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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海家里。
餐厅餐桌上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二十五朵红玫瑰。
江北海腰系围裙,端着一盘炒菜走进来,摆放在餐桌上。顺手摆弄一下花瓶插着的红玫瑰,转身又走进厨房,继续炒着菜,油烟呛得他捂嘴咳嗽着,炒好菜后端着又来到餐桌前,解下围裙,看看墙上的挂钟,又朝门口望了望,从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放在餐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从桌上拿过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着火后慢慢吸着,又慢慢的吐着烟雾,边吸着烟寻思着。
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有节奏的响着。突然,悠扬的发出音乐声。
江北海阴沉着脸,起身朝客厅走去,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烟头狠狠按在茶几上的灰缸里,往沙发靠背一倚,微闭着两眼沉思。
这时,何柯田晃里晃外的走进来,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便倒在沙发里,不停的打着酒咯。
江北海睁开眼,眉头紧皱,手捂下鼻子非常气愤的要发火,又控制住了:“哎,哎!咱不是说好了回来庆祝吗?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啊!喝得像醉鬼一样……”斜眼看着何柯田,“哎!你没酒量自己不知道啊!逞啥啊!啊……”
何柯田从沙发里闭着两眼喊:“江北海,你瞎说什么哪?我喝酒咋的?不行啊!你天天喝就不行我喝呀?有你这么霸道的吗?你也太……”
江北海直起身子又说:“我说你不对啊!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咱俩的银婚,银婚纪念日你知道不知道!”
何柯田瞪大眼睛高声喊:“你江北海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生活来了?真是天方夜谭……银婚……哼!你呀!准备发昏去吧!”
江北海气愤的站起身:“何柯田!你混蛋!我费心尽力给你准备了庆祝的晚宴和礼品,你却这么不识好歹……纯粹是泼妇……溅货……”端起一个茶杯摔在地上。
何柯田一惊,酒醒了一半,坐起身看着江北海:“摔个茶杯算什么能耐?你有本事把这屋里东西全砸了……”
“你还真别激我!”
“激你咋的?”何柯田顺手把茶几上的茶杯全拥在地上。
江北海呆愣的看着地上的碎茶杯,又看看何柯田,端起身后一盆花狠狠的摔在地上:“脾气见长啊!敢跟我比……”
何柯田借着酒劲:“这日子没法过了,咱摔!看谁摔过谁?”伸手就去拿木架上的古董文物。
江北海见状忙上前抓住何柯田的手:“你真耍酒疯啊!给鼻子上脸哪!给你肩膀你上天得了!”
“上脸怎么,上天又怎么?这不都是叫你给逼的吗?你喝我也喝,你摔我也摔,告诉你江北海,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不信就走着瞧!”
满架子文物古董对江北海来说这就是他的命根子,古董可以为他升官的路上当铺路石,可以圆他心中的梦想。在当前社会中,钱对官场的有权人来讲,已经退烧了,不再那么耀眼了,而这些文物古董都是他费尽心思弄来的,江北海又想到他今晚费的苦心目的还没达到,不能失控,得有理智。想到这,他一反常态的笑了:“柯田,何必呢!今天晚上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拽过何柯田的手,“咱俩都消消气,几句话动肝火值吗?”
何柯田余气未消,她深知江北海,礼下于她,必有所求:“怎么不摔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你江北海……我奉陪到底!”
江北海强装笑脸:“柯田,你真的就这么恨我?走,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拥着何柯田来到餐厅,指着餐桌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二十五朵玫瑰花,还有这一桌子你平素最喜欢吃的宴席,是我亲手做的。”
何柯田绷着脸没有一点笑容。
“你,还生气呢?到现在我还饿着肚子呢?”将何柯田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一旁,拿过餐桌上的精品首饰盒,笑着脸看着何柯田。
何柯田看也不看。
“这是我给你买的纯金项链,我还叫人专门打印上咱们银婚纪念……”把金项链拿出来,摆在何柯田眼前。
何柯田看一眼后冷冷的问:“你这东西干净吗?”
江北海极度忍耐着心中的怒火,欲发不能紧皱了皱眉头,把金项链放进首饰盒里:“哎!你可别乱讲话啊!”
“你江北海每次向我屈尊,总是有什么事要求于我?否则,哼!说吧!这回又求什么事?”
“哎!何柯田,你我之间虽说有些误解,可必竟是结发夫妻。我今天主要是庆祝咱们银婚纪念,以此来增进沟通,消除误解。咱俩之间还谈什么屈尊啊?求不求的,太见外不是吗?我虽位居于东辽市委书记,可是论家庭做丈夫我是不称职,不合格的,一想到咱们银婚,二十五年走过的人生旅途,我是感触颇深啊!可以说也很激动……所以,我今天晚上把一切活动都取消,专门回来做了几道你平时爱吃的菜,庆祝咱们的银婚……可谁知……唉,人生能有几个银婚啊!啊……”
何柯田脸上没一点表情,听到江北海娓娓带情的话抢着说:“江北海,你别掩饰了!来干的。是不是政治场上风声吃紧啊?又要我去找罗祖业?还是别有所图?”
江北海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何柯田,眼神中充斥着愤恨,转而嘴角微微一笑。看得出笑的很勉强:“柯田,干嘛把话说的这么苛刻,你也知道,我是政治场上的老手,在我眼里没有什么吃紧不知紧?当然罗!去跟罗书记通融一下就再好不过了!你也知道,我和罗祖业很多问题都是相互的……”
何柯田用鼻子“哼!”了一声。
“柯田,干嘛呀?咱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吗?哎!柯田,咱家那个古瓷花瓶你知道放哪了吗?我是咋都没找到呢?那个花瓶……这对我可是很重要……”
何柯田摇摇头:“什么古瓷花瓶?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用手比划着,“这么大……古瓷的花瓶……”
“你的古董文物这么多,一个古瓷花瓶算什么?值得你这样劳神吗?”
“这个古瓷花瓶它里……它里面……”
何柯田瞥了一眼江北海:“别太贪婪了……该醒醒了……谢谢你的玫瑰花和金项链。”起身往外走去。
江北海忙去拽何柯田,没拽着:“柯田,我求你……”何柯田头也没回的走了。江北海望着走去的何柯田,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恕火,怒吼起来,“何柯田,你……你混蛋……”这时,兜里手机响了,掏出手机,“谁……我能有啥事!啥事?快说……嗯……嗯……”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好……好……”关了手机,按奈不住兴奋,高兴的自语,“好,太好了,就六个字,不知道,我干的,好,好……邓石,够义气,是明白人,啊!不知道,我干的,好……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高兴的沉思了一会,又打开手机按着号,“喂,是徐秘书吗……东辽市振兴东北工业基地,繁荣我市经济,反腐败加强党风廉政建设……那个,那个,三个代表……啊!动员大会啊!明天就开……对,这个事,事先要安排好,声势要大,人数要多,宣传舆论要铺天盖地,路人皆知,让人们知道,东辽市振兴经济建设的力度和反腐败决心以及……啊……那叫氛围……嗯,好了。”关了手机,朝餐厅外走去,刚走到走廊又返回身来到餐厅,拿起首饰盒装在兜里。刚要走,看到桌上玫瑰花,一把抓起玫瑰花要扔,又停住了,冷冷的一笑又扔在餐桌上。
东辽市主街上。
几辆大型宣传车装饰着大型彩画慢慢行驶着,高音喇叭滚动播出着:为振兴经济,推动东辽市党风廉政建设,鞭挞腐败,弘扬正气,认真实践‘三个代表’与时俱进。东辽市委研究决定,在全市党员干部中认真开展“凝聚党心,振兴经济。深入实践‘三个代表’”活动。市委号召,全市党员干部积极行动起来,在全市范围内形成浓厚的振兴经济全面发展的社会氛围,把我市建设成经济繁荣,健康向上,人民安居乐业的文明城市……
东辽市大街上空悬挂着横布标语口号和彩旗。
“密切联系群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中国共产党的力量源泉。”
“全面加强党性,党风,党纪教育,党要管党,从严治党。”
“发扬党内民主,认真贯彻民主集中制原则,维护党的团结和统一。”
“认真实践‘三个代表’,与时俱进,把东辽市的事情办好,让人民群众满意。”
……
江北海坐在轿车里,趴在车窗往外看着街上悬挂的标语,心情特别高兴:“小冷子,开慢点。”转头又对前边坐着的徐秘书说,“徐秘书,你这事办的不错,我很满意……嗯,不错!”
徐秘书回头看看江北海,看看手表,又回头看看江北海:“江书记,开会的时间到了。”
江北海高兴的往车窗外看着。
徐秘书又提醒着:“江书记,开会的时间到了。”
江北海往外看着,摆下手:“徐秘书,你看见了没有,东辽市的老百姓是非常欢迎咱市委这样做的,你看看行人们都在驻足观注着。哎呀!通过开展这次活动,让我悟出个道理,舆论宣传太重要了,对人民群众关键是咱们怎样去诱导,宣传,老百姓知道什么?舆论多了就是真理。这也让我想起了毛泽东当年有句名言,就是面上工作要做三分之一,这话太有现实意义了。让那位中央纪委的严冬看看,咱东辽市政治气氛浓着呢!哈……”
一辆宣传彩车开过来,高音喇叭滚动播出着快速开过去。
……
江北海眼盯着彩车过后高兴的笑了:“好,好,徐秘书,你这件事安排的好,我很满意。”
徐秘书微微一笑:“谢谢江书记夸奖。江书记,开会的时间过了。”
江北海傲慢的一笑说:“哎!开会的时间服从谁呀?啊!小冷子,去会场。”
小冷子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揉着眼皮。
徐秘书催着:“哎,快去会场啊!”
小冷子又揉下眼睛:“我这两个眼皮咋突然跳的厉害,眼跳心不安,必有啥事在眼前。”
江北海听小冷子这么一说,两个眼皮也跳起来,边揉着说:“胡说!你别没事找事啊!”
小冷子吐下舌头,脚下刚一踩油门,轿车又猛的刹住。
徐秘书转头用手捂着眼睛。
江北海猛的前后一晃,坐稳身子大喊:“哎,你这是怎么开车的!”
一位疯老头从轿车前爬起来,脸上挂着血,却“嘻嘻”笑着望着司机小冷子,相持几眼后顺着轿车一旁走过,在小冷子车门玻璃上留下一道血痕,在后车门玻璃前看了江北海一眼,脸色顿失了笑容。
江北海隔着车门玻璃,也看清了疯老头,两个人四目相对的瞬间,江北海不觉一怔,脱口喊出:“暴沙群!”
疯老头疯疯颠颠的朝一边跑去。
小冷子这才恢复心绪,指着远去的疯老头大骂:“我说眼皮跳呢!原来是这个老灾星搅的……老不死的!一脸血没吓死我!真他妈斜性,挨了撞跟没事人似的,咱们不会是撞见鬼了吧!”
徐秘书在一旁催促:“行啦!快开车吧!”
小冷子这才启动轿车,慢慢朝前驶去。
江北海脑海里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幕:“暴沙群,他还活着。”
徐秘书扭头看着江北海呆呆的样子,没敢作声。
轿车向前行驶着。
徐秘书从兜里掏出一份材料,回头看看江北海,又看看手里的材料。犹豫的把材料递过去:“江书记,这是大会讲话材料。”
江北海接过材料:“开什么会?”
“江书记,今天,咱不是召开全市动员大会吗?江书记……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满的回了一句,直起身子往后一倚。
轿车慢慢的停下来。
徐秘书打开车门先跳下车,看看市礼堂门前挂着巨幅横眉,空中飘动着彩球,似节日一般。又看看坐在车里的江北海,隔着车门喊:“江书记,该下车了,到了。”
江北海仍没动。
徐秘书打开车门:“江书记,你该下车了……”
江北海生气的说:“喊什么喊?什么时候该下车,什么时候不下车,我自己不知道啊!”下车后径直朝礼堂走去。
山城旅店。
严冬正在房间桌上伏案写信。
额头上滚动着汗珠,用手绢擦着汗珠后又按在胸前,脸色苍白,吃力的写着:
中纪委:
我的身体太不争气了,看来已入高荒。请委领导不要再为我费心了,我由衷的谢谢委领导!我是一名党员,为党奋斗工作的时间不多了,有些话在我心里沉思了很久,在我弥留之际向组织坦白的说出来,以示我这名老党员对党的忠诚和信仰。
我国是个泱泱大国,我们党领导中华民族从贫穷走向繁荣富强,这个事实的实现,靠的是党紧密联系人民群众,全心全意为人民谋利益。可现在,我们的一些党员干部忘了这一点。信念动摇,前途丧失,道德扭曲,本质变了。在人民群众中扼杀了党的形象。我不知人民群众是否从心里在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惩治腐败是关系到我们党执政之基,立党之本,腐败,绝不是孤立存在,人人都深恶痛绝,可时时又在发生。往复循环何时了?腐败每每漫延,百姓不知要吃多少苦,心里岂能不凉,遏制腐败,刻不容缓。腐败,是权和钱的产物,只要有权掺和在里面,一腐即败。在物欲横流的经济年代,一念之差的物欲膨胀就什么都忘却了,都不要了。一个小人物的背后总有个大后台,一个小事不知要扯出多少大案,可谓腐败无所不在。“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惩治腐败,必须从源头上抓起。我以一个老共产党员的名义呼吁,在我们党内建立和完善科学的社会主义的民主政治,用民主监督,道德教育,法律严惩来超前预防,给权力戴上紧箍咒,还给人民,从根本上遏制腐败。
社会的发展和进步,改革的不断深入,人民群众当家做主的地位更加巩固,即然当家做主,就有权决定一切。彻底结束个别人垄断一方,独断专行,霸气充斥,无法无天的局面。我这一生和腐败结下不解冤源,可以说斗了一辈子。越斗越累,越复杂,越吃惊。我的生命已到了尽头,可反腐败又像刚刚开始,我尽力了,我也真的无能为力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最后,祝我们党的腐败越来越少。严冬。
写到这,严冬心里一阵揪心的难受,慢慢的趴在桌子上。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严冬喘着粗气,摸过手机:“喂……是贺苗……嗯,你辛苦了……我没事……好,再见。”放下手机,手机又响了起来,严冬又拿起手机,“喂……是主任啊!我是严冬……别听贺苗乱说,我能挺住,等处理完这几个案子我就回去住院……嗯,是吗?东辽市的腐败案件惊动了中央领导,特意派白书记提前结束学习,协助处理善后工作。好,我们要从重从快,决不姑息,好……好……再见,”严冬关了手机,脸色苍白,凝视了一会,从兜里掏出药扔在嘴里咽了下去,伏案又写起来。
汪含琼同志:
……
汗珠滴落在稿纸上,严冬用手绢擦着汗珠继续写着。
一辆轿车在乡间公路上急速行驶,后边托起一股尘烟。
轿车里,前边坐着白如雪焦急的催促着:“师傅,再快点,开庭的时间已经过了!”看看手表,又看看后座的师太。
师太倚在靠背上微闭着两眼,眼角挂着泪珠,随着轿车的颠簸,师太挪下身子睁开两眼。
小尼姑高兴的转头拽着师太:“师太,你快看,快看啊!这外面真大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好了!”
师太擦了擦眼睛,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嘴里默默的:“阿弥陀佛……”
小尼姑天真的看着车窗外:“师太,咱们就在外面多逛几天,好好玩玩。”
师太微微点头,又闭上双眼。
小尼姑突然惊叫起来:“哎呀!那是什么呀?咋那么高啊!哎呀!那还有呢?那么高不会倒吧?”看着师太,师太紧闭双眼。小尼姑又用手拥着白如雪小声问,“那么高不会倒吧?”
白如雪回头说:“小妹妹,那是楼房,是住人的不会倒。”
“住人?那么高咋上去呀?”
“山那么高,你怎么上去啊!”
“爬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啊?”
“住楼也一样,有楼梯一步一步的上啊!”
轿车已驶进了市区。
小尼姑又高兴的喊着:“哎呀!这人怎么这多呀?哎呀!这车也这么多呀?哎呀!太好了!”转头拥着师太,“师太,师太,你来过这里吗?”
师太睁眼后又闭上,眼角流出泪水。
小尼姑看一眼师太,吐了下舌头,伸出小手给师太擦着泪水:“师太,你又伤心了。”
师太搂过小尼姑。
白如雪回头看看师太:“师太,你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由我来安排,千万记住……”
师太长叹一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轿车慢慢停了下来。
白如雪先跳下轿车,打开后座门,扶着小尼姑和师太下车。小尼姑倚在师太身边,好奇的看着。师太扬头看着东辽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长匾。
白如雪扶着师太:“师太,咱们进去吧!”三个人并排朝审判大庭走去。
审判大庭里。
审判长正在主持:“下面请原告陈述。”
邓彬彬胆怯的站起身,两手捧着发言稿,抖的很厉害,邓彬彬不敢抬头,按白如雪给他准备的发言稿读着:“我叫邓彬彬,今年十九岁,我没见过这种场面,更没当过原告,心里很紧张,很害怕。是白石沟乡亲们的泪水和血债唤醒了我的良知,促使我当这个原告。今天,我要勇敢的面对邓石,为乡亲们讨回一个公道,为自己的良心找回一点平衡……”邓彬彬抬起头,显然很激动,接着又说,“白石沟的乡亲们,你们都知道,我从小就没爹没妈,是个孤儿,是邓石收养了我,为了报恩,从十五岁起我开始跟随邓石。那时候的我,根本不辩是非,只知道趣乐。跟着岁月我一天天长大,知道什么叫廉耻?什么是善恶?从我心底渐渐的盟发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邓石在白石沟乡干了很多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坏事,恶事。邓石贪污,行贿受贿,占用扶贪救灾款物,强奸妇女,横行乡里等等罪行我都知道,有些事是我直接参与干的。法官,我这有个小本子,就是我记录的每件事经过,请法官核查。”把一个小本子递给法官。
一位法官走过来接过小本子,交给审判长。
邓彬彬轻松了很多,放下发言稿感慨的继续说:“白石沟乡的叔叔,大爷,大娘,婶婶们,你们一定感到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当原告?我为什么有这个勇气敢站在这个原告席上?是因为我在几个多月前遇见一位活菩萨一样的雨姐。这是我终生难忘的经历,雨姐的出现,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好人!怎么做好人!我醒悟了,人活着不能像禽兽一样,为自己活着而什么都不想,为了自己的贪婪而什么都不顾,为了自己而牺牲别人,那样连禽兽都不如。我们白石沟这几年连续遭旱灾,而邓石把上级拨给的救灾款物占为己有,他巧立名目,欺上瞒下,年终报一份假分配表。有时他为了掩人耳目,将救灾款物兑换成发霉变质的甜菜丝或是内蒙冻病死的牛羊肉,发给乡亲们,他从中渔取暴利。因吃了发霉变质的甜菜丝住院多达二十三人,他还告诉乡卫生院严密封锁消息。在北沟村由于吃了病死的牛羊肉现在还流行温疫。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身为党的干部却让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天灾人祸中苦挣扎……”
邓彬彬激动的哭了,说不下去了。
在旁听席上不知谁高喊着:“打死邓石,为乡亲们报仇……”
旁听席上混乱了,吵嚷声,叫骂声,哭喊声混作一团。
审判长忙大声喊着:“请大家肃静,保持会场秩序,请安静!”
几位法官也同时出现在旁听席,维护秩序,旁听席渐渐静了下来。
审判长继续主持:“请原告继续陈述。”
邓彬彬清了下噪子:“邓石每年行贿受贿的钱都以万元为单位,他收礼全是存折,密码号也已是公开的秘密五个一。他经常讲:中央搞‘五个一’工程为大家,我搞‘五个一’工程为小家,大家小家都是家,有为才有位吗?他这话我听不懂,可别人都能听懂。邓石他还流氓成性,几年来经他强奸和奸污的妇女十二人,手段非常残忍。他是披着人皮的禽兽,畜牲。乡里百姓家里有什么红白事都不敢声张,谁要是让邓石知道,他一定去随礼,晚上家里的妇女就得陪睡。有位姑娘被强奸后,呼天不应,叫地不语,最后而含恨死去。就这样,邓石还散布谣言,说姑娘看中了他的权和钱,他不答应就死了,逼得姑娘的两位老人离家出走,听说在省城沿街要饭……”
坐在旁听席上一位妇女冲上台,哭诉着:“我就是被邓石强奸过的妇女。邓石,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你害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死不了活不起,老天爷啊……”
一位法官上前劝着:“同志,请回到座位上去,有你说话的机会,同志,请回吧!”
妇女跪在地上:“法官,你就让我说吧!我这五年眼泪都哭干了,我就盼这一天哪!邓石,你也有今天……邓石,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邓石,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邓石!你这个禽兽……”说着昏了过去。
几位女法官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送出审判庭。
审判庭内人们都落下同情的泪水,有的人轻声哭着,审判长擦了擦眼睛,拿过话筒:“下面继续进行。原告,你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
邓石低垂着头。
邓彬彬哭着说:“法官,在这里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我是个不幸的人,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无法选择的我,逃脱不了罪责,我愿意接受法律对我的制裁。同时,我又是一个幸运的人,上帝让我结识了雨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她让我重新站起来,我才有勇气讲这番话。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我的母亲……”说着扑通跪在地上,大声哭喊,“妈妈!你在哪啊……儿子想你!妈妈……”泣不成声。
师太和白如雪坐在最后排,不停的擦着泪水。当师太听着邓彬彬的呼唤,慈母心不停的在颤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小尼姑惊叫起来:“师太,师太,你这是怎么啦……”
白如雪扶着师太:“师太……快!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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