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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中纪委。
汪含琼来到中纪委接待室登记处,接待室人很多,汪含琼排队领了一张表格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填着表。眼前浮现着女司机的身影,自已微微一笑,又忙看了看周围,狠狠心将表格填好后排队交表。
接待人员接过汪含琼登记表后看着问:“你什么时间和严处长约好的?”
汪含琼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搪塞:“大约是在半个月前……啊,对,是在半月前约好的!”
接待人员蔑视的一笑后,又生气的瞪了汪含琼一眼,在表上狠狠的划了几笔。
汪含琼心更没底了,惊慌的看着接待人员。接待人员说:“你咋当面扯谎,到中纪委也这么不诚实?是不是故意捣乱啊?”
汪含琼汗珠滚落下来……
接待人员把表递了出来说:“严处长在一个月前就有病住进了医院,怎么能在半月前约你呢?啊!”
汪含琼看着表自圆其说:“对,对,严处长是身体不太好,可……”
接待人员抢过话茬说:“不是不太好,而是很重,有规定,谁也不能打扰她!你知道吗?你先回去吧!半年以后再来吧!”
汪含琼一听紧张的心情使她心脏跳得厉害,她捂着胸前,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接过表格愣愣的看着,半年……别说半年就是十天也等不得啊!想着想着,又怨恨起自己来,干嘛听走路人的话,这下回去咋向职工交待呀?精神彻底崩溃,一转身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瘫倒在中纪委接待室。
省委。
代市长兰天,自从与东陶职工代表对话后,心情十分沉重。按照自己一名代市长的职责和权限,很正常的实事求是的处理和解决东陶职工代表提出的问题。可是,每动一步都寸步难行,市里各个主管部门只要提到东陶都谈虎色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像一张无形的网在笼罩着。建材贸易商场被迫停工。有人偷偷的给兰天递过条子,你是代市长,又是挂职锻炼。高运哲比你的翅膀硬!谁也不想因此而砸了自己的饭碗……兰天是怎么也想不通,党中央一再强调“三个代表”,笔记一本本,材料一篇篇,讲话发言光面堂皇,口口声声上不离党,下不离百姓,可真办起事来咋就这么难?嘴上说的比歌词唱的都好听,做起来就格格不入,就这么落实中央一再要求的“三个代表”精神么?甭说在实践中代表群众的根本利益,连想群众的根本利益都未必想!兰天驱车急速的来到省城,找省委汇报,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讲出来。再找高运哲,请他快点回来……
兰天来到正在主持省委工作的罗副书记的办公接待室。
一位工作人员热情的接待着兰天。工作人员接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同志,请喝水。”
兰天接过茶杯坐在沙发上问:“同志,罗副书记在办公室吗?”
工作人员笑了:“我还不知道,你要见罗书记请你填一下这张接待表。”递过一张表格。
北京一家医院。
等到汪含琼醒来时睁眼一看,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汪含琼猛的坐起身:“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
旁边的一位女护士忙说:“哎!哎!别乱动!你可醒了!真吓人。医生检查发现你患有心肌炎,高血压综合症,再晚来一步就会有生命危险,你快躺下!”
汪含琼呆呆的坐着没动。
护士又劝着:“你正在挂滴流,快躺下,不能乱动。”
汪含琼问:“这是哪?”
“这是医院啊!”
“我知道这是医院,我怎么在这里?”
“是中纪委的同志把你送来的,他们刚走。”
汪含琼愣愣的回忆:“中纪委……”说着三下两下把手上的针头拔掉:“我不能躺在这,我得去中纪委……”
护士忙喊着:“哎!你不能乱来!你的病很重,你不知道啊!”
汪含琼背起背兜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哎,老毛病了,我心有数……”
护士追了出来:“你不能走,不要命了,这是医院,你是患者得听医生的!”
汪含琼固执的争辩:“我心里有事,能躺得住吗?”
护士拦在前面说:“你是重病患者,我不能眼看你去送命啊!”
汪含琼争脱着强词夺理:“命是我自己的!你当你的护士,管那么宽干什么?”
一位中年妇女身穿住院服走过来,看了看汪含琼说话了:“这位同志,比我还倔,可再倔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倔啊!这位护士说的对,在医院就得听医生的。”
护士忙点头道歉:“对不起严处长,我们打扰你休息了!”
叫严处长的中年妇女摆摆手说:“哦,没关系,我在屋里呆不住,是出来散步的!”说着往前慢慢走去。
汪含琼愣了,一听是严处长紧追了几步横在前面:“你是严冬严处长?”
严处长回过头来看着汪含琼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
汪含琼一下瘫在地上:“严处长,我总算见到你了,严处长……”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省委。
兰天接过表格看了看,笑了说:“同志,你不认识我吧?我是东辽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兰天,我找罗书记是汇报工作,我不是来……”兰天还想解释什么。
工作人员笑着说:“兰市长,你是误会了,这是罗办,最近有新规定,不论是谁要见罗书记都要填表送达,经机要办批准。我们是工作人员,这是我们的职责。”说着手一指表格。
兰天笑了:“好,好,我填就是了。”掏出笔填着表格。填好后递给工作人员又说,“同志,我请求立即见罗书记,有重要工作汇报。”
工作人员接过表格进行登记后说:“我这就给你呈送上去,你稍等。”起身出去了。
兰天点下头,端起茶杯喝口茶水,扫视了一下办公室,发现桌上的报纸,起身拿起报纸回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一会功夫,工作人员回来了:“兰市长,真对不起,机要办韩主任公出办案去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不如你先回去,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兰天惊讶的问:“什么?让我回去!我来回跑着玩呢?你说的太轻巧了!怎么,我一个市长见罗副书记还要机要办批准吗?”
工作人员说:“这怪不得我,也不能特殊你,这是程序,我只是办事的工作人员。”
兰天发着牢骚说:“一个市长要见省委副书记都这么难,这要是老百姓连门都不会有吧……罗书记在办公室吗?我直接去见他……”
工作人员一笑说:“发牢骚有什么用,罗书记没在办公室,就是在办公室也不会见你的,这是工作程序,如果是市长,工作程序你不明白吗?这是最起码的礼节,也是常识。”
兰天一听大声高喊起来:“这叫什么事啊!还开展什么教育活动?有什么资格号召别人!‘三个代表’就这样代表哇?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哪里去了?这样做是代表谁的利益!别说让老百姓不服,我都不服!你们比过去的衙门……”
工作人员说:“兰市长,你在这发火有什么用?我又解决不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兰天冲工作人员气极的摊开手,想说,想喊,想骂……忍住了:“这是什么?这是衙门,典型的衙门……”甩袖气愤的走了。
北京一家医院,严冬的病房里。
严冬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材料,眉头不时的紧皱着。本来就严肃的脸上气得要滴水。突然,气愤的一拍椅子:“这些混蛋,简直是国家的败类,贪着,送着,玩着,糟踏着……祸国殃民。”
女秘书贺苗忙拥门走进来,看看严冬忙劝着:“严处长,又发火了,你忘了医生是怎么嘱咐的?你千万不能激动,你的病情刚稳定。”
严冬捂着胸口说:“没法不生气,贺秘书给我拿药来。”
贺苗忙把药递给严冬,又倒了杯水递过去说:“人家说不让你看,你非要看,人家一句话你都不听。”
严冬接过水杯把药喝下去,用手拢了拢头发镇静情绪:“上亿元资产,不到半年的时间被白白的流失掉了,能让人平静吗?上亿元资产……这凝聚着几代人的努力啊!又饱含着多少职工的血汗呀?”
贺苗把材料拿过来奚落说:“这个汪含琼也真是的,自己不要命,还来连累严处长你,真够气人的!等我见到她非好好的教训……”
严冬瞪了一眼贺苗说:“别瞎说,你以为她是为她自己啊!国家资产流失谁不心疼,除非是那些坏了良心的人,国家资产是关系职工生存吃饭的切身利益问题,汪含琼冒着生命危险,可想而知,她的背后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祈盼着,也是迫不得己啊!再说,这已经不是个别现象,快把材料给我,让我看完。”
贺苗藏着材料说:“严处长,你先休息一下,我看完材料再给你讲。”
严冬执意说:“不行,我要亲自看完。”
贺苗拿着材料说:“严处长,我不能给你,你是中纪委的严处长,不是给汪含琼一个人当的严处长,我看她大脑有病……”
严冬把手一伸:“正因为我是中纪委的处长,应该负这个责任,把材料给我!”
这时,有人敲门。随后,汪含琼拥门走进来。
贺苗见是汪含琼,瞪了一眼故意大声说:“医生规定的休息时间到了,在休息时间请勿打扰。”
汪含琼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看贺苗,又看看严冬。严冬微微一笑说:“快来,坐啊!”
汪含琼没有坐,嗫嚅的看着严冬。
严冬发现汪含琼手背上针眼淌着血忙说:“快擦擦手背上的血,输完液了吗”
汪含琼摇摇头说:“我想抓紧时间和你汇报一下。”擦着手背上的血。
“你的身体能行吗?”
“没事,自从见到你,我的病好多了。”
贺苗在一旁慌了:“哎呀!你们俩个都不要命啦?就算是为共产主义奋斗而献身,那也得算算值不值啊?回去!回去!你不要命别拽上我们严处长啊!”
严冬严厉的说:“贺苗,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又转脸对汪含琼说,“对不起,她就这么个直肠子,别理她,来!坐下说话。”
贺苗不服的一转身“哼”了一声。
严冬又对贺苗责备的说:“贺苗,省得你在这多嘴,去把护士叫来,顺便把汪同志的吊瓶拿来在这边输液边说话。”
贺苗很不满的扭了下身子,瞪了一眼汪含琼,小声嘀咕着:“事虫。”
严冬和汪含琼都看着贺苗,听完贺苗嘀咕相视笑了。严冬用手点点贺苗后说:“这个贺苗啊!”又对汪含琼说,“哎呀!看面目我比你大,你就叫我大姐,咱俩都患有心肌炎,心外膜炎和高血压。今天,咱俩约法三章,谁也别激动,相互提醒着点。”
汪含琼高兴的说:“行、行,严处长……不,严大姐,我全听你的,你咋说我咋办!哎呀!你说一走进中纪委我心里‘嘣、嘣’直打鼓,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啊!没想到自从见到你后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咯……”
严冬也笑了说:“听说你被我们接待人员问了几句就晕倒了,怎么?这么脆弱!啊……”停止笑声后又问,“哎!你怎么想出来这么个招来?我约你呀?”
汪含琼收住笑容后不好意思的说:“是……是一位出租女司机教我的。”
严冬玩笑着:“啊!原来背后还有位四级高参啊……”
汪含琼抢着说:“严大姐,对不起!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官,百姓心目中的青天。严大姐,我是万般无奈才来京上访的,人们都说贫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是代表全公司几千名职工来的,严大姐,你可要给我们作主啊……”说着情绪激动的哭上了。
严冬说:“看、看,刚说就哭上了,咱俩不是有约法三章吗?哎……”
贺苗领着一名护士拥门走进来。贺苗给护士递个眼色,看看严冬,转身收拾着办公桌上的材料。见护士没说话又故意咳嗽两声,给护士使着动静。
护士看看严冬,看看汪含琼,又看看贺苗。汪含琼正在擦着泪水。护士用嗓子给汪含琼一个动静说:“你是汪含琼吧?你还不知道医院有规定吧?规定第三条,患者不准乱窜病房,你刚来不怪你,你马上回你的病房输液,啊!病人在我们医院就得听我们的。再说,严处长是特护,是领导,你怎么能随便打扰呢?快回你的病房吧!”
汪含琼被护士的一通训斥,涨红着脸忙解释着:“护士同志,我错了,可我找严处长确有急事……我……”
护士绷着脸又训着:“你是来住院治病的还是来谈工作的?这么大个国家哪天没事?居家过日子谁没事?就你事多!像事虫似的……”
严冬起身来到贺苗身边小声问:“这是你的点子?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这泼出的水收回来,你别在这护理我,回去吧!”生气的又坐在沙发上。
贺苗慌了神,忙拽着护士往外走着边说:“严处长,我们这就去取输液瓶,这就去取……”
护士愣了:“哎……你……这是……”
贺苗拽着护士走了。
严冬冲汪含琼说:“对不起,这都是我的秘书搞的鬼。”
汪含琼擦着汗不自然的笑了:“严大姐,谢谢你!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严冬起身拿过材料说:“好了,谢什么啊!咱俩言归正传说正事。”
汪含琼点点头,含着眼泪答应着:“哎,哎!”
贾天虎花店。
贾天虎把盆花装在倒骑驴上,又回到花店里:“梦凡……我走了!”
刘梦凡在店里屋喊:“天虎!你进屋来,我有事跟你说。”
贾天虎往屋里走着问:“啥事啊?等我回来再说呗!”说着拥开店门。
屋里刘梦凡手里拿着件半袖衬衫说:“过来,把它换上。”
贾天虎笑了:“嗨!我以为啥事呢?回来再说吧!”
刘梦凡上去拽过贾天虎,把门关上,回身就往下拽他穿的旧汗衫:“你看看你这件汗衫,都穿两个世纪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快脱,换上它!”
贾天虎不好意思的躲着身子:“哎……哎……还是我自己来……”刘梦凡给贾天虎脱旧衬衫,贾天虎抱着光膀一个劲的傻笑。
刘梦凡一把拽过贾天虎:“笑,笑,看你那傻样!”贾天虎被拽得身子一歪险些没摔倒,被刘梦凡一把又抱住。
贾天虎被刘梦凡这一抱,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下后借势紧紧的抱住刘梦凡。刘梦凡在贾天虎的怀里静静的享受着,贾天虎越抱越紧……
刘梦凡大喊:“哎呀!我受不了了!”
贾天虎这才松开刘梦凡,腼腆的说:“我,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
刘梦凡看一眼贾天虎,给贾天虎一拳:“有你这么抱的吗?我都喘不上来气啦!就不会温柔点!”一笑后给贾天虎穿着衬衫,前后看着:“挺合身。”用手在后面扶平着衬衫说,“天虎,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出去打架了,咱们就这样安稳的过日子好吗?过了七一咱们就结婚。”
贾天虎看着新穿的半袖衬衫说:“行,行,我全听你的,你咋说我咋办。”
刘梦凡幸福的上前抱住贾天虎,在脸上亲了一下。
贾天虎手摸着脸高兴的看着刘梦凡走了。
刘梦凡追出门口嘱咐说:“天虎,早点回来!”
贾天虎蹬上三轮车走了,高兴的吹着口哨。穿过几条大街,一会功夫,来到江北海家,上前按门铃后一拥门,门开了。贾天虎搬着盆花进院,便高声喊:“何阿姨!”没有应声,在屋门口刚要喊,里面传出接电话的声音。
屋里何柯田正在接电话:“咯……咯……好好,就到这里吧!咱再聊……哎呀,我不是刚从你那里回来吗?哎,对了,老罗,你说刘清河之事这里面会不会有啥阴谋?我总感到不对劲,他们在有意暗害……不是,我在提醒你……北海他们不是在振兴经济,而在搞阴谋,挖心机,败形象,你是省委领导,可得把握好度,别……是提醒……好……再见!”放下电话。
这时,就听贾天虎在院里喊:“何阿姨在家吗?我是贾天虎。”
何柯田忙从屋里回答:“是小贾啊!快进来,快进来!”说着走出来。看见贾天虎搬着盆花,高兴的说,“哎呀!又劳累你给送来,快上屋,你看这花多好看,太漂亮了!”
贾天虎走到屋门口抬抬脚说:“不了,就放这吧!你自己搬吧!外面还有几盆。”
何柯田往屋里让着:“没事呀!进屋吧!小贾收拾这花就是不一样,不但新鲜好看。而且,造型还讲究……”说着跟贾天虎进屋了。
贾天虎把车上的几盆花都搬进屋后,拿过几袋肥料说:“何阿姨,这几盆花你按时一周浇一次水就行,这是上花的肥料,每次浇水前上在花根部就行,要浇饱水。”
何柯田答应着:“行,这没问题。你坐呀!歇会抽支烟。”心情格外高兴的拿过烟。
贾天虎忙推让着:“何阿姨,不了,今天我还有事,得赶紧回去。”
何柯田见贾天虎真的有事,就说:“你给何阿姨这么费心的侍弄花,我心情好多了,本来今天是想谢你吃顿饭,可你又有事……”
贾天虎推辞着:“何阿姨,我今天确实有事。”说着就往外走。
何柯田忙拦着说:“小贾啊!你有事我不强留你,你等会,何阿姨有样东西送给你,你一定喜欢,你等着……”说着忙朝里屋走去,在里屋的箱子底下摸出一个落满尘土的古瓷花瓶,何柯田边抹着尘土走过来说,“小贾啊!你看,这还是个古瓷花瓶,我把它送给你留个纪念,喜欢不喜欢?”
贾天虎一看是古瓷花瓶忙推辞着:“何阿姨,这么贵重的礼品,我不能要,我不要。”
何柯田说:“小贾,你要是不收何阿姨可要生气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再说,你看我家这古瓷古董满架子都是,这个在后屋都放了十几年了?你呀养花用花瓶正配。咯……可惜是一只,这要是一对我就送给你当结婚礼物该多好,不管咋说是我的心意,收下!”
贾天虎见推托不掉就说:“谢谢何阿姨,谢谢你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接过古瓷花瓶说,“何阿姨,我回去了!”转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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