑说:“确实有亲戚在这边,不过不在县城,城东南20里左右东河集村,有一姓朱家是我的远方亲戚。”
梁勇听了一喜,说:“这倒巧了,我家在城南,路过那东河集,我家大哥在东河集也有一位姓朱的朋友,不如我们结伴走吧,我们赴了老太太的寿宴,我请大哥送你去东河集。”苏岩正要说话,看到岳贝贝从屋子里出来,问梁勇话:“梁勇大哥,你刚刚说什么巧了?”
梁勇看到岳贝贝走过来,说:“表小姐,苏公子在东河集那里有亲戚,刚好化之大哥在那里也有位朋友,说不定也去赴老太太的寿宴,我们刚好可以结伴走,所以我说巧了。”岳贝贝听后说:“那既然与苏公子同路,那我们就一起走吧。”说完,又看着苏岩问:“苏公子,你看同行可好?”
苏岩本就是一个人,倒也无所谓,想着同行也好,一路上还可以打听些事,到时候自己一个人寻人也方便些,于是点了点头。岳贝贝见苏岩同意,问:“梁勇大哥,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吧?如果好了,我们就去和大师说下,然后赶路。”
梁勇笑着回道:“好了,表小姐,都好了,叫上巧儿,我们和那老和尚说声就可以走了。”岳贝贝听后转身穿过两排客房,向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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