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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沉钟
知识的爆炸声,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新世纪的钟声一起涌入二十一世纪。
思维同梦幻;年轮和岁月;信息与科技交织在一起,让人有压抑感,紧迫感,危机感,也迫使人们不得不去想,去干,去拼,去奋斗。
地处东北一个偏远山区,有座山城——东辽市。
这里,丘陵起伏,群山环绕,经过改革开放汹涌澎湃的浪潮洗礼和冲击,这座山城变了,异军崛起格外引人瞩目。当新世纪的年轮,犹如世纪沉钟在中华大地上,再次裹起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巨大涡旋时,东辽市人的心里却异常平静,静得让人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当不安和平静碰撞在一起后,却变成了沉默。就在这沉默的背后又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诉说着鲜花底下的泥泞。
跟着时空推移,这些诉说仿佛世纪沉钟余音缭绕,至今还回旋在耳畔,久久不愿离去,让人回味,给人警醒,使人深思……
第一章拆迁工地
东辽市最繁华的中心地段正在拆迁。
被拆的房屋砖头瓦块很乱,几辆大型装载机和卡车停在工地上,拆迁工人,过路的人,看热闹的有几百人,拆迁工地一片混乱。
天皇大酒店孤独的座在那里,还没有被拆的迹象。台阶上坐着十几位老头和老太太,在阻止着拆迁工作。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头正在他们中间来回走动布置着:“哎!大家听我说,咱们坐这儿谁也别动,他们谁要是敢碰咱,咱们就一起上!不为别的,就冲当官这腐败,咱也得斗争到底。哎!你们都听清楚啦?”
一位老太太神色有些紧张的问:“哎!我说刘清河,我咋听人说,你刚才打的那个当官的是市长!你打了市长不会出啥别的事吧?这么多年,你刚从外面回来可别惹出啥事来?”
叫刘清河的老头看看四周气愤的说:“我管他是什么市长、省长呢?我扛枪的时候,他还没出世呢!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腐败,谁搞腐败我就揍谁!教训他别搞腐败,老百姓不答应!”
一位老头听着刘清河的话点点头:“刘老哥,你说的对,咱老百姓绝不答应腐败……可这话又说回来了,咱不信市长的,可也不能听这个酒店老板黄毛丫头的啊!万一弄错了咋办?我听说这个酒店也不是啥好地方!”
一位老太太插话:“哎!管他呢!只要给钱干啥都行。那个姓杜的老板要是肯掏钱雇我,我天天来。”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声喊着:“哎!大家都看啊!市里要在这儿盖一个最大的妓院,就是国外的红灯区,气得咱们老前辈夕阳红在石台上静坐抗议呢!东辽市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我们要积极行动起来,爱我们的家园,保留这块静土吧!同志们!朋友们!我们要强烈抗议,打倒市长高运哲……”
人群中喧杂声,口哨声,叫骂声不断。
刘清河气愤的指着人群对老头老太太们说:“你们听听!你们听听!真是腐败啊!太腐败了!高运哲,我让你瞎折腾……”
这时,警笛声由远而近,两辆警车在人群外停住了。
人群一阵噪动。
警车上下来二十多名民警,穿过人群来到天皇酒店台阶前。
为首的民警手握话筒向人群喊话:“同志们!我是东辽市公安局长赵亮。现在,我奉命执行公务,请同志们理解和支持,请大家马上撤离现场,不要干扰拆迁工作。大家有什么意见?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市拆迁办协商解决,千万不要轻信谣言。如果有人故意闹事,制造事端,我们市公安局要严肃处理,决不手软。同志们!请你们自觉协助我们工作,马上撤离现场……”赵亮,大个儿,今年三十八岁,四方脸上两道浓眉,给人以军人威武印象。
人群中吵喊着乱作一团。
在人群中有人高喊:“我们要家园,不要妓院,要过好日子,不要建红灯区。公安局长滚回去!”
赵亮向人群望了望,拿起话筒高喊着:“是谁在造谣?有本事就站出来!”
这一喊,人群静了很多。
赵亮停了一会又接着喊:“同志们,本次拆迁是市委市政府,给咱东辽市老百姓办的一件大好事,请大家相信我,不要相信别有用心的人造谣,请大家马上撤离拆迁现场……”
刘清河在老头老太太们中间高声大喊:“年轻人,快回去吧!我们是在同腐败斗争,常言说:法不抵众。况且,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怕什么?快回去吧!”
人群跟着哄起来:
“对,回去吧!”
“哎!别当奴才!”
“哎……哎……”
“哎!市长都被打跑了,你算啥?我们不怕你,快回去吧!”
“公安局长滚回去!”
人群中叫喊声不断。
赵亮看看人群,又转身看看台阶上坐着的十几个老头老太太,举起话筒:“台阶上坐着的大爷,大娘们,我以市公安局长的身份劝你们马上撤离这里,年老应该明辩事理才对,不要跟着别人乱哄……”
刘清河指着赵亮喊:“我们怎么不辩事理啦?哄谁啦?正因为辩事理才来阻止建红灯区,他们当官的腐败,你也跟着腐败呀!别忘了,你肩上扛的是盾牌,快回去吧!别当狗奴才……”
赵亮一听火冒三丈,冲刘清河来了:“你骂谁是狗?你骂谁?你再骂一句!”赵亮心里清楚,眼下对付几百人不容易,对付老头老太太还是绰绰有余,只要是压住这台阶上的老头老太太,其余人也就散了。想到这,赵亮连火带劲的叫上了。
刘清河压了几十年的火气从心底迸发出来,猛的站起身吼着:“你说我骂谁?骂你!你让我再骂一句!好,我就再骂一句。你身为公安局长,拿着老百姓用血汗换来的俸禄,偷摸盗窃,贩毒嫖娼你不抓,你不管,当官的腐败你跟屁溜拍倒是蛮快,摇尾乞怜的样子我骂错了吗?你以为我们这些老年人怕你吗?我们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长,别在这耍威风!留点精神去抓抓社会治安。这里不需要你狐假虎威……”
赵亮气得两眼瞪得滚圆,冲台上大喊:“年龄不是本钱,我赵亮就不信这个邪!我只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如果不撤,就把你们抬走!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年龄大还是我的权大?”
台阶上的老头老太太听到这,更加义愤填膺,站起身互相挽着手。台下人群涌动着,吵喊叫骂声不断。民警和人群相互对峙着,群情激愤。
赵亮两眼怒视一圈后大声命令:“把台阶上的人统统给我抬走!”
二十多位民警一拥而上,架起台上的老头老太太。
台下人群中有人喊:“警察抓人啦!上啊!跟警察拼啊!”
人群骚乱着,有人随手捡起地上的砖头、瓦块,也有拿来木杆棍棒。骚乱的人群逐渐向台阶围拢过来。
赵亮见人群已向他围拢过来,事态一旦扩大后果不堪设想,左手紧握话筒高喊:“同志们!大家要保持冷静,马上散开!谁要敢无理取闹,法律是严肃的,不讲情面的……大家要克制,要冷静……”喊话声显然有些颤抖,慌乱中右手不自禁的伸向腰间的手枪。
东辽市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
江北海正倚在沙发上翻看一堆报纸。江北海今年四十八岁,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得多,白皙的脸上蕴色绯红,梳着大背头,唇左下方有一明显的痣,痣虽呈黑色,却是江北海的自豪。常常一些拍马屁的人把江北海脸上的黑痣与毛泽东媲美,江北海也在内心把这黑痣与自己的命运联在一起,痣是他官运亨通的标志。江北海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看着来到办公桌前,坐在转椅上读出声来:“世纪沉钟,本报记者白如雪。”放下报纸凝眸思量,“白如雪,好像在哪听过?”小声自语后又拿起报纸认真的读起来,“人类已经迈入二十一世纪,振兴东北战略,为世人瞩目,犹如世纪沉钟,震撼着东北大地,而世纪沉钟余音令我们振聋发聩。中国共产党成立的前夜,中国爆发了‘五四’运动,提倡民主、科学。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取得民族独立,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中国经过改革开放,又以崭新的面貌屹立于世界东方,而大东北这个曾经受宠的共和国长子,却被时代而淡忘,被人们颂为‘醒的早,起的晚’的英雄……”
“经济发展了,社会进步了,国富民强了,腐败更大了。人人深恶痛绝的是腐败,反腐败的口号天天在喊,对腐败人人在骂,而腐败却时时在发生,有如明日复明日一样层出不穷。值得一提的是,在某些地方和单位,自然而然的树起能人丰碑,大权独揽,小权不放,为了权不择手段,不遗余力,不共戴天,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在经济发展中用能人经济掩盖着新的腐败。人们常言:鲜花底下的泥泞更令人担忧和深思。”
“有人说:腐败在台上,权力永远是对的……无论人们怎样评说,腐败总是和权联在一起,如果有一天,全社会都为腐败而付出代价时,一点眼前利益又值几何呢?”
“人们希望改革,盼望改革,可改革这么多年却被少数人垄断着。人们盼望富裕,生活幸福,真正的富裕和幸福对底层民众有多远?虽不见路有冻死骨,却常见官门酒肉臭。假如我们党的党风像当年‘五四’运动提倡的民主、科学,而今再赋予她新的内涵;假如我们党真的从严治党;假如把为人民服务溶进党员干部的心中;腐败这个字眼还那么耀眼吗?世纪沉钟余音还振聋发聩吗?”
“大东北,大希望,抓住难得的机遇,少一些腐败,戴好乌纱帽,一路走好……”
“当,当,当!”随着敲门声门被拥开。
江北海抬头一愣:“你……你咋到这儿来了?”
杜华秋嘴一撅反问:“怎么?你这儿不许我来?还是你不让我来……”杜华秋是天皇酒店老板,年方二十九岁,华丽的妆扮配着修长得体的身材,是少有的女强人风度。
江北海摆摆手示意坐下。
杜华秋将手里的坤兜远远扔在沙发上,大声嚷着:“我杜华秋堂堂正正的做人,不偷不抢,不贪不占,我是遵纪守法的公民!哪不敢去?又哪不能去?别说是小小的东辽市,就是中南海国务院我也敢去……”越说气越大,声越高。
江北海瞪一眼杜华秋:“嚷啥?我这是办公的地方!快说吧!啥事?”
杜华秋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烟,又拿出高级火机打着火,点着火没吸两口,烟又灭火了。杜华秋气得把烟扔在地上,气极的用脚跺着。
江北海用眼偷视着杜华秋笑了。
杜华秋拿过坤兜翻找着:“啥事?没事用八抬大轿抬我都不来,你以为你这儿是哪啊?别人拿你当皇宫天府,我压根就没当根草棍横横着。”从兜里掏出一份材料,“高运哲欺负我,你也欺负我,看来东辽市没一个好官……”起身将材料扔在江北海的办公桌上,“我要告状,告你们当官的!”
江北海笑了:“告状!好啊!你要告谁?”拿过材料看着。
“我要告高运哲!”
“告市长!”江北海翻着材料,揶揄着,“你敢告市长?”
“告市长咋的?”杜华秋往后拢了下头发,“你没惹我,惹我我照样也敢告!我杜华秋在两年前响应你们的号召,当了东辽市招商引资的典型,投资五十多万元装修了天皇酒店,你们给我又是戴花又是剪彩,把我宣传的一出门,连幼儿园的小孩见了都让我在玩具上签字,我都成了东辽市的市宝了。可现在……现在可倒好,扒我的酒店!我问你,你们东辽市的信誉还要不要?你们的红头文件还算不算数?我的酒店损失谁给补?”
江北海皱着眉头没有搭言,只是摆弄着手里的那份材料,反来复去的看着。
杜华秋嗓音提高八度:“高运哲,换了别人我早平了他!”而后瞪一眼江北海,“你也没必要装,一个市长,一个书记,市长没有书记大,我是一级一级的告,先从你这告起,然后再往省里中央告,总有说理的地方。”说着两手捂脸放声哭上了。
江北海放下材料,眼盯着杜华秋,见杜华秋哭闹不止,气愤的喊了声:“行了!我说过这是办公室,不是你放泼撒野的地方,身为酒店经理,哭啼吵闹像话吗?啊!”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着火慢慢吸着,眼在瞟着杜华秋。
杜华秋低头仍在哭着。
江北海吐着烟雾又说:“扒酒店,建亚州最大的建材产品贸易商场,这是我向省委罗书记献的新世纪工程。也是民心工程,谁都得给让路。别说是一个天皇酒店……”
杜华秋立即停止哭泣,两眼怒视着江北海,相峙着。从唇边挤出两个字:“你狠!”随手将茶几上的茶碗,茶盘拥在地上,抬起一脚将茶几踹翻。
拆迁工地。
人群同民警一场恶斗就在眼前,赵亮从腰间拨出手枪紧紧的攥在手里。
人群怒视着围拢到天皇酒店台阶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即,一辆轿车急奔而来,在人群后急刹车。
车还未停稳,后车门便打开,高运哲头缠着绷带急忙下车,挤过人群来到赵亮跟前。高运哲四十九岁,宽厚的脸庞,两道浓眉下一双有神的眼睛,给人干练,朴实的印象。
赵亮见到高运哲如见救星般:“高市长……”
高运哲看眼赵亮严肃的命令:“赵亮,叫你的干警全部撤回!”
赵亮看看人群,又看看被民警架起的老头老太太,最后把目光移到高运哲身上:“这……”
人群继续围拢着。
高运哲拿过赵亮手中的话筒,站在一辆卡车的踏板上大声喊:“同志们!大家静一静!我是市长高运哲。现在,我以市长的名义命令全体干警立即撤回!”目光扫视一眼干警又说,“我只给你们两分钟时间!”
赵亮看着高运哲严肃而逼人的目光,偷偷收起手枪,示意民警:“撤!”民警们放开老头老太太,陆续撤走。赵亮看着走去的民警,又望眼人群,站在卡车旁没有走。
高运哲拿着话筒继续说:“同志们!同志们!刚才,我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就挨了一砖头,把我给打伤了。”伤口阵阵疼痛,高运哲手按了下伤口。
人群所有目光都集中到高运哲身上。
刘清河站在老头老太太们身后,有意避开高运哲的视线。
人们用怒视的面孔静静的注视着。
高运哲继续说:“同志们!大爷,大娘,你们就是有天大的意见也要听我把话说完。我不知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拆除这个酒店?大家都知道,这里是咱东辽市最繁华的闹区,早在三年前我们就计划在这里建设东辽市最大的一个项目,只是没有更理想的项目。所以,这里的平房酒店没有被拆除。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和我们东辽市经济的不断发展,以及这里的平房已属险房,这里的酒店也不论不类,在我们东辽市繁华地段有这样的环境,反倒影响我们的形象和尊严。现在,我们找到了一个适合我们东辽市发展的好项目,那就是建设亚洲最大的建材产品贸易商场,这是件大好事啊,同志们!”高运哲缓了下口气,“我也听有人宣传说我们市政府要在这里建什么红灯区,妓院,赌场,这纯属造谣……”高运哲讲到这,情绪显然很激动,头上滚动着汗珠。
人群里有人喊:“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市长也会骗人!”这一喊,人群有些骚动。
高运哲忙解释说:“凡是东辽市人都会看到,咱们这座城市发展变化大不大?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没有?市委市政府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我高运哲又什么时候骗过人?”高运哲走下汽车踏板,来到人群中,看着怒视的面孔,在一位手里攥着砖头的中年男子跟前站住,拍了下他的肩膀微笑着说,“老弟,我这头上已经挨了一砖头,你不会再打我第二次吧?”
这位中年男子看着高运哲信任的目光,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我……我……”随手把砖头背手扔在身后的地上。
在台阶上一位老太太问:“你说这里不是盖的妓院,我们凭什么信你?”
高运哲用手擦下额头上的汗珠,看眼老太太对人群用话筒说:“同志们:这位大娘问凭什么信任我?我高运哲可以拍着心窝子对大家说,盖妓院建红灯区,我高运哲还没有那个胆量。可把话又说回来,要盖什么妓院,建什么红灯区,还要政府去号召吗?半年后,这里建的不是建材贸易商场,我高运哲甘愿摘掉乌纱帽,躺在这里,让全市人民在我身上踏过去!”
人群一阵骚动,有的人的目光由怒视转为理解,有的人开始点头信任,有的人扔掉手里的砖头,瓦块和棍棒。
站在最前面的一位中年妇女问:“你说建的那个什么商场,对我们老百姓有啥好处?”
高运哲手捂着疼痛的伤口说:“你们都知道,咱东辽市的东陶公司吗?建材产品在不断发展壮大,已经渗透到西部和国际市场。也就是说,我们完全有能力,有信心建立亚州最大的建材产品集散地。”讲到这高运哲又换了个口气问,“大家听说过西柳大集吗?靠服装加工业人们富了,还有浙江温岺手工业,让百姓兜里装满了票子,那我们为什么不能靠建材产品发家致富呢?没有软环境的牵动,咱就是想富,有路吗?”
人们听到这开始议论开了:
“是啊!市长说的是这么个理。”
“谁不想发财呀?就是路窄。”
“哎!市长骗你还不容易?就凭两片嘴唇和三寸不烂之舌送你二里地,能叫你三天不吃饭。”
“哎,哎!别说话,听市长咋说。”
“实践经验告诉我们,一个地方要想富起来就必须有自己的牵动项目来拉动,也必须有政府的组织协调……”高运哲转身冲台阶上老头老太太微微一笑问,“难道你们不想富吗?不愿过好日子吗?”
“我们咋不想富!咋不想过好日子!”又是这位老太太心直口快的说,“就是想富,我们才来挣钱的!在这坐一天就是三十块钱呀!挣的多容易。”
一位老大爷忙打岔说:“哎!是啊!正是为了过好日子,才不让你们瞎折腾嘛!这过日子就怕折腾。”
高运哲笑了:“大爷,我们在这建成亚州最大的建材产品贸易商场,吸引更多的人来咱东辽市投资做生意,也包括更多的外商来咱东辽市投资兴办实体。到那时,咱们的建材产品不但走向全国,还要走向世界。而且,还牵动着我们东辽市的其它工业、商业、服务业等领域。只要环境变了,就会有人给我们送钱来,只要市场活了,经济能不发展吗?咱们百姓能不富吗?大爷,大娘,你们说我们这样想,这么干错吗?是瞎折腾吗?”
老头老太太们互相对视点着头。
一位老头悄悄回身对躲在身后的刘清河小声问:“哎!清河大哥,看来这事有点不对劲啊?你说咋办?”
高运哲见人群情绪转变,借机举起话筒大声说:“同志们,眨眼之间,二十一世纪在我们眼皮底下悄悄过去了三个月。党中央提出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对我们充满希望,同时也意味着拼搏和挑战。我们东辽市有便利的公路,铁路,有优越的地理位置,我们为什么要捧着金碗要饭吃呢?几天前,在宣布承办陶瓷博览会时,有人曾经问我万一失败了怎么办?我的回答很简单,只有成功,没有失败。机遇不多,错过机遇我们就是罪人。所以,我们不能只满足于吃饱饭,穿暖衣,我们还要吃好饭,穿漂亮衣服,奔小康!我们要想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子孙后代……”
人群中响起掌声。
高运哲继续说:“在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上,我们不仅举办陶瓷博览会,建成建材产品贸易商场,还要建立相配套的电子商务信息网,让这里成为东辽市人通向全国,走向世界的特区。到那个时候,我们东辽市人不但日子富了,生活美了,更重要的是我们东辽市人腰杆直了,扬眉吐气了。因为,我们用自己勤劳智慧的双手建成了一座美丽的现代化城市了!”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热烈掌声。
刘清河呆愣的看眼人群,又偷视几眼高运哲,悄悄的从地上摸起一块砖头,暗暗攥在手里。
一位中年男子使劲扔掉手中的木棍:“高市长,我们错怪你了,听信了谣言,还以为你们真的搞腐败建什么红灯区呢?”
高运哲手捂伤口激动的连连说:“谢谢,谢谢大家对政府的信任,谢谢大家……”说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人们见高运哲晕倒,簇拥着围了过来。
一直在高运哲身旁的赵亮忙上前扶起高运哲,大声喊:“高市长!高市长!”高运哲紧闭着两眼。
赵亮忙喊:“快,送医院!”蹲下身在众人的帮扶下背起高运哲往轿车跑去。
人们目送着轿车开走了,议论着陆续散去。地上留下乱七八糟的砖头、瓦块、木棍。
刘清河看着散去的人群,愤怒的将手里的砖头摔在地上:“你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二十多年前你行贿受贿,害得我好苦啊!我能打你第一砖头,就能打你第二砖头。高运哲!你等着,咱们总有老帐新帐一起算的那一天。哼!”
市委书记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摔打声惊动了隔壁的徐秘书,他慌忙跑过来拥门一看愣了。
江北海直眼盯着杜华秋,杜华秋又拿起另一个茶几上的茶杯摔着,摔后扑在沙发上失声的痛哭着。
徐秘书灵机一动抄起江北海办公桌上的一部电话,按着号。江北海伸手按住电话机,用下额一点。徐秘书先是一愣,又放下电话很不情愿的收拾着满地的碎茶碗,茶杯,扶起茶几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骂了句:“泼妇!”
杜华秋倒是耳敏,直起身子冲徐秘书大声喊问:“你骂谁?你骂谁哪……”
徐秘书冷冷的回敬一句:“谁是我骂谁!”使劲关上屋门走了。
“砰”的一声门响,江北海一惊,烟头落在桌上。
杜华秋一愣后大骂:“缺尾巴狼……”
江北海两眼一横制止说:“行了!在我办公室敢吵闹的你是第一个,敢摔杯扔碗的你又是第一个,敢告当官的你还是第一个!你……”将烟头拿起扔在地上。
杜华秋擦擦眼泪瞥一眼江北海嗫嚅的说:“人家心里委屈吗!”两眼翻瞪着江北海又说,“我算看透了,男人都这样,用着你时甜言蜜语,转脸就不认帐,人家还指望你给做主呢?这可倒好,根本没把俺酒店放在眼里,你瞧不起天皇酒店,就等于瞧不起我杜华秋,我杜华秋还没让谁瞧不起过呢!”说着猛的站起身,拎着坤兜往外走去。
江北海手里摆弄着烟盒,一言不发。
杜华秋往外走了几步转头看了看江北海,江北海一点表情都没有,旁若无人的摆弄着烟盒,杜华秋见江北海故做姿态,气愤的使劲一跺脚,扭动下身子站在那里。
江北海这时抬下眼皮看了杜华秋一眼。
杜华秋猛的转回身大喊:“江北海!你是东辽市的太上皇,我是东辽市的讨饭郎!从今天起,咱俩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认识的好,免得你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
“当,当,当!”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江北海一愣,平素江北海的办公室无人敢大声喧哗,更无人敢大声敲门,这是谁!这么不懂规矩,脸上本来严肃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两眼盯着门口。
赵亮不等江北海回答,慌忙拥门闯进来:“江书记,不好了!高市长在拆迁工地被人用砖头给打了,住进医院……”
江北海惊讶的问:“你说什么?高市长被人给打了?有这事?”
赵亮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这才注意到杜华秋,脸一绷冷冷的说:“是你!你到这来干什么?拆迁工作就是你挡横,属你能出难题,今天又是因为你……”
江北海忙接过话茬:“啊!这是怎么搞的?我在会上反复强调做思想工作的重要性和执行政策的严肃性,还是出了问题。一个堂堂的市长,让市民给打了,这在社会上影响有多坏!啊……”
杜华秋借机溜出门,在门口又回视一眼赵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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